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逼婚者云雀恭弥

龙头铡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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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为防盗章, 设定60%以下48小时后可见  因为朋子全方位维护一般培养方式, 铃木园子从小到大, 人生路上唯一不顺遂的存在——就是工藤新一这个人。

    十年宿怨, 到底是怎么对上的她都忘了,反正就是各种讨厌的不行,其中还夹杂着不能弄死他的憋屈。

    可能是她一瞬间的表情变化速度过于惊悚了,小兰几乎是手忙脚乱的在她面前摆手,哭笑不得的说:“园子不要这样啦, 新一和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

    话没说完,身边Bang的就是一声巨响。

    那个在工藤新一脚下十分听话的足球狠狠撞在路边的垃圾桶上, 滴溜溜的滚到了园子脚下。

    垃圾桶,离她不过横向一米的距离。

    铃木园子指着足球,可严肃回头看小兰:“我觉得他刚才是想谋杀我。”

    小兰于是心累的冲工藤新一摊了摊手, 转过头来继续安抚她:“怎么会呢,去年新一生日的时候, 园子不是也送过礼物吗,这种事情都是相互的啦!”

    铃木园子试图回忆自己去年给工藤新一送了个啥。

    “那他肯定是想谋杀我。”

    等想起来了, 她就越发确定了:“去年送他生日礼物的时候, 我就是怀着要恶心死他的目的准备的。”

    “喂喂,我哪有你那么小心眼……”

    “既然这样。”

    铃木园子看着仿佛被污蔑了的名侦探,难得相信了他的话, 试探着问说:“你想送我什么?”

    “这个不是很好形容, ”工藤新一啧啧有声的斟酌词句, 像是对她的智商特别担忧一样皱起了眉头:“是个没有实体的东西。”

    没有实体……

    园子恍然大悟, 十分惊喜的说:“你准备站着不动让我抽你一顿吗?”

    工藤新一笑容一卡。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居然十分期待的双眼,只剩满头的黑线:“我看是你一直想要弄死我吧……”

    依照工藤新一的大脑应变速度,一旦他有所准备,园子是很难从他嘴里套话的,于是在差点大打出手之前,毛利兰把两个人拎到身边两侧放好,搁前头跟拉着两根绳子一样,把他俩带去了公园一角的甜品店。

    铃木园子和毛利兰的爱好是互相交错培养起来的,因为小兰打网球,所以园子打网球,因为园子喜欢吃甜的,所以小兰也挺喜欢吃甜的。

    因为公园是新开的,甜品店自然也是新的,他们来的时候还没开门,只能在附近找了家电影院打发了上午的时间,等中午过去时,那家店里已经三三两两的坐了几个客人。

    找到了可以安稳坐着的地方,铃木园子点了一桌子的蛋糕准备开吃,她的母亲却突然来了电话。

    铃木朋子像是有点着急的样子,毕竟园子说了,她只是和小兰去尝尝新开的甜品店,拿了礼物就会回来,结果中午都快过去了,还是不见回家。

    园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让她急成这样,但前文有提,她的宗旨是听爸妈的话,毕竟家大业大,她不知道到的事情多嘛。

    于是她给母亲报了个地址,说可以叫司机来接我了。

    回头跟小兰道歉说有事要先离开,虽然很惋惜,不过还有一点值得欣慰:虽然不能和小兰相处了,但好歹不用看到工藤新一了啊!

    名侦探敏锐的察觉到了她那股迷之欣慰的视线,一头黑线的反问:“……你这眼神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

    园子摇摇头,想要拿起放在一旁的风衣又放下:“我还是先去趟洗手间好了。”

    甜品店的洗手间在十分角落的地方,从地形上看连着外面的阶梯水池,比店里的平均海拔低了差不多五十公分,打开门后有三级低矮的台阶。

    服务人员害怕有人不适应这种设计,开门就绊倒,详细的论证了一番不说,干脆亲自带她过去。

    这服务员其实就是店长,他侧身站在园子身前,笑容温和的去拉门,一边说着您请小心脚下,一边十分不妙的发现门居然拉不开。

    这就很尴尬了。

    于是店长让她退后两步,两手握住门把开始用劲的拽,毕竟是新店,装修合同还没付尾款,实在不行的话,要立刻找施工队返工才行。

    功夫不负有心人,店长再三努力之后,似乎终于拉断了卡住的门栓,他收力不及,整个人卡在了门和墙壁之间的三角形里,似乎还被墙裙磕到了脚后跟,发出了巨大的痛呼。

    铃木园子木然的站在那三级低矮的台阶尽头,感受着迎面喷了自己一身的热流,只觉得这店长真是太娇气了。

    我都没尖叫呢,你尖叫什么?

    三级台阶之下,一个新鲜的人类头颅咕噜咕噜的碰到了瓷砖上,光秃秃的勃颈上还在喷血,但因为身体已经倒在了地上的缘故,血都断裂处哗啦哗啦的流到了地上,并没有再次出现像开门那一瞬间时,实实在在的糊了她一身的情况。

    店里死人了。

    具体杀人手法还不清楚,但似乎是把钢琴线一类的东西捆在了昏迷者的脖子上,然后用了个什么机关,把收紧的开关按在了门锁上。

    门一拉开,绳子收紧,昏迷中死者的脑袋瞬间就飞了起来。

    换句话说,店长刚才亲手杀了个人,而铃木园子小姐是目击证人。

    她还没有什么真实感,所以谈不上恶心还是害怕,就是一时半会儿懵的回不了神,直到工藤新一冲到现场,扯着她的胳膊把她眼前的凶案现场挡住。

    “你有事没事?”

    园子十分茫然的“啊”了一声。

    工藤新一啧了一声,毫不客气的抬手掐了她一下,再问:“有事没事?”

    铃木园子此时终于回神了,她愣愣的看了看自己迅速淤出了红印子的手背,只能走单线的脑子里出现了【工藤新一居然掐我】这个客观事实,接着按照逻辑习惯,出现了【我要报复回去】的主观倾向,最后在尚且木愣着的脑袋的指示下,慢半拍的抬手抱住了面前的男孩。

    依照他俩现在的接触面积,她身上多少地方糊了血,工藤新一这件外套上肯定也糊多少血。

    为了方便血液渗入纤维,增加清洗难度,她还下意识的蹭了蹭。

    寻思着差不多了,她遵循着大脑的本能,机械性的想要退开,但工藤新一似乎从刚才那动作里误会了什么,抬手不客气的把她的脑袋压回了肩膀上,还意外轻轻的拍了拍。

    “我说笨蛋,”耳畔的男声带着些烦躁不安的虚假笑意,讽刺她道:“你这是被凶杀现场吓傻了吗?”

    铃木园子的脑子被“凶杀现场”四个字一激,脑子里那根单线终于拐回了原定道路。

    对哦,刚才死人了!

    十分钟后,警察姗姗来迟。

    新店的监控并没有全开,有的地方是死角,不过园子他们是刚进店的,结合一些店员的证词,很容易就证明了自己的清白,园子站在角落的卡座背面,艰难的把最上面的那件浸了血的毛衣脱掉。

    这还是小兰给她织的呢……

    里面的薄衬衫虽然情况好得多,但在腰侧一下的地方依旧血糊拉茬的,小兰穿了一件加厚的长衣服,并不具备借她一件里衣的可能性,而穿了两件的工藤新一……

    他摊了摊手表示无能为力。

    鉴于刚才的报复确实十分彻底,园子好歹还有一件风衣放在座位上幸免于难,工藤新一连外套都没逃过。

    铃木园子恍惚中觉得自己似乎坑到了自己,想给司机去个电话,让他半道上买件衣服来。

    可司机此时却率先打了电话进来,说车已经停在公园的主干道上,她出了店门拐个弯就能看到。

    园子一听他语气,总觉得似乎藏了股十万火急一样的严肃,心想家里是不是出了挺严重的事情,就问:“很着急吗?”

    司机心想夫人交待的时间是一点整,现在都要一点半了,您那相亲对象也是大家公子,肯定急啊!

    于是他十分严肃的实话实说:“非常紧急!”

    园子这会儿思考着家里的急事,也就在不在意死人了,又问:“要去见母亲吗?”

    大户人家相亲嘛,司机也不确定这次夫人在不在,就模模糊糊的“嗯”了一声。

    铃木园子这下是真的觉得他们家要出大事了,拿过长风衣往身上一套,见看不出端倪,想着先上车算了,那边厢破案小能手工藤新一已经开始勘察现场,小兰因为身手矫捷,似乎被叫去模拟场景了。

    园子一边出门一边给铃木朋子发邮件。

    【给我带一件新衬衫吧】

    铃木朋子此时坐正坐家里喝茶,看到这条邮件以后,以为他们家二姑娘久违的有了想要的生日礼物,遂开始酌情购物。

    园子看似若无其事的坐上了车后座,拉起挡板就开始睁着眼睛发愣。

    迷迷糊糊中似乎接到了小兰的电话,说话的却是工藤新一,具体说了什么她没听清,不过因为通话对象是工藤新一,“呵呵”一声就算是很给面子的回应了。

    园子仿佛累瘫了一样在车里一路睡到目的地的,一睁眼,发现到了个非常陌生的地方。

    司机先生看着表,十分庆幸的抹掉了头上的虚汗,笑着告诉她:“您的生日庆祝会,就在这里举行呢。”

    这是个颇具历史的私人院落,和常见的深宅大院一样占地广阔,现在改成了私房菜馆。

    等铃木园子一脸茫然的下了车,面前没有她爸,没有拿着替换衬衫的她妈,也没有任何她想象中可能发生的——譬如他们家破产、马上要被查封之类的大事。

    木质大门的一边,年方十五的西门总二郎穿着身墨蓝色的和服,对她点了点头算是招呼。

    天光晴好,微风习习,火红的落叶划过他深色的衣摆,白皙清秀的美少年笑的仿佛一棵临风的玉树。

    这人……

    长得真好看唉!

    园子的思维模式单一,但不代表她蠢,这花前树下孤男寡女的气氛,一看就是方便培养感情的。

    大伯倒是提过与其难为她,不如招女婿的事情来着。

    园子环视一圈:所以这么火急火燎的……就是因为约好了人跟她相亲?

    她下意识又在门边的俊俏美少年身上盯了一眼,对比了一下两人的现状,是觉得高兴也不好不高兴也不好,只能木然的敲了敲车窗户,十分感叹的对司机说:“虽然这次没头没尾坑了我一把,但怎么说呢……果然还是亲妈。”

    要是亲妈找了这么个帅比后,能记得提前跟她通个气,那就更好了。

    听到这的司机叔叔只是笑笑不说话。

    西门总二郎倒不尴尬,学着园子敲车窗的动作,撩着袖子敲了敲身侧的枫木门扉,温和的开了个玩笑:“感叹这个做什么,是我突然出现在这里吓到你了吗?”

    然而铃木园子完全没有接茬化解尴尬气氛的意思,只是十分哀伤的看了他一会儿,莫名其妙的哦了一声。

    西门微笑:?

    园子自顾自感慨万千:“你吓到我不至于,我是怕等会我把你吓着了……”

    西门不明所以的继续微笑。

    实话说,帅惨了。

    因为实在太帅,铃木园子小姐想起皮下隐藏的一身血衣,空茫茫间只剩一腔黯然惋惜:这样相亲还能成,那就真是见了鬼了。

    白皙的鱼肉肉质紧实,去了细细的毛刺也没见分散,凤镜夜拿汤匙给肉上浇满汤汁,自然的轻抬手肘,将手中的碟子和园子面前的空盘换了个个儿。

    于是苦恼中的铃木园子小姐眉头皱的更深了。

    “怎么了?”

    清亮的男声带着些许笑意,凤镜夜在挽袖子的间隙,用手上那双竹筷子的背面戳了戳她气到鼓起来的脸颊:“等一会儿就要凉了,不是你说想吃的吗?”

    铃木园子小姐苦大仇深的盯着面前的盘子看了一会儿,长长地叹了口气:“那就吃吧……”

    她的心思虽然不好猜,但大体情绪几乎一望便知,凤镜夜对她那一瞬间的神态有些疑虑,但在三分钟之后,看到那双熟悉的、因为吃到想吃东西所以肆无忌惮闪亮起来的眼睛时,又不轻不重的把那点不安放下了。

    至于铃木园子在苦恼什么……

    把起因具体到一句话:她想分手。

    把结果也具体到一句话:她说不出口。

    铃木园子心里那个小人几乎是痛心疾首的在用脑袋磕地板——你们知道凤镜夜长得有多好看吗?你们知道他难过的神态又多动人吗?

    你们知道对他说出一句重话需要多大的勇气吗?!

    不,你们什么都不知道!

    想起父母昨晚事不关己的神态,园子愤愤不平的直想拍桌子:你们光想着你们的铃木家了!你们根本就没有想过我!

    然而具体内容她都已经上报过家里了,上头三个做主的人也已经把指示下达了。

    该分的手,再纠结也是要分的。

    等餐后的甜点同晚茶一起上来,铃木园子捧着温热的茶杯长长的舒了口气,十分慎重的蜷起了手指。

    谈分手这种事,不止需要足够的淀粉转化能量,还需要足够的时间来积蓄勇气。

    等喝光三杯奶茶去了两趟厕所,园子终于在凤家三男十分标准温柔眼神注视下,斟酌着开口了。

    “如果这真的只是一次面试,我也只是个面试官,我肯定会让你通过的。”

    凤镜夜搅着咖啡的银茶匙,几不可见的在杯底嗑出了一声清响。

    “园子突然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铃木园子破罐子破摔的回了他一对死鱼眼。

    “意思就是我不想娶你。”

    男孩依旧有礼的笑着,眼镜之下的瞳孔却不自在的收缩了起来。

    他的长相一贯招人喜欢,但园子每次看到他都有股异样心动的感觉,尤其是额前偶尔有几缕碎发轻轻搭在鼻梁上时,那种半垂着眼睫的神态,时常让园子有种大手一挥给他盖栋楼的冲动。

    哪怕这个美少年,他动不动就让人产生点后颈发凉般的惊悚感,园子依旧没怎么当回事。

    凤镜夜依旧没有任何生气的意思,他招来服务生帮园子换了一盅热的甜汤,以无关紧要一般的包容神色安坐在原位,看着园子的神态像是随时准备安抚她发的脾气。

    铃木园子看了他一眼,他在笑,看了他第二眼,他依旧在笑。

    于是她犹犹豫豫的低头喝汤,小声提示他:“能别笑了吗,你真的好可怕啊……”

    再次听到“可怕”这个中心词汇时,凤镜夜觉得自己似乎懂了什么。

    智商暂且不提,就情商而言,他和被宠爱着长大的铃木小姐必然不是一个量级的。

    只是一段时间还好,相亲毕竟是个“面试”的过程,只要把“上司”小姐的心思摸得透透的,相处起来反而不会尴尬。

    但结婚是长久的事情。

    铃木家招女婿,找的必然是个安全、值得信任的代理人,之前铃木家同西门相处的时候,似乎就是因为感情原因才拖了将近一年的时间。

    所谓入赘,不过是条件更加苛刻的联姻,入赘者必须能和自己的妻子好好相处、商量着合作完半辈子,但又不能过于强调自我,关系好到能通过感情操纵对方的决定。

    换句话说,他可以有能力,可以强,但绝对不能【危险】。

    如果铃木园子和他过上一半年的就能把脑子养没了,何况之后一辈子呢?

    这种情况下,根本不存在园子会不会因为过于喜欢凤镜夜、而被他糊弄着双手奉上家业的问题。

    ——这是凤镜夜只要想,忍个二三十年就能干脆让铃木家改姓凤的问题!

    铃木家的长辈们,大概是不愿意看到这一点的吧……

    “是我吓到你了吗?”

    千钧一发之际,抓住重点的少年立刻就做出了最合适的选择。

    跟傻白甜打直球。

    他不动声色的推了推眼镜,神情稍微冷淡了一些,语气却带着自然的急切,比平常稍微快了一点点:“相亲是个相互了解的过程,相互了解后相互体谅,因为体谅而相互迁就,这意味着两方都需要为对方做出一些小小的改变。”

    在铃木园子茫然的注视下,他突然笑了笑:“我不想强求你改变什么,毕竟在还不熟悉时候插手别人的生活习惯,很容易惹人讨厌的。”

    “我不想被你讨厌,”声音微微的顿了顿:“所以选择用影响生活细节来引导你做出些选择,虽然过程很温和,结果也并不激烈……”

    说到这里,戴着眼镜的美少年倾身过来,温和将手掌贴在她的额头上:“但事后让你看起来,似乎是有点后怕了呢。”

    铃木园子神色不明的抿了抿嘴唇。

    凤镜夜舒了口气:虽然未婚妻小姐确实如他所料的迟钝,但迟钝的时间明显不够持久啊。

    迟钝的未婚妻小姐掩饰般的将甜品盅举到嘴边,茫然的吸溜了两口,不由的开始思考——他刚才说的那些都是啥?

    铃木园子苦恼着入了神,手上的力道就慢慢轻了,汤碗越拿越低,那副茫然的神情自然就落进了未婚夫先生的眼睛里。

    啊拉,凤镜夜悄无声息的动了动眼睫:似乎猜错了方向呢……

    铃木园子反应了半天,似乎终于理解了他刚才那些话在说什么,恍然大悟的放下都快歪倒的汤碗,满不在意的摆了摆手:“那些都无所谓啦,我可以理解的。”

    “嗯?”

    园子看着他疑惑的神情,爽朗的跟他解释:“我根本没为什么事情下过苦功夫,自然对很多事都不了解,所以啊,我一贯的行为准则,是【不对不了解的事情妄自插手】。”

    “自己做不到多好,那首先就得听得进意见啊,所以从小到大,我都可听话了!”

    凤镜夜避开那双莫名其妙还带了点小骄傲的眼睛,后知后觉的发现:刚才他险些就像伸手拍拍她脑袋以示鼓励了。

    不过听话确实是个优点。

    【他从不强求她什么,铃木园子是个很好看透的人,而且只要有理有据,可以说是非常好说服了】

    “其实你也不算过分啦,”未婚妻小姐咬了咬勺子:“说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坏习惯,也从来都没有强求过我什么……”

    【相处毕竟是个互相妥协的过程,如果他发现园子身上的某种特质很顽固时,他会选择改变自己去包容那一点】

    “而且仔细说起来,你也为我增加很多习惯吧?这不是相互的吗?”

    【一般而言,他对每种特质都会旁敲侧击的试上个几次,以她的顽固程度,来判断是否需要自己做出改变。】

    铃木园子若有所思的掰了掰手指头:“其实跟你撒娇、不、还是说对峙?反正挺容易的吧,你的坚持一般就在三次之内……”

    她想了想,纠正了一下:“最多的一回是四次。”

    凤镜夜微微眯起眼睛,突然觉得心跳有些失速。

    接着,他的未婚妻小姐挠了挠头发:“大多数时候,你说什么我都照做了,但遇到我不想被|干涉的事情,只要坚持个两三次,你就会放弃影响我了。”

    凤镜夜突然有点想冷笑:这不就是你想改就改,不想改就犟吗?

    ——是要说明想不想在我,做不做在你吗?

    最后,园子像是全然没有看到他的脸色一样,貌似善解人意的下了个断言:“我觉得这很样公平啊!”

    有那么一瞬间,凤镜夜久违的从面前这位被他定位为傻白甜的大小姐身上,看到了那么点符合铃木这个姓氏的敏锐。

    “我说镜夜,”铃木园子小心翼翼的拍了拍握紧的手掌:“你刚才突然一下变得更可怕了你知道吗?”

    凤镜夜下意识缩了缩手,习惯性抽了张面纸想给她擦手,意味不明的问:“园子是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唉?”

    园子想了想:“其实我没看出来,虽然一直有感觉,但这也不是很重要的事情,不过后来……”

    “后来怎么了?”

    “后来有人跟我说,这些都是你故意的,让我自己小心点。”

    有……人?

    谁?

    铃木园子像是没看到他一瞬间的疑惑,歪了歪头,继续道:“我想了想,觉得也行,虽然我不觉得可怕,但说不定能更加了解你的行为模式呢?”

    说到这里,她又习惯性开始邀功求表扬:“那个最多四次你就会放弃的事情,就是我自己发现的!”

    凤镜夜并没有说话。

    铃木园子于是原地愣了愣,问:“我刚才说到哪了?”

    “说到看出我在影响你啊。”

    “啊,对,”她点头:“这个都不是重点。”

    “我不想娶你,是因为你有点危险。”

    凤家三子推了推眼镜,果然还是表现的太【危险】了吗……

    “其实也不能说危险啦,”铃木园子斟酌了一下用词,双眼亮闪闪的看向思考中的美少年:“只是因为有点不稳定。”

    第一句话说出口,之后就顺了,她积蓄的淀粉酶和氨基酸,瞬间转化为丰沛的吐槽能量。

    “我们都是高中生,能力如何现在还无法定论,但是你野心好大的知道吗?”

    听到这话凤镜夜简直都想笑了。

    他区区三子,能为家族做的贡献也不过联姻一道,他哪有野心呢?

    “你别不信啊,”园子鼓着脸颊敲了敲桌子:“就比如上次,我说排队等限量产品、还不如自己开个甜品店的事情。”

    “哦?”

    凤镜夜推了推眼镜,脸上耐心的笑容一点没带变的。

    铃木园子撇了撇嘴,却并没有说起有关甜品店的话题:“我能看出来,你大概是希望联姻能成的,所以一直尽己所能的表现出我喜欢的样子,并且试图让我真的喜欢上你。”

    这话就有点青天白日扒人家衣服的意思了。

    凤镜夜脸不红心不跳:“园子小姐确实十分可爱。”

    园子嘴角啪的就是一抽。

    “你要是真的想让我相信你,刚才就应该毫不犹豫的选择表白心意,哪怕心意是假的,也好过不清不楚的夸我可爱啊。!”

    凤镜夜莫名的歪了歪头,没有解释什么。

    ——因为他刚才说的那句是真话。

    相亲并不代表爱情,如果父亲为他定下的命运就是同铃木家一起,那他一定会尽己所能做到。

    这只是一个机会,而为了哄铃木园子,他绝对算得上竭尽了全力。

    毕竟对他来说,赢得这个机会的时间,就只有短短的几个月,而判研结果,却全在一个女孩的一念之间。

    至于之后怎么样……

    之后,为了让自己未来的生活,一直安和平稳的维持在自己希望的频道上,他虽然一定会铃木财团做些什么,但也同样会努力将“铃木园子”这个角色,合理的安插在自己的生活中。

    大约人精都比较喜欢好猜透的闹腾鬼,铃木园子的性格远,比他猜测中的各种模式都好接受。

    最起码在这位铃木小姐在撑着下巴、眼睛亮晶晶的说你长得真好看时,凤镜夜先生除了感叹这家伙词汇是不是有点匮乏之外,并没有任何被冒犯到的感觉。

    仔细追究一下,其实还有点微妙的开心。

    既然“铃木”这个姓氏已经不可避免,而他的人生还有大半,哪怕不爱她,凤镜夜也会试着去喜欢她。

    他记得她喜欢吃的东西,了解她喜欢做的事情,每时每刻注意她的一点点神态变化,悄无声息的把自己变成了她最喜欢的样子,再潜移默化的、把自己喜欢的因素注入她的生活。

    ——虽然最后一点似乎被对方反向利用了,但从小到大,凤镜夜就再没为其他人或是东西,花费过那样多的心血。

    不对。

    他看着自顾自斟酌着分手面谈内容的未婚妻小姐,神色不明的轻轻勾起了嘴角。

    不是再也没有。

    而是从来就没有过。

    被无数心血娇惯而不自知的的铃木园子小姐,此时点着下巴开始回忆:“那次我抱怨完后没几天,你就洋洋洒洒的准备了好多的材料给我看,讲道理,我看到计划书的时候好尴尬的。”

    “毕竟我没想过开甜品店呀。”

    “但等我强忍着尴尬的说明那就是个玩笑,而你一副早知如此的样子跟我说没关系时,我就不尴尬了。”

    铃木园子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说:“我开始害怕了。”

    凤镜夜喝了口茶,哦,是体贴过头了吗?

    真是的,渗透一样的改变不害怕,对你太周全反而不自在了吗?

    ——是鸽子吗你,散养着就没事,关到笼子里保护起来反而还想飞走了。

    然而铃木园子小姐的重点却不在此,莫名其妙的就开始吹他。

    “你的计划书写的超级好,我虽然谈不上精通,但眼光还是有那么点的,你给我的东西,只要按部就班的做,大概是真的可以开一家前途坦荡的甜品店出来的!”

    哪怕此时心情并不怎么好,被一个一看就知道不会撒谎的人,用这样直白的口气认真的称赞,凤镜夜多多少少的感觉到了一点欣慰。

    这只鸽子小姐,好赖还知道他为了喂养她付出过多少心力。

    “但你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想讨我喜欢,”她又飞速变了回脸,“你明知道我是开玩笑的,明知道这间甜品店很大可能永远停留在一份计划书上,但你做的那么周全……”

    “周全了不好吗?”

    “倒也不是不好啦。”

    园子皱着眉头形容自己当时的感觉:“我当时除了受宠若惊,微妙的开始觉得哪里不太对,然后我就给其他人发了个短讯,问他:如果我很迫切的想要个甜品店,他会怎么办。”

    这个“他”……

    凤镜夜若有所思的顿了顿:和之前那个“有人”,是同一个人吗?

    “那个‘他’是怎么说的?”

    “他说做等待入职的未婚夫的,肯定是以我高兴为前提啊,要是他来,应该会瞒着我直接做好一间店、或者买?然后在开业之前带未婚妻小姐去包场,以此作为促进感情升温的终极约会手段。”

    似乎对此并不感冒,也体会不出什么浪漫因素,她的复述这段话的时候是纯粹的棒读。

    凤镜夜的神色稍微有那么一点点僵硬起来。

    可惜铃木园子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停留太久,很快把谈话的主题拉回到了那间甜品店上。

    “虽然我觉得他的话挺扯的,不过那确实是作为未婚夫会做的事情,而照你的性格来推断,凤镜夜这个人的周全,应该不只是这一份计划书而已。”

    “在希望培养感情的前提下,你应该会拿一份只有开头、框架也很粗略的企划给我,然后轻易的说服我——我猜这对你来说超级简单——最后让我和你一起,去把这间甜品店开起来。”

    铃木园子想了想,掰着指头开始数:“这样的话,既能延长相处的过程、增加相处的时间、又创造共同的回忆,最后表达出了对我个人意向和能力的尊重,还能顺便展示一下自己的能力——比如带着我这种生手,都能创个业什么的。”

    凤镜夜垂下眼帘轻轻喝了口茶。

    他居然觉得园子说的十分有道理!

    “与其说是你太周全,不如说你在这件事上,考虑的不够周全,而不够周全的原因,完全可以在那份计划书上看出来。”

    戴着眼镜的少年微笑着撑住了额角,抬手示意洗耳恭听。

    “你对它太认真了。”

    铃木小姐吸溜着喝了口茶,老生常谈一般的叹息道:“其实在你把它定义为【哄我高兴的东西】时开始,它就只是一份虚假的事业了,可你面对这种虚假的‘事业’时,周全的恨不得把一生所学全用上。”

    “所以我当时就想,你平常过的得有多压抑?”

    她斟酌的用词,在凤镜夜清亮的眼神下,下意识的怂了起来,但自觉没错,还是理直气壮的在那分析。

    “或者说,你平常对自己的才能和野心要压抑到什么程度,才能在遇到这么一个……其实连发泄口都不算的小计划时,潜意识里忽略掉了最大化它的作用,而是兴致勃勃的写那么一份东西出来?”

    卡座内的这一方小天地,突兀的寂静了下来。

    铃木家的那位小姐放下手里的杯子,眼神闪烁的看向凤镜夜,缓慢却认真的感叹说:“我当时就觉得,你写那东西的时候心里肯定特别兴奋,兴奋的在某种程度上干扰了你的感官,而要是给你一个足够宽广的舞台——就比如我们家。”

    她指了指自己,又隔着桌子指了指凤镜夜的胸口。

    “那你心里的兴奋会是写计划书的多少倍?重点是你自己还意识不到自己兴奋了,而被那种兴奋挟持住的你,得翻腾成什么样啊……”

    凤镜夜沉默了许久,并没有再次出言反驳有关“你充满野心”的言论,而是用十分新奇的眼光看向这位被他定义为了单纯笨蛋的大小姐。

    该说果然笨蛋都比常人敏锐吗,虽然大部分该担心的地方她没有担心过,该糊涂的地方不当回事,重点心意还猜错了。

    但居然发现了藏得最深的那一点。

    他像是刚刚才重新认识了一遍自己,几乎是困惑着问她:“有野心不好吗?”

    气氛微妙的松了下来,园子的胆子就回来了。

    她哗啦哗啦的刚刚上来的冰淇淋上浇巧克力,不假思索的回答说:“不是不好,是不安全,你压抑的太久了,一旦反弹肯定厉害,心态这东西是个连锁反应,新手司机突然开车上赛道,比起拿冠军,超速翻车的可能性还更大点。”

    凤镜夜瞬间就理解她想说什么,面无表情的垂下了眼帘,开始吃自己的那一份点心。

    又过了许久,临近结账分别时,凤家的三子看着她按步骤收包、查手机、戴围巾,突然开口问道:“甜品店的事情已经过去不短的时间了,园子现在才说明这些,不觉得有点晚吗?”

    “晚?”

    “八个月,差不多就是西门和铃木家之前定下婚约的界限了。”

    一看快八个月,他还以为十拿九稳了呢。

    园子坐在座位上擦手,歪了歪脑袋:“主要是我舍不得。”

    她说这话问心无愧,百分百的真情实感:“看到你我就满脑子高兴了,一时半会儿的根本想不起来别的……”

    刚刚基本确定了下岗的未婚夫先生,却在此刻突然感觉到一股可笑的欣慰。

    紧接着,未婚妻小姐稍微有点得意的炫耀了起来:“再说了,这件事对你来说是任务吧?”

    “要是我莫名其妙的把你三振出局,你的父亲和哥哥是认为我和你没看对眼呢,还是怀疑你因为不想入赘、故意没尽力搅黄了这事呢?”

    “所以还是尽量把时间拉长一点,顺其自然的分开比较好吧?”

    我是在体谅你啊!

    然而凤镜夜看着她亮闪闪仿佛求表扬的眼睛,再次选择不说话。

    铃木园子一天三次求表扬不成,整个人都要萎靡起来了。

    她耷拉着一双死鱼眼,打量着男孩子波澜不惊的面容,瞬间犹疑了起来:“总感觉你应该是不怎么喜欢我的,但你这个眼神……”

    她小心翼翼的问:“别告诉我,你之前真的考虑过要嫁给我?”

    凤镜夜依旧很淡定,只是不轻不重的“哦”了一声算作回答。

    他总不能说按照计划,我差不多都开始要喜欢你了吧?

    虽然尴尬了一会儿,但园子也没计较,她围好了围巾,大方的问凤镜夜:“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我之前的相亲对象虽然不招‘母亲’喜欢,好歹有爹肯撑腰,你这种情况比他还复杂,要是觉得今天结束有点突兀,我可以再和你拖一个月,到时候就说你尽力了,我不选你是因为……因为……”

    她眼神在咖啡馆里一阵乱转,最终落在了凤镜夜的眼镜上:“就说我们家害怕下一代遗传近视的基因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