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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连续阴沉了几天,北风一天比一天凛冽。这一夜,风异常的大,“呼呼”地在窗外咆哮着,仿佛要将整个世界掀翻。石小波蜷缩在被窝里,听着风声的巨响,听着树枝断裂的声音,一夜的提心吊胆。
第二天,石小波第一个从床上跳起来,拉开窗帘向外一望,只见校园已铺上了厚厚的棉絮,视野里一片纯白的景象。石小波见景生情,正要引用“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却发现被一夜北风狂卷过的大雪一团一团沉甸甸地压在树枝上,毫无“梨花”的轻盈姿态,刚要脱口而出的诗句被毫无诗意的景色硬生生顶了回去。
石小波正自郁闷,不料,宿舍的一个专门研究古诗词的家伙一看雪景,顿时找到了用武之地,连呼带叫地冲到窗前,对着眼前雪景情不自禁地道:“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石小波瞟了那家伙一眼,心想:“这家伙睁着眼睛说瞎话,还专研古诗词呢,简直就是个白痴”!
不料那家伙故作深情地二度引用:“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还自我陶醉地闭上了眼睛。
石小波实在受不了这家伙的刻意卖弄,为了防止这家伙三度引用,连忙转身走开,远离此人。
“天王”的激情不会被任何的风雪扑灭,在这一点他的确做到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这表现在他对音乐的狂热。最近他正在尝试创作自己的歌曲,在作曲方面他自认为没问题,至于这个作词的工作倒成了他目前唯一的难题,“天王”首先想到了“诗人”,但抬头瞟了一眼诗人现在的状态,基本上也只能写出“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床上狗男女,其中就有你”这样的歌词,顿时将委托诗人写词的这个念头打消。
最后这个艰巨的任务不幸落到了石小波的肩上,石小波本想拒绝,但看到“天王”一脸虔诚求贤若渴的样子,只好勉强接受。其实石小波真的不想写这个词,因为他觉得这种生活实在是没有什么值得抒发和歌颂的。结果,苦思冥想了半天,还是把海林的代表作《小鸟带走我的心》复制了一下,递给了“天王”。
《小鸟带走我的心》
小鸟
你是我的
不要跟他走
要走
就带我一起走
穿过白云
穿过尘世
永生永世
在一起
一起
自由自在地飞
“天王”看着觉得眼熟,挠了挠后脑勺道:“这个词,我好象见过…”
石小波心虚,连忙打断“天王”,道:“原创,原创,绝对原创”!
天王半信半疑,低头研究歌词。
石小波怕谎言被戳穿,在一旁胡侃道:“我作的这个词完全是按照你的要求,以爱情为主题,通俗而又不肤浅,再结合你的曲风,一定可以烘托出一种超脱尘世的爱念”!
“天王”被石小波拍中了马屁,不再追究歌词的来源,静下心来,专心作曲。
那边,波大姐突然反手扇了诗人一个耳光,朝诗人吼道:“死家伙,一定是跟哪个骚婆娘有一腿”!
诗人满脸通红地夺过波大姐手中的诗集,道:“你懂什么!这是…这是艺术”!
波大姐瞪着眼,指着诗集里的一行‘你走过秋天/容颜随着秋风一起凋零/而我却要顶着风雪/忍受漫漫寒冬的思念’,理直气壮地道:“你还嘴硬?你以为我什么也不懂,你说说,你思念的这到底是谁”!
诗人分辩道:“这个,这个只是个意象,根本不是你想的那些…唉,你们这些体育生,什么也不懂”!
波大姐被“诗人”最后一言‘你们这些体育生什么也不懂’顶得一下子平静下来,开始哽咽,转而小哭,进而大哭。
“诗人”靠过来,一手搂着波大姐,一手抹去波大姐的颗颗清泪,安慰道:“别哭了,波波。只是小小误会,别哭了,我不该顶撞你,我的错,别哭了,你可是女强人啊,不可以流眼泪的…”
波大姐挣开诗人怀抱,横了诗人一眼,破涕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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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天王”潜心作曲方面的事情。其形象一丝不苟,风雨不惊,不仅忘食而且忘时,足以证明其投入程度之深。
一周下来,天王瘦了一圈,脸色蜡黄,神情呆板。你如果问他:“天王,你吃饭了吗”?天王会回答你:“是的,我在作曲”。你如果继续问:“天王,你叫什么名字”?天王依然答非所问:“是啊,我在作曲”。总之,天王的脑海中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我在作曲。唯一例外的一次是,有个自以为聪明的家伙看到天王这种状态,突发奇想地走到天王身边,道:“天王,你这个***”。这家伙预想中天王还会说:“啊,我在作曲”。结果,天王一反常态,抬头瞪着那家伙道:“尼塔玛才是***”!
至于诗人,依然和波大姐腻在床上,情话多得剪都剪不断,这家伙可能把诗意全部转化为爱意,所谓诗情有多少,爱情就有多少。身为“诗人”,最不缺乏的就是诗意,所以爱意也跟着浓得化也化不开。
波大姐以为这小子一片情深,听着也觉得舒服受用。而这小子抒发诗意竟然抒发上了瘾,看情形毫无停止的可能,一个不小心,倒把波大姐给催眠着了。
波大姐一觉醒来,诗人犹自浅唱低吟般地抒发爱意,波大姐打了个呵欠,阻止道:“亲爱的,说点别的吧”。诗人柔声道:“波波,难道,你不相信我对你的爱~吗”?波大姐脸上绽开一个笑,说:“当然相信了”。说着,起身要吻诗人。诗人伸出两个手指,用指尖在空中阻止了波大姐送过来的唇,幽幽道:“那就让我将我对你的这份爱~尽情地倾吐出来吧”。
波大姐看着诗人炽热的眼神,点了点头。诗人继续借题发挥。石小波见此情形,忍不住对着诗人作“作呕状”。诗人视若无睹,依然自说自话,眼神里却流露着寂寞和凄凉。
石小波从此眼神中顿时了解,暗叹:“同床异梦,貌合神离,哎,他比烟花更寂寞”。于是看着诗人假意神情悲伤地抹了一把泪,悲壮地道:“完全了解”!
然而诗人的诗意是抒发不完的,几天下来,几乎可以出好几本诗集了。
有一天,波大姐终于忍无可忍,一下从床上爬起,指着犹自沉吟的诗人道:“******,你有个完没?一天到晚的说这些鸟语,烦不烦啊,尼塔玛就不会做点别的啊!和你这么久了,你连吻都没吻过我,你是个木头啊”?说着,把嘴唇凑过来,盯着诗人厉声道:“吻我”!诗人脸色苍白,泪珠一滴一滴从眼眶滚落,,勉强把嘴凑近,和波大姐机械性地接吻。
石小波包括众人被这一幕情景惊呆了,目光都聚集在此二人身上。连“天王”也停下创作,目现惊讶神情。
波大姐用力挣开嘴唇,扇了诗人一个耳光,道:“尼塔玛能不能投入点,演戏啊”!然后又朝着看戏的众人,道:“看什么看!没见过吗”?
石小波看着诗人,神情悲伤,抹了一把泪,悲壮地道:“真的完全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