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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靖尧胸口的刀深深的没入,叶瑾瑜一直皱眉头,脸色惨白,她看着霍靖尧躺在那里,许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我送你去医院。”她最终还是爬起来一步步的过去将他从地上扶起来。
霍靖尧按住了她的手:“外面雨很大,很危险,我没事。”他说的轻描淡写。
瑾瑜盯着他苍白的脸,一只手覆在他血流不止的胸口:“这是心脏的,位置,这个别墅很多年没人住过,没有药箱,你是想死在这里是不是?”
霍靖尧稳稳地握住她的手:“瑾瑜,我不会死,这刀没你想象中的长,你去把门关了。”
瑾瑜眼眶微微有些发红,她什么话都不说,外面雷雨很大,别说是外面没有车,就算是开车也会很危险。
“霍靖尧,你简直是有病。”
“去关门。”霍靖尧不理会她突然起来的情绪,低声的提醒她一句。
这个戴面具的男人给人的感觉并不熟悉,跟在伦敦时候的那个人不一样,以前没尝试过这样被人玩弄在股掌之中的感觉。
如今尝试到,恨不得掀了整个城看看到底是谁在兴风作浪。
瑾瑜不悦的皱了皱眉,却还是起身去关门,兴许是被吓到了,自己的脸红肿的很厉害,全然也不觉得疼。
霍靖尧慢慢的靠着沙发,看着瑾瑜走回来,清楚的看到她脸上的伤痕,眼眸狠狠的往下一沉,他刚刚在门外就听到打耳光的声音,她是个女人,这样被打一耳光该多疼。
“我去给你打点水过来,我联系大哥看看。”瑾瑜没有走过来,转而去了厨房的方向。
“这里没信号。”霍靖尧冷不丁的说了一句。
瑾瑜的后背微微僵了僵,她没有回应他的话,去厨房打了一盆水。
她端着水过来,脸色还是很难看,蹲在霍靖尧身边看着他,如果他今天晚上死在这里,是不是她就解脱了。
微凉的手握住了她的拿着毛巾凑过来的手腕:“那个男人对你说了什么?”
瑾瑜这才想起来,抬眼瞧着他:“他说是你派他来的。”
霍靖尧心口猛地一下被伤口牵的很疼:“你相信他?”
以叶瑾瑜的智商,应该是不会相信这些的。
瑾瑜慢慢的垂眸帮他清洗伤口:“为什么不相信,你一向都是这样的,忽冷忽热,某一天对我很好,但某一天就想杀了我。”
她在讽刺他,再明显不过,霍靖尧微微闭着眼。
“我没有想过要伤害你,还是用这种不耻的方式,还是你觉得我这个人本来就这么愚蠢。”跟叶瑾瑜理论有什么用,说的再多,她也只是当他虚情假意。
“伤口一直在流血,你会死的。”
“我死了,你心里才能痛快,是不是?”霍靖尧有些无力的睁开眼时,眼里已经没有往日的犀利。
瑾瑜冷淡的勾着唇角,牵扯到自己半边脸,才想起来自己刚刚被那个男人狠狠打了一个耳光。
“你死的了那才奇怪了,你不必这样,这是我们叶家的产业,如果你在这里有什么三长两短,霍家势必会把责任归咎在我们叶家身上,何况这个别墅里里里外外都没有监控。”
霍靖尧有些涣散的眼神渐渐地收缩起来,他看着叶瑾瑜,抬起沉重的手抚上她的脸。
“你的脸不疼么?”
“第一次被人打耳光,还打的这么狠,怎么会不疼。”瑾瑜避开了他的手,不愿意跟他有更多的交流。
“去换一身衣服。”霍靖尧感觉到视线渐渐地模糊起来,慢慢的别开自己的眼睛低声说了一句就没再说什么。
瑾瑜眼睛死死地盯着他还在流血的伤口,心里不安的感觉疯狂袭来。
她其实应该有快感的,这一刀大概是在心脏的位置,也可能不在心脏,明天早上起来,兴许他会死兴许他不会死。
“很冷的,去换一件衣服。”霍靖尧仍旧是很努力的克制自己的情绪,如果他今天在继承直接坐飞机离开的话,那么会是什么后果,光是想想就得觉得后怕。
瑾瑜没说话,起身往楼梯的方向走去,今天晚上的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毫无心理准备,霍靖尧从她凌乱毫无章法的步调中就能感觉出来她的恐惧并没有完全消失。
她真的去换了一件衣服,山里夜里的温度有点低,瑾瑜拉着被子下楼去,费了很大的力气把霍靖尧挪到沙发上去,给他盖好被子。
霍靖尧渐渐线入昏迷当中时,就开始发烧了,瑾瑜看着已经不怎么流血的伤口,感觉到是伤口发炎了。
外面的雨没完没了的下,她像个木头一样坐在沙发上盯着紧紧闭着眼睛皱眉头的男人,觉得疲倦。
大概她跟霍靖尧真的是八字不合,不是她出事就是他出事,就连今天在锦城,还发生这种匪夷所思的事。
叶家曾经在锦城名望很高,从来都没有得罪过谁,这样凶狠的事,跟叶家又怎么会有关系。
除了树敌很多的霍家,没有其他的解释。
瑾瑜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昏昏沉沉睡着的,早上被一阵吵杂声给吵醒,瑾瑜睁开眼睛看到满屋子的人。
而且萧秘书也来了,瑾瑜噌的一下坐了起来:“萧秘书?”
“太太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或者受伤?”萧秘书看到她醒来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
“霍靖尧呢?”她答非所问的看着萧秘书。
“太太尽可放心,医生已经做过手术了,现在正在休息,霍总吩咐我们一定要等你醒来,看看太太是不是有受伤。”
瑾瑜双肩无力的垂着,慢慢的也垂下眼眸:“昨晚的事情,查清楚了吗?是谁?”
“目前还没有头绪,您也知道霍家本来就树大招风,发生这样的事情,其实也不是不能预料,只是我们可能都没想到太太会突然想到要在山里住几天。”萧秘书面上恭恭敬敬,可是字里行间或多或少的对她都有些埋怨。
大抵是因为她的缘故霍靖尧才会跑到这山里来,才会受伤,不得不说,萧秘书真的是难得一遇的好秘书,对霍靖尧的事情很是上心。
“既然是因为我,把他接走就是了。”瑾瑜的脸色不太好看,可能是因为萧秘书的话,也可能是因为自己太多的想法。
萧秘书之后没有再说话,瑾瑜慢慢的站起来,腰很疼,被人打过似的。
昨晚摔在地板上肯定也对腰有一定的影响。
楼下的卧室里,霍靖尧紧闭着双眼,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瑾瑜走进去关上门,将外面的一切隔绝。
“你跟他们回去,我担不起这样的罪责。”瑾瑜立在床边眼神清冷,她想,现在这样的自己看起来应该足够薄情了。
房间里的空气如她的神情一般薄凉,霍靖尧慢慢的睁开眼睛看向她,眼神从里到外的都是掩饰不住的苍白。
“你跟我一起回去吗?”
“你不是说给我除开婚姻一切的自由吗?怎么?现在想反悔了?”瑾瑜忍不住嘲讽他。
霍靖尧躺在床上的样子真的很虚弱,瑾瑜看着,眼神漠然,霍靖尧深深的凝望着她。
“那我在这里也不算是剥夺你的自由,他们很快就会离开,不会打扰你。”霍靖尧好不容易迫使自己收回自己的视线。
她现在连装模作样都没有,浑身上下都是刺,很扎人。
“霍靖尧,不是我害你受伤的,兴许你昨晚不来,我们就能离婚,我净身出户,你没有任何损失。”
瑾瑜言辞的冷漠比陌生人还不如。
霍靖尧眼神离仿佛是有洪水猛兽一般,层层都是波澜,他抿着唇线没有说话,能说什么呢,反正她是一定要想办法激怒他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他不能一次又一次的上当,还明知道她有什么目的还要上当。
“瑾瑜,你想得太多了,我会陪着你住在这里,一直到你离开。”或经验态度一如既往的坚决。
叶瑾瑜的脸色变了变:“霍靖尧,你真无耻。”
她时时刻刻都要去克制自己,昨晚的事情惊心动魄,霍靖尧来的很及时,也救她救的很及时,她不要因为这些就对这个男人产生什么其他的情绪。
她不敢,也不愿意。
她转身从卧室里离开,霍靖尧躺在床上,暂时还不能动,待在这里是最好的选择。
现在这副样子回到海城,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而且谁保证那个男人还会不会卷土重来。
萧秘书领着一干人等在这个别墅里待了整整一天一夜,确认霍靖尧没事之后才离开,瑾瑜红肿的脸因为做了很好的消炎处理,比前一天好了很多。
瑾瑜看着霍靖尧明明是受伤的身板,却非要在厨房里转悠,他大概是像展示自己的能力,即便是受了伤依然还能优雅的做饭,还能让人看起来人模狗样。
这么多年在霍氏工作,霍靖尧某些习性她还是很清楚。
宋初南破门而入的声响,瑾瑜觉得自己的门肯定是被人给撞坏了,她怔怔的看着门口有些喘气的宋初南。
她疾步走过来双手端着瑾瑜的脸上下左右的打量了一番,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你没事吗?”
“初南你?”瑾瑜不知道宋初南为什么会知道,霍靖尧那种人应该是不会主动联系宋初南的。
“很奇怪吗?不知道是谁将这件事捅给了媒体,锦城的媒体大肆的报道这件事,你还以为所有人赌不知道吗?”宋初南终于意识到这个房子里还有别人,说话时,下意识的转头就看到开放式厨房离在站在流理台跟前浑身清冷的男人。
霍靖尧正看着她,表情凝重,之后便从厨房里出来然后大步的朝这边走过来:“媒体大肆的报道?”
说明海城并没有媒体报道这件事,他没有接到任何的通知。
“霍靖尧,这不会是你演的苦肉计吧,但是你觉得你这招可行吗?”宋初南觉得很可笑,这种方法显得很下作,宋初南看不上,霍靖尧又怎么会看得上。
空气中莫名的充满了火药味,是霍靖尧跟谁宋初南之间。
“你觉得我会做这种事?”霍靖尧盯着宋初南眼神冰冷,她每次都是来挑拨关系的,不管是用什么方法,总是能起到一些效果。
有的虽然是无稽之谈,但是叶瑾瑜就是要为这些无稽之谈跟他吵闹,他从未这么痛恨过一个女人。
“霍靖尧,你是不是忘了,你根本就是衣冠禽兽,做这些有什么好奇怪的吗?”宋初南突变的态度令瑾瑜心里有一阵不悦和不适应。
“初南……”
“瑾瑜,我有说错什么吗?他自始至终都是以很变态的方式占有你,这样的男人薄情寡义,有什么好?”宋初南不知道霍靖尧好在哪里,叶瑾瑜会爱上他,因为外貌?可是这天底下英俊的男人数不胜数,霍靖尧又怎么算是最出色最闪亮的。
瑾瑜站起来一下子拉住了宋初南的手:“初南,你怎么了?”
宋初南的激动的情绪因为瑾瑜的一句问话,慢慢的冷静下来,她转头过来看着叶瑾瑜。
“没事,我只是担心你,干什么非要跑到这个地方来一个人住,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我们该怎么办?”宋初南的语气慢慢的缓和了许多。
瑾瑜怔怔的看着宋初南,其实在她身上看不出来有什么奇怪,从小打到她要是有什么事情,宋初南都有这样的反应,但是她现在感觉却不同。
她和霍靖尧之间敌对的状态有种令她想不透的不安。
“宋小姐,你跟你前夫之间的纠葛还没有处理完,现在还有心思来管这些?”霍靖尧眉心压着一片冰冷。
他身上有伤,行动多有不便,于是只能站在原地不动,语气却渗人的很。
宋初南本能的捏了一下拳头,这个男人真的是挺会岔开话题的。
“我只是来看看瑾瑜有没有事,没事我就先走了。”宋初南从瑾瑜手里的挣脱出来,转身有落荒而逃的架势。
瑾瑜快步跟上去,这件事她根本不知道,宋初南也没有说过,自从上一次在海城被大哥带走之后,她跟宋初南之间就处于一种失去联系的状态,现在终于出现了,却带来这么惊人的消息。
霍靖尧拉住了她的手腕:“她最近很烦,前夫找上门来,自己麻烦缠身,你不要因为自己的事情令她分心,处理错了她跟前夫之间的问题,是很麻烦的。”
瑾瑜回头望着霍靖尧,他果真是什么都知道,连宋初南的事情他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你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不跟我说?”瑾瑜狠狠地推开他,手刚好搭在他的伤口处,霍靖尧猛地吸了一口凉气,脸上的血色全无。
瑾瑜看到他被自己失手推到伤口,深情有微妙的变化,却很难捕捉,她转身背对着他。
“我是怕你担心,不是不想告诉你,而且宋初南本来就很能独立,很多事情她能处理的很好,她不能因为你分心。”
“霍靖尧,你明明是敌视她的,现在你又装什么好人?”瑾瑜失笑,他们现在的这种关系真的是太可笑了。
霍靖尧从身后忽然之间的环住她的腰,低头气息洒在她的脸上。
“对不起,瑾瑜,我不是故意的,你以后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别生气。”他仍然是软了下来,抱着她,声音微微有些沙哑。
瑾瑜微微闭了闭眼睛:“你其实没有对不起我什么,是我自己没本事知道罢了,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我之间只是互相利用的婚姻关系,仅此而已。”
瑾瑜很想掰开他的手,奈何他的手像长在自己的腰上似的怎么都掰不开。
“瑾瑜,我知道错了。”
“霍靖尧,你放开!”她安静了片刻,忍无可忍的低吼了一声。
霍靖尧无可奈何的松开自己的手,眼睁睁的看着她从自己眼前走远,霍靖尧呆呆的站在原地,痴痴地看着叶瑾瑜离开的方向。
她其实可以更狠一些,可以丢下他离开,但是她没有,她对他有脸色,是否就代表她心里其实也有那么一丁点的在意他。
霍靖尧忍不住的想入非非,厨房里的粥有了糊的味道,霍靖尧慢慢的回过神来慢慢的回到厨房。
瑾瑜在外面的给刚离开的宋初南打电话,她们之间能说的不能说的也说。
宋初南是瘦了一些,她没有说过她的前夫,更没有说过他们之间还有没有处理完的矛盾。
电话那头的宋初南在开车,瑾瑜打电话过来,她便停下车来专心讲电话。
“你不用担心我,我没事,我什么都好,真的。”宋初南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她才会相信她真的很好。
“我对你知无不言,可是你却是这么对我的,初南,有的时候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是不是你把我也当成了宋家人?”瑾瑜坐在石头阶梯上,眼神没有焦距的看着前方。
“瑾瑜,我没有这样想,我的事情从来都能处理的很好,不需要人担心的,何况你本来就已经劳心劳力,跟你说这些只会徒增你的难过,我怎么会让你因为我感到难过。”
宋初南讲电话时眼神也是不经意的望着车窗外的景色,唇畔有些苦涩的笑。
如果她不是女人多好,可以明目张胆毫无顾忌的从霍靖尧手中抢夺瑾瑜,兴许瑾瑜也会喜欢她。
渐渐地眼底起了一层雾气,将她几分妖娆的气质的慢慢的掩盖,这件事发生的很突然,很多人没有一点心理准备,瑾瑜她一定是吓到了。
瑾瑜心口像是压了一块石头似的,听了宋初南的话,忍不住的就想哭。
“瑾瑜,他真的用命救了你。”宋初南心里很难过,她知道,霍靖尧对瑾瑜的感情变了。
不只是喜欢而已,喜欢不是那样的,他爱瑾瑜,渐渐地想要用他的一生来弥补瑾瑜这一生的空缺。
而她能给瑾瑜什么呢?什么都不能。
瑾瑜拿着手机的手微微抖了抖,她本来不想想起来,奈何宋初南还是提到。
“瑾瑜,他或许真的爱你也不一定,瑾瑜,如果有那种假如,你会原谅他吗?”宋初南眼底雾气慢慢的变成了眼泪,漫过自己的脸落在衣襟上。
瑾瑜迟钝的苦笑:“我不想原谅,因为……没法原谅。”
她期待着他们之间再也没有交集的那一天,其实不管是变成什么样子都没有关系,只要再也没有交集就好。
宋初南没说话,对于瑾瑜失去的那些,无法忽略,是真的没法原谅的。
“瑾瑜,我希望你幸福。”宋初南说完便挂断了电话之后一个人坐在车里哭的像个孩子。
霍靖尧不够好,陆良不够好,都没有像她想的那样去爱瑾瑜,一个后知后觉,一个娶了别的女人。
这两个男人都让瑾瑜不开心。
瑾瑜坐在冰凉的石头台阶上,辛苦的绷着自己平静的脸,然后忍无可忍的低头埋在自己的臂弯当中。
“我熬了粥,去喝点,阶梯上都是湿气,别坐在上面。”霍靖尧立在身后的台阶上低声对她说话。
瑾瑜没有应答,霍靖尧俯身将她的脸抬起来,果然就看到她脸上的眼泪。
“怎么了?”他低声温和的问她,很想关心的更多,又怕被她生生的抵回来。
“我可不可以在锦城一个人住一段时间?”
“不行。”霍靖尧想都没想的拒绝了她,瑾瑜怔怔的看着他,他怎么这么绝情。
“不是因为别的,最近不管是锦城还是海城都很不太平,我希望你在我身边,这样我才能放心些。”
“这些人很麻烦?你也解决不了?”瑾瑜在霍氏多年,多少都是知道一些的,如果遇到棘手的对手,处理起来很麻烦。
“给我一点时间,不管多难的问题,我都会解决,这些人喜欢藏头藏尾,但不是刀枪不入。”
霍靖尧眼中有些森冷的气息,瑾瑜看进他的眼睛里,背脊一阵寒凉,她现在不似从前,霍靖尧说的每一句话都要考量其真实度。
他每一句话都一样,又看不出来任何的一样,是他老奸巨猾,还是她太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