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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从夏臻嘴里套出她想知道的那些往事?虽然只跟夏臻相处了不到三日,莫如妍却已然知晓,是不简单的。
既然如此,莫如妍索性就将矛头对准了周大娘,顺着周大娘的话问道:“周大娘去过莲花村?见过夏臻?”
“是呢!当初夫人曾经托老身去莲花村给姑爷送过口信。”周大娘说着又忽然顿了顿,改口道,“也不算是给姑爷送口信,是给夏家爷爷送口信。”
“我娘让周大娘跟夏爷爷说了什么?”莫如妍有预感,这件事肯定跟她有关。也很相信,周大娘会告知她。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口信。夫人只是让我转告夏家爷爷,大小姐和姑爷的亲事还算数。”周大娘说着就仔细的打量起了莫如妍和夏臻两人,只觉得怎么看怎么般配,“夫人在世的时候,总是说以姑爷的心性,日后必定靠得住。而今看来,果然如此。”
果然是跟她有关。虽然不知道她娘是怎么就那般执着的认定了这门亲事,但莫如妍很庆幸,夏臻守住了长辈之间的这个承诺。
至于夏臻靠得住一说,历经前世种种,莫如妍委实相信。此般想着,莫如妍便转过头,看向了夏臻。
被莫如妍盯着,夏臻沉默片刻,开口道:“不但是周大娘,于姨曾经多次托人给夏家送去过各种东西。吃穿用度,一应俱全。”
莫如妍整个人都愣住。这又是她全然不知道的事情,而且似乎,周大娘也不知道?
周大娘确实不知道,但却并不诧异。因着夏臻的话,笑着点了点头:“是夫人的性子。”
她娘的性子......曾经的莫如妍完全不知道,也无从知晓。
而今,因着锦绣坊、因着周大娘、因着青山县诸多百姓、也因着夏臻,莫如妍渐渐开始了解了。
不可否认,越是知晓于锦绣的为人,莫如妍越发心生愧疚。
前世的她到底错过了什么,又怎样辜负了她娘曾经的殷切期望?莫如妍不想深想,却忍不住一而再对她自己生出了质疑。
有了周大娘的帮忙,后院很快就清扫干净。加之有夏臻在,完全不必莫如妍动手,新的住处就这样安顿了下来。
“周大娘现下住在哪里?”在周大娘临走之前,莫如妍问道。
“老身自嫁人,就居住在青山县西边的杏花巷。”说出杏花巷三个字,周大娘不禁有些局促,随即又补充道,“老头子过世的早,现下就老身和长生母子俩相依为命,日子倒也过得下去。”
杏花巷,莫如妍听在莫府的使唤婆婆说起过。那里几乎是青山县最贫苦的百姓才会居住的地方。虽然也算是青山县内,但却不比莲花村这样的穷乡僻壤好上多少。是以,才得了个差不多的地名。
“搬过来吧!”如若是以前的莫如妍,必定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但是,她很想变成她娘期许中的那样良善。哪怕,她的良善仅仅只是对着指定的寥寥几人。
“这哪里使得?老身在杏花村住惯了,贸然挪窝肯定难受......”周大娘连连摆手,兀自找着不伤和气的借口和理由。
“周大娘搬来这里,该治病就治病,该养身子就养身子。长生也跟着一起搬过来,每日早晚开门关门都方便,可以更好的打理锦绣坊的生意。”莫如妍的语气并不温和,清冷的声音颇有种强势的味道,却偏生听得周大娘红了眼。
“不必,真的不必要。大小姐心善,惦记着老身这副破身子骨。老身却不敢倚老卖老,真的应了大小姐的好。”周大娘说着就忍不住落下泪来,略显浑浊的眼神透过莫如妍,带着虚无的感伤。
莫如妍知道,周大娘这是又想起她娘了。
很奇怪的,若是以往,被人这样盯着缅怀旧人,莫如妍必然会紧皱眉头,心生不悦。
可此时此刻,被周大娘过于炙热的视线盯着,莫如妍竟是没有半点芥蒂,任凭周大娘看了许久,也没有生气。
“不搬过来也无妨。但是大夫那里,必须去看。该抓多少药,需得花多少银钱,都由锦绣坊支出。”莫如妍话还没说完,就见周大娘想要拒绝。
不给周大娘开口的机会,莫如妍又接着道:“锦绣坊现下没有自己的绣娘,还得有劳周大娘多多费心。”
周大娘到了嘴边的推辞登时收回,不无惊喜的看着莫如妍:“锦绣坊又要重新开始聘请自己的绣娘了?”
“嗯。”肯定的对着周大娘点点头,莫如妍的神情甚是认真,“锦绣坊该是怎样就是怎样,断断不会凭白砸了自己的招牌。”
“好,好。那老身便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帮大小姐把当初的绣娘全部请回来。”周大娘心下的激动溢于言表,明明整个人都发起了颤,精神气头确实越发的足了。
“首当其冲,大娘需得先把自己的身子骨养好。”莫如妍虽然不通医术,却也看得出来,周大娘的身子是真的不大好。如果因为给周大娘一个寄托,能说服周大娘安心养病,倒也不失为一个法子。
周大娘连连点头。这一次,她没有任何的推脱,嘴上直念着好。
送走了周大娘,后院就只有莫如妍和夏臻两个人了。
“夏臻,咱们好好聊聊。”拉着夏臻走到堂屋坐下,莫如妍的神色极其严肃,带着探究,也带着拷问。
夏臻深深的看了一眼莫如妍,轻轻颌首。
“我问,你答。如果我的问题你不想回答,不可以直接回避,也不能保持沉默。至少,你要出个声,告诉我,你不想说。”打从进屋,莫如妍抓着夏臻胳膊的手没有松开,此刻说着话的功夫,手下忍不住就加大了力道。
尽管莫如妍面上不显,心下还是有些忐忑和紧张的。心中存着太多的疑问,也带着太多的不确定,想问,也必须问。
然而一对上夏臻,莫如妍就没办法真正做到理直气壮。
瞥了一眼莫如妍紧抓着他衣服的手,夏臻动了动嘴唇,说道:“好。”
听到夏臻的应答,莫如妍心下稍安。也不再犹豫,径自问出了最想知道的问题:“你说你一直想娶的人就是我,仅仅因为两家长辈的指腹为婚?可跟我娘有关?”
夏臻先是摇头,又是点头。迎上莫如妍眼中的急切和不解,顿了顿,方解释道:“不是因为指腹为婚。你我的指腹为婚,两年前你退亲的时候,就不存在了。”
“那......”莫如妍不确定的看着夏臻,静待夏臻继续把话说完。
“确实跟于姨有关。”提到于锦绣,夏臻的语气不自觉的染上了暖意,“听我娘说,我的名字,是于姨起的。于姨虽然不识字,却特意问了你爹,为我定下了这个不同于莲花村其他人的名字。是以,我的名字跟二弟和三弟都不同。”
夏臻、夏明远、夏明志,确实很让人诧异。莫如妍一早也觉得奇怪,不过只觉得名字一事乃父母所定,便也没有追着夏老爹和刘氏问。
“等等。”不过被夏臻这么一说,莫如妍登时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你出生的时候,我娘还没嫁给我爹吧?那时候她就找爹问名字了?”
夏臻微微不自在的别开脸,却还是坦诚回道:“于姨说,她就是因着帮我问名字,方觉得你爹很有才学。自那之后,便上了心。”
合着夏臻是牵引她娘最终嫁给她爹的红线?此般一说,莫如妍倒是不觉得奇怪了。
“我开始记事的时候,于姨已经嫁给你爹了。于姨性格很好,待人也很温善。我应该是一众莲花村孩子中,承于姨恩最多的。那时候,我最爱往你家......”夏臻说到这里,突然顿了一下,改口道,“你爹和于姨以前在莲花村的那个家。”
“我知道,这事不必细说。”夏臻自然是不可能往知县府衙跑的,莫如妍断断不会在这种事上犯傻听不懂。扯了扯夏臻的袖子,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那时候你家也不是特别宽裕,但平日里于姨时常都会为我留些好吃的。有时候我衣服破了,也是于姨帮我缝补。逢年过节,于姨还会为我添置一两件新衣。”伴随着夏臻的讲述,莫如妍完全可以想象,为何夏臻对她此般宽容了。
不过,莫如妍眨眨眼,疑惑道:“我娘为何只单单对你一人好?难不成那时候就看准了让你当她的小女婿?早早为我定下了你?”
莫如妍只是随口猜测,并无根据,却在下一刻愕然的发现,夏臻霎那间就移开了视线。
“我娘该不会真的......”对上夏臻已然开始泛红的耳根子,莫如妍没了声音。
听了那么多于锦绣的事迹,莫如妍只觉得于锦绣便是一位温柔得体,知书达理的女子。却怎么也没想到,在夏臻这件事上,于锦绣竟然打的是这样的主意。
这哪里向是青山县百姓口中的锦绣坊于夫人会做出来的事?不过,却莫名让于锦绣在莫如妍心目中的模样越发真实了。
在此之前,从所有人嘴里听到的于锦绣,都是那般的美好、那般的善良宽容。就好像远在天边的云彩,莫如妍看得见,却摸不着。
但是这一刻,莫如妍觉得,她看到的不再是一个虚无缥缈的幻象,而是一位真实且带着情感的温婉女子。
或许这样的于锦绣不是最完美的,却更让莫如妍觉得亲近。原来她娘也会有小女儿的娇俏心思,也会有天真的幼稚念头。如夏臻,就是被她娘花尽心思替她拐回来的......
“所以说,你对我好,不是为了我爹和你爷爷的指腹为婚,而是因为我娘?”知道夏臻不是因为她是她,故而对她好。而是事出有因,莫如妍反倒坦然了。
之前莫如妍一直觉得亏欠夏臻良多。而今听闻诸多过往,理清楚来龙去脉,很多事情渐渐变得明朗,她亦跟着放开了心胸。
然而,夏臻却是并未直接点头承认。而是定定的看着莫如妍,迟疑了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
“不是因为我娘?可你方才说......”莫如妍不是妄自乱下定论的性子。如若不是夏臻说的太直白,她不可能被误导。可她这边刚做出结论,又被夏臻否定了?
“离开青山县之前,我去见过你。”那一年,夏臻十四,莫如妍八岁。夏臻也不知道他为何要执意去见莫如妍一面。只是那个时候在他的心里,哪怕是一眼,他也要看过了再走。
然后,夏臻悄悄溜进了知县府衙,在一处假山后面,看到了正被莫如画欺负的莫如妍。
说是欺负,其实更应该说是炫耀。彼时莫如画正穿着漂亮精致的新衣,得意洋洋的跟莫如妍显摆着苏灵如何疼爱她这个亲生女儿。而莫如妍,不过是继女,连件新衣裳都穿不上。
夏臻知道,他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那日看到的画面。
正因为他曾经亲身感受过于锦绣的好,知晓于锦绣是一位何其慈爱的娘亲。他越发无法容忍莫如妍因着娘亲早逝这个由头,被莫如画欺负。不想见到莫如妍故作不在意的清冷脸上,露出哪怕一丝一毫的受伤和落寞。
差一点点,他就忍不住冲出去了。而后,夏臻亲眼目睹了莫如妍的反击。
听着莫如妍板着脸言辞犀利的讽刺莫如画的新衣太丑,直把莫如画说的哇哇大哭。明明该是大快人心的时候,夏臻却只觉得莫名的心疼。
若不是被欺负狠了、若不是被猜到了最痛的软肋,只看莫如妍清冷的脾气和秉性,又怎会被激怒?
从那一刻起,莫如妍的容颜就深深的印在了夏臻的心里。
从十四岁到二十二岁,莫如妍陪伴他走过了最艰苦的八年。每每生死攸关之际,他脑中浮现的,便是莫如妍板着脸反击莫如画的场景。
他不能放任他的小娘子一直被人欺负却不得不自己反击回去,总有一日,他会把莫如妍捧在手心,不容许任何人欺负她分毫。
“你去见过我?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莫如妍努力回想着幼时的记忆,却怎么也没能找出夏臻出现过的画面。
“莫府二小姐五岁生辰那日,苏夫人送了她一件新衣。她特意穿来跟你显摆,却被你回讽太丑,最终气的大哭。”夏臻话头刚起,就见莫如妍睁大了眼睛。
待到他把这件事说完,莫如妍已经完全惊愕:“你怎么知......所以说,你那日就在莫府?你有看到我?那你怎么没有现身跟我见面?”
夏臻没有回答,只是看着莫如妍,眼神如墨。
“对......”收回惊愕的神情,莫如妍本能想要道歉,对上夏臻不赞同的神色,又打住了。
那时那刻的夏臻,怎么可能现身?又拿什么理由来跟她见面?难道要夏臻说,他是她的夫婿?
莫如妍想也知道,那时候的她会以什么态度对待夏臻。
她肯定会大声喊来衙役,将夏臻赶出莫府的吧!
想到这里,莫如妍忍不住露出一丝苦笑。以前的那个她,到底是有多讨厌!连她自己都快要负荷不住了。
“我有给你留礼物。”看到莫如妍嘴角的苦涩,心随意动,夏臻开口道。
那日他确实没有现身跟莫如妍见面。不知道该怎么见,也不知道该不该见。
哪怕只有八岁,莫如妍的容颜已然可以看出日后的绝代风华。再看莫如妍绝对不同于他的穿衣打扮,浑身上下的高贵气质......
那时的夏臻已经十四岁,不是四岁,又怎会准许自己以那般姿态出现在莫如妍的面前?
是以最终,他将怀中自己亲手雕琢的一个木头娃娃,丢在了莫如妍走过来的路上。亲眼看到莫如妍捡起来拿在手里走远,才转身离开。
这件事,夏臻一直藏在心里,每每想起,都会觉得莫名的温暖和幸福。他本打算,两年前回来的时候就跟莫如妍提起。
然而,天不遂人愿,时至今日,早已不再是彼时的心境。
感激夏臻说的足够清楚仔细,不管是莫如画的五岁生辰,还是她讽刺莫如画穿的丑,莫如妍都记忆深刻。
回想那一日她收到的礼物......莫如妍忽地起身,跑开了。
片刻后,莫如妍跑了回来,将手中的木头娃娃递给夏臻看:“是不是这个娃娃?你送给我的?”
因着跑的有些急,莫如妍气喘吁吁的乱了气息。双手捧着木头娃娃递给夏臻看得时候,脸色微红,目露期待,委实一副就好像献宝似得模样。
夏臻眼神深了深。他没有想到,莫如妍居然还留着这个木头娃娃。他以为像这般不值钱的玩意儿,莫如妍肯定早就丢了。
“我当时就觉得奇怪,这木头娃娃根本不像是随意被人丢在路上的,却始终没有等来失主。知县府衙我都问遍了,没人在那里丢东西。”莫如妍也不知道,为何她当初就把这个木头娃娃留下来了。明明这个木头娃娃也算不得精致,却偏偏入了她的眼。
虽然没有任何人告诉她,也没有任何的提示,她隐隐就是觉得,这个木头娃娃是给她的。
这一留,就是十年。直到嫁给夏臻之前收拾东西的时候,她也不曾想过把它留在知县府衙,又或者直接丢弃掉。
这个娃娃,她一直都是放在枕头边上,不准任何人碰的。很多个夜里,她只有摸到这个木头娃娃,才睡得着。
“果然是你送给我的对不对?”夏臻没有开口,态度却是表明一切。莫如妍忍不住就笑了,“哪有你这样送礼物的?直接丢在路上,也不怕被别人捡了去?”
被莫如妍说的有些不自在,夏臻别过视线:“我以为,你不会喜欢。”
“不会啊!”莫如妍此话一出,突然发现好似很容易让夏臻误解,又补充道,“我不会不喜欢。”
莫如妍这句话,夏臻是相信的。只因当时他送给莫如妍的时候,木头娃娃很多棱棱角角都很粗糙。但是现下莫如妍拿在手里的娃娃,已经尤为光滑。若非莫如妍经常拿在手里玩,是不可能变成这个样子的。
“等了十年终于找到它的出处,总算没有让我白等。”尽管这个木头娃娃陪在她身边多年,莫如妍仍是不确定,哪一日会不会出现真正的主人找她要了去。
虽然现下的她已经不再如曾经那般依赖这个娃娃,可过往的那些感触和经历,都是真实印在心头,无法抹去的。如若可以,她自然是希望这个木头娃娃一直留在她手里。
不过从今以后,她就不需要担心了。因为她完全可以确定,这个娃娃真正的主人,就是她自己!哪怕夏臻,也要不回去。
完全不同的感受,越发让莫如妍对这个木头娃娃甚是钟爱。来来回回翻来覆去的看,眉眼间尽是欢喜和愉悦。
夏臻的视线从木头娃娃移到莫如妍的脸上,久久没有回神。这一刻,他也可以确定,她是真的喜欢,没有敷衍,亦不是客套。
意外找到木头娃娃的来历,莫如妍心情大好。乃至她一时间就忘了继续追问夏臻,心下其他的疑惑。
与此同时,周长生从周大娘那里听闻了莫如妍要重新找绣娘,以及要为他娘看病的事情。
“这个,是不是不大好?”跟周大娘一样,周长生也很敦厚老实。实诚的性子造就了他们不爱占小便宜,尤为正直的为人处事。
“可不是?”周大娘摇摇头,叹息道,“不管怎样,娘先可劲把身子养好了。这样才能真正帮得上大小姐和锦绣坊。否则,大小姐上哪里找信得过的绣娘?”
“娘,您该不会打算......”一听周大娘如此说,周长生不禁着急了。
“嗯。娘打算再帮大小姐拼几年。娘虽然老了,但这双手还能动。做做绣活,不在话下。”一如莫如妍所料那般,因着有了寄托,周大娘再度对今后的日子生出了向往。
而今的周大娘,再不会像之前那般,一味长吁短叹的躺在床上等死。她要努力站起来,亲眼见证锦绣坊的招牌重新被立起来。
“可是娘您的眼睛......”周长生其实是不放心周大娘的。可是看着周大娘不过跟莫如妍聊了一会就容光焕发的模样,他所有的拒绝和反对都按耐在了心底。
他能看得出来,他娘是真的很高兴。这么多年以来,许久不曾看见的喜悦和红润,都可以在她娘的脸上找到了。
哪怕只是为了多看看他娘的笑容,周长生也会支持周大娘的决定。
不过,周大娘毕竟年纪大了,眼睛大不如前。若还是废寝忘食、没日没夜的赶制绣活,会伤眼睛的。
“不怕!娘的眼睛还能用。绣娘若是没了眼睛,还当什么绣娘?”周大娘却是没有周长生那么多的担忧,此时此刻的她,迫切想要大展拳脚,为锦绣坊再出一份力。
因着周大娘的坚持,周长生没再生出其他异议。点点头,此事便算就此说定了。
“哎等等,差点忘了大小姐和姑爷的午膳还没准备。”周大娘说着就转身又往后院走了过去。
许久不曾见到他娘如此有精神劲头的模样,周长生实在说不出阻拦的话,就任由周大娘去了。
“大小姐和姑爷午膳想要吃什么?是老身的不是,方才竟然忘了为大小姐和姑爷准备好午膳再离去。”周大娘平日里自然也是说午饭的。可是一碰上莫如妍,她就忍不住有礼了起来。
当年莫儒前来青山县上任,没多久就特意为于锦绣请来了两位管教婆婆,教导于锦绣一些官场夫人的礼仪和规矩。
尽管只是跟在于锦绣身边一年,周大娘也耳濡目染了一些规矩。是以此刻对上莫如妍,便下意识的用了起来。
“大娘不必此般拘礼。咱们自家人,也无需过多的客套。午饭的事情,我和夏臻自行解决就好,不劳大娘动手。”真要讲礼,莫如妍自然不妨多让。不过夏臻肯定不会习惯,周大娘也不像是常年讲礼的人。
是以,莫如妍索性也不在意了。
“这怎么可以?大小姐在知县府衙肯定从没做过这种事。姑爷是男子,远庖厨。说来说去,还是老身来最为妥当。”周大娘说着就走向厨房,打算查看有无什么可以直接用来下厨的。
比周大娘快一步的,是已然起身走过去的夏臻。
一看夏臻居然打算下厨,周大娘连忙想要阻止。随后,就被莫如妍扶住了。
眼见周大娘连走路都不是很利索,却还想着给她和夏臻做饭,莫如妍几步走过来,将周大娘扶住了:“大娘放心,夏臻会做饭。”
“这......这哪里使得?”虽然知道夏臻的出身肯定避讳不了农活,但说到下厨,周大娘委实不怎么放心。就算是乡下汉子,家里有女人的情况下,也是不会让其沾惹家事的。
在夏家住过两日,莫如妍自是知晓这内里的讲究。不过,夏臻跟周大娘想象的不一样,跟她想象的,也极为不同。寻常男子不会的事情,夏臻却不一定不会做。
这么一耽搁,夏臻已经动起手来。周大娘再想说什么,就有些晚了。
“不如大娘陪我去街上买些菜回来?我不曾买过,也不知道该如何分辩好坏。”见周大娘很是着急的神情,莫如妍转移话题道。
“这......”周大娘刚想说,莫如妍不会也就不会,无需费心去学。可忽而又想到,莫如妍已然嫁人,多懂一些倒也无碍。省得日后请了下人,却碰到一些白眼狼,被那些不省心的给骗了去。
是以,周大娘冲着厨房长长的叹了一声气。便不再多言,带着莫如妍去了市场。
前往市场的路,莫如妍是头回走。以往也时而会来街上闲逛,目的地却从来不会是市场。今日破天荒第一次来,见到任何东西,都是极为新鲜的。
周大娘是真的很用心在教莫如妍。该知道的、该懂的,只要周大娘能想到的,一路上嘴就没有停下来过。
莫如妍始终都在认真听。记倒是记下来不少,不过真要说学会,就有些言过于实了。
至少当她站在菜摊前,该怎么挑菜,又从何选起......就有些让莫如妍犯难了。
说实话,莫如妍怎么看都不像是能跟这市场契合的气质。只看她站在那里,就有不少行人忍不住望了过来。
不一会儿后,还真就有认出莫如妍是锦绣坊新东家的青山县百姓。
自此,莫如妍所受到的热情,就蜂拥而来了。
完全不必要莫如妍学会如何挑菜,就被周遭的百姓主动的塞了各色水灵灵的青菜放进她的篮子里。更有甚者,连肉和鸡也一并送到了莫如妍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