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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彦一直看着她,并没有打扰,从他的角度看去,阳光安静的洒在她身上,衬出她白皙如玉的肌肤愈发光彩夺目,那小巧的五官异常精致立体,姿容丝毫不比他的母亲逊色。
母亲常说,她曾在师门里算得上容貌出众,若非如此,当年她一眼看上重云,执意跟他去了北地,他虽多次赶她走,却并没有强行对她驱逐,心中必是有一份情义存在。毕竟他们曾经共历生死,毕竟她曾为了他背叛师门,被仙门正道遗弃。
她为了一个男人,失去了所有。
紫彦想起母亲这些年所受的苦,哪怕是现在,仍然因为他是魔君重云的血脉,几位护法为了控制他,将她终日锁在魔城中那终日黑暗的冰冷宫殿里,眼眶微微湿润。
这原不是他想要的生活,他宁愿只是个普通的孩子,和母亲一起居住在从小生活的村子里,平静、快乐的度过短暂的一生,也不要这种生命无尽,却终日不能展尽欢颜的苦日子。
察觉到身旁流动的气息逐渐忧伤,缘风卿缓缓睁开了双眼,偏头看向紫彦,后者却似不愿被人察觉他的神色,故意转开头去,苍白的容颜上难以及时抹去的哀怮,触动了她的心房,让她忍不住问道,“紫彦,如果可以选择,你愿意脱离魔道吗?”
他瘦弱的身躯微微僵硬,半晌才答,“不会。”说完便当先沿着脚下坑洼不平的干燥地面,向前方高高耸入云端的山峰走去。
看着他的背影,缘风卿总觉得这个少年并不应该沦入魔道,命运对他,或许严苛了一些。
可每个人的命运都是自己选择的,她无权决定别人的命运!
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她加快脚步跟上紫彦的步伐,一边看着被阳光笼罩的山峰,想起那黑衣人的话。
天之涯,海之角,他们之前出现的地方正是在海之角,跨越了身后的死亡森林,前面这座山,莫非就是天之涯?
带着这丝疑惑,她赶上了紫彦,二人并肩前行,不再多话。
越往山顶上攀岩,越觉得空气中的气息波动有些古怪,缘风卿停下脚步,看了一眼四周郁郁葱葱的树木,半晌才说,“我们附近是不是还有其它人?”
闻言,紫彦取出了一块黑色的菱形石头,将手掌缓缓覆到立体的石面上,一丝灵气注入其中后,石头上慢慢出现一些模糊的身影。
这块石头想必就是他所说的法宝影盅,用来打探周围生灵气息的,倒是件不错的防身宝贝。
紫彦将手掌伸到缘风卿面前,她低头去看,石头上面的人影虽然模糊,仔细分辨却不难认出踪迹。
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子,正手持一面血色铜镜,步伐极慢的朝山顶走去。在她前方,一朵勿自跳跃的红色火焰悬浮在半空,随着她的身影走动前移。看到这火焰,缘风卿有些震惊,因为它正是莫流心的“极狱之灵”,之前吃过它的亏,自然一眼就能认出。
缘风卿没想到莫流心能找到这里,难怪她之前没有担任天香谷的代表,想必她手中那面血色铜镜就是一件能够带领她找到朱雀神巢的法宝,毕竟天香谷以火系法术为主,必定有一些能够探测火系宝贝的工具,莫断魂身为谷主,私自将这宝贝给了莫流心,可见对这海中异宝早已志在必得。
心中微凛,目光从莫流心身上转移到右手边的一个黑衣魔修,面容虽有些模糊不清,但从体形及衣衫服饰来看,不难认出正是之前那个元婴魔修之狂,没想到他也找到附近来了。
此时,缘风卿心中反而不太担心莫天齐等仙门弟子的安危,因为这个异境世界是个巨大的芥子空间,它会自动将每一个进入异界里的人自动分开,而且她和紫彦走了一日一夜,除了昨晚那个黑衣人之外,再没见到其他进入的生灵,可见在这异世界里,两人相遇的可能性非常之低,倒也不惧那元婴魔修之狂会趁机对仙门弟子下手了。
紫彦一直追随着她的目光,等她看完左右两边后,手腕微转,黑色石头上的视角开始切换,落在另一条身影上面。
此人身穿宽大的黑袍,浑身都被遮挡在黑袍里面,完全看不清楚身形和样貌,正是昨晚那个黑衣人。
“你这法宝只能凭借气息搜寻附近的生灵,无法看清楚他们现在所处的环境吗?”看到石头里出现的黑衣人,缘风卿忍不住问。
紫彦摇摇头,“不能,它只是一个寻人的宝贝,方圆千里之内的生灵只要有气息波动,就能被它影射出来,但无法显示他们所处的环境。”
“哦。”缘风卿有些失望,她很想知道莫流心也好,那元婴魔修也罢,包括这个来自仙域的黑衣人已经处于什么样的环境中,是比他们早了一步,还是正在持平的路线,可这个心愿显示是无法达成了。
紫彦见她不说话,便又转换了几次视角,但并没有再见到其他的人影,可见方圆千里之内,只有他们五个人,其他进入异世界的人能否找到这里,全凭运气和造化了。
看着他收起影盅,缘风卿道,“我们加快脚步吧,或许能赶上他们。”
紫彦点点头,想说什么却又忍住,终究无声跟上她的脚步,一同朝山顶赶去。
半日之后,阳光愈发灼热,温度逐渐升高,越往山顶走,越觉得灼热的气浪翻滚不息,汗水如雨滚落。缘风卿的衣服已经被湿透多次,双颊也似同被火烧过,滚烫无比。
“你说那朱雀神巢会不会就在山上?”紫彦也是气喘吁吁,汗流浃背的问。
“应该不会吧。”缘风卿转念又道,“鸟巢一般会建在树上,很少听说建在山顶的。”抬头看了看如同一把尖刺直冲云霄的峰顶,烟雾缭绕,其中夹杂的浓郁灵气让人感觉十分舒适,但因为朱雀神巢的缘故,这个世界里的灵气多数是由火元素凝聚而成,对其它属性灵根的修士并无太多益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