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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尚清觉得这样不行！
凭什么他和师父相处的时候, 师父是让人感觉一碰就碎的老爷爷, 而他师弟和师父相处的时候, 师傅就是可以蹭蹭蹭的软乎乎！
他也喜欢小孩子啊！
母胎单身的大龄老处男身上散发着父爱的光辉。
“师……”
“小清清。”
方尚清下定决心刚开口, 却和师父的声音重合在了一起。
洛书从怀里掏出一份地图递给方尚清，道：“你带着龙宇到这个房间里, 里面有接应的人。”顿了顿, 洛书又忍着笑道, “别翻墙了。”
方尚清：！！
龙宇的事情他给师父说了，但是师父是怎么知道他是翻墙进来的！
洛书看着僵硬的大徒弟默默转过脸, 他有系统他会说？还是给大徒弟留点面子吧。
方尚清看着地图，步履沉重。而身后又传来了师父安慰师弟的声音。
“乖啊小痕，等出去师父带你去吃好吃的。”
“去药店？那里有什么好药材, 你要什么师父这里都有。”
“好好好，去药店，把药店买到破产也没事。”
方尚清脚步一顿，坚强地继续向前走。
大师兄心里苦, 但是大师兄不说。
他、他一点都不羡慕……qwq
“小清清，过来过来。”
方尚清坚强地回头，看见自己喜新厌旧始乱终弃的渣师父, 欢脱地冲着他挥着肉呼呼的小爪子。
“师父？”
方尚清走上前, 微微蹲下身让视线与洛书平行, 刚刚站稳了姿势, 被梳理的一丝不苟的脑袋就被洛书一把抱进了怀里, 梳理的“符合武林盟主稳重端庄形象”的发型在洛书的魔爪下, 仅仅存活了一眨眼的时间。
洛书看起来人小，但是内力一转可以干翻一队老黄牛，可怜的盟主把脑袋像拔萝卜似的从师父怀里拔出来的时候，头发已经可以和丐帮的兄弟们媲美，完全可以为鸟类的后代带来家一般的温暖。
洛书笑嘻嘻地拍了拍自家大徒弟的脑袋，“这样看起来不是顺眼多了嘛。”
方尚清按着脑门儿直跳的青筋看向洛书，就见洛书也仰头看他，两条小短腿挨不着地，自在地晃来晃去，好像永远都是笑得没心没肺的样子。在这一刹那，那个在崖底抢他吃的、早上赖床不肯早起、随手掰树枝让他看做剑的无耻老头，和面前这个甜得让人心头发软的小家伙，彻底地重合起来。
瞬间就不想蹭蹭师父了呢。
一看见师父，就想起崖底那个天天碰瓷儿他烤肉的白胡子老头儿。【手动再见】
幸好洛书不知道自家大徒弟的瞬间的死鱼眼下隐藏着怎样的想法，否则他一定会为自家大徒弟居然没有感受到他超越年龄的魅力而痛心疾首。
洛书：大徒弟总是喜欢透过现象看本质，以后可怎么骗吃骗喝啊……【点烟惆怅脸】
方尚清看着师父，头疼地揉揉太阳穴，转头去找龙韬交代事情了。
只是虽然心里嫌弃得不行，嘴角却挂上了自己都没有发现的笑意。
方尚清走后，洛书看着已经被顺好毛的徒弟，看了看天色，准备进行下一阶段计划。
【宿主？】
脑海里却突然响起了系统的声音。
转换了人形的系统连声音都发生了变化，之前的机械音变成了青年的嗓音，略带清冷，但又富有磁性，此时不过简单两个字，却让人如同喝了酒，几乎要醉死在他的嗓音里。
颓然就醉，所以耳尖飞红，所以醉眼朦胧，那短短一句听起来就像趴在耳边的低语，恍惚间甚至能感受到青年微微震动的胸腔，和耳边微微温热的气流。
洛书一个激灵，连忙捂住耳朵，藏在手心的耳朵上迅速染了一层薄红。
我擦！这嗓子犯规啊！
多年古琴的练习，让洛书对声音分外敏感，联想能力更是超绝，通过声音就能想象出一方世界。但是把自家系统想象得这样清楚，自己也太……
洛书正反思着自己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就感觉到手臂被人轻轻碰了碰，洛书以为是子车痕，也没回头，就摆了摆手，示意让他自己静静，但是转眼脑海里又响起了系统的声音。
【宿主？】
这次更加清晰，洛书恍惚间觉得，只要他微微一侧头，就能碰到青年微冷的唇，这幻想太清晰了，就像是系统正趴在他的耳……
我擦！
洛书下意识地回头，就看见了自家系统俊美到不似凡人的脸正趴在他耳边，见他猛地回头似乎还被吓了一跳，看起来有点呆。
你啥时候出来的？！
洛书一时懵逼，迅速反击，气势汹汹地在在脑海中质问。完了以后就发现系统的身影似乎是半透明的。
【宿主，这是我的投影。】
系统解释道。
这次系统依旧是在脑海中说话，但是总算没有那些过于清晰的联想了。
‘你的更新出什么问题了吗？怎么突然投影了？’
洛书一听有些慌乱。
【……】
二零八八不知道该怎样形容自己的心情。
他虽然在更新，但是可以观察到外部情况，也可以连接内部网搜寻信息。这次的内核过热十分奇怪，他本来以为是病毒入侵，但是到目前为止，他的内部机构不但没有出什么问题，反而进化程度又上升了一个层次，让他十分疑惑。
因此他联络了主系统探讨这个问题，等到主系统说了一顿说和不说没什么两样的垃圾话之后，他一登出，就看见宿主的五徒弟抱着自家宿主蹭来蹭去，。
蹭来蹭去。
系统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忽红忽紫的内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然后他又看见自家宿主把他的大徒弟叫了过去，抱着他脑袋就是一顿摩擦，看起来十分亲昵。
抱着。
系统继续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爆红爆紫的内核，依旧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然后他想了想，遵从本心把自己的虚影投到了洛书身边，试图也蹭蹭洛书，看看宿主的手感是不是真的那么好。
然而固然旁人看不到虚影，但是虚影也是碰不到宿主的，只能模拟出类似人类的生理功能。
所以他不但没有蹭到宿主，还在宿主皱着小脸的时候下意识地叫了一声，结果被抓了个正着。
那么现在，该怎么和宿主解释自己的行为呢。
洛书见系统不说话，明明面无表情，却从里到外透着不知所措，于是突然“了悟”了。
‘啊小八，你是不是换了一个形态，特别迫不及待想试着玩玩啊？没关系，谁都有点好奇心嘛～’
洛书没想到让人感觉成熟稳重的二零八八还有这么一面，顿时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莫名地兴奋起来。
二零八八点点头，默默地松了口气。
看着与子车痕商量着接下来计划的洛书，二零八八收回了自己的投影，看着变成了绿色的内核，难得的有了不能理解的事情。
洛书难道有蹭蹭就让人心情变好的功能吗？
二零八八认真地想了想，得出了结论——这是一篇值得观察的系统论文。
于是二零八八高效率地召出备忘录，决定找机会与洛书商量一下，能不能让他帮助自己完成这片论文。
嗯……借他蹭蹭。
＊＊＊
“……如此，小痕你可以扮成李麟的模样。”
子车痕点点头，刚待说话，却听李麟突然出了声。
“我来。”李麟的声音有点沙哑，但是依旧让人的心跳随着他的停顿而停顿。
李麟抬起头来，一双似乎总是带着暧昧情意的眼睛完全睁开，如同被雨水洗过似的黑白分明，不见半分迷离。他直直地看向洛书，再次道：“不用扮做我，我来。”
他要调开巡逻侍卫，打开南风馆大门，关上二百八十道机关，亲手将他的敌人迎进来？
子车痕看向他，眼神中尽是怀疑。
李麟不说话，也不管子车痕，只是直直地看着洛书，洛书从他的眼睛中看出了近乎疯狂的绝望。
他是真心想把南风馆毁了。
“我要死了，让我在死前最后干一件善事吧。”李麟冲他笑了笑，看向怀里人的表情满是温柔。
他虽说是被接进了南风馆，被迫接受了命运的安排，但是将他引向馆主这个位置，所铺就的台阶，却是他用进入南风馆那些无辜之人的尸体铺起来的。
他不是自愿的，但是也没有反抗，甚至开始运用这条规则让自己离馆主的位置更近。
阿默每晚为他点着安魂香，但是他依旧会一夜难眠，梦里都是孩子们沾着血迹的笑颜。
然后梦醒，他依旧会拿起屠刀，走向下一个台阶。
现在，他终于可以放下刀了。
真想好好的睡一觉啊。
他已经许多年没有睡一个好觉了。
洛书沉默片刻，刚要开口，窗外却有人低喊一声。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