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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进行曲响起,红毯两旁的宾客纷纷停下交谈,把目光转向红毯两端的新人。只见新娘身着白色婚纱,挽着一位身形修长、面容俊秀的男子,缓缓向新郎走去。
音乐声暂停,男人牵起新娘的手,郑重的交给新郎,而后退出红毯,把舞台留给两位新人。
司仪开始念起祝福词。
新娘羞涩腼腆,却笑靥如花;新郎温润如玉,淡淡微笑,满眼遮不住笑意。二人跟着司仪的声音,许下一辈子对婚姻和彼此相守的誓言。
言毕,掌声响起,严格看着相拥亲吻的新人,缓缓地退出人潮密集处。她心里有点酸,有点涩,但更多的是如释重负。
说不羡慕温馨是假的,毕竟那是严格喜欢了十年的人。但是看着自己喜欢的人,爱情长跑圆满,有情人终成眷属,她亦是高兴的,因为她知道,温馨很适合苏秦,比自己适合多了。
苏秦是严格的青梅竹马,二人从小就在一个大院长大,因为年龄差不多,所以从小学到高中都在一块儿。小时候,苏妈妈也打趣过他们两个,奈何两人都不开窍,等到严格开窍了,苏秦身边已经有了温馨。
在苏秦的世界里,自己应该是个万年女配吧,如果他的故事是本小说的话。
严格暗自摇摇头,不让自己再陷入回忆中。
“严小姐,你这是要回去了么?”
严格闻声抬头看过去,是红毯上把新娘交给新郎的那个男子。严格因为工作关系,也认识他,便说:“是的,酆先生有什么事吗?”
酆禹城礼貌性一笑,说:“不好意思严小姐,能不能送我一程,我喝了点酒,不方便开车。”
在严格的认知里,眼前之人可不是什么善类,虽然长着一张招人的脸,但是商场上谁不知道“疯狗”的大名,自己不过是个广告人,他怎么也不可能找自己搭顺风车。
严格看了酆禹城几秒,点了点头,示意他跟上。面上严格不露声色,心里却在思考着这人找上自己的原因。她没有自恋的认为人是想泡自己,本来怕麻烦拒绝最好,但毕竟是大客户,虽然不喜欢与这种人打交道,但是得罪了更麻烦。
走在路上开阔的环境还没感觉到,男人一上车,坐在副驾上,严格便闻到了从旁边散发出来的酒味,看起来真喝了不少。
酆禹城一上车,皱起眉头,捏着自己的鼻梁,发现车半点没动,望过去:“怎么了?不开车?”
“酆先生,你还没告诉我要去哪?”严格脸上表情淡然。
“栖山路,荣鼎国际。”
啧,真不愧是习惯了发号施令的人。严格心里吐槽,发动车子。
本以为一路无话,没想到车刚上路,酆禹城便道:“听说,严小姐和苏先生是青梅竹马?”
我还听说你和温馨两小无猜呢……先不说男人什么用心,这问题明显涉及她的隐私,他以什么立场来问?严格面上不显,心中不快,懒得回答。
酆禹城没听到回复也不恼,轻笑了一声,也不再说话。
良久,方道:“你很喜欢他吧?”说完又好像不需要人回答,自言自语道:“我也很喜欢她。”
严格吃惊,不过回想红毯上男人的举动,不得不佩服对方的忍耐力比自己强多了。要是自己,虽然释怀自己喜欢的人没有和自己在一起,但也做不到亲手把喜欢的人交给情敌。
酆禹城坐直身子,刚刚的颓然之情一扫而空,好像是严格的幻觉一般。他的眼睛很亮,眼角上挑好像桃花,不要钱的给严格放电:“说起来,我们还是高中同学呢。”
严格瞥了他一眼,认真的开车,淡淡道:“怎么说?”
酆禹城好像早就知道严格的性子,不但不介意,更来了劲,说:“我记得你是青城三中的吧,我们同一届,还记得高一开学那会儿,你站在主席台代表新生演讲呢。”
确实,严格高一开学摸底考拿了全校第一,所以才有资格代表高一新生发言。不过她确定自己所在的零班没有酆禹城这号人,即使后来分了班,以她的记性,也不可能忘掉相处过一年的同学。而且那届高一十八个班,每个班除零班三十个人外,都是五十多名学生,所以不知道他也是正常。
说起来,苏秦和温馨都是青城三中的,他也是的话,看来他和温馨两小无猜是说法应该不是空穴来风。
想到这里,严格有了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也不在意酆禹城的目的了,认真看他一眼,问道:“你是哪个班的?”
“十八班。”
严格十分惊讶,她以为酆禹城和温馨同在一班的可能性比较高,或者在其他的实验班,可是没想到竟然是吊车尾的十八班。
不由想到,如果是十八班的班主任看到自己学生这么出息,肯定会烧高香。
想着自己也笑了起来,叙旧道:“我记得你们班有个特别出名的,开学典礼上被校长点名批评。”
酆禹城神色古怪,说:“是不是因为染发?”
“对啊,就是那个金毛,我其实挺佩服那家伙。”想着当初校长满脸气愤训人的样子,严格咬了咬唇,憋住了笑意。
“你佩服他?”酆禹城表情更奇怪来了。
“是啊,当初我刚演讲完,他就被校长拎上来,站在我旁边,一脸桀骜不驯,看起来可厉害了。”
“厉害在哪里?”
“他能面无表情的被校长唾沫喷二十分钟。”
“……”
“你不觉得很厉害嘛?”严格转头看向酆禹城的方向,冲他一笑,突然表情一变,立马踩了脚油门。
酆禹城顺着严格的目光也看了过去,脸色铁青,他抓住严格的方向盘往左打死。他没想到,那个人不仅在他的车里弄手脚,一计不成,还有后手,竟然敢光天化日之下让人开车撞他。
酆禹城满含愧疚地看着严格,心想万一自己还活着,一定不能亏待她,这次是他连累了她。
一辆货车从右边飞驰而来,严格没有注意到酆荀的表情,她心里咯噔一下,知道以这个速度,来不及了,肯定会撞上。
“砰——”
两车相撞,二人生死不知。
严格从黑暗中醒来,头仍旧晕晕的,她惊讶自己竟然还活着,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不过……看着头顶的吊灯,严格感觉到这个灯莫名的眼熟,难道医院的灯会长成这样?和中学那会儿家里自己卧室的灯好像。
等坐起身子,环视一圈,心里更加觉得奇怪了。
这里……怎么好像是……她心中有个猜想,但是不敢确定。
“臭臭,你醒了啊?妈妈摸摸看,烧退了吗?”
严格下意识的回道:“妈妈,都说了别叫我臭臭。”
刚回答完,严格才发现不对,眼前身着素色衬衣,卡其色阔腿裤的女子,是……十年前的妈妈……不对,妈妈年轻了十岁?
我这是回到十年前了么?!!!
“你这孩子,叫臭臭怎么了,多么与众不同,总比狗蛋啊狗剩啊好听,你小时候身体弱,你姥爷说要取个贱名才好养,叫的好好的你就嫌弃难听,这不,才没喊两年,你就又生病了,断断续续病了一个月。”严妈妈口里唠叨着,把手中的碗放在严格床头柜上,把温度计给她塞好,摸摸她的脑袋。
几分钟后,严妈妈拿过温度计看,37.2,低烧,估计明天就能好了,便把床头那碗黑乎乎的药,递给了严格。
“来,听话,把这碗药喝了。”
严格喝完药,把碗还给严妈妈,严妈妈叮嘱几声后就出房间了。
严格发现自己不怎么晕了,去房间的小洗手间漱了漱口,洗把脸,这才自己打量镜子中的自己。
虽然生病刚好,带着点苍白虚弱的脸色,然而,却遮不住少女姣好的颜色。
眉似远山不描而黛,唇若涂砂不点而朱,肤若桃花含笑,发如浮云,古典的杏仁眼眼角有点深,双眸带水。
严格下意识摸摸自己的脸,看如今的样子,估摸着至少年轻了十岁,青春就是资本,何况她原本长得就很好,不然也不会从小到大被贴上各种“女神”标签。
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严格回到房间,走到书桌前,看到台历上圈到的是八月二十三号,年份果然是十年前。
这个时候,自己应该是中考结束,步入高一了。
门外传来严格妈妈的声音:“臭臭,都十点了,你还病着,早点睡觉。”
严格把灯关了,躺回床上,想冷静的分析一下以后的打算,她脑子很乱,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但架不住药效发作,睡了过去。
时间的指针回拨到严格十年前的开学前一周,睡在粉红少女床上的她,根本不会想到命运的轨迹已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