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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是半夜里，穆苒啜泣的声音格外清晰，直接将厉司瀚给惊醒了。
她的身体缩成一团，平日里都习惯地窝在他的怀里，今晚竟然不知何时滚到外面去了。
厉司瀚抓住穆苒的手，想将人带回自己的怀里，就听到了厉太太那句话。“呜呜呜，厉司瀚，不要打断我的腿，不要……”
黑暗中，还睡眼惺忪的男人的脸，一瞬间就黑了。
这是今晚“打断腿”的后遗症，梦到他打断她的腿了？
第一次，厉司瀚产生了捏死穆苒的冲动。
看来他对厉太太的吓唬很成功，都成功到让厉太太做噩梦了！
“穆苒，醒醒，。”
回答他的，是沉浸在梦魇里地厉太太的惨叫：“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
梦里的穆苒被绑在椅子上，无法逃避，也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条铁棒冲自己的双腿甩下来。
她吓得闭上眼睛尖叫，几乎可以预想到下一刻，双腿断成两截的画面。
身体被人用力摇晃起来，伴随着厉司瀚低沉却微冷的语调。“穆苒，醒过来，那是做梦，假的。”
“醒醒，那都是假的，我不会打断你的腿。”
在厉司瀚的摇晃以及用力紧抱之下，正要体会撕心裂肺痛意的穆苒慢慢惊醒。
床头的小灯早就被厉司瀚打开了，当她睁开眼睛，杏眸里还残留着深深的恐惧。
她感觉身体被人用力抱着，紧挨着自己的则是另一具火热的身体，像火炉一般传递出滚烫的温度。
这样的男人，只有一个。
“厉司瀚？”她呆呆地叫出声。
他的大手来到穆苒身后，在瘦弱的脊背上轻轻抚过，带着安抚的力道。“醒来了？清醒了吗？刚才做噩梦了？”
说着，又看到她惊得满脸冷汗，夜里看着，更显得脸色难看。
“我刚才怎么了？我说了什么吗？”穆苒紧抓着他的手，下意识追问。
厉司瀚挑了挑眉，“你不记得了？”
明明梦里这么激动，到醒来，却不记得了？
“我……我不太记得了。”穆苒难以启齿。
“梦到我要打断你的腿，嗯？”
她不记得，他可听得一清二楚，倒不介意提醒她。
穆苒捂着嘴，仿佛被吓到了。
她果然说出来了？
“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胆子这么小？就一句话，能让你做噩梦？”
厉司瀚没有注意她的纠结，只抱紧了她，声音透出无奈。
看来，这个玩笑开得有点过火了。
但厉太太也是，既然胆子这么小，怎么还敢乱问？
穆苒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我没有，我也不知道会做梦。”
因为做过而心虚。
这才是导致她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根源。
厉司瀚点了点她的头，“下次还敢乱问吗？这个梦够刻骨铭心了？”
说着，抬手抽了两张纸巾，将她的冷汗一一擦拭干净，动作格外轻柔。
穆苒将他埋在他的胸口，闭上眼，还是梦里的那一幕。
身体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对不起，吵醒你了，现在很晚了吧？”她平复了一下心情，才抬起头。
厉司瀚漆黑的瞳孔也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片刻后，他的手指爬过穆苒的长发，没有回答，反而说：“放心，不会真打断你腿的。”
厉太太一根手指头都不忍心动，别说做得这么残忍了。
“顶多不要你了。”紧接着，才补充了这一句。
穆苒浑身僵硬如石，双手抓着他的睡袍，惊喜的情绪还没有来得及迸发，就听到了厉司瀚下面一句话。
好像是一盆冷水泼下来，让她嘴角正要翘起的幅度，狠狠压了下去。
顶多不要她了……
厉司瀚用这么轻描淡写的语气说出来，相比之下却比打断她的腿还可怕。
她忽然无法想象没有厉司瀚的日子。
再也没有人心疼她流血，再也没有人像他一样给她撑腰，再也不能跟厉司瀚撒娇……
“那你还不如打断我的腿呢。”蚊子般的声音，从穆苒口中发出。
“嗯？”厉司瀚挑了挑眉。
梦里怕得要命，醒来后，胆子就肥了？
穆苒立刻怂了，抱住他的腰，“我，我什么都没说。”
因为是面对着厉司瀚，她的胸口立刻贴到了他的胸膛处，软绵绵的质感，让男人浑身的僵硬住。
这个信息，几乎是立刻反馈到的大脑里，火苗从厉司瀚的头顶烧到下腹。
厉司瀚闷哼一声，将穆苒提溜出来。“好好睡觉，乱动什么？”
不知道深夜惊醒的男人，蹭不得？
穆苒惴惴不安地哦了一声，往后退了退。“那，我不打扰你了，晚安。”
怀里一空，发现他和穆苒之间隔着半米宽的距离。
厉司瀚的脸又是一黑，长臂伸出，勾住她。“算了，睡觉。”
少了厉太太，总觉得不太舒服，估计接下来还要失眠。
穆苒哦了一声，乖乖地被他抱在怀里。
然而，厉司瀚的温度，和下腹被紧贴的异样，让她小脸绯红。
“厉司瀚，你的那个……”顶得好难受。
被点名的男人沉着脸，难不成，厉太太有他难受？
“睡觉。”
“你这样，能睡着吗？”穆苒哭丧着脸问。
她都睡不着，就不信厉司瀚的心有这么大。
紧接着，耳边传来男人冷嗤的声音。“对呀，睡不着，你这是鼓励我做点别的事？”
“我没有！”厉太太连忙否认。
那满脸羞红的样子，更刺激得厉司瀚浑身硬邦邦的。
不得已，他松开穆苒，却没有继续睡觉，而是一头扎入浴室。
一分钟后，穆苒听到浴室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这……三更半夜洗澡？不会是冷水澡吧？”
她捂着脸，只觉得水声更加清晰了，男人此刻可能出现的模样浮现在了她的脑海。
穆苒只觉得脸颊更为滚烫，不停轻拍自己的脸蛋。“想什么呢？他现在很难受，都怪你！”
不知不觉，被噩梦中厉司瀚吓坏的穆苒，变成了担心厉司瀚憋坏的穆苒。
满脑子都是厉司瀚太不容易的念头。
她有些沮丧抓着自己的头发，“我真不是一个好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