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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绾萝暗自纳罕,自从穿越到这里,自己和长歌一共就出了两次门,却两次都能与人聊起来关于金燕子的话题来,看来这个义贼也称得上是京城里的头号风云人物了。
因问长歌道:“都说金燕子偷官不偷民,你们将军府也算是京城里数得着的大户人家了,怎么却从不曾听说遭过他的贼手?”
长歌耸耸肩,颇为轻松地道:“将军府一门武将,藏龙卧虎,想必是他不敢来”。
绾萝撇撇嘴,道:“说起来大哥二哥都是朝中武官,功夫自然了得。倒是你每天都要在府里练上三四个时辰的剑术,也不知是有多厉害?”
长歌意味深长地一笑,摆手道:“我那两下子和大哥二哥比起来简直就是花拳绣腿,顶多呢是防个身用,好歹不被坏人欺负。你看我勤于练功,那不过是笨鸟先飞罢了。”
约莫走了一炷香的功夫,两人在临街的一家已经拆了匾的旧商铺前站住脚步,这商铺左邻鸿来客栈,右邻金祥首饰铺,论地理位置,还是相当讨喜的。
这商铺原来做得也是酒类生意,只不过掌柜的是外乡人,家里有急事,才不得不盘了店回乡去了。有些日子没人打理,桌椅板凳上已经落了薄薄的一层灰尘。
顺着门旁的扶梯行至二楼,见东西各有五间客房,原先是供客人住店用的。
姜绾萝和长歌商议着,店里原来的陈设少说也还有七成新,并无需重新置办,只要着人打扫干净,就可以开门迎客。因隔壁就是鸿来客栈,所以楼上这十间客房干脆撤掉床和柜子,全部换上桌椅板凳,当做雅间使用。
铺面的事并无异议,说到招跑堂伙计,长歌认为粥铺开业前期生意不会太好,用不了几个人,只要从府里挑几个勤快的小厮过来帮忙即可。
姜绾萝意见不同,笑笑道:“你懂什么?清一色的男人有什么意思,还得站上几个花容月貌的大姑娘才好,一定门庭若市。”
温长歌皱起眉头,显得莫名其妙,“我开得是粥铺,又不是青楼。这大堂里要是站上一排姑娘,那正经人家的公子,谁敢进来?”
姜绾萝语塞,她很想和他说你不懂,这是消费心理学。来了男客,要姑娘上菜斟酒,来了女客,要伙计端菜倒茶,这样才会对上顾客的胃口。
她想了想,又反问道:“那我只问你,如果你去鸿宾楼吃饭,是愿意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在身边给你夹菜传菜,还是愿意让荣旺在身边伺候呢?”
长歌犹豫了一下,讪笑道:“那自然还是姑娘.......可,可也没有这个先例啊,再说又有哪家的姑娘肯抛头露面的来做这种事。”
话音刚落,却忽然听到从商铺对面的街道上传来一阵女孩子的哭喊和男人的吵嚷声。
两人闻声出了门,但见两个身材魁梧的大汉正一左一右地架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使着蛮力将她往门里拽。
女孩子哭得满脸是泪,头发被扯得披散下来,衣服也撕破了不少,半边膀子都快要露出来。
姜绾萝上辈子到底是个除暴安良的人民警察,如今又怎么见得了这个,二话不说地就冲了过去,朝那两个壮汉厉声道:“你们在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还有没有王法了?!”
其中一个壮汉抬起头愤怒而愕然看着她,骂道:“妈的,又是打哪儿冒出来的死丫头,关你什么事?!”
那女孩子见状,就像看见救命稻草一样,连滚带爬地来到绾萝身前,一把抱住她的腿:“姑娘,姑娘,你救救我吧!我是好人家的姑娘,我不要和他们去啊。”
姜绾萝听得不甚明白,但还是顶足气焰,大声喝道:“把话说清楚,到底怎么会是,不然你们别想带她走!”
两个壮露出轻蔑的眼神,相视一笑,朝姜绾萝道:“不带她走?也行啊,小爷瞧着你可比她长得标致多了,不如你跟爷进去乐呵乐呵!”
说罢,便上来去拉拽姜绾萝,只不过两人的胳膊才伸到半空,就被忽然上前的温长歌一左一右地稳稳抓在了手里,看起来并没费什么力气地向上一掰,嘎吱一声,两人就只剩下捂着胳膊哀嚎的份儿了。
见长歌还要再打,便连忙求饶道:“少侠饶命,饶命啊!是这丫头她爹欠了赌债,把她二十两银子卖给我们醉红楼了,你看,她的卖身契还在我们身上呢,咱们可不是强抢啊!”
醉红楼?!姜绾萝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三个字了,抬头一看,果然身边见大门紧闭的阁楼上挂着题有醉红楼三个大字的牌匾。
姜绾萝一怔,青楼白天不揽客,所以刚才进门的时候也没留意,温长歌这家伙居然把粥铺开在了醉红楼的对面,他到底是几个意思?!莫不是想近水楼台先得月?
众人这一翻吵嚷过后,醉红楼紧闭的几扇铺门才缓缓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拿着红毛扇的老鸨,身后跟着几个浓妆艳抹,衣着风骚的女子。
老鸨看起来虽然已有四五十岁,却依然风韵犹存,不难看出几十年前也是个难得的尤物。
姜绾萝本以为这老鸨要动怒,却没想到她不怒反笑,视若无睹地绕过趴在地上的女子和两名壮汉,径直走到长歌身边,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目含秋水地道:“哟,今儿怎么大水冲了龙王庙,这是怎么话说的?长歌少爷,您说说您都多少日子没来我们醉红楼了。”
靠,这个死色狼,居然还敢骗我说自己从未来过醉红楼,听着这老鸨的口气,分明他就是常客啊!
姜绾萝狠狠地瞪了长歌一眼,口中挤出几个字:“你的账,咱们回去再算。”
温长歌脸上飘过一丝大写的尴尬,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又道:“周妈妈,给您介绍下,这位是我,我家娘子。”
周妈妈先是把眼睛嘴巴张得老大,缓了半晌,才将搭在长歌肩上的手垂了下来,道:“哎呀三少爷,您是什么时候成的亲啊?这......您瞧.......少奶奶,误会误会,都是误会,您放心,长歌少爷可没在我们这干过什么出阁的事啊。”
姜绾萝颇为嫌弃地瞧了瞧她,板着脸道:“少奶奶?可不敢当。你们醉红楼的这两个伙计,方才让我跟他们进去乐呵乐呵,我倒是不明白了,要怎么个乐呵法?”
周妈妈听了这话,二话没说,转身就给了两个壮汉一人一脚,然后又连忙赔笑道:“失礼,失礼,是新来的两个伙计,有眼不识泰山,我周妈妈给少爷和少奶奶赔罪了。”
说罢,又瞧了瞧那地上的女子,朝二人道:“这丫头是我刚买的姑娘,缺调教,惊扰了二位,你们可别见怪。”
长歌不语,先从一个壮汉身上扒了件衣裳给那女子披上,才起身道:“周妈妈,不是我有心要搅你的生意,谁让我今儿赶巧碰上了呢,你这次就当卖我个人情,放了这姑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