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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汪洋的爸爸所在部队日夜兼程,经过五个昼夜的长途跋涉,来到了离边境不远的一座县城。
到了临时驻地的第一天,汪洋的爸爸就给家里寄去一封信。因为部队需要短暂休整放假一天,汪班长就和几个战友来到县城逛了逛。南方的气候比较北方明显干燥炎热,北方还穿着毛衣,而这里已是长袖衬衣单衣了。
城里到处是往来匆匆的军车,重要路口都设置了检查关卡,路上军人数量明显多于居民,并且大多全副武装。县城里唯一的一座二级医院成为部队的重要后方紧急救治医院,医院里住满了从前线撤下来的伤员。医院大院里一架军用直升机刚刚腾空飞走,里面是伤势较重的士兵需要转院,县城里充满着紧张的气氛,但生活井然有序。
当地居民对军人都很客气,眼神充满了信任和期盼。跟汪洋爸爸一起来的战友小黄,低声说道:“汪班长,你仔细听听,南边还能听到炮声”,汪班长留心听了下,果然依稀听得到县城南面微弱的炮声。
“是咱们的还是敌人的炮声?”小黄问。“是榴弹炮弹的爆炸声,不然落地爆炸声没那么沉闷有力。但是要说谁的炮声不好讲,听说敌人的武器装备和咱们差不多。”汪班长说道。
天黑之后,部队接到了命令,调集了汽车连的汽车往炮兵阵地运送炮弹。因为这次任务道路都是山路土路为主,原来计划使用的重型卡车全部更换为轻型卡车。
炮弹全部迅速装载完毕拉上伪装网后,连长接着又下了命令:所有车辆运送途中不得鸣喇叭开启灯光,车距保持20米左右。
汪班长和一个姓赵的老战士一组,分别是正副驾驶,车厢上两名全副武装的押运战士。车队出了县城后很快就驶上了山上的土路,因为前几天有车队曾经被埋伏在山上的敌人特工火箭弹的袭击,所以车上担任警戒的战士都十分警惕地注意四周动静,紧握住手里的钢枪。
老赵坐在副驾驶座上,摇下了车窗玻璃,脑袋伸出车窗外,拿手电不时的照一下前方崎岖的路面,帮汪班长指引行车方向。汪班长全神贯注地开车,握着方向盘的手还是因为紧张而冒出了汗,好在有天上星光洒在路面,加上又都是训练有素的老驾驶员,整个车队还是有条不絮地行进着。
又行进了半个多小时,前面那辆车忽然停住了,汪班长保持着车距,也立即停下了车。前面车上担任警戒的战士跑过来对汪班长车上担任警戒的战士低声说道:“前方路面轻微塌方,正在清理,保持车距,注意警戒,把话迅速后传!”
听到这个消息,驾驶室里的汪班长和老赵都有些紧张,黑漆漆的周围除了汽车发动机的低沉的转速声,周围再也没有其他动静。这样又过了难熬的几分钟后,前面终于传来好消息:路面塌方问题排除,保持警戒,继续行进。
因为所去的这个炮兵阵地是根据前指作战意图刚布置好的阵地,隐蔽性很强,所以道路并不好走,就这样车队一直到了凌晨两点才到达炮兵阵地,将所有炮弹卸载完毕之后接着原路返回。
当走到最狭窄的一段路的时候,前方的车又停下来了,汪班长忍不住又紧张起来,紧接着前面传来消息,原来和自己兄弟部队的一支运兵车队迎面相遇,相互之间车都过不去了。
汽车连车队领头第一辆车正是汪班长的战友加老乡小黄开的,他的副驾驶坐着汽车连的王连长。因为这段山路奇窄,刚好容一辆汽车通过,开到一半再往回倒车已是不可能了,对面运兵车队虽然因为夜色看不清汽车数量,但也绝不在少数。王连长下了车用手电照了照,确信已经没有倒车的可能之后,就向对面车队走去想商量解决办法。
这时对面第一辆军车下来十几个头戴钢盔全副武装的战士,头一个似乎是军官,很威严的站在那里。王连长对这位军官说道:“路太窄我们这辆车的确倒不回去了,你看能否把你们的车往后倒一倒,把路让给我们先通过?”军官摇摇头断然拒绝:“不行,我们赶时间,必须天亮之前赶到换防阵地!”王连长说道:“那怎么办?”那军官又问:“你们这辆车确实倒不回去了?”王连长说:“是的”。
那军官果断说道:“一排第二班,第三班全部动手,帮助我们的兄弟部队把车掀到一边的深沟里!”王连长爱惜自己连队的车就像至亲的人一样,特别自己乘坐这辆车是辆新车,一共跑了还没有一万公里路。听到对面军官这样一喊,王连长忙喊道:“你们谁敢!”接着掏出了手枪,子弹上了膛。听到连长的命令,小黄拎大活口扳子和车上两名警戒士兵跳下车也挡在了车前方。
对面军官冷冷说道:“我们争取时间就是争取更多的生命不要白白牺牲,在战场上掌握先机和主动。你们一切的后勤保障就是为我们前线部队服务的。作为军人,行动的前提是满足实际战略需要和阶段战争意图的实现,而物质因素是次要的,你这辆车算得了什么?!”说罢一挥手,两个班的战士毫不畏惧一拥而上,不等王连长其他部属增援便将四人一并制服,接着将王连长乘坐的汽车掀翻至路旁深沟里。
那个军官上了第一辆汽车,那些战士这才放开王连长等人,其中有个战士低声对王连长说道:“我一看就知道你们是刚刚参战的部队,等你们打过几次仗,就明白了”,说罢纷纷连忙上车离去,随后车队紧随而过。王连长将枪缓缓放入枪套,铁青着脸,一言不发。
这个事情是后来小黄悄悄告诉汪班长的,汪班长想想说道:“掀翻车辆疏导交通这在当时战争情况下也是唯一的办法啊,半夜两支部队拥挤堵在一起,万一遇上敌人特工队的袭击或者贻误战机,那个损失就大了!”之后汪班长又经历了几次送炮弹的行程之后,慢慢就对行走夜路习惯了。
每天汪班长回来营房后,头件事情就是给汪洋做木头玩具枪,渐渐枪身轮廓就快做出来了,做的很精巧。
小黄碰巧见了说道:“汪班长,你真是手巧啊,不干木匠这是对木工界的一大损失啊!”汪班长笑笑:“等打完了仗,我要亲手把这只木头枪交给我的儿子,并且告诉他,爸爸非常爱他。”
小黄狡黠说道:“你只爱儿子,不爱儿子他妈啊?”汪班长叹口气,说道:“我当然都爱,还有我年迈的父母,我这个当儿子的这些年没有真正尽过孝心啊”,说到这里,一旁年轻的小黄表情黯然起来。
小黄在家是独子,父亲也是部队干部,这次上前线母亲坚决反对,并以断绝母子关系相威胁。小黄的父亲在关键时刻支持了小黄,告诉他:孩子,你爸爸虽然官做的也可以了,但是一直是文职,没有打过仗。你的爷爷是老红军,为了新中国的解放,在渡江战役牺牲了,他的革命事迹永远是面旗帜,指导着我们的思想。这次是真正考验你的机会,你身体中流淌着爷爷的血脉,希望你不要给先辈们丢脸。咱们国家领导人的儿子都能上前线,我的儿子为什么就不能上前线?去得到人生中真正的锤炼?!你妈妈的思想工作由我来做,你就放心去前线,代我狠狠教训侵略我们国家的敌人,让他们都滚回老家去。到时候你凯旋归来,我让你妈好好炒几个菜,拿出咱家珍藏的茅台,咱爷俩好好喝喝,到那时候经过了战火的洗礼,你也才真正成为一个男子汉!放心去吧”。
虽然后来妈妈让人捎来些衣物,但是因为部队开赴前线时间太紧,小黄最终到前线也没有见到妈妈一面。这样经过汪班长刚才的一席话,不由得勾起小黄对妈妈的思念。
汪班长见状拍拍小黄肩膀,安慰的说道:“不要想太多了,在这里做事认真小心点,我看这场战争不会进行的太久,或许今年就能结束,还能回去过年呢!”小黄点点头,说道:“嗯,怎么也要立个功回去,好歹来了一趟。”
这天上午部队上又接到运送炮弹的任务,整个车队大概有三十辆汽车,都经过平时精心保养,汽车一发动起来都吼吼响。经过这段时间没白天黑夜的劳累,原本魁梧帅气的王连长消瘦了很多,胡子拉碴也不整理,拿下戴的钢盔,头发又长又乱就像顶团牛粪。
虽然天气温度有些高,但是王连长集合大家讲完后,还是命令大家必须戴好钢盔,他嗡嗡说道:“今天所有的弟兄们听好了,任务要按时完成,人也要一个不少的回来,家里的亲人在等着我们凯旋平安回去,听到没有?”“听到了!”所有战士齐声喊道。王连长看看手下精神抖擞的部属,满意的一挥手:“出发!”
汪班长这次安排在第一辆车,副驾驶坐着王连长。这辆车上没有拉炮弹,车后厢站了两个班的警戒战士,车顶架了一挺机枪。这次的伪装网铺满全车,只留前挡风玻璃,伪装网上布满了刚砍下来的新鲜树枝条。
王连长坐在副驾驶座上,问道:“汪班长,这车上伪装是你做的吧?很巧妙,做的很好,你是个心细之人啊”。汪班长回答:“连长安排的事情我们必须做好,并且伪装好坏与我们的安全有很大关系,这是我应该做好的。”王连长点点头,不再言语。
汽车在崎岖的山路上小心地行驶着,不一会儿就行进到最陡峭的老鹰嘴路段。这段路一侧是悬崖陡壁,另一侧就是百米深渊,中间的道路弯弯曲曲,除了急转弯就是上下坡,是最难走的一段路,这时的车速也因为路况险峻而慢了下来。
汪班长瞪大了双眼,集中精力开车,王连长在一旁不时的用军用望眼镜观察着路旁浓郁的树丛,保持着警惕。
正在这时突然听到尖锐的声音呼啸而来,王连长大喊:“加速!”话音未落“轰”的一声整个车被巨大的冲击波掀了起来,接着慢慢歪向悬崖一侧。
汪班长被巨大的爆炸声震得耳朵嗡嗡作响,他一把拉住受伤的王连长,从自己一侧驾驶门跳了下来,车厢上的战士纷纷跳下来,除了有两个战士受伤较重外,其余战士朝来袭方向连连射击。小黄也从后面车上跳了下来,拎枪加入战斗,他这次是作为副驾驶跟车来的,听到头车被袭击迅速就赶了过来。
王连长的脸部被震碎的车玻璃划破了,流了好几道血,他大喊:“我们被敌人火箭弹袭击了!机枪压住敌人火力,一班左面,二班右面爬上陡崖消灭敌人!后面车队加速度冲过去!”后面车队冲过前面汽车还在燃烧的残骸,快速冲了过去,每辆车顶上担任警戒的战士也纷纷射击压制住敌人的火力,掩护车辆快速通过。
汪班长拿起冲锋枪紧随着连长冲了上去,王连长摸了一把脸上的血,结果弄的满脸都是,他说道:“听敌人微弱的反击枪声,龟儿子不会太多,顶多三五个,这是在咱们的后方,肯定是敌人特工,能抓活的最好,抓不到活的就毙了他,省的祸害咱们的后勤部队。”
王连长带着汪班长,小黄及二班的七八个战士借着机枪的掩护,根据敌人断断续续的枪声,迅速的攀岩陡崖靠了过去。透过繁密的树叶,眼看着三个穿着边民服装的精瘦汉子边开枪边向山顶迅速跑去。
王连长咬牙切齿道:“就是这几个敌人的龟儿子特工化妆成咱们边民打我们的,一个也不要放过!”几个敌人往山顶跑了一阵子,结果遭遇上王连长另一支截击队伍二班的迎头痛击,连忙往回跑。王连长低声命令:“弟兄们准备好,龟儿子往回来了,准备迎战!”
许多战士都是头次面对真正的敌人,既兴奋又紧张。几个敌人很快就跑到王连长他们的伏击射程内,跑在最前头的敌人肤色黝黑消瘦,个头矮小,因为急速的奔跑,身体摆动已成扩张型,“打!”王连长一声命令,所有武器一起向敌人开火,前面敌人猝不及防,连中几枪后身体仍然保持惯性往前冲,直撞到离王连长他们三四米远的一棵树干上才一头栽倒。
后面两个敌人反应敏捷,连忙卧倒,藏身岩石树干之后,进行了反击。
小黄根据原来的战前培训,刚用敌语向敌人大喊了一声:“缴枪不杀!”接着一颗子弹呼啸着紧贴小黄脸颊而过,小黄感觉火辣辣的疼,用手一摸脸颊,竟然被擦面而过的子弹趟出个燎泡。“好险啊,老子差点报销了!”小黄瞪大了眼睛,端起冲锋枪向敌人掩身处连连射击,打得碎石横飞。
王连长也端着冲锋枪朝着敌人一个劲射击,将敌人压的抬不起头。“龟儿子不投降想死咱没法,投手榴弹搞死他!”王连长命令道。
一个战士投掷了一颗手榴弹,结果投的过远,将一棵小树“轰”的连根炸起,藏在岩石后的敌人毫发未伤。
王连长不满的说道:“你小子平时训练也扔不那么远,今个儿怎那么大的劲道!你再使大了劲扔对面咱们一班同志身上怎办?!”汪班长说:“连长,我来吧,我小时候扔石头砸下过老鸹窝,在部队我的投弹成绩在连里也是数得着的”。
王连长说:“好,你做事我放心!我们射击掩护。”汪班长目测了一下投弹距离,撤了一下身子,拉开拉环,将冒着青烟的手榴弹准确的投向敌人藏身的岩石后面,“轰!”的一声,敌人的半个脑袋还戴着斗篷飞到了半空中,王连长喊了声:“好样的!大家上!”带着大家冲了过去。
这时对面二班的战士们也赶了过来,都聚在了炸飞敌人的岩石旁。两具敌人的尸首横卧地上,小黄看了看其中一具尸首半个脑袋上白花花脑浆酱红的鲜血,忍不住干呕起来。另一具尸首趴在地上,衣服被炸得精光只剩根腰带在腰上。王连长用脚将尸体翻了过来,露出白皙的乳房来。
“是个女的!”小黄惊讶的喊道。王连长叹口气,说道:“龟儿子到处侵略兵源不足,竟然拿女人当炮灰,真该遭天谴!”
汪班长说道:“是啊,但是敌人找个女人结伴成特工队,渗透到我们后方搞侦查破坏,我们也不容易对他们身份怀疑啊。”
刚说到这里,突然又响起一串枪声,汪班长猛然将小黄按在身下,卧倒后顺枪声看去:竟然是一开始被击中的那个矮小敌人靠在树干上,端着冲锋枪在向这里射击。王连长一个点射,撂倒这个垂死挣扎的敌人,嘴里说道:“龟儿子就是耐打,我看这次你就是铁壳王八也得死翘翘喽。”
有个战士被这个敌人击中肩膀,疼得直哆嗦,别的战士连忙找出急救包,给做了简单的止血包扎。小黄感激的对汪班长说:“刚才幸亏你掩护了我,不然刚才我的位置非被打死不可!”汪班长笑了笑,说道:“没啥子事,如果换做你也会这样去做的。”
几个战士走近最后被打死的这个敌人面前看看,喊道:“连长好枪法,你这一梭子子弹都打在一个点上!”王连长得意的问道:“嗯,都打在哪里啦?”有个战士喊道:“都打在他背后这棵树干上了。”
王连长有些尴尬,走过去看看敌人,摸摸他颈后动脉,确认已经死亡了,才自我解嘲道:“老子打长枪不是强项,手枪射击你们都不是我的对手,你看这个龟儿子被我正义的枪声给吓死了!”几个战士笑着做个鬼脸,反正只是听罢了,收拾好战场后背着受伤的战士往山下撤退。
有句话叫做“冲锋在前,撤退在后”汪班长走在队伍的最后,这是最危险的位置,他不时回头观察动静。他忽然听到左侧树丛有轻微响动,定睛一看,树丛后一只肩携式火箭筒正瞄向这里,汪班长大喊一声:“有敌人!大家卧倒!”大家刚反应过来,敌人的火箭弹已经打了过来,汪班长眼前一黑,接着什么也不知道了。。。。。。
汪班长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王连长的怀里,几个人都在急促呼唤着他。汪班长耳朵嗡嗡作响,什么也听不见。
他忽然面前呈现出一幕幕画面:自己小时候妈妈背着他,嘴里哼着那时的儿歌:“小花狗,叭叭叭,四处跑,找不着家”两旁满是洋槐树花,一簇一簇的,在阳光的照射下,浓郁芬芳,白的耀眼,他在妈妈温暖的背上,开心的笑了。他穿着笔挺的草绿军装扭捏地站在堂屋中间,身边是刚结婚的的妻子,身旁的亲朋好友张张笑脸说着祝福的话,在大红窗纸的映衬下,妻子显得那么娇羞可爱。他回家探亲第一次见到快一岁的海洋,孩子怯怯的站在那里眼睛大大的,奶声奶气,还有些模糊地叫着:“爸,爸”。
这一幕幕画面像电影一样飞速的在脑海闪现,紧接着又回到了现实当中,汪班长吃力地抬起头,自己的右腿已经血肉模糊,包括脚在内已经没有了,自己引以为豪的灵巧右手只剩下大拇指和无名指,自己的胸口血象喷泉往外涌出来。汪班长这时候又想起什么,吃力地说:“木,木头枪,带回去,,,,,,”说罢带着对世间的眷恋,永远离去了,,,,,
小黄瞪起了布满血丝的眼睛,使劲摇着汪班长的身体,吼道:“汪班长你不能死!你的家人还在等着你!你不能违背对家里人的承诺一定要活着回去!”
接着立起身,将满满一弹夹子弹全部倾泻到已被击毙的那个拿火箭筒的敌人身上:“狗杂种,我怎么就忘记了还应该有个拿火箭筒的敌人呢!是你害死了我的汪班长!”眼泪已是倾泻而出。
几个月后,汪洋正在班里上课,班主任老师过来把他叫到办公室,办公室里站着几个军人和当地民政的几个干部。军人中的一个就是小黄,他一把抱起汪洋,强作笑颜:“汪洋,我是你爸爸的战友,来接你回家的,你叫我黄叔叔好了。”汪洋说道:“黄叔叔好,各位叔叔好”,接着问:“我爸爸也回来了吗?”小黄愣在当地,边上另一位军人说道:“回了,哦不,还在后面没一起来,咱们先回家好吗?”汪洋高兴的说:“好啊,就要见到爸爸啦!”
回到家,汪洋的妈妈和奶奶都在堂屋里,正在给已经先到的几位客人倒茶。小黄给汪洋带来很多食品和玩具,部队上来的一位军官让民政上的一位阿姨把汪洋带到外面去玩。
首长先让汪洋奶奶坐下,又让汪洋妈妈坐下,妈妈说:“孩子他爸在部队上立功了吗?”军官点点头:“嗯,立了二等功,他在部队上表现一直很突出,做出很多贡献。”妈妈不解的问道:“哪这次他怎么没有回来?”军官看着她,缓慢的说道:“他,他这次实际和我们一同回来了,”妈妈终于预感到什么,手里的茶壶失手落在桌面上。
有个军人从车上端下来蒙着军旗的骨灰盒,端正的交给了汪洋的妈妈。首长缓缓说道:“汪永诚同志是党和国家的好儿子,在国家需要的时候,他义不容辞地奔赴前线,最终将自己的生命奉献给了国家,汪妈妈,您有一个伟大的儿子,”他把汪班长在前线牺牲的情况叙说了一遍,又对汪洋妈妈说:“你的丈夫是个伟大的丈夫,你要以他为荣!”
接着拿出汪班长参战前写的遗嘱,递给汪洋妈妈,汪洋妈妈失声痛哭,哽咽着摇摇头:“我们娘俩都不识字,你给念念吧”。
首长拆开信,缓慢的读了起来:“娘,当你读到这封信的时候,孩儿已经不在了,孩儿写这封信的时候,在这遥远的南方给您磕头了,孩自小没爹,都是您含辛茹苦把我拉扯大的,但是从孩参军以后,就没有尽多少孝心,自古忠孝不能两全,娘,希望您以后保重好身子,好好过下去,孩死也瞑目了。晓静,”这是汪洋妈妈的名字,汪洋的妈妈泪如泉涌,泪水滴在胸前捧着骨灰盒上,她克制住自己的情绪端坐那里。“记得你离开部队的时候,你抱着孩子对我说:不要求我立功,唯一的要求是只要让我活着回去,我说我福大命大一定活着回来。但是我失言了,人没有回去,我对不住你们娘俩了。以后你要好好对待咱娘,替我好好孝敬她,如果你以后有了更好的归宿,可以再嫁,但一定要记得经常回来看看咱娘。还有,你一定要把咱们的孩子好好抚养成人,不要学坏人做坏事,让他大了要主持正义,做个对社会有用有良心的人我就放心了。小海洋,还记得我和妈妈在县城百货大楼你看中了那个玩具枪了吗?当时因为太贵没给你买,我抱着你离开玩具柜台时,孩子,你看着那支玩具枪眷恋的眼神深深记在我的心里。我这次正在给你做个木头枪,肯定老爸做的要比那支玩具枪要好得多,因为老爸把对你的爱也融入进去了,这才是最好最棒的玩具枪呢。以后爸爸不在身边,要好好听妈妈的话,做个懂事的孩子。如果有来生,我要好好孝敬娘,如果有来生,晓静,咱们还要成夫妻,如果有来生,我还要小海洋做我的好孩子,把这一生的遗憾全部补上,,,,”
读到这里,全屋的人都哭了起来,小黄更是泣不成声。
首长走近汪洋奶奶面前,说道:“老妈妈,你看还有什么要求你可以提一下,我们部队上能解决的绝不推辞。”
老人家表现的极为镇静,颤颤说道:“我没有什么要求,人死不能复生,我也认命了,我儿为的国家,死的光荣啊,为了家里活着的人,我们也要好好活下去,请部队上的还有县里的各位领导放心吧!”小黄之后将那支木头枪小心翼翼地交给了汪洋,告诉了爸爸牺牲的真相,汪洋豆大的泪珠滚滚落下,小黄紧紧抱住他,说道:“孩子,如果伤心就在叔叔怀里大哭出来吧,那样才好受些。”汪洋紧紧抿住嘴唇,硬是没有哭出声来。
汪洋爸爸的追悼会在村里举行,汪洋幼小的心灵受到了如此的打击后,也迅速的成熟起来。他披麻戴孝捧着爸爸的骨灰盒,默默站在县里赶来参加追悼会的领导后面,听领导沉痛的致悼词,县里领导最后说汪洋爸爸的牺牲被理所当然的认定为革命烈士,汪洋和奶奶,妈妈都成为革命烈士家属,相关政策要全部落实等等。
经历丧子之痛,汪洋奶奶的头发全部白了,被汪洋妈妈搀扶着站在那里。追悼会后的一切丧事由村里帮忙,一直到安葬结束。
安葬完爸爸之后汪洋变得懂事多了,但是只要一想起爸爸的面容就忍不住掉眼泪,但是从不在妈妈和奶奶面前表现出来,他会独自找个没人的地方大哭一场。
这天汪洋刚要出门去上学,忽然听到“喵喵”的猫叫声,顺声看去是只老猫在门口过道处叫唤。汪洋跑过去看看:独眼,瘸腿,竟然和那只死了埋在屋后的那只老猫一摸一样,它还是和原来一样浑身懒洋洋的,眼神有些松散。
汪洋连忙回屋拿起把铁锨,跑到屋后将埋老猫的那个坑挖开,里面除了土啥也没有。汪洋呆在当地,寻思:老猫难道真的复活了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他决定把所有的疑问请许老师来解答。
刚到学校,看校门的董爷爷正准备敲响上课的钟声,他见汪洋才来,和蔼地招招手:“快点,再不快点就要迟到啦!”眼看着汪洋跑到教室门口后,董爷爷呵呵笑着,这才敲响了上课的钟声。汪洋因为要将老猫装进帆布书包带到学校里,所以耽误了上学时间。当汪洋下课后把老猫从书包里拿出来单独递给许老师的时候,许老师的神色大变。
许老师把汪洋带到一间无人的实验室,说道:“汪洋,你真是个命运多舛的孩子啊,经历了太多同龄人没有经历的事情。根据我的观察,你家里的这只老猫的确与众不同,它的躯体内有一个看起来很神秘很巨大的能量源,说白了就是这只老猫身体被一个强大的鬼魂所驱使,或者说老猫体内禁锢了一个强大的鬼魂。”
汪洋不解的问:“这样不大的一只老猫体内能禁锢强大的鬼魂啊?难道这只猫也是个鬼媒吗?”
看着汪洋疑问的样子,许老师耐心解释说道:“只要能招鬼的躯体就是一种鬼媒,无论他是人还是动植物。鬼魂是否强大不是用我们这个世界所谓的体积与质量的正比的推理方法来认定的,它看不见摸不着,以一种很奇怪的方式存在。再举个例子吧,就像地面中心指挥火箭升空,虽然地面控制中心没有和火箭有线连接,但是通过遥控指挥可以产生动力让火箭分节脱离,变轨,卫星进入指定轨道等等。”
汪洋想起曾在村里看见电视里播放火箭升空新闻的情景,理解的点点头。
许老师接着说出一个更让人惊骇的事情:“其实这只老猫已经真死多年了,已经成为行尸走肉。之所以活着,是因为它的躯体被这个鬼魂借尸还魂,再说白点,叫做鬼上身。上次或许鬼魂和它寄居的老猫躯体有短暂的失控,而被你误认为它死掉将其掩埋,等这个鬼魂重新掌控老猫躯体的时候自然就复活了。”
汪洋听了许老师的话,再看看老猫的样子一点生机也没有,终于明白那个时候踩到猫的尾巴为啥它不知道疼痛,它的瞳孔对光线反映为啥不是很灵敏的原因了。
汪洋接着问:“那我作为一个鬼媒,这个强大的鬼魂以后会不会上我的身啊?”许老师叹口气,说道:“不知道,但是我感觉这样一个能给我强烈反应的高级鬼魂绝不会安心蜗居在这样一个老猫的躯体内,它应该是在一个极不情愿的情况下选择了老猫的躯体作为寄主,之后又因为某种原因而一直被禁锢其中,但是到底什么原因我就无法得知了。”
汪洋接着问:“如果它上了我的身,我还能控制住它让它为我服务吗?”许老师摇摇头,说道:“它太强大了,你的思想会因为被它完全控制而迷失你自己,等到它将你的思想完全占据后,你的身体就成为它堂而皇之的战利品为其驱使,你将会六亲不认,冷酷麻木,因为其实那时候真正的你已经死掉了,从古至今就有很多道家养鬼最终反被鬼嚼的残酷例子,到那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汪洋听了许老师的话不寒而栗,他不甘心的说:“如果我把这只老猫烧掉一切不就解决了吗?”许老师仍然叹口气,说道:“我一开始就说了,这是个不同一般的鬼魂,它独立成形,能力强大,如果你毁灭了老猫,等于将禁锢它的封条去除了,它会迅速上你身的,那样后果更不堪设想,还不如先这样着等以后你的脑电波十分强大的时候再说。”汪洋接着问:“假如我以后脑电波强大能够控制这个高级鬼魂,我会有什么样的能力?”许老师说:“你的能力会非常强大,能驾驭或召唤一般的鬼魂。”
汪洋眼睛一亮,说道:“那样我爸爸的灵魂也能召唤吗?”许老师心里明白,如果汪洋爸爸按照冥冥之中的那种正常规律的话魂魄早已进入阴间,即便日后汪洋能力再强大,也决计不会召唤到的。但许老师不忍心用话语再去伤害丧父不久的汪洋,便点点头说道:“虽然几率很低,却也是有希望的。”
汪洋坚定地说:“我一定要收服这个高级鬼魂,为以后见到我的爸爸创造条件!许老师,具体我应该怎么办呢?”
许老师说:“我做为捉鬼世家的传人,家传了很多修炼方法和如何正确寻找法器方法,以后老师慢慢教你,但是你必须保证不能把平时的功课落下。”
汪洋说:“老师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把功课落下,我向我妈妈还有奶奶保证以后还要上大学呢!”许老师赞许的点点头。
汪洋想起了什么,又问:“许老师,刚才你说的法器是什么?有什么用处?”许老师耐心的解答:“你可以去镇子里旧货市场寻找过去的一些器皿,有许多的器具具有一定的的隐形能量,你可以借助它的能量加强自己的修为,法器也可以自己去炼造,但那是很深奥的学问了。不同的法器能够增强你不同的能力,有的法器增强你的防御力免受侵害,有的法器能够增强你的攻击能力等等。有很多纯自然物品受日月孕育,含天地之精华,有和阴界相共振的频率,就像收音机寻找频道一样能放大你的搜索范围,例如玉。而有的则能增加你的频道的影响力,在别的频率干扰你的时候,能保护自己并反干扰,说白了就是增加你的思想控制能力,增强魔法力,例如水晶。以后我会慢慢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