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茨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整个场馆微妙地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将目光落在了他与酒吞童子的身上,而听到这三个字,压抑不住的议论声和各种亦或拥护亦或悲伤的声音几乎要突破天际。
鹿屋野的妹子们在高台上挥舞着紫色大旗,旗帜上是一个巨大的鹿字,满脸兴奋压抑不住,快要冲着对面迦具土的看台抛起媚眼来。
“级长是我们的!”
“谁都不准抢我们的茨木小天使!”
迦具土的其余队友骑着扫帚落到了鹿屋野的看台上,各自摘下了头盔,表情惨不忍睹,这还算是有史以来第一次,赢了比赛,却还要落得嘘声一片。
“队长,你这样不行啊,回回失败。”
“是啊,不如听一听副队长的意见,先取人,后取心?”
刚摘下头盔表示要取人的火鼠瞬间被横眉竖目的鹿屋野妹子们打下了看台去,而正当妹子们转而要攻击另外一位队员时,对方握住了她们手中的旗杆,一把掀下了头盔。
青色的长发随之披下,厚实的队服也挡不住她的窈窕身材,青行灯长腿一跨,从扫帚上落下,对着鹿屋野的妹子们微微一笑。
妹子们与汉子们纷纷倒戈。
迦具土的队长虽然并不得茨木童子娘家人的欢心,但青行灯几乎是占据了整个学院百分之八十以上的爱慕率,不爱她大长腿的,爱慕她的一手好段子,以青行灯为主编的小抄本几乎流传了整个魔法所,传闻连校长室都供奉着一本,当时是作为二年级生的酒吞童子第一次向四年级的茨木童子表白,在学校礼堂的餐厅中,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动态照片,表情诚挚而年少的表白者,脸色阴沉而年长的被表白者,配上嗯嗯啊啊的后续,洋洋洒洒几千字的描写,这本特刊便是奠定了青行灯在魔法所无可动摇的位置。
青行灯一手提着她那染成靛青色的扫帚,站立在了酒吞童子身边,表情难免带上了无法掩饰的痛心疾首,
“我同你设想过多少遍,你这样是不会成功的,队长。”
酒吞童子冷哼了声,将手中的金色飞贼扔给了她,
“要你多管闲事,哼——茨木童子。”
茨木有些僵硬地看着酒吞童子,借用他引导式神的话来说,应当是全员除我之外全部ooc,他还是第一次见到酒吞童子用着这样复杂隐忍包含爱意的目光望着他,而喊出他名字的同时几乎是一瞬间柔软了眼神,酒吞童子仿佛还要再说些什么,却只是嚅动了几下嘴唇,最近抿紧了它,转身骑上了扫帚离开。
副队长青行灯朝着他留了个飞吻,巧笑嫣然,大长腿跨上扫帚,也是随着酒吞童子离开。
茨木如同方才被拥挤着来到了这里般,又被推搡着回到了那紫色乔木内,一路上他的三个室友挤在了他身边,不停叽叽喳喳,仿佛要将所有的事情都灌输到他脑海中。
首先便是有些失望没能打一架的兄贵草,但山犬与另一位似乎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庆幸没有同上次一般,在魔药课教室大打出手,然而兄贵草却对魔药课教室那次战役的结果表示十分满意。
随后他便遭到了来自身后鹿屋野一群学生们的强烈反驳。
“魔药课那次你是打得爽了,说好的一个奶,跟对方输出干了个爽,教室都被你们拆了一面墙!”
“你还记得后续的分数吗!四棵树就我们鹿屋野的缩成了一团小树苗,快要缩回到硫磺岛的地心中去了!”
茨木心中困惑,但是没有问出口,倒是山犬看了他表情,大惊小怪地喊道,
“喂,级长大人,难不成是你被表白太多次,忘了?”
茨木麻木地想道,哦,原来还不止一次。
鹿屋野的妹子们纷纷表达了对级长大人的关心,和强烈抗议一定是迦具土的酒吞童子太过于自高自大,才导致了他们的级长小天使的不愉快。
山犬很负责地拔高了声音,一群人一边风风火火地冲回自己的宿舍,一边听着山犬给茨木童子讲述那所谓的魔药课教室事件。
大概是自酒吞童子第一次在学校礼堂餐厅中自称一见钟情表白被拒后的第七或八次,时隔一年,从刚进魔法所的毛头小子,变成了迦具土魁地奇队的万人迷找球手,风光无限,又因为皮相好,实力强,被诸多后援会成员所追捧,大概便是在某个星期四的下午,最后一节魔药课。由于魔法所长期以来实行的便是有前辈带后辈的习俗,五年级的魔法课便与三年级的在同一个教室内,茨木童子恰好被分配到的后辈便是酒吞童子。
当时三年级的课本已经教授完毕,教授有事要离开一段时间,临走前突发奇想,让他们各自熬制一锅魔药。茨木正好被山犬喊去帮手,而等茨木回到自己座位上时,他发现酒吞童子已经借助他的课本熬制了一锅迷情剂,带着完美的珍珠母光泽和呈螺旋上升的蒸气。
青行灯在后排率先闻到了这个味道,她心中一凛,顺手揪了个酒吞手下的跟班,喝问他酒吞童子今天是不是要计划搞事,面对着身材高挑威胁十足的迦具土女生扛把子,酒吞跟班兢兢战战地点了点头,随后被青行灯一把扔下。
可惜她过去的已经太晚了。
酒吞童子停下了手中的搅拌动作,蒸汽迎面而上,在他脸上结成了一片细小的凝水珠,他透过蒸汽望着茨木童子,原本已经打了数百遍的草稿,忽然间就难以启齿。
“这是迷情剂。”
“嗯?”
茨木童子挑了挑眉,仿佛在鼓励他说下去,又带了某种威胁,然而酒吞最不怕的就是威胁,这一切仿佛都鼓舞了他的勇气。
“你觉得我闻到了什么?仿佛是把你放在锅里面煮的味道。”
青行灯在他背后咫尺之远的桌子后跪倒,勉强硬撑着爬起来,她美丽的面容上带着咬牙切齿的狰狞神情,愤恨说道,“……妈的谁教他这表白?!”
一旁迦具土的学生瑟瑟发抖,心想原来温柔如青行灯,也会骂娘。
茨木童子听了这句话,沉默了片刻,他心中无限感叹,最后还是忍不住抬手揉了揉酒吞童子的一头红毛。
“我觉得那应该是肉味。”
这场表白原本到此处,还是简单的被拒绝,然而鹿屋野的学生却在哄堂大笑,嗤笑着学弟们就这种表白技术,也想泡到他们的高岭之花,鹿屋野的级长大人,而学弟们的可怜自尊心一点就炸,不长眼的率先揪了认真做魔药以防挂科的兄贵草。
于是大战就打响了。
学弟们眼中长得壮实了些但本质上还是个奶妈的兄贵草随手操起了自己那缀着白球的魔杖,然后将他们其中的某位轰杀至渣,嵌到了墙壁内,深深无法自拔,随后一群学弟涌上,其中露出了半截身体的兄贵草怒喝一声,看着自己的魔药被撞翻,然后开始了厮杀。
所有人都在打架,包括隔壁教室内也是由于教授被临时召集开会,无人管辖的绵津见和都比古的学生们不甘寂寞,纷纷涌出来看好戏,而随着都比古中以补刀著称的咕咕鸟插入了第一把伞剑魔杖,四个学院的混战随之开始。
等到魔药教室的警报拉响,教授们紧急赶来,教室已经被拆了一堵墙壁,所有人都在怒吼呐喊,在疯狂干架,当天,象征着四个学院分数的分数树急速倒退,以鹿屋野的为首,快要羞愧地钻回到地面下。
听完了整个故事的茨木表示不敢置信,山犬在他身旁无限感叹,“迦具土的酒吞小子弄得跟智障一样,都纠缠了你几年了,说表白就表白,被拒绝又不气馁,每次换着套路来,传闻他们的青行灯都特意为他订造了八百八十八种表白方式,就等着酒吞童子一样样试过来,总会有一种成功的可能性。”
于是在这新的设定的冲击下,茨木带着满脑子的茫然走回了自己的宿舍,脱了鞋子,扒拉被子,盖地满头满脸,开始思考这个妖气副本的设定。
他的引导式神十分贴心地给了他一本小本子,大概包括了不少专业术语,和过往许多事情的总结,方便他梳理整个妖气副本。
于是茨木看到了过去两年内,酒吞童子对他穷追不舍,换着各种套路追他的神奇经历。
这并不是酒吞童子!可恶!
茨木的引导式神很无奈,哄劝他说道:“大兄弟,我知道是你一直对酒吞童子念念不忘穷追不舍,甚至愿意交出身体灵魂,但这个妖气副本里,是酒吞童子对你一见钟情,天天想要把你睡到手,难道这不算是一种福利吗?”
茨木冷静了几秒:“你刚才说什么?睡到手?”
引导式神表示自己的话没有毛病:“难道你口中的交出身体,不是这种意思?”
茨木义正言辞地否认了这个意思,表示自己只是想要追随强大的酒吞童子,将他来支配这具身体与灵魂。
引导式神觉得自己不懂得你们妖怪口中的支配是什么意思,或许应该写作交/配念作支配,又劝他说难道你就没有想过,如果在酒吞童子还是个弱小妖怪的时候,你便是个强大妖怪,不就是如今他追着你跑的这样情形?
茨木结合了分支中的情况,皱眉思考了片刻,觉得自己竟然能够理解了,引导式神再接再厉,说道:“你再结合凡人的两个词汇想想。”
“哪两个?”
“养成,跟以下克上。”
茨木警觉地认为这不是什么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