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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京师洛阳,碧海晴空,长风万里,一切还是那样平静。而深藏在这片宁静之下的,是波涛汹涌的暗浪,是无法消磨的野心,是日益磨砺的隐忍。总有一日,所有不安静的因素会连成一条导火|索,只要火星燃起,眼前的假象瞬间倾覆,再也无法回到过去。
手下三名重臣的儿子都被杀了,云王萧牧云亦是很心烦,而钱尚书身为工部尚书,这颗远在千里之外的棋子,动辄便会给他带来极大的麻烦。萧牧云不能寒了这些人的心,他还需要这些人给他办事。
穿过重重宫门,萧牧云停在一座宫殿前。
门后,是皇帝的寝殿——未央宫。
而这个年轻的皇帝,自八岁登基已有快十二年,从未得到过实权,沉迷于酒池肉林之中,从不自省。据说,他这次出宫游玩,带回来一个美人,给他以最好的独宠,三个月,寸步不曾踏过宫门一步。
萧牧云站在门前,门内是欢愉的调笑声。
萧牧云捏紧了拳头,将门踹开,冰冷气息席卷了整座宫殿,殿内龙榻上拥抱纠缠的二人瞬间清醒。
年轻的皇帝搂着怀里衣衫不整面色绯红的美人,自己身体还在抖,却开口向萧牧云嗫嚅请求道:“皇叔,你……你吓到他了……”
萧牧云根本不在意小皇帝的话,甚至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未给,将拟好的圣旨丢到他面前的案几上,面无表情:“这道边关巡查的旨意,马上盖印。”
小皇帝立马点头应是,在杂乱的案几上拿起随意丢弃的玉玺,作势盖印时,却看到圣旨上那个被派去边关巡查的人名,有些为难,“莫枫离?要他去边关巡查吗?”
萧牧云阴沉着脸,反问:“不行吗?”
小皇帝吓了一哆嗦,赶紧点头,“皇叔说什么便是什么。”
即使莫枫离是他唯一的好友,尽管知道一去边关巡查很难再回来,这或许就是云王想要除掉莫枫离的陷阱,可小皇帝还是即刻低头盖印,在萧牧云的威严下丝毫没有犹豫。
趁这一瞬,萧牧云感觉到投射在自己身上打量的目光,斜眼望去,小皇帝怀里的红衣美人正抬着头,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一眨不眨地望着他,萧牧云随之皱起了眉头,这少年长的太过美艳了。
少年在萧牧云皱眉的一刹那,嘴角勾起笑了一下,说不清的倾国倾城,不知是何意味。
刹那间,萧牧云似乎感觉心里停顿了一下,心道难怪皇帝会被此人迷惑,一个美艳无双的美少年,眼里还有着清澈无比的单纯,换了他人亦会深深地迷恋上这个人的吧。但他是萧牧云,再美的美人即使赤|裸|裸地站在他站在面前也没用。
小皇帝盖过印,双手唯唯诺诺地将圣旨递还给萧牧云,“皇叔,还有事吗?”
小皇帝有些着急的看了看怀里跨坐在大腿上的美人,似乎对未完成的*很着急,萧牧云冷哼一声,吓得小皇帝脖子一缩。萧牧云接过了圣旨,突然冷言道:“皇上,再过三月你便要及冠了,是该立皇后了。”
小皇帝顿了顿,无所谓地笑了笑:“那就有劳皇叔了。”
萧牧云嗯了一声:“那就后宫的宣妃吧,及冠祭天当日便立后。”
“麻烦皇叔了。”小皇帝哪敢反抗,笑吟吟地说。
而在小皇帝怀里的美人,在听到立后之后,眼皮轻轻颤抖了一下,低垂眼眸,神情低落。萧牧云看了一眼小皇帝怀里的美人,转身又离开了。
直到人都走后,小皇帝才松了口气,急匆匆在纸上写了什么,折叠好交由一旁的美人,神色与方才的颓废全然相反,反倒意气风发,“清秋,这次还得麻烦你帮忙送到莫枫离府上,切记,不要让任何人发现。”
美人看起来好像有些为难,小皇帝想了想,温声细语地哄道:“你放心,清秋你,才是朕最喜欢的人,宣妃她什么都不是。”
红衣美人脸颊泛红,接过密信收好,轻轻推开小皇帝站起身,身姿摇曳宛若妖孽,却又有着一股冷清的气息,他小声道:“那我走了。”
小皇帝嗯了一声,对方唇角微微扬起,一转身便没了身影,确实是在小皇帝面前无声无息地离开了寝宫。小皇帝脸上的暖意渐渐褪去,眸光冷冽,暗藏的肃杀之意终于隐藏不住,席卷了整个宫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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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轻言在云王府内看到了一个灰衣道士,一手持拂尘,原本是背后佩剑,但入了王府,剑便收了起来。据说是王爷请来的青岚观的道士,道号云渊。那道士看着三十左右,唇上两撇胡子,眉目端正,看起来一副仙风道骨。
但黎轻言向来厌恶道士,一见便会不喜。
由于是萧牧云请来准备在皇帝及冠那日开坛祭天的神官,奉天之命于吾皇加冠授命。黎轻言并不理睬他,但前提是,那道士也不要惹到他。
可那道士路过他时,竟不知轻重神神叨叨地说了一句话,“这位大人,您看起来印堂发黑,乌云罩顶,疑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刹那间黎轻言停驻脚步,缓缓转身,面沉如水,眸光寒凛。
身侧的邱大人心道,这位道长恐怕要惹祸上身了。
官场鬼见愁黎轻言黎大人,年纪轻轻便官拜右相,前任吏部尚书,五年前黎家落败后得云王看重收为心腹。但黎家向来与云王作对,黎家落败之事谁也说不好,却唯得黎轻言一人幸存。
而黎轻言以酷厉闻名,向来冷面冷情,人见人怕。就算真有不好的事情,也绝不会发生在黎轻言身上,倒霉的永远是别人,是政敌。
黎轻言一双冰冷的眸子望向云渊,面容清俊如覆寒冰,声音亦如同本人一样冰冷如霜,“本官的事,道长不必忧心,好好的准备祭天仪式便是。对了,云渊道长,听闻王爷问过您国运如何,不知道长算好了没有?”
瞬间,周遭大臣们即刻低下头去,无人敢发出声音,连呼吸,也渐渐放轻,甚至屏住了呼吸。
云渊反倒云淡风轻的笑了,手持拂尘,摸着胡子道:“这天下,看着清明,却有一团雾气遮掩了紫微帝星的光芒,总有一日,这团雾气会散去,云过天青,天下太平。”
黎轻言冷眼看着云渊:“道长的意思是,这天下,并不太平吗?”
云渊亦笑着回复,“非也非也,贫道所要说的是,这天下,即将乱了。”
清晰的话音落下,全院鸦雀无声。
片刻后,黎轻言竟然勾唇笑了,白净的面皮竟有种说不清楚的勾魂夺魄,轻描淡写地做出抉择:“此道士妖言惑众,来人,将他拖下去砍了!”
黎轻言这几年在云王面前是大红人,在云王府也算是能做主的。士兵们即刻上前将云渊押起了来,云渊不急不忙,看不出一丝冤枉,却说着:“贫道所言,句句属实,无半点妖言惑众。”
“且慢!”有人打断了云渊的话,那人自院门外走进,杏袍金冠面容俊雅,身长七尺英姿飒爽,英俊的眉眼间盛满碾压全场的气焰。
他悠悠走进,黎轻言那一身傲骨竟低头俯首称臣,“轻言参见王爷。”
萧牧云挥退了士兵,却不理会黎轻言,转向云渊道:“道长乃真性情,威武不能淫,富贵不能屈,本王佩服。既然如此,道长还是继续留在王府里,主持祭天仪式的神官一职,本王不会亏待你的。”
萧牧云做事向来不需要经过任何人同意,他将云渊等人遣退,却留下一人。
黎轻言跟着萧牧云进了内院书房,谈了一些庙堂朝局,黎轻言事事处理极为妥当,萧牧云还算满意,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皇上新带回宫的男宠,叫什么名字?”
黎轻言顿了一瞬,回道:“据说是莫枫离与皇上出宫游玩时遇见的,叫冷清秋。”
萧牧云手中捏着一支朱笔,好以整暇地念着那个名字。
“清秋,清秋,这名字还不错。”
黎轻言眸光似乎糅杂了什么复杂的情绪,望了萧牧云一眼,却没有说话。
萧牧云自书桌上拿出几道折子,推至案前,眸中狠厉,“工部钱尚书、大理寺钟寺卿,兵部容侍郎几位的儿子都在苏州被人杀害,这几个老东西轮番上折子请辞,想要考验本王的耐心吗?未免太看得起自己。”
黎轻言粗略翻了下几道折子,断言道:“此事着实很蹊跷,不过有林子谦在,应该很快能破案,加以抚慰,几位大人应是不会有什么轻举妄动。”
“你举荐的人自然不会有错。”萧牧云深信不疑,靠坐在椅背上,眉间有些百无聊赖的厌倦。
黎轻言低垂着眼眸,眸光却黏在了折子一角的一个名字上,赵淮景,赵淮景……
黎轻言念着念着,竟然变成了另一个人的名字,黎清殊。
入夏初时,夜凉如水,银月似钩。
赵府一切都很安静,而赵大人的房间里却传出一声声低吟喘息,时轻时重,暧昧之极。或明或暗的烛火中,床帏亦在轻轻摇曳,床上二人发丝交缠紧紧相拥,却只是相拥。
黎清殊咬紧牙关靠在赵大人怀里,手中死死攥紧对方衣襟,但痛苦仍是从五脏六腑蔓延至四肢百骸,无论如何他也逃脱不开。黎清殊额头满是冷汗,脸色越发苍白,他拧紧眉头,等待着药效过去,痛苦才会随之消失。
每月皆如此,黎清殊身重奇毒,虽是暂时压制下来,但是并未清除,只能每月用药,以毒攻毒。即使每次用药都十分痛苦,但若是不用药压制体内奇毒,他便会陷入无尽的昏睡中,三年前便试过一次,一梦三秋。
若再沉睡,哪怕再是神医顾颐,也再救不回来他。
赵大人眼里尽是心疼,但黎轻言已经疼得神志不清了。
赵大人将他紧紧抱在怀里,往时一丝别扭也无,只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好似小时候母亲哄着孩子一般,一声声轻柔哄道:“清殊乖,一会儿就好了,一会儿就没事了……”
他亦不嫌烦。这一夜里,乃至每个月的那一夜,都会丝毫不间断的安抚着黎清殊,不断地安慰他,想替他分担痛苦,让他明白自己不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这个人,可是他明媒正娶,苦恋多年才娶到的夫人啊。
黎清殊实在是忍不住了,抱着赵大人声音带着浓重哭腔倾诉,又好似撒娇一般。
“淮景,我身上好疼好疼……”
说不出来是哪里疼,全身上下都在叫嚣着疼痛,但他就是疼得受不住了,想告诉赵大人而已,似乎说了便能缓解疼痛,便能安心一般。赵大人哄得更温柔了,额间都急出了滚滚汗珠,就差不能以身相代。
黎清殊疼得迷糊了,只想咬些东西来缓解一下,正好靠着赵大人肩膀,一时忍不住,便一口咬了下去,赵大人轻柔安抚后背的动作一顿,而后整个赵府传出一声痛苦的吼声。
“啊啊啊啊!黎清殊!你快放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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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州府。
这个案子依旧未曾查清,而时间已经过去了三日,距离第三个人,也就是容惠的死亡,已经过去了两天。期间王明朗不断想要离开官府以及金昊轩、林子谦的密切监控,想要提前回京师,甚至给父亲王炎名王将军去信让他来接人。
但林子谦强硬的态度告诉他,不能走,除非找到凶手,一切谜底都水落石出后,才能离开。
王明朗似乎很慌张,很着急,有一次被金昊轩听到了他的梦呓,噩梦里念叨着什么神神叨叨的东西。
林子谦二人与赵大人商量过后,一致认为赵大人和赵夫人的推测都没有错,王明朗心里有鬼,他担心凶手还会来找他。而事实上,凶手很有可能还会对王明朗下手,因为在今晨王明朗的早饭里,发现被人下了迷药。
赵大人有些精神恍惚,眼底淡淡青黑,脸上明显写着没睡好精神不佳,却还要安慰两位少年道:“王明朗已经被你们重点保护且隔离开来,凶手再对他下手,成功的可能性很小,你们不妨让他自己先说出真相,锁定目标,将凶手一举拿获。”
现下王明朗就是那惊弓之鸟,稍有些风吹草动就吓得不行。一步不离的紧跟他们二人,此时也正在衙门大堂外烦躁地扇着扇子,哪里也去不得。
林子谦显然是想到了,为难道:“将他扣下来就已经得罪了王将军,还要逼他说出真相,他这个人不得翻天了?这真的很难。”
赵大人心照不宣,岔开话题,“那金公子怎么看?”
金昊轩爽朗笑道:“我全听子谦的。”
林子谦望他一眼,若有所思,很快又离开视线。此时门口的王明朗的说话声传来,难得如此开心,几人望去,赵夫人提了食盒来,正笑容可掬的在与王明朗说话。
那好看的笑容都要将王明朗迷得神魂颠倒了,赵大人愣了下,心下当即恨死了王明朗,叫黎清殊过来,“你怎么来了?”
黎清殊看起来脸色有些苍白憔悴,但是精神还不错,一身白衣翩迁,长发用发带束在脑后,垂于腰间。他与王明朗走进公堂,举起了手中的食盒,笑说:“来给你送饭。”
赵大人一时没反应,而后在王明朗羡慕嫉妒恨各种|情绪糅杂的复杂眼神里轻咳一声,貌似不高兴地训道:“这可是公堂,你送什么饭,回家去。”
黎清殊闻言笑了笑,没说话,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虽说是公堂,但是出了那档子命案后,便无人再有一点小事也来打扰赵大人了,此时正好晌午,衙役们去吃饭了,只剩公堂里闲聊的这几人。
金昊轩难得见到黎清殊,赶紧帮忙道:“赵大人你别这样嘛,好歹赵夫人走这么远路来给你送饭。”
赵大人和林子谦都很复杂的看着金昊轩,金昊轩紧张道:“我又说错什么了?”
王明朗拍了拍金昊轩肩膀,狭隘笑道:“没什么,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金兄,我能理解你。”23333
赵大人幽幽开口,“若按推理,下一个遇害的人就是你了吧,王明朗。”
王明朗吓得一哆嗦,不说话了。金昊轩也不敢胡乱说话,他已经深刻的体验到了赵大人的心眼是有针眼那么大。
几人识相的离开了衙门。而门外王明朗还不忘诋毁赵大人,偷偷摸摸地八卦道:“你们看到没有,赵大人脖子后面,好大一个咬痕呐!”
“……你跟我们说这个干什么?”林子谦怪道。
王明朗怀疑道:“还有赵夫人,那样国色天香一个大美人,怎么就嫁了赵大人那样的小心眼呢?你看赵夫人今天脸色也不好,我刚才问他怎么了,他还不敢说,我觉得他是被赵大人家暴了,无法反抗!唉,可惜了……”
金昊轩一听,即刻反驳道:“不可能,赵夫人功夫比我还好,而且赵大人不会武功。”
王明朗絮絮叨叨地给他讲了许多证据,比如两人的脸色不好,金昊轩还是不相信家暴一说,极力反驳。林子谦对赵夫人的美貌一向很免疫,印象最深的便是金昊轩被揍的那一次了,冷冷打断二人的争吵,“你们为什么要讨论这种话题?有意思吗?”
林子谦先走一步,看起来真的不想与他们同行。
看着林子谦的背影,王明朗有些纳闷,“他怎么了?”
金昊轩反问,“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
王明朗嘿嘿一笑,有些猥琐的说:“我看你们俩每日形影不离,还以为你们有苗头呢。”
金昊轩挑眉,再问了一遍,“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一点也看不懂金昊轩的意思,到底是生气威胁还是单纯高兴的想再听一遍?王明朗感觉不对,手头有点空,赶紧跟上林子谦,“哎哎,子谦兄等等我!”
待人都走后,赵大人反倒没有那么拘谨了,黎清殊笑着直接将饭菜布在公堂上,赵大人也没再说他,黎清殊给他夹了一筷子竹笋,赵大人羞答答的吃下,明明喜欢的紧,还是嫌弃道:“太咸了。”
“是吗?”就着赵大人的筷子黎清殊也尝了一小口,蹙眉回味许久,拧眉说:“没觉得呀,这是赵叔亲自炒的,他说你最喜欢了。”
赵大人愣愣地看着黎清殊碰过的筷子头,傻笑一声,即刻回神道:“可能是我最近吃的淡了吧。”末了,又问了句,“你饿不饿,一起吃?”
黎清殊含笑摇头,支着下巴坐在赵大人身边,看着他吃饭的模样问,“案子查清了吗?”
赵大人扒了一口饭,含糊回道:“没呢,还没找到凶手。”
黎清殊想了想,有些担心说:“都三天了,你说这回凶手的目标可能是王将军的儿子王明朗,他爹可是王将军云王手下的爱将,若是他出了事,你说上头会不会派人下来?”
赵大人喉咙有些干,黎清殊又体贴的递上了茶水。
赵大人咽下了口中的食物,正色道:“派谁下来我不知道,反正你乖乖在家就好了。”
这么霸道……黎清殊颔首,抿唇一笑,“也对,淮景,你晚上回家吗?”
赵大人差点被呛到,脸上有些赧然,“回啊,怎么了?”
黎清殊摇头,“没事,我给你上点药吧,昨晚都是我不好,你一定很疼吧?”
背后突然传来啪嗒一声东西掉落的声音,在安静的公堂上显得格外突兀,两人回头看去,王明朗大跌下巴地看着他们,赵大人微微眯起了眼睛,黎清殊亦是周身冷气萦绕。
王明朗收回了下巴,急着解释道:“我、我是回来拿扇子的,我什么都没听到,没想到、也不知道赵大人你是下面那个……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还是先走吧!”
正巧大门外金昊轩在叫他,王明朗即刻跑了,风风火火的。
黎清殊皱紧了眉头,“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居然没有发现,淮景,你……你又怎么啦?”
一回头看到赵大人黑得可媲美锅底的脸色,黎清殊感觉有点不对,赵大人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地问他,“他居然说我是下面那个,你为什么不反驳他?”
黎清殊愣了一下,眨巴眼睛,而后捧腹大笑。
赵大人更生气了,黎清殊乐道:“我怎么跟他解释啊?说你是因为我发病了才被咬的?还是说我是下面那个?可是我们都还没有洞房呀。”
赵大人闻言脸色更臭了,倏而问道:“咱们成亲多久了?”
黎清殊毫不迟疑:“快九个月了。”
赵大人勾唇一笑,有些意味深长:“很好,还有三个月。”
黎清殊感觉不对劲,“你到底要干嘛?算的什么呀?”
赵大人阴测测地打量着黎清殊,耳尖微微泛红,又是赧然又是激动的,笑说:“顾颐说过你的身体一年内不能行房,那一年后总可以了吧?你放心,我会准备好的,回头让人买些春宫图学习一下。”
黎清殊:“……”我一点都不放心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