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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当然不是佛陀,你是骗子。”
“对,我是骗子。”十五居然承认了,“但我骗得了你一时,却骗不了你一世。”
“你醒悟了?”徐意山手上放松了些。
十五叹了口气,“你现在先睡觉,行吗?有什么明天再说。”
徐意山手臂一软,顺势躺到他身边,说:“如果你不说真话,我就这样抓着你左肩上的伤口睡一晚上。”
十五被他孩子气的举动逗乐了:“你之前不是说我们再无可能睡在一张床上了么?”
“现在情况特殊,破例一次。”少年的眸子在黑暗中闪闪发亮,如同倒映着天河的星辰。
十五决定决定今晚忍着痛数天河里的星星。于是他往床里面让了些,将身上的被子也盖到徐意山身上,只是他的右手也顺便放到徐意山的腰上,没有再收回来:“那今晚我们就这么睡吧。”
徐意山动了动手指,“你当真情愿伤口被我抓得流血,都不愿意说真话?”
“有的真话是真的,而有的真话却是假的。如果我说我之前说的都是气话,你相信吗?”
“你这不是摆明了会继续骗我?好,你要骗我也行,只要答应我三件事即可。”
“哪三件事?”
“我还没想好,估计就是关键时刻拜托你救命之类的,你答不答应?你答应了我就放开你。”
十五宠溺地笑了笑,“好,我答应你。”
徐意山也笑了,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裸地散发着狡黠的光芒:“我不相信骗子,你必须用真名发誓。”
“从被殿下纳入麾下的那一刻起,我就再没有名字,只有代号了。原谅我不能告诉你真名,这是规矩。”
“那我岂不是永远无法知道你的名字了?”
“也许吧,但我以‘十五’的名义发誓肯定也是作得了数的。”
待十五发过毒誓后,徐意山才将手放开,他同时也发现了状似随意地搭在自己腰上的那只咸猪手。
“手拿开。”
“这是你拜托我的第一件事?”咸猪手纹丝不动。
“你今晚最好规规矩矩地睡觉,不然我不保证会把你怎么样。”嘴上虽这么说,但徐意山心里从没想过要碰他——他有洁癖,不愿意碰那些生性风流的人。
“不是我想抱着你,是床太小了。”十五淡定地解释。
徐意山本想把床让给他睡,毕竟他重伤未愈,需要躺着休息。可是他又很不甘心在被耍了这么久之后还要让着他,于是说道:“钱给我,我下楼让小二再开间房。”
“没钱了,钱都让你拿去买新衣裳了,不信你摸。”
徐意山完全忘记他已经给十五换过衣服了,当即就摸上了他的胸膛,从前胸到小腹,他极力忽略着掌心极佳的触感,可还是把自己弄尴尬了,最后银子也没找到。当他抬起头的时候,发现十五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你太穷了。当淮王的亲信就只有这点钱?”他掩饰性地往外挪了挪,试图掩饰身体些许的悸动。
“总比你好吧?你身无分文,吃穿都靠我,也不认识回家的路,居然还对我这么凶。”十五手臂用力,又揽着他的腰将他挪了回来。
徐意山不愿意让他抱着,又不好动手打他,索性直起上半身,半撑着身体看着他。他之前刚刚沐浴过,一头乌黑的长发散着,全身都散发着诱人的清香。因为半撑着的关系,他的长发如帘幕般垂在十五的面前,柔顺的发尾则打着卷散落在枕头上,衣衫半解,美人如玉,正是夜半*时。
十五看着眼前的美景,不动声色地收回手,问道:“回到淮水郡以后,你还会不会想来找我?”
“当然,我还不知道你长什么模样,你也还欠我三件事。”虽然后半句话才是重点,但徐意山还真的挺好奇十五的真容,毕竟这人跟他共患难过,还曾有过肌肤之亲。
“恐怕到时候你就认不出我来了。殿下定的规矩是不许亲信和你们私相往来,我还很有可能一回去就要再被派去出任务。”
“那你给我一个信物吧,让我能认出是你,而且今后也可以凭着信物找到你。”
十五说:“你在给我换衣服的时候,有没有看到我贴身带着的一块玉佩?”
“看到了,我帮你收起来了,就在桌子上。”
“那块玉佩就送你吧。等你下次看到有人戴着同样款式的玉佩的话,那就是我。”
“不适宜吧?”徐意山看向桌子的方向,“白玉本就贵重,而且玉上还刻有字,你既然贴身带着,应该对你很是重要,我收下不好。”
“无妨,不过是一块玉佩。上面刻的‘安’字就是保平安的意思,我家里还有一块。”
“你的那块上面刻的也是‘安’字?”
“不是,但也差不多,你到时候自然就知道了。”
“好吧,”徐意山颔首,“希望你说话算数。我方才忽然想到一件事,如果你肯告诉我实情的话,就算完成了一个约定了,要不要听听?”
“你说。”十五看他毫无睡觉的意思,便也坐起身,靠在床头,同时将布枕立起来,示意徐意山靠上去。
徐意山靠坐在他身边,说道:“你告诉我你是如何学会缩骨功的,如何?我知道这种绝学一向忌打听,但还是希望你能透露一二。”
“就这样?”十五挑了挑眉,“告诉你也无妨。小时候我求父亲给我找个厉害的的师傅教我武功,他找来的人刚好就会缩骨功。”
“你的父亲不是对你不上心吗?怎么还千辛万苦给你找了这么厉害的师傅?”
“其实他对我都不是不上心,应该说是厌恶。我的亲生父侍虽然是他明媒正娶的正室,但他一点也不喜欢我父侍,顺带着也不喜欢我。后来我父侍因为生我留了后遗症,没多久就去世了,父亲觉得是我害死了我父侍,从此更加厌烦我。他厌烦我到哪种程度呢?我求他给我一个伴读书童他都不愿意。”
“可是明明大哥和二哥都有伴读,只有我没有。他还给大哥请了最好的教书师傅,准备将来把家业给大哥或者二哥继承。我无奈之下就跟他说,说我这辈子只求他一件事,就是给我找个好师傅学武。他可能心里也有点愧疚,就答应了我此事。”
“原来如此。那你恨你父亲吗?”徐意山看着他平静的侧脸,忽然有种感同身受的感觉。虽然他们的经历完全不同,但他觉得,他们应该都同样恨自己的父亲。
“我为何不恨?”十五转过头看着他,“我是嫡子,虽然不是长子,但家业本该由我继承。当然我最恨的却是我大哥的父侍——等我长大了才知道,父侍根本就不是因为后遗症病死的,而是被那个男人下毒害死的。”
徐意山觉得自己似乎在哪里听过这个故事,但他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来了:“那你岂不是也相当恨你的大哥?”
十五像个孩子一样将脸埋在屈起的膝盖上,徐意山就看不到他的表情了,只听见他的声音有些闷:“是啊,我很恨他。我做梦都想夺回本来属于我的东西,我还想让他尝尝痛失所爱的滋味。”
“但你现在一心为殿下做事,也没机会报仇了。相比之下,我竟然比你幸运得多。我看你还是别想那么多了,你不是说过你其实向往平平淡淡的田园生活吗?”
十五将头抬起来,定定地看着他,“这你都记得?”
“当然。我记得住的事情就会记一辈子,不想记住的事情瞬间就会忘掉。”
十五不知该说什么好,最后将布枕抽走,说:“你最好还是睡一会儿,再不睡天真的要亮了,明早还要赶路。”
第二天一早,两个人就将客栈的房间退了,吃了点东西,然后牵马离开。十五非要再去看一眼阿好,徐意山“可怜”他,就带着他去了。其实他自己也放心不下那孩子,昨天的一时狠心已经让他有点后悔了。
晨光熹微,清晨的青风镇一派安静祥和。他们沿着笔直的青石板路走过一间间房门紧闭的民居,终于是在一座开着红色木芙蓉的小院前停了下来。
敲开了大门之后,开门的小厮一见是徐意山,便让他们进了院子。不一会儿,一个披着刺绣披风的俊秀男子迎了出来,将他们带到了外厅。
“阿好还在睡呢,我让小厮把他抱出来吧。”男子道。
“多谢欧阳兄。这是我朋友阿五,是他想来看看阿好的,打搅了。”徐意山拱手道。
欧阳笑着说:“不碍事,你今后想什么时候来都可以。只是你这位朋友好生俊俏,你若是不说,我还以为他是你的丈夫呢。”
十五摸了摸假脸上贴的假胡子,对着徐意山眨了眨眼。
徐意山不想理他,接过小厮手上的阿好,仔细地端详着。他发现阿好已经换了身布料柔软的新衣裳,含着手指酣睡的模样格外可爱。
两人看过了阿好,又和欧阳聊了一会儿,这才离开了青风镇。骑马走在小路上的时候,十五才对他说:“是我错怪你了。这家人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还算殷实,而且那欧阳看起来也挺面善,你是如何找上这家的?”
“是那欧阳看上我了,所以才愿意帮我,你信吗?”
见十五一脸不相信的样子,徐意山甩了一下马鞭道:“就许你骗我,不准我骗你?”
我骗得了你一时,却骗不了你一世——此时的徐意山怎么都想不到,十五真的不仅仅骗了他一时。
他这一骗,就是好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