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 随意的冲动

二月榴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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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御琦自然也不想这样,可是面对随意的质问却更加无话可说,只声音干涩地道:“对不起。”

    其实此时的他如果强硬还好,如果理直气壮、不知悔改,随意还可以继续发泄,可他偏偏没有,随意就更撑不住,担心地蹲在地上哭起来。

    因为她对张桂兰的感情并不亚于封御琦,甚至因为有感恩在里面,加上后面几年的相依为命,甚至比他的血缘关系更甚。

    封御琦自然知道,所以看着她难过,胸口就像被生生挖了个窟窿一般。他慢慢蹲下身子,无声地将她拥进自己的怀里。

    随意揪着他胸前的衣料,只是在哭,已经说不出别的话,仿佛只剩下害怕。

    其实这时封御琦的办公室里除了他们还有一个人,那人原本坐在电脑前,看到这一幕也觉得自己多余,便悄无声息地出去了。

    许久之后,随意哭过才冷静下来,办公室里显得愈加安静。

    封御琦见她已经控制住情绪,这才按了内线,秘书很快送了杯热水进来。就见随意坐在会客的沙发上垂着头,而老板就坐在她的对面。

    她自然什么也不敢问,更不敢多说,放下水杯时喊了声:“随小姐。”便出去了。

    随意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才问封御琦:“你肯定知道是谁做的吧?”

    妈妈一生虽过的清苦,但为人善良,从未与人结怨,而她,似乎也没有得罪可以让人绑架母亲那种程度的事。唯有封御琦,他做的那些事、接触的那些人,让她觉得越来越可怕。

    封御琦没有回答,只道:“我会把妈妈平安带回来的。”

    那也是他的母亲,而且是亲生母亲,当时让人跟着只是以防万一。毕竟过去几年除了厉承晞,那些人也没有找过她们的麻烦,却没想到居然让厉承晞一语成谶。

    随意看着他问:“是不是李家?”

    那天他与厉承晞的谈话内容她也听到了,封御琦身上背负着这样一条人命,人家报仇是正常的,只是不该累及母亲。

    封御琦没有回答,不过心里却是怀疑的。

    随意却突然明白过来,起身便往外走。

    “随意!”封御琦见状伸手拉住她,问:“你去哪?”

    随意转身看着他回答:“李家。”

    不管母亲在哪里,事情只要是李家做的,她只要说服他们就可以了,虽然她知道事情不会那么顺利,也没有把握,但总要试一试才行。

    只要想到妈妈现在在不知名的地方受罪,她就心焦到不行,她遇险过不止一两次,所以深知那样的恐惧。

    “没用的,李家不会承认。”封御琦太了解这种人,只是没料到会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

    “不试试又怎么知道?”随意却不肯放弃。

    “随意,你相信我,我一定会把妈妈救回来。”他握着她的双肩着急地承诺,仿佛是想说服她。

    妈妈已经出事了,谁李家丧心病狂到这个地步。随意跟他虽没有血缘关系,可是只要稍微调查一下,就会知道她是这个家庭不可或缺的一员。

    她去了除了求情外,少不得要替他们说话,更何况她与那死去的小李总本来就有不愉快,他又怎么可能让她去冒险?而随意不是不相信他,只是张桂兰那里存在的不确定性太多,她赌不起。

    双方僵持间,封御琦身上的手机响起来,他们心头同时一跳,因为不敢错过任何关于母亲消息的信息。

    “今晚,老时间,华晨大厦。”只有五个字。

    又是华晨大厦,向杰就是在那死的,而小李总是他为了陷害厉承晞也死在那里的,现在要轮到他了吗?

    “哥……”随意也看到了,心已经绷到极致。

    随意心里对他有怨,可终究过去二十年的亲情犹在,又怎么忍心真的能眼睁睁看着他出事?

    “听我的,我们没有别的选择。”封御琦抓着她的手,并没有放弃说服她不要去李家的想法。

    “那你有什么打算?”随意想知道他的计划。

    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下来,这栋大厦里的员工均已陆续下班,封御琦当着的她面把人叫进来一一安排着,听上去似乎头脑清晰,井然有条。

    可随意心里还是紧张,她既怕妈妈出事,又怕封御琦出事。且不说他是不是该偿命,即便是个陌生人,明知道他有危险,她怕是也不可能做到无动于衷。

    “随小姐。”这时秘书又倒了杯水给她。

    随意接过后狠狠灌了一口,心里的狂跳才压制了一些。

    待到封御琦全部安排妥当后,便见她身子已经歪在沙发上,眸子阖着显然已经沉睡。

    当然在这么紧张的时刻,随意是不可能自己睡着的,而是他吩咐秘书在水杯里放了安眠药。给秘书一个眼神后,她便带其他人出去了。

    封御琦走到沙发边,俯身将她抱起来,然后放到休息室的床上。并帮她脱了鞋、盖上被子。

    指尖轻抚过她精致的眉眼,女孩睡的很沉,她一定没想到这种时候他还会算计她。可她是他最爱的女孩,母亲已经出事,他更不可能让她也去冒险。

    “随意,睡吧,睡醒了也许一切就结束了。”他低语着,唇落在她的唇上轻轻一吻,然后才离开休息室。

    出了办公室的门,秘书和他的保镖都守在门口。

    “看好她。”封御琦吩咐。

    “是。”秘书应。

    封御琦便拎着车钥匙独自乘电梯下去,五分钟左右,车子由地下停车场开出去,直奔华晨大厦。

    厉承晞玩过的事,对方不可能让他有机会再玩,所以这次注定了他要亲身冒险。而且上次他没有真的想伤害随意,可这次绑架母亲的人却不会在乎她的死活。

    这些封御琦都知道,却必须前往。

    大厦的停车场因为前不久的人命还在封锁,所以周围显的异常寂静。车子直接越过警方拉起的隔离带开进去,停在灯光暗淡的停车场里,因为空荡荡的,所以愈加醒目。

    他车内等待,直到车厢内响起手机的来电铃声,看了眼屏幕上并没有出现的来电显示,他心里却明白,这时候不会有别人给他打电话,所以按了接听键移至耳边,道:“喂?”

    “下车!”里面传来男人命令的声音,应该是个中年人。

    封御琦依言将车门打开,然后站在空荡荡的停车场里。他目光扫向四周,并不确定对方在那里,却确定自己必定是站在对方眼中最显眼的位置。

    “我妈呢?”他问。

    那头笑,道:“放心,我一定会让你妈亲耳听到处决你的声音。”

    封御琦心头收紧,那头却突然安静下来,一声转换的按键声响过后,终于传来张桂兰的声音。

    “阿琦?是你吗?”她问,声音几乎要哭出来。

    “妈,是我,你别怕,我一定会救你。”封御琦说。

    张桂兰听了却摇头,眼里都是泪,道:“不要管妈妈,你只要自己平安就好。”

    她已经老了,没有几天活头。可是她的儿子却还年轻,她不知道他得罪了什么人,是不是真的做了十恶不赦的事,可他是她的儿子,她不想他因为自己发生任何事。

    “妈——”她越是这样,他心里就越愧疚。

    只是对方并没有给他们太多互诉衷情的时间,封御琦这句话甚至都没有说完,耳边就响起彭地一声,接着子弹破空而来,直穿心脏……

    封御琦嘴里发出一声模糊的痛吟,身子便不受控制地倒下去,背依着身后的车身慢慢下滑,最后坐到地上。

    “阿琦!”电话那头传来张桂兰听到声音,传来撕心裂肺的喊声。

    莫名的,她知道那是枪声,而且是打在了自己儿子身上,所以对于一个母亲来说简直是诛心之痛。她发了疯死地挣扎,将男人放在耳边的手机撞到地上,自己也栽了下去。

    几人见状七手八脚地将她按在地上,仅仅是为了防止她逃脱,虽然这个女人身体一点也不好,而且上了年纪,手下却并没有留情。

    而封御琦这边,手机在身体传来痛楚的那一刻,也已经掉在地上。听着那头传来的声音,嘴里着急地喊着:“妈……”并将沾满血的双手伸出去,想将它捡回来握在手中。只是费了好大的劲儿,指尖刚刚碰到机身,却骤然闭上了眼睛。

    破旧仓库里的张桂兰,头被生生按在了满是灰尘的地上,头发凌乱,脸上因擦伤满是血迹,仿佛也已经陷入昏迷,嘴里仍无意识地喊着:“阿琦……”

    那一声一声,都是撕心裂肺的痛。

    这时仓库外突然传来轰地一声巨响,几个人同时警觉转头看过去,便见门被推开后,许多的很多人跟着涌进来,双方瞬间打成一团……

    ——分割线——

    凌晨,sk总裁办公室。

    秘书依旧在电脑前处理着公事,办公室门口的保镖站的笔直,整个空间都安静异常。内线的座机铃声却突兀地响起,她看了眼是安保部的电话,接通后问:“发生什么事?”

    “有人闯进来了,而且已经乘电梯上楼。”那头回答着,就连大楼的警报都开始响起来。

    秘书神色一变,来不及多问,余光便看到许多人闯进来,两话不说便开始动手,且很快就将守在办公室外的保镖制住。

    “你们是什么人?”秘书看了忍不住问。

    这时厉承晞才从外走进来,一直走到她的面前,问:“随意呢?”

    秘书主动走到封御琦的办公室的门前,并主动打开了门。

    因为她心里知道反抗是没有用的,同时也知道封御琦的目的只是为了不让随意涉险,而厉承晞自然不会让她有危险。

    厉承晞走进去,一眼便可以看到办公室内没有人,便迳自进了休息室,果然见她安稳地睡在床上。除了鞋子脱了,衣服还算完整。

    他已知道张桂兰发生的事,晾封御琦也没有别的心思,便将她直接从床上抱起来往外走。

    出了sk集团,车子便一路往医院进发。

    周煜检查过后对厉承晞说:“应该只是服用了少量的安眠药,并没有大碍。”

    “那就让她睡一觉吧。”厉承晞说。

    刚刚他在来的路上已经知道张桂兰发生的事,也已经得知人被封御琦的人救出来了,只是情况并不好,正在送来医院的路上。

    封御琦的情况未知,可对于随意来说,接下来几天能这样安稳地睡着的机会怕是已经不多。

    周煜出了病房的门,厉承晞一直守在她的床边,指腹心疼地摸过她的眉眼。自己过惯了这样的日子并不觉得,却知道这些对于她来说都是不能承受。

    随意一直睡着,却其实并不安稳,梦里甚至都是血腥的画面,一会儿是母亲病发,一会儿是封御琦受伤,那些血混合着令人感到冰冷的白色,一直撕扯着她的心般,就像醒不来的噩梦。

    她一直在挣扎着,奋力挣扎,然后猛然睁开眼睛,入目所及都是与梦里一样的白色。然后连忙从床上坐起来,才发现自己是真的在医院。

    不对,她之前明明是在封御琦的办公室。掀开被子下床,一只手却及时压住了她:“才刚醒过来,你又要做什么?”

    随意寻着声音抬头,这才发现眼前的人是厉承晞,不由抓紧他的手,问:“我妈呢?”

    厉承晞看到她眼里的急切,一时竟不知道怎样开口。

    “你不要瞒我。”随意看他的神色便知他肯定知道,所以抓着他手的手不自觉地收紧。

    “人救出来了,不过还在抢救。”厉承晞老实回答。

    话音刚落,随意便光脚下了床,几乎是奔跑着朝病房外而去。

    “随意!”他喊。

    她却充耳不闻,因为这所医院已经来过多次,所以很快找到抢救室。

    门口的灯还亮着,外面站着几个衣服上沾了血迹的人,听到脚步声不由侧目看过来。

    随意认识他们,都是封御琦的人,她看了眼那亮着的手术中三个字,问:“我哥呢?”

    一众人沉默,须臾才有人答:“封总去赴约,下落不明,不过我们从追踪的通话中听到了枪声……”

    随意闻言闭上眼睛。

    大约半个小时左右,手术室的门才被人推开,她连忙上前,问:“医生,我妈怎么样?”

    抢救张桂兰的医生,正是上次一同参与她手术的主治医生,他摘下口罩对随意摇了摇头,道:“情况很不好。”

    随意闻言差点就站不住,还好厉承晞在身后及时撑住了她,问:“如果把上次的专家小组请回来呢?”

    厉承晞的问话让随意心里重新燃起希望,却见医生依旧摇头,道:“上次能救回来已经是万幸,而这次不止肺部损伤十分严重,呼吸道也感染的很厉害,恐怕撑不到那个时候。”然后很遗憾地看着随意道:“家属要做好心理准备。”

    病人一直在昏迷,且求生意识薄弱。

    随意表情怔怔地,仿佛根本无法消化医生这话的意思,这时,不远处的墙上挂的电视中,却又传来封御琦有名字。

    “昨日凌晨,我台接到市民热线,称在华晨大厦附近听到枪声,我台记者报案后随即赶赴现场。经查,昨天华城大厦停车场再次发生命案。

    与前不久的死者一样,胸部中枪,躺在自自己的车边。目前死者身份已经证实,为sk集团前不久刚上任的总裁封御琦先生。进一步消息,还在警方的调查之中……”

    死者……枪伤……封御琦……

    这样的字眼一一落入耳中,她看着那画画面,半晌才反应过来上面说了什么。

    哥哥死了?

    她醒来短短半个小时而且,已经接连两个噩耗,可似乎老天还是不想她得到平静,所以这时候警察也过来了,且是一大批,且动作迅速,很快就将守在抢救室外的几个人全部扣住。

    “你们做什么?”随意问。

    带头的两人分别向她与厉承晞出示了自己证件,解释道道:“今夜西郊一个破旧绑架内发生斗殴事件,我们怀疑他们与此事有关,要带回去协助调查。”

    随意还想说话,却被厉承晞拉住,他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仿佛在说一切有他。随意便懂了,没有再说话。

    “随小姐,据sk集团职员提供的线索,警方得知你昨天在封御琦先生离开大厦前一直都在,能不能麻烦你跟我们回去做个笔录。”

    “她什么都不知道。”厉承晞挡在随意面前。

    “厉少,你这样我们很难做。”两人看着他为难地道。

    “那用我亲自打个电话?”厉承晞反问。

    两人闻言,仿佛是叹了口气,只得灰溜溜地那些人离开。

    走廊里瞬间安静下来,随意却觉得浑身发冷,她感觉就像做了一场梦一样。本来好好的一家人,瞬间她就失去了哥哥,而妈妈也危在旦夕?

    “随意。”厉承晞知道这对她打击很大,抱住她,手在她肩头摩擦着安慰。

    随意浑身就像被抽走了力气一般,将身子依在她也身上,揪着他的衣服,说:“厉承晞,你再救救我妈好不好?”

    此时的她已经没有骄傲,没有脾气,没有怨言,满心只有恳求。只知道张桂兰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她不能让她有事。

    “好。”厉承晞也不管自己能不能做到,都全部一口答应。

    其实情况她心里都十分清楚,不过是要个安慰罢了。

    张桂兰很快被送进重症监护室,隔着玻璃犹可以看到脸上的伤,虽然已经被清理过,可还是让人觉得触目惊心。她只是一个身体不好的中年妇人,哥哥与人的恩怨到底与她有什么相干?居然要下这么重的手?

    随意心疼到无以复加,却又无可奈何。

    厉承晞一直忙前忙后,因为随意没有心情,有些事他却必须要替她处理好。唯有一件,封御琦在医院抢救无效死亡后,尸体居然在警方的监视下不见了。

    张桂兰情况一直不好,随意原本还无暇顾及,听闻这个消息后,还是去看了一眼。不过没了就是没了,去了也于事无补,想要了解情况,警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能离开。

    两人乘电梯下去的时候,里面挤满了人,他们不想引起注意,所以一直都在角落,小可护在外面,封闭的空间里却响起议论纷纷。

    “听说了吗?新闻上说的那个昨晚被人杀的人,尸体不见了。”

    “怎么会不见?”

    “听说是被偷了。”

    “你说这事也怪,偷具尸体有什么用?”

    “我倒听说他跟人结了仇的,说不定是被仇家弄走了,让他死后也不得安宁。”

    这些话自然一字不落地进了小可和随意的耳朵,就连小可听到这个也吓得捂住嘴巴,就别提随意的脸色了,简直苍白的没有一点血色。

    两人回到张桂兰的病房,她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

    “随小姐。”守在门口的人却喊了她一声。

    随意看向他,问:“有事?”

    那人犹豫了一下,然后将一个快递文件袋递给她说:“刚刚两个女人送来的,说是要让封太太亲自过目,我给拦下来了。”

    随意狐疑地接过来,打开后一沓照片就从里面掉出来,定眼看去,竟都是封御琦的照片!

    拍摄的光线虽然暗,却犹可以看出他穿着浅色的衬衫站在停车场里,然后胸前被子弹打中,血有胸前慢慢晕染,最后体力不支顺着车身下滑,然后胸前被大片的血迹染红。

    足足有厚厚的一沓,几乎是将每一分第一秒都定格,就像将封御琦临死前所有的痛苦、垂死挣扎,都重新回放在他们面前。

    交给随意照片的那人似乎也没想到是这样的照片,看到内容也有点发愣。

    随意握紧了手里的照片,问:“送照片的人呢?”

    “刚走。”他愣愣地回答,随意闻言抬步就走。

    “随小姐。”速度之快小可都没追上。

    随意来到电梯前按了按钮,只是电梯都在下行,她干脆从楼梯直接跑下去。

    进入大厅后,大白天的医院里依旧来来往往,每一个人脸上都带着自己的困苦和喜怒哀乐。她目光急切地在每一个人脸上巡索而过,却并不确定自己要找的人。

    这时身子被人撞了一下,她一下子就跌在地上。

    手倒是下意识地撑了下,然后掌心顿时传来一片火辣辣的疼痛。

    “小姐,你没事吧?”撞她的人用抱歉的口吻问着,却见随意只是楞楞地瞧着自己被划破的手,看上去有些失魂落魄。

    “小姐?”那人又喊了一声,却见她依然没有反应。以为她有精神问题,也怕惹上麻烦,便趁人不注意赶紧闪了。

    随意坐在地上,这时一个衣着华丽的妇人,被人搀扶着从电梯里走出来,并从她身后经过。

    保姆问:“太太,那封御琦既然已经死了,想必他母亲已经知道,你还给她那些照片有什么用?”

    封御琦三个字,让随意的目光不知不觉转移过去,也慢慢站了起来跟上去。

    李太太并没有注意到随意,只是一边往外走一边对保姆冷哼道:“他那样的人根本死不足惜,居然还害我赔上儿子。我这些日子受的折磨谁知道?这种滋味,我自然也该让他母亲临死前尝尝。”那里声音里都是满满的怨恨与恶毒。

    随意闻言骤然停了脚步,一直看着两人的背影渐渐走远,而垂在身侧的手收紧再收紧,然后突然转身跑到自己的车边。解锁,拉开车门便坐了进去,发动引擎。

    彼时李太太与保姆站在医院大门口等着,因为打发司机去替自己买东西,这会儿还没有回来,她抬腕看了看时间,表情似是有些不耐。

    身后突然响起车子引擎的声音,且越来越近,不由转眸去看,就见一辆白色的车子朝自己直直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