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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刹正待发飙,惊见神情冷绝的谢逸突然祭出锁魂链,哗啦一声脆响,竟将神荼郁垒朝他们划伸过来的战戢与钢叉锁了个结实,顺势猛然一带,两柄天界神器便飞甩到了一旁。
“大胆!”
神荼郁垒同时变了脸色,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冥府鬼差竟敢忤逆他们这对儿神勇健壮的守门天将,不由的愠怒道:
“小小鬼差胆敢造次!还不快滚!”
范皓与罗刹耿傍也被谢逸一言不发却突然出手相抗的举动吓了一跳,刚想劝阻拦下,不承想谢逸听了神荼郁垒不堪入耳的训斥后,清冷的眸子陡然圆瞪,唰的扯回锁魂链,飞速锁向了神荼郁垒的脖颈。
链风挡不住,两个门神天将瞬间被头挤头的箍栓在一起。
“必安!”
“谢鬼使!”
“放……肆!”
劝阻与震怒声同时惊响,谢逸居然理也不理,径直栓扯着神荼郁垒朝御史府内拖拽。
范皓连忙跟上,罗刹与耿傍对望着眨了眨眼,也慌忙跟了上去。
“你放开!你这只鬼要倒大霉了!”
“大胆!你竟然羞辱天将,你……”
神荼郁垒脸色极是难看,被栓的脸贴着脸,还被无情的拖行着,却苦于没有办法解开冥界圣器锁魂链,也只能又羞又怒的叱骂着。
谢逸懒的回应,像抻着两条不听话的犬一般,径直朝前走着。
门神天将肩负着守卫门户之职,不成想却被鬼差破门而入,这倒也能忍,但被强行的狼狈拖拽却实在是丢大了神面儿。
郁垒气愤的叫道:“若再不放手,事后必将上禀天帝,治尔等大罪!”
神荼却羞愤身为两大天将竟然干不过一个鬼差,这事若传扬出去,那可是六界里最大的笑话。
虽然这白衣鬼使出手没轻没重,好在也算是奉公办事。所以神荼官腔官调的恐吓道:“阳间政官府第乃是浩然正气之所,上受天庭庇佑,尔等竟敢随意擅闯且羞辱天将冒犯六界规制,不怕受三界火狱之刑吗?”
后方跟着的三位听了神荼的话顿时大惊失色。尤其是罗刹与耿傍,他们深知这三界火狱之刑有多恐怖,天界金之炽、阳间赤之炎、冥界紫之焰同时焚烧,不论是人是鬼还是仙,都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灰飞烟灭!
传说千万年前,九天神族的千重神君与东华帝君都无法承受,更何况一界弱小的冥府鬼使?神荼搬出三界火狱之刑来震慑他们,有可能这御史府内真的没有他们要找的何茅魂魄。
没错,有守门天将在,何茅的魂魄又怎么可能进得了这御史府呢?但他的魂魄如果没进这御史府,又能去了哪儿呢?
谢逸对神荼郁垒的恐吓并不畏惧,却不愿真的惹上祸端再牵连范皓他们跟着受罚,便停下脚步,清冷的望向被锁魂链锁住的两天将道:
“二位既是天将,出口毫不客气,是为不尊;阻拦我等奉公办事,是为不明。既是不尊不明,又怎配做这天界天将?若要治罪,由我谢必安一力承担!”
神荼郁垒听了谢逸这番话登时恼羞成怒,正准备抛开尊贵身份对这不知眼高手低的小小鬼差破口大骂。
忽然,御史府内室中传来几声阴阳怪气的调笑。
“大人啊,您轻点儿……哎哟……疼!”
“小肉儿,可想死我啦,快让大人我爽爽!”
两句轻薄话,不仅让四鬼差转移了注意力,就连两位天将都竖起了耳朵。
这是……阳间御史大人在狎戏青楼小倌的香艳戏码?好巧不巧他们几个正好站在了御史内室的附近,清清楚楚的听到房间内传来的淫.靡声。
“哎哟……大人呐!给条活路……”
“小乖乖,咱们一起下地狱吧!”
……
一瞬间两位天将煞白了脸色。
罗刹嗤笑一声道:“浩然正气之所?你们天庭护佑的就是这等浩然正气的阳间人臣?”
“你!你!”
两门神登时语塞,他们的职责只是守护大门而已,哪里料到这内室竟是别有春光呢,如今亲耳听到这番淫词艳调,自知理亏,也就没有了刚开始时的气焰嚣张,不由得垮下脸来。
谢逸见他们不再争执,施咒解了锁魂链。四鬼差围绕这间内室里里外外寻了一圈儿,除了交叠在大床上的两条淫.靡交合的*之外,竟然真的没有寻到何茅的魂魄。
两门神总算寻回点儿面子,不悦的解释道:“我们没骗你们吧?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魂魄!”
范皓盯了神荼郁垒片刻,忽然想到了什么,忙问道:
“敢问二位天将,既是庇护这一方之地的安宁,可曾听闻过一个叫何茅的人?”
“何茅?这个名字的确听着耳熟!”神荼略加思索片刻,脱口道:“想起来了,前两日府内御史官曾在大门口与一位县衙提起过,这何茅不是县衙正在拘捕的采花贼吗?你们要拘的竟然是他的魂魄?”
“采花贼?”范皓疑惑的思索片刻,转头望向谢逸。
谢逸听了神荼的话,又见范皓寻证般的望向了自己,瞬间明白了范皓的猜测与自己方才的推断是一样的结果:这何茅乃是采花贼,怎么可能行走正门?
想到这里,谢逸毫不犹豫一个纵身跃上了屋顶,范皓紧随其后,余下牛头马面并神荼郁垒纳闷的望着这一对儿黑白的身影。
阳间明朗的月光下,谢逸无声的落定在御史府内室的屋顶廊檐处,与一同落在他身后的范皓朝前细看,果然不出所料,屋顶上趴伏着一个黑黢黢的东西。
何茅正激动不已的朝室内窥视着,作为一个魂魄来说,他揭不动瓦片,但其实不用揭瓦片他一个魂魄也能看见。他甚至没必要偷趴在屋顶上,直接登堂入室也不会被任何人发现。可他习惯了这种采花贼惯用的偷窥方式,哪怕是做了鬼,依旧恶习未改。
室内交叠的春光,小倌赤.裸的躯体,无一不刺激着采花贼何茅的神经,刺激到使他将生死都置之了度外,或者说他还没意识到,自己早已阳寿到头成了短命鬼。
突然身后呼啸风响,一条银光闪闪的锁链御风而来,不偏不倚正锁在何茅的脖颈上。
何茅纳闷的低头看了一眼冰凉的银链子,又诧异的顺着银链飞来的方向回望过去,在看清楚的一瞬间,何茅的哈喇子不自觉的滴答成一条线。
那小倌青宁算什么?这银链子的主人才是真绝色!
这哪儿是人啊?这脱俗的模样,鹤般孤傲的身段儿,这简直是九天上谪下来的神仙……不不不,神仙都没他好看!
谢逸只是锁了何茅的魂魄,却并未用力抻拽,没想到何茅的魂魄竟自行朝他所在的方向奔扑过来。
眼看就要扑到他身上,却见一柄墨金长.枪划破月空之色,无情的将何茅魂魄挡在了三步开外。
范皓心中嘀咕着,我八师弟也是你这采花贼能碰触的?
何茅却并未理会范皓横来的夺魄枪,一双笑眼依旧色眯眯的粘在谢逸身上,大有若能一亲面前之人芳泽,再死一次也无妨的念头,少不得搭起话茬来:
“这位神仙小公子,做人要讲个道义,你这般冷漠无情的锁了我,好歹也报个名号吧,敢问小公子如何称呼啊?”
何茅笑的极是犯贱,看得谢逸倒胃口的蹙了眉头,冷声回道:“冥府拘魂鬼使谢必安!”
何茅的色心色胆简直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他竟然直接忽略前面的几个字,只在意了谢逸的名字。
这名字真是好听,人好看名字自然也好听,反正只要是喜欢就觉得哪里都好得不得了。
何茅心中痒的难受,俩眼一错不错的盯着谢逸清俊的身形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又伸手撸了撸脖颈上的锁魂链,厚颜无耻的笑道:
“谢公子找我有何贵干呀?我虽好龙阳美色,但也没玩过这种用器具的刺激……”
“混账!”
谢逸冷眉直竖,没想到何茅竟是对自己动了无耻的念想,竟还敢出言不逊调戏他,不禁凝力腕上,猛然一个抻甩将何茅的魂魄直接从屋顶上摔去了地下。
罗刹耿傍与神荼郁垒见何茅的魂魄竟然从天而降,一并上前伸腿将他踩踏在地上。
何茅被谢逸甩的失魂落魄不说,现在又被两神两鬼的四只脚齐齐踏在后背上,自然再也动弹不得。
谢逸与范皓从屋顶上旋身飞落,谢逸反手一甩,锁魂链又飞锁在何茅魂魄的脖颈上,大家这才放心的松开了脚。锁魂链略一扯拽,便将趴在地上的何茅魂魄瞬间勒起。
何茅前后左右的望了望围观他的几位,眼神便落在了罗刹与耿傍鬼型的牛头马面上,惊奇的问道:
“咦?你们这面具在哪里买的?为何我只买到了一个黑头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