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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景昌帝一点都不开心。
贵妃为皇后出来抢位子生气,更为她收了云秦风而生气,哄了许久也没哄好,他心里就有些不耐烦了。
她早些年是骄横的,但是掌六宫事之后,总能替他着想,为他分忧。
景昌帝恼怒地道:“你到底气什么?难不成要朕把皇子们都封了王才安心吗?”
本来云靳风也没有什么功绩,当初封王便被朝臣议论过。
他本也想压一压的,等有点成绩再封,但贵妃说早封王建府,也好叫他专心朝事,且是亲王的身份,与朝臣的往来也就更方便些了。
结果,他反而越发骄傲,根本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见一个,得罪一个。
魏贵妃拭了泪水,脸偏出去一边,“您爱封便封吧,横竖都是您的儿子,您爱子心切,臣妾还能阻止不成么?便如皇后要收四皇子为嫡子,陛下也没臣妾商量过便同意了。”
皇帝忍住不耐,解释道:“朕知道你的心思,想着等靳风被立为储君之后,再封其他皇子,免得他们各自都有势力,妄图问鼎太子之位,皇后当着宗亲的面提出这事来,朕也否决了,且她想要个儿子合情合理,朕没有理由阻止,秦风是你身边养大的,他自然是忠心于你,你怕什么?”
“只怕他是个白眼狼,忘记了臣妾的一番养育之恩。”
景昌帝厉声道:“谅他也不敢的。”
魏贵妃却知道冷秦风一定会,他心思重,有自己的谋算,也有能力,只不过苦于没有人敢用他。
且以前如何对待他的,魏贵妃心里也有数。
一旦小人得志,将是最难应付的障碍。
只是云秦风在她宫里的那些事情,陛下也不知道,总不好如今自己先吐了话。
景昌帝再哄了两句,魏贵妃依旧是甩着脸子,就在他气恼要走的时候,才伸手拉住了袖子,委屈地道:“既然您都办了,臣妾若一味生气,着实也显得心胸狭隘。”
景昌帝顺势便坐了下来,搂着她,“你把心放到肚子里去,咱们的儿子一定可以当太子的。”
“那臣妾和皇儿就全指望陛下了。”魏贵妃靠过去,她懂得如何拿捏这个男人,但如今仿佛不是拿捏了他,便万事可灵的。
云靳风在外殿,依稀听到他们的谈话。
他也很焦躁,很不安。
四弟给皇后娘娘当儿子,他没觉得有什么,反正以四弟的出身,他断然是当不了皇子的。
令他焦躁不安的是,他觉得父皇没能掌控一切,就连皇后娘娘今晚提的封王一事,父皇都要拐着弯,答应皇后娘娘另外一个条件才能平息。
他没有办法一言堂去决定或者否定一件事情。
他要看太上皇的脸色,也要看云少渊的眼色,就连那病隐许久的皇后娘娘,他都做不到决然而然。
皇帝当到这个份上,是不是有些窝囊呢?
大年初一开始,国公府的门槛都快被踏平了。
结伴过来拜年的人,多之又多,这还是全部都冲着锦书来的。
亲自登门的,送来飞贴的,门簿留名的,总之阿门忙到像陀螺似的。
满姑姑原本还想着闭门谢客,所以连接福红袋都没准备,见得这么多人来,连忙差人在门口挂上接福红袋,让客人送上飞贴。
这里里外外的应酬,满姑姑心里都是有数的,只见她与樊妈妈穿梭在宾客之间,说笑带闹的,把气氛带得十分热络。
毕竟,姑娘也没认识几个人,她们若不在场帮衬着点,回头姑娘能把孙夫人错认成吴夫人。
这就尴尬了。
少渊苦逼,躲起来了,总不能让人知道他总是耗在国公府。
好在,敏先生也跟着他一起躲起来,两人倒是可以在书房里头下一盘棋。
平沙侯府的人也来了,但是他们一来,宾客就都托辞走了。
他们一家真的很赶客啊。
满姑姑倒是松了一口气,招呼他们是没这么累的。
老侯爷身子好很多了,说是要亲自过来跟姑娘道谢。
但其实他都道谢过很多次了。
老人家就是纯粹又客气,一点恩情,恨不得倾紧尽所有来报。
满姑姑招待他们在府中用膳,他们死活不愿意,说本就是来拜个年的,怎么还能麻烦国公府呢?
不过,既不吃饭,他们也不愿意走。
就这么坐了一个半个时辰之后,扭扭捏捏地,便听得危三爷问了一句,“不知道,咱国公府还缺护卫不呢?”
满姑姑笑着道:“怎么?有举荐的?”
危三爷举起手,憨笑着,“能毛遂不?”
危三爷是平沙侯的第三子,长子和次子都在军中。
危三爷和危四爷本也谋过差事的,但性子暴躁最终也没能干长久了。
所以,他们如今是失业在家,偶尔走走镖,但也不是长久的活儿。
满姑姑也没请示锦书,只叫了红狼进来,问说他们队如今还缺人不。
这底下人的事,她尽量不劳烦姑娘,免得叫人以为啥事都可以找姑娘出面,那麻烦可就多了。
红狼笑着说:“缺自然是缺的,但在黑狼队里头混差事,辛苦受气还要受管束,就怕三爷吃不得这样的委屈。”
“吃得了,吃得了。”危三爷连忙保证,“绝不发脾气的,在国公府当差,叫我做什么便做什么,我服姑娘,心悦诚服。”
红狼道:“行,先试一个月,行的话留下来,不行的话,结钱走人。”
锦书就当听不到这个事情,含笑与平沙侯夫人说话。
平沙侯夫人却是一直听着的,听到自己的儿子被收下了,笑着笑着,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她没想着这么顺利的。
而且,不是进府中当护卫,是进了萧王府的四大卫队。
欠着账,几乎都穷得揭不开锅了,侯府,如今彻头彻尾成了笑话。
锦书笑笑,“但该骂的,也还是要骂,尽量别动手,除非忍无可忍。”
平沙侯夫人点头,拭去了泪水,“记住了,姑娘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