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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丹遐不知徐朗是怎么跟两小家伙讲道理,但自那日后,两小家伙再也不眼巴巴盯着沈丹遐吃东西,让沈丹遐确信,这男孩就得父亲来教。这是后话,暂且不提,当天晚上,两小家伙睡下后,徐朗就半搂半抱地带着沈丹遐去旁边的汤池馆泡澡。
沈丹遐一看他那样,就知他打得什么主意,不过两人在这上面一向和谐,出门在外,偶尔放纵一下也没什么。浴室里热气氤氲,还有一丝淡淡的硫磺味,那是大多数温泉固有的味道,四个角落都放着灯架,但光线并不明亮,朦朦胧胧的,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神荡漾。
徐朗解下沈丹遐的斗篷,牵着她的手往池里走去。沈丹遐乖乖的跟着,任他施为,徐朗做得十分尽兴,只是完事后,见沈丹遐趴在浴池边,只有喘气的份,知道做狠了,满怀歉意地将人搂入怀里,帮着清洗。
沈丹遐靠在徐朗怀里,埋怨地道:“我也没饿着你啊,你用得着吃这么狠吗?难不成你吃完这一回,不打算再吃了?”虽然做得时候,她也很舒服,但不妨碍她撒娇啊。
徐朗瞪大了眼睛,道:“怎么可能?你这么香甜可口,我吃你得吃一辈子。是这里太让人沉迷,我一时失控了。”
沈丹遐回首,横了他一眼,道:“还好今天没月亮,要不然,你非得说是月亮惹得祸。”
“是我的错,与月亮无关。”徐朗不知那首歌,坦然承认错误,“九儿乖乖,原谅我这一回,别生气了。”他在她身后轻蹭。
沈丹遐傲骄地轻哼了一声,既不说原谅,也不说不原谅,徐朗却知道她并没有真得生气,任劳任怨、仔细又体贴地帮她沐浴,帮她穿衣,裹上厚厚的斗篷,抱她回房间。
第二天一早,徐朗就起来了,带着两小家伙出去晨练了,晨练回来,发现沈丹遐还没睡醒,没有吵她,吃过早饭,父子三人去庄上闲逛去了。
沈丹遐醒来时,已近巳时,随口问了句,“三爷在哪?”
“三爷带两小少爷去猪圈,看大肥猪去了。”莫失笑道。
沈丹遐嘴角抽了抽,简单的用过早饭,道:“走,我们也去看大肥猪去。”
“三奶奶,您不见见庄子里的管事媳妇什么的吗?”莫失问道。
沈丹遐默默地望了上房梁,她是来游玩的,不是来训话的,叹了口气,问道:“她们已经来了?”
“是的,在外面的偏厅候着。”莫失道。
“那就出去见见吧。”沈丹遐起身道。徐朗跟这里和庄头管事都打过交道了,而她这个女主人是第一次过来,是得见见人。
这是个中等大的庄子,有上等良田三百亩、中等良田一百亩、下等良田一百二十亩、菜地五十亩、果园一百亩和大小池塘两个,除了这些,庄子上还猪圈、养鸡场什么的,偏厅里聚集的人还真不少。
沈丹遐看着这一堆人,就觉得眼晕,她果然不适合当管理者,她就适合当享福的闲人,淡定地走到椅子上坐下,众管事媳妇行礼道:“给三奶奶请安,三奶奶万福。”
“不必多礼。”沈丹遐抬手虚扶,扫了眼众人,“那些场面话,说多了没用。诸位都是做了多少年的老人了,要是还不懂规矩,要我来敲打,我看那干脆不必做了。认真做事的,就是犯了些小错,也没多大的关系,谁还没有个犯错的时候;可要是不认真做事,想着欺上蒙骗主子的,我敲打也没用。只是别让我知道,若让我知道了,以后也就不必干,直接去西北寒窑挖矿吧。”
初次见主母,不知主母秉性,但这番狠话撂出来,还是把管事媳妇骇了一跳,主母好凶残啊!那些有点小心思的,都安分了,主子精明,主母看着也不好糊弄,她们还是老实当差吧。
沈丹遐可不知她们的心思,打了一棒,再给甜枣,表扬了一下庄子里庄稼种得好,六畜养得不错,赏了几个人,然后让张进恩家的陪她去庄子里逛逛。
这时沈丹遐还不知道,她会在这里遇到一个她意想不到的人。在张进恩家一路带领下,进了养鸡场,鸡场里养千余只鸡,舍间管理虽然跟现代化养鸡场没法比,但也细分了肉鸡和产蛋鸡。
张进恩家的见沈丹遐盯着鸡看,介绍道:“三奶奶,那是三黄鸡,肉质细嫩,皮薄味鲜美;这边的是杏花鸡,嫩滑鲜甜,庄子这两种养得多些,往府里常送的也是这两种。”
沈丹遐微微颔首,原来鸡还有这么多种分类啊,她还以为就分公母鸡呢。
“三奶奶,那是乌鸡,下的都是青壳子蛋……”张进恩家的继续介绍。
说话间走到搭起的木棚边,一群妇人在里面把篮子里新捡的鸡蛋,依着大小、颜色分别装进蛋托里,蛋托不是现代那种用纸浆做的,而是用竹条和藤条编织出来的,所以说古代的智慧并不比现代人差。
见沈丹遐一行人过来,妇人们停了,扑弄衣裳蹭蹭手的,过来与沈丹遐见礼。沈丹遐笑道:“你们忙你们的,不必管我,我就……”
“陆管事,我是来买蛋的。”
“沈娘子来了,你稍等一下。”管鸡棚的妇人道。
沈丹遐回首,看着棚外面站着个小妇人,蹙眉问道:“十妹妹,你怎么会在这里?”
“九、九姐姐。”沈丹莉惊呆了,沈丹遐怎么会在这里?她怎么会到这乡下地方来了?
沈丹遐缓缓地走到她面前,见她挽着妇人发髻,眉头皱得更紧了,沈丹莉什么时候出嫁的?她怎么不知道?
鸡场不是说话的地方,沈丹遐将沈丹莉带回了主屋,屏退仆妇,沈丹遐眼神复杂地看着沈丹莉,开门见山地问道:“和你私奔的人在哪里?”
“他在城里做事。”沈丹莉低着头道。
沈丹遐问道:“什么时候回来?”
“傍晚。”沈丹莉小声道。
“他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氏?家里还有哪些人?为什么不堂堂正正上门提亲,要带你私奔?”沈丹遐一口气把问题全问了出来。
沈丹莉舔了下嘴唇,道:“他叫克雷蒂安,在腓力商行做事,他不是大丰国的人,他家不在这里,他家里的人,我没见过,他想上门提亲的,是我不让,父亲和母亲不会答应让我嫁给他的。”
沈丹遐沉默片刻,问道:“你打算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跟着他过下去?”
沈丹莉摸着肚子,道:“九姐姐,我怀孕了。”
米已成炊,无力回天,沈丹遐也没什么好说了,让莫失拿来三百两银票和五十两碎银,一起递给她,道:“去置几亩田地,请两个人伺候你,你身子不便,别一个人进进出出的,对自己好一点。”
沈丹莉迟疑片刻,把银票和碎银子接了过去,靠克雷蒂安那点工钱,他们的日子过得不宽裕,她是个不受宠的庶女,也没多少傍身银子和首饰,为了在田庄旁边的村子落脚,还当了几件首饰,才买下了那间土屋。
“九姐姐,谢谢你。”沈丹莉欠身道。
这条路是沈丹莉的选择,而且已经回不了头,沈丹遐只能说一句,“好好过日子吧。”让莫忘提着一篮鸡蛋,送她回去。
在庄上遇到沈丹莉的事,沈丹遐没有告诉徐朗,因觉得没必要,不过和张进恩家的说了一声,让她帮着照应一下。
午时初,徐朗领着两小家伙回来了,胖胖手里捧着一只鸟,壮壮拖着一只小土狗。沈丹遐扶额,家里已经养了兔子养了鸡鸭,她不想再养鸟和狗了,不等两小家伙开口,抢先开口道:“这两只东西那来的,送回那去。”
“娘,鸟鸟受伤了。”胖胖哭丧着脸道。
“你娘我不是兽医,不会治。”沈丹遐硬着心肠道。这一次绝对不心软。
“娘,鸟鸟受伤了。”胖胖再次强调。
沈丹遐扯扯嘴角,道:“鸟儿可以养好伤,在放走,这一只,立刻马上给我把它送走。”
“娘!”壮壮噘着小嘴,眼眶里有泪水在打转。
沈丹遐蹲下来,轻轻拍拍他的小脸,坏笑道:“儿子,你和狗,只能留一个,你自己选。”徐朗好笑地挑眉,又逗儿子玩。
“留我。”壮壮果断地松开了绳子,上回他娘也是这么说的,他说留小鹅,然后他娘就把他丢屋外去了,说他不是她儿子了,不要他了,让他走,还说以后小鹅是她儿子。他在外面哭了好久好久,他娘就是不放他进去。
沈丹遐笑了,算这小家伙识趣,如是小鸟留下了,小土狗被送走了。壮壮难过了那么一下下,就被小点心给哄住了;吃过午饭,沈丹遐带儿子们歇午觉,徐朗拿着鱼竿去池塘钓鱼。徐朗的手气不错,不多时就钓上了一条约两斤重的草鱼。
上午被两小家伙各种问题问得头都大了,下午徐朗就想安静地钓会鱼,可是就有那么不知趣的人,非要过来打扰;打扰徐朗清静的人是一个长得眉目清雅,肤色白里泛红,右嘴角下方长有颗小黑痣、身穿红色夹棉长袄的十五六岁的少女,少女身后跟着一个容貌普通的婢女。
少女站到了徐朗的身旁站着,一股脂粉香随风飘了过来,徐朗皱了下眉,看了眼渔竿,这里钓得很顺手,他不想挪地方,抬眸看向那个少女,冷冷地道:“滚远一点,你很臭。”
少女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怀疑自己听错了,“你,你说什么?”
“滚远一点,你很臭。”徐朗毫不客气地重复道。
“你怎么敢这么说话?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少女生气了,很生气,这男人长得如此诱人,可是这嘴怎么会如此的毒?
“你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还要问别人吗?”这嘲讽的话不是徐朗说的,而是领着儿子过来寻夫的沈丹遐说的。
少女回头看到一个姿色远强过自己的妇人,眼含嫉妒地问道:“你是什么人?”
“你想勾搭的那个男人是我的男人。”沈丹遐淡定地宣告主权。
“我没有。”少女直觉否定。
徐朗见沈丹遐过来了,放下手中的渔竿,走了过去,“九儿,我钓了好多鱼,晚上可以烤鱼吃。”
“这事一会再说,你先把问题解决了。”沈丹遐斜睨他道。
“张进恩。”徐朗高声呼喊道。
坐在池塘旁边亭子里打盹的张进恩,瞬间清醒,看到池塘边的情形,一脸懵,赶紧跑过去,“三爷,小的在。”
“庄子怎么任由一些阿猫阿狗随便进来?”徐朗沉声问道。
被他称之为阿猫阿狗的少女,脸色难看到极点,不过少女性情是轻浮了些,但不是完全没脑子,拥有这么大庄子的人,绝不会是普通人,她或许惹不起,不敢再多逗留,转身就走。
沈丹遐没让人拦,而是吩咐道:“莫失,去打听一下,是什么人?怎么会走到我们庄子里来的?”
莫失领命而去。
“庄子里的管理太松散了,这要是有个居心叵测的人,往池塘里撒点药,鱼岂不是全被毒死?”徐朗诘问道。
事实摆在眼前,张进恩没法辩解,只能道:“小的会把庄户们组织起来,轮班巡逻,绝不会再发生这种事。”
徐朗颔首。
晚间,一家四口,坐在院子里吃烧烤,当然吃的是沈丹遐,烤得是徐朗,眼巴巴看着流哈喇子的是胖胖和壮壮,他们年纪太小,沈丹遐烤了两块芋头片,让两小家伙啃,至于其他的东西,他们是想都别想。
戌时正,两小家伙困了,奶娘将他们抱回房去睡觉,有点微醺的沈丹遐靠在徐朗身旁,“帅哥,美女唱歌给你听。”
帅哥?
这又是什么称呼?
徐朗笑,“洗耳恭听。”
沈丹遐轻轻唱道:“思念是一种很玄的东西如影随形,无声又无息出没在心底,转眼吞没我在寂默里,我无力抗拒,特别是夜里…… 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忘记我姓名……我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被放逐天际。只要你真心拿爱与我回应,什么都愿意,什么都愿意为你。”
她声音甜糯,轻轻柔柔,就像是一根羽毛在撩动心弦,让人痒痒的,全身酥麻。
她这是在表白?
徐朗心甜如蜜,搂紧她,在她耳边道:“我也愿意为你付出一切,那怕是我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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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三黄鸡这名字,是朱元璋钦赐,本文架空啊,借用一下,考据的朋友见谅见谅。
儿子侄儿放暑假了,我再次沦为专职保姆,呜呜呜,两个熊孩子,真心伤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