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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没那么简单。”陆离微微一笑,高深莫测。
苏轻鸢瞪圆了眼睛:“没那么简单,那就是还有别的原因咯?你果然三心二意,明知她存心不良、用下三滥招数害我,还是抵不住她的诱惑!她又聪明又乖巧,又不像我是个大肚婆……你是不是已经打算跟她好了?”
“真喝醋了?”陆离觉得有些好笑。
苏轻鸢扁了扁嘴,低下头去不想说话。
陆离只好握住她的手腕,笑道:“苏青鸾一向怯懦,今日此举,应当是她平生做过的最勇敢的事了。她既然肯费这番心思,背后必有缘故。我若不把她请上台来,如何能看到她后面准备出场的都是些什么角色?”
苏轻鸢将信将疑,闷头想了许久才问:“你疑心她是受人指使?是苏翊?”
陆离摇头微笑:“不知道是谁,总之一定是条大鱼。这一次,咱们可要好好地做一回渔翁。”
苏轻鸢还在担心,陆离忽然翻身将她扑倒,眼睛亮闪闪的:“阿鸢,你是不是有话对我说?”
苏轻鸢近距离看着他的眼睛,茫然地摇了摇头:“没有啊。”
陆离蹭了蹭她的鼻尖,笑道:“休想瞒我!我离席之后,你又对她们说了什么,早有人回来原原本本地告诉我了!”
“我说什么了?”苏轻鸢有些糊涂。
陆离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你教训了静敏,说她不配做众妃表率;苏青鸾向你提立后的事,你就生气离席了!”
苏轻鸢拧着眉头细细地回想了一阵,有些不太确定:“是这样的吗?”
陆离轻轻地点了点头,又笑道:“所以,你不是不吃醋,而是不喜欢当着我的面吃醋——你害羞,对不对?”
“你是不是想多了……”苏轻鸢有些哭笑不得。
陆离露出一个“我都懂”的笑容:“不是我想多了,而是你演得好!你在席上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险些连我都要被你骗了!要不是小路子把后面的事告诉我,我今日定然不饶你!”
苏轻鸢想了一会儿,抬手抵住他的脸:“所以,你明明知道我生气了,不但不肯哄我劝我,还要倒打一耙,在这儿派我的不是?”
“那也不是……”陆离的笑容有点儿僵。
苏轻鸢愤恨地瞪着他:“我在外头应付你那帮莺莺燕燕已经很累了,好容易回来歇一歇,还要被你算计,还要费心思哄你!我到底是哪辈子欠了你的?”
陆离“嘿嘿”一笑,觍着脸凑到苏轻鸢的耳边,笑道:“我不是怕你恼嘛!”
苏轻鸢越想越气,抬起手肘用力抵住了他:“这会儿我真生气了,你休想再凑过来!”
“哦,我不过去。”陆离竟然答应得很痛快。
苏轻鸢的心里,没来由地更添了几分怒气。
陆离确实没有再凑过来,因为他实在已经不需要再“凑过来”了。他的身子紧紧地抵住苏轻鸢,严丝合缝,实在已经“凑”无可“凑”。
非但如此,他更是一刻也不安分地在苏轻鸢的身上若即若离地蹭着,除了空出一条手臂撑住身子之外,恨不得将四肢都缠到苏轻鸢的身上来。
苏轻鸢一开始自然是极力想躲的,但榻上的空间只有这么点儿,她又被某人圈在怀里,能躲到哪儿去?
既然躲不开,这样蹭来蹭去的,气氛就有些微妙了。
“阿鸢。”陆离在她的耳边低语。
“嗯……嗯?”苏轻鸢迷迷糊糊的,懒洋洋地看着他。
陆离笑了:“夜色已深,咱们——该就寝了。”
“那就请你老老实实地‘就寝’,不要多事。”苏轻鸢皱眉道。
陆离俯身抱起她,转过屏风奔进内殿:“真不许‘多事’?那你缠着我的腰做什么?”
苏轻鸢的脸微微地红了。
陆离掀开帐子将她放了进去,俯身轻笑:“你喜欢那里,可以直说。朕的腰力还好,应当不会让你失望。”
“滚!”苏轻鸢抬脚踹在了他的腰上。
陆离顺势抓住了她的脚,用力一握。
苏轻鸢大惊失色。
“阿鸢,你今天真热情。”陆离贼兮兮地笑着,抓着她的脚踝往身边一扯,苏轻鸢便不得不自己凑了上来。
她的身子本来笨重,如今无处使力,更是只能完全由他摆布了。
“陆离,你混蛋!”苏轻鸢尖叫着掐住了陆离的手背。
陆离大笑:“可是你喜欢啊!”
苏轻鸢又急又气:“喜欢个鬼!我都快饿死了,你能不能……”
“放心,马上你就不饿了。”陆离熟门熟路地扑了上来,将手伸向了他未来儿子的饭碗,狠狠地咽了口唾沫。
“陆离,你能不能节制一点……”肚子还在咕咕叫的苏轻鸢深感绝望。
***
延禧宫中,满地狼藉,尽是杯碟碎片。
秀娘双手抱胸,靠在屏风上看着苏青鸾:“娘娘省些力气吧!东西都砸碎了,到时候不方便的是您自己,何苦来呢?”
苏青鸾双手撑在妆台上,看着镜中那个面目狰狞的女子,浑身发颤。
秀娘嘲讽地看着她:“娘娘,您就别闹了!皇上知道您的肚子是假的,怎么可能被‘动了胎气’这样可笑的借口骗过来?再说,皇上这会儿在芳华宫,跟前服侍的人哪个肯不识趣地拿您的小事去搅扰?咱们宫里的奴才就算去了,也到不了皇上跟前!这大冷天的,您多少也体谅体谅奴才们,何苦要叫他们白跑这趟腿!”
“我要死了,他也不管吗?”苏青鸾猛然转过身来,嘶声怒吼。
秀娘眯起眼睛笑了一笑:“您这不是还没死么?”
苏青鸾看着镜子,怔了许久。
秀娘发出一声冷笑,转身走了出去。
房门“哐啷”一声,吓得苏青鸾打了个哆嗦。
她下意识地抬手护住小腹,却什么都没有摸到。
这时她才想起,刚才跟秀娘争吵的时候,她已经把“肚子”摘下来扔掉了。
谎话说得久了,就连自己也会相信的。苏青鸾被逼着当了几个月的孕妇,几乎已经完全相信自己腹中有个孩子了。
可是,假的终究是假的。
孩子在别人的肚子里,永远不会属于她。
苏青鸾的心中一阵刺痛。
她向镜中的自己看了许久,终于缓缓地露出了笑容。
镜边的烛台上,一支红烛摇摇曳曳,散发着柔和的光。
苏青鸾伸手抓起烛台,向着自己的床帐扔了过去。
蜡烛滚到褥子上,早已经熄灭了。
苏青鸾气得随手推倒了镜子,又将窗台上的纱灯抓了过来。
她的手上拿得歪了些,灯罩上“呼”地一下子窜起了火苗。
苏青鸾捧着着火的纱灯快步奔向床帐,放开了手。
秀娘在外面听见动静,闯了进来。
看见这一幕,她脸色一变,忙向外面招呼了两声,又随手扯下门上的棉布帘子,冲进殿中。
这时,床上的火势已经蔓延开来,火苗烧起了一尺多高。
苏青鸾拼命抱住秀娘的腰,不许她上前扑救。
秀娘一边挣扎一边喊叫,眼睁睁看着火苗一点点窜上了帐子。
漆得油亮的床柱也很快变了颜色,细细的小火苗沿着花纹爬了上去。
廊下守夜的小太监冲了进来,加入了扑救的行列。随后是外面服侍的小宫女、以及闻讯而来的太监和嬷嬷们……
而此时,整张床已经烧了起来,火苗更是早已窜到一丈高了。
房梁上同样涂了易燃的油漆,局面只会越来越险。
苏青鸾放开了秀娘,冲到门口,试图阻止小太监们到院中的大缸里去舀水。
一番忙乱之后,房梁终于还是烧了起来。
苏青鸾被小太监们按着,在角落里边咳边笑:“他会来的!咳咳……他一定会来的!”
刺耳的锣声响了起来,夜的寂静被打破了。
周围宫殿之中的人也被吵醒了,无数人惊恐地喊着“走水了”,声音在夜空中传出老远。
半个时辰之后,陆离出现在了延禧宫。
火势已经被控制住,灰头土脸的小太监们正提了水桶一遍一遍地往火场中泼水,被烧焦了的木料上发出“嘶嘶”的声音,浓烟呛得众人咳嗽不止。
陆离黑着脸,在角落里找到了流泪不止的苏青鸾。
“皇上……”苏青鸾抬起头来,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陆离只看了一眼,便转身进了偏殿。
苏青鸾被小太监们架着跟了进来,进门便哭:“皇上,我以为见不到你了……”
“是朕不好。”陆离沉声道。
苏青鸾抬起头来,眼睛立刻亮了。
陆离微微勾唇,冷笑:“朕嘱咐秀娘她们千万注意你的安全,却忘了告诉她们——若是你自己寻死,不必拦着。”
苏青鸾的微笑还没来得及绽开就僵掉了。
陆离嘲讽地看着她:“自己点的火,烧起来好看吗?”
秀娘从外面进来,跪在了陆离的面前:“淑妃娘娘恐怕以为奴婢是不敢对皇上说实话的。未能阻止娘娘纵火,是奴婢失职,奴婢甘愿领罪,并无怨言。”
苏青鸾的脸色更加难看起来。
在宫里,纵火是死罪。若是嫔妃犯下这等大错,身边服侍的奴才是不可能置身事外的。
苏青鸾以为秀娘就算为了她自己,也应该将这场火灾说成是一次“意外”。没想到,她算错了。
但,就算预估有错,她也不会这样认输。
苏青鸾咬了咬牙,涩声开口:“臣妾有罪,但……臣妾只是想见见皇上而已……秀娘她们不肯去请,臣妾只能出此下策……”
陆离转头看向秀娘:“你也累了,先下去歇着吧。”
苏青鸾的手指紧了紧。
陆离低头想了许久,终于抬头看向了她:“朕想不出有什么非见你不可的理由。”
苏青鸾立刻接道:“可是臣妾有非见您不可的理由!臣妾入宫已有数月,枉担了个勾引皇上的虚名,却从未承过一次恩宠……皇上,您怎么可以对我如此残忍!青鸾知道您和姐姐多年的情分,也不敢奢想取代姐姐在您心中的地位,只是……您总该知道您的宫里还有青鸾这么个人,总该知道……臣妾才是您名正言顺的妃子啊!”
陆离只向苏青鸾看了一眼,立刻便移开了目光,冷笑起来。
等苏青鸾说完,他便皱眉问道:“你还记得当初朕提出封你为淑妃的时候,你是怎么说的吗?”
苏青鸾默然良久。
陆离也不催她,只是嘲讽地笑了笑,便又低下头去想事情了。
苏青鸾忽然站起身来,哭道:“我当然记得,当时我说只要是为了姐姐,我什么都愿意!可是……那时候你也不是现在这样啊!如今你的心里眼里只有姐姐,哪里还有半分心思可以放在旁人身上!”
“所以,你当初并不是真心想帮你姐姐,而是想趁朕和你姐姐之间出现裂痕的时候,乘虚而入,夺走原本属于你姐姐的一切?你表现得那样深明大义,也只是为了骗取你姐姐的信任,同时骗取朕的好感,对吧?”陆离冷笑着,一针见血地道。
苏青鸾低下头,沉默着。
陆离站起身来:“苏青鸾,你有野心,朕可以理解,但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伤害你姐姐!先前你帮着你父亲做的那几件事,已经触及到了朕的底线。朕之所以还肯留着你的性命,只是因为你姐姐还需要你,你明白吧?”
“所以,姐姐生下孩子之后,我就没有用了,是不是?”苏青鸾尖声追问,声音因为慌乱而显得格外凄厉。
陆离缓缓摇头:“阿鸢疼你,所以朕原本并不打算要你的命。但是——你若自寻死路,朕不会再纵容你。”
苏青鸾忽然笑了:“若是我现在就死了呢?你们的孩子怎么办?”
“你在威胁朕?”陆离眯起眼睛问。
苏青鸾忽然打了个寒颤。
陆离嘲讽地看着她。
苏青鸾想了许久,忽然重新跪了下来:“皇上,你对姐姐千般万般好,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姐姐待你的心,是不是也同你一样……”
陆离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苏青鸾忙膝行向前,牵住了他的衣角:“皇上,先前是青鸾糊涂,才会上了父亲的当,伤了姐姐的心,可是青鸾对姐姐并无恶意,也愿意同姐姐一起侍奉皇上……今夜的事,是青鸾鲁莽,但青鸾也只是太想见您而已啊!您的眼里只看得到姐姐,难道便看不见青鸾这么多年对您的一片痴心吗?”
陆离沉默良久,站起身来:“夜深了,你还是早些歇着吧。”
“皇上!”苏青鸾不肯放手。
陆离叹了口气:“青鸾,我和阿鸢的事,不是你能懂的。我不会辜负她。”
说罢,他用力甩开苏青鸾的手,大步走了出去。
苏青鸾站起身,快步追到门口:“其实,你的心里也不是完全没有我,对不对?”
陆离的脚下没有停顿,当然更加没有回答她的问话。
苏青鸾靠在门边,微微眯起眼睛,笑了起来。
今夜,她豁出了颜面,冒了一点儿风险,毁掉了半座延禧宫。
虽然没能留下那个人,但收获还算不小。
至少她知道了:机会,还是有的。
“苏轻鸢,你猜,这一次会是谁赢呢?”苏青鸾仰起头看着梅枝上的月光,笑得很愉悦。
***
芳华宫。
苏轻鸢迷迷糊糊地看着大步跨进门来的陆离,一脸惊讶:“你怎么回来了?”
“不回来,我能去哪儿?”陆离反问。
苏轻鸢打了个哈欠,拉过被角蒙住了脸:“她费尽了心思哄你过去,不就是为了留下你?夜深霜重,一个受了惊吓的美人儿梨花带雨瑟瑟发抖——你真的忍心走?”
陆离脱掉外袍爬上床来,咬牙切齿:“你希望她留下我?”
苏轻鸢滚进他的怀里,吃吃地笑了起来。
陆离叹了口气,眉头拧得有些紧:“如今她是越来越不安分了,我不知道留下她是对还是错。”
“你不是要钓鱼吗?”苏轻鸢含混不清地问。
陆离苦笑:“钓鱼是钓鱼,我只怕这鱼饵的心太野……”
他的话尚未说完,低头看时,却发现苏轻鸢已经睡着了。
陆离只好低头替她掖了掖被角,苦笑:“心可真大。”
窗棂上响了两声,陆离便悄悄地掀开被子,下床走了出去。
小路子在廊下迎着,低声道:“近来只有御膳房的一个叫来喜的小奴才有些可疑,但查不出背后的人是谁。御膳房那边的人都说,来喜平时很老实,不见有什么可疑之处,更没有跟苏家的人往来。”
陆离的神色渐渐凝重起来。
小路子想了一想,又道:“贵妃娘娘那边,近来也一直没有什么进展。身边服侍的人都排查过了,除了娘娘自己从府里带进来的那些之外,剩下的也多半都是宫里最老实本分的,平时也看不出跟外人有何来往……”
陆离攥紧拳头,重重地砸在廊柱上:“那人多半仍在宫里,咱们排查多日,却至今一无所获,也算无能!”
小路子为难地道:“巫族秘术,一直被传说得玄之又玄。这几天奴才们都在议论,既然宫里那么多人都受她控制,咱们所谓的亲信,会不会也已经……”
陆离靠在柱子上,沉默不语。
这个问题,其实已经用不着回答了。
养居殿的每一个人都是他的心腹,可是前段时间小钟子那几个人,哪里还有半点儿作为“心腹”应有的样子?
养居殿已经是这样,芳华宫呢?延禧宫呢?
甚至小英子、小路子……他还敢相信谁?
这个猜测,让人不寒而栗。
小路子垂首道:“可惜自从昭帝末年之后,南越便不再设国师了,否则若有国师在,说不定有破解之法。巫术、蛊术、占卜术这些东西,总有相通的地方。”
陆离的心中灵光一闪,他想要去捕捉的时候,却什么都没有捉到。
棉布门帘动了一下,苏轻鸢掀帘子走了出来。
陆离吓了一跳,回过神来之后,忙气急败坏地将她抱回了房中:“出来也不多穿件衣裳,你还嫌我不够乱是不是?!”
“你凶我!”苏轻鸢仰起头来,愤怒地瞪着他。
陆离将她塞进被窝里,压住被角:“我在办正事,谁叫你跑出来的!”
“我认为,我比你的‘正事’重要!”苏轻鸢昂起头,理直气壮地道。
陆离转了转眼珠,忽然笑了:“所以,你的意思是——”
“算我没说!”苏轻鸢“蹭”地一声把自己严严实实地藏进了被子里。
陆离心情愉悦地笑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苏轻鸢又悄悄地冒出了头:“其实……用不着什么国师,我如今已经差不多能看出谁的身上有巫术的痕迹了。”
陆离大惊失色:“怎么回事?!”
苏轻鸢皱眉:“我自己就在修习巫术,若是感应不到才奇怪呢!要不了多久,我就能把这宫里有问题的人全部揪出来,你应该高兴才对,干嘛作出那样大难临头似的表情来?”
陆离想了一阵,勉强露出了笑容:“所以,现在谁的身上有巫术的痕迹?”
“所有人。”苏轻鸢正色道。
陆离的笑容一僵,随后又苦笑起来:“所以,这个‘发现’有什么意义?”
“以后会有的。”苏轻鸢很有信心。
陆离伸手拍了拍她的额头:“阿鸢,不要太累。这件事……咱们还有别的办法解决。”
苏轻鸢点点头,露出了笑容。
陆离拥着她,低声质问:“刚才你是在装睡?”
苏轻鸢笑眯眯地道:“是真睡,但是窗棂上一响,我就知道了。幸亏来的是小路子,若是别人……”
“除了小路子,还能是谁?”陆离反问。
苏轻鸢白了他一眼,嗤笑道:“会是谁,你心里没有数么?你在延禧宫的那小半个时辰里,毓秀宫和永福宫的人各往养居殿去了两三趟,你可别说你什么都不知道!”
“你说……永福宫的人去过养居殿?”陆离的神色严肃起来。
苏轻鸢心头一凛:“是养居殿的小太监过来说的——有什么不对吗?”
“阿鸢,我需要出去一趟。”陆离再次披衣下床,并没有给苏轻鸢留出反对的时间。
苏轻鸢“呼”地坐了起来:“你要去哪儿?永福宫吗?”
“是。”陆离留下一个字,快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