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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距离看,她才发现,昨晚被她扇了一巴掌的脸颊隐约能看出淡淡的五指印。
林月璇一愣,他就这样去上班?
他怎样跟她有什么关系?
林月璇别开脸,觉得这样气势弱了下去,又复转过脸来,盯着他看。
他还保持着那样的姿势一动不动,目中怒火乍现。
林月璇目色坚定,丝毫不惧他的怒火。
发火就发火吧,他就没有不发火的时候!
时御寒烦躁了起来,若在以前,林月璇一定会笑着迎上来,帮他拿外套,帮他盛饭,还会叽叽喳喳问他菜合不合胃口。
她总之那么的无微不至,而他,总是连一个赞赏都吝啬给她。
昨日恍如梦,时御寒安静的看着倔强不肯低头的她,觉得好像有什么从心间溜走,更加烦躁了。
“别闹!”
他的语气带着不耐烦,林月璇心中的恨一下子被点燃了,仰着头,就那样带着恨意的看着他,“在时总眼中,何为闹的界定?”
她居然不怕他了!
意识到这一点,时御寒胸中的烦躁更浓,狠狠的踹了椅子一脚。
椅子立即飞了出去,四分五裂,乒乒乓乓的声音吓得那些佣人赶紧躲开,唯恐战火波及自己。
林月璇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另外搬了一张椅子坐下,若无其事的继续吃饭。
从前天被他掐住咽喉,到昨天逃跑,再到差点被弓虽暴,最后被抓回这里,她身心疲惫,根本没精力跟他斗。
若非他回来就来招惹她,她也不会惹怒他!
时御寒拉起另外一张椅子坐在林月璇身边,抢过她的筷子。
林月璇把碗狠狠的扣下,上好的青瓷小碗撞在玻璃餐桌上发出清脆又刺耳的声响,林月璇猛地把时御寒抢去的筷子抢了回来。
“给我!”他带着命令式的口气,一掌拍下桌子上。
林月璇把筷子扔到地上,想了想,不解气,把盘子、碗统统扫落地下,站起来,头也不回的离开餐厅,回到房间里。
她不吃,他也别想吃!
才进房间,正要关门,时御寒伸了一只手进来。
林月璇用力的推动门板撞过去,只要时御寒躲开,她就能关上门口,若不躲开,门板会撞到他的鼻尖。
她是真的不会再顾虑他的情绪了,怎么想怎么做。
时御寒的动作很快,在林月璇猛力推门板时抬手把门板挡住,跟着整个人挤了进来。
你进来是吧,那我出去!
林月璇狠狠的瞪了时御寒一眼,转身要走。
时御寒却把门关上,挡在门口处。
林月璇见此也不闹,再次转身,走向阳台。
每次心情不好,她都喜欢坐到阳台的吊篮上,仰望着湛蓝的天空,看着天海一线,不时有海鸥飞过,看着自由自在的海鸟,坏心情就回得到疏解。
她才走到阳台,时御寒就跟了过去,扯住她的手腕。
“放手!”林月璇甩手,却甩不掉。
“不放!”他的声线清清冷冷的,加大力度一拉。
她整个人失去平衡,撞入他的怀中。
“嗯……”
似是闷哼,似是情事时发出的某种声音。
林月璇挣扎间闻到浓浓的血腥味,低头看去,他的胸口昨天被她咬的地方,白衬衫被血染红。
血腥味就是从那里散发出来。
林月璇对着那个伤口,又一口咬下去。
“嗯——”他倒吸一口气,掐住林月璇的下巴,逼迫她松口,再把人推开,“你属狗的!”
伤口会疼,感觉更清晰的是,一股热火往某个地方集中而去。
尤其是他站着,她跌坐在吊篮上,穿着他宽大的白衬衫,领口低得露出大片的雪白,从他的视角看过去,她完美的弧线恰好完全无遮拦的收入眼中。
林月璇靠着吊篮的边上,闭上眼睛,不愿意看他。
时御寒被忽视个彻底,脸色也黑沉下来,眼中的火却越烧越旺,揪住林月璇的衣领把她拖了回去。
“你放开我!”林月璇挣扎着,踹了时御寒一脚。
只是她那点力气对时御寒来说,等同于挠痒痒。
“怎么,不闭上眼睛不理我了?”
林月璇不说话,被时御寒拖到阳台和房间之间的玻璃门时,抓住玻璃门,试图抵制时御寒的力道。
她一手抠住玻璃门,一手被时御寒拖着,感觉手腕都快要被拖断了,钻心的疼。
时御寒盯着她抠住玻璃门的手,有两秒钟,走了回来,单手抓住她的手,轻易的把她的手从玻璃门上拿开。
林月璇被时御寒拖着两只手,拖到房间里的沙发上,压了上来,一边脱下衬衫。
强壮健康的小麦色映入眼帘,他没有上药,血淋淋的伤口就这样直直撞入她的眼中。
林月璇这才看清她咬得多狠,几乎一整块肉都快被她咬了下来。
如同过去的他,她冷漠的看着他的伤口,无动于衷,只是努力的推搡着,试图把他推开。
“你到底在闹什么!”
见她反抗,时御寒索性抓住她的双手,举到头顶,用左手固定好,右手去扯她宽大的衣领。
“时御寒!”林月璇再也不愿意跟他这样了,却挣扎不脱,只能大声吼道,“你忘记了昨晚下了什么命令了吗?那十几个男人,他们一个比一个生猛……”
“够了!”时御寒喝断林月璇,“那不是我下的命令!”
林月璇一愣,他这是在解释昨晚吗?
一直以来,时御寒给她的印象都是强势、霸道、唯我独尊,谁的话都不会听进去。
他却在给她解释?
不过,她不需要了!
“就算那不是你下的命令,你也没阻止不是吗?”
时御寒抓住林月璇的手一顿,就连呼吸都停顿了许久,缓缓放开林月璇的手,“你究竟要说什么?”
“你以为在那堆男人中,我还能完好的走出来吗?”林月璇闭上眼睛,努力抹掉对黑西装的记忆,却发现,越是刻意忘掉,反而越无法忘记。
对时御寒的恨,毫无预兆的喷发出来。
“我恨你!”
她盯着他的眼睛,毫不掩饰自己的恨意。
时御寒整个人都是僵硬的,如同电影的脑动作播放一般,又似虚脱得使不上力,慢慢的放开林月璇的手,慢慢的从她身上退了下去,再慢慢的走到一边,摸了摸口袋,却发现穿的是衬衫,烟在西装口袋里。
烦躁的踢了沙发一脚,走到阳台,又走了回来,再走出去,如此反复,终于在阳台上站了下来,倚靠着汉白玉做成的栏杆,看向远方,不知在看什么,还是在想什么。
林月璇闭上眼睛,若误会可以避免他碰她,那就误会好啦!
就算真相如他所说,不是他下的命令,那又怎样?伤害已经造成,这一切都跟他有关!
从沙发上坐起来,把被他扯掉的衬衫穿好,出了房间。
她没有自虐的倾向,更不会为了一个害他的男人绝食。
走下楼时,佣人们已经把餐厅打扫干净,没人理会她,好像她就是一个透明人。
林月璇无所谓,走进厨房拿了即食的面包,随意的往烤箱扔几分钟,吃饱之后,走出厨房。
她尝试走出大厅,站在大门处的保镖没有拦着她。
时御寒居然没有软禁她?
林月璇疑惑的走出海水天堂别墅区,发现还是无人阻拦,心思便活络起来,随便上了一辆电瓶车,开到庄园区门口,终于被保安拦下,“林小姐,时总有令,林小姐不得外出。”
林月璇大概知道时御寒给她的活动区域了——局限于庄园,不得离开。
庄园总要比别墅宽阔,总会有机会再离开。
林月璇不着急,回到海水天堂别墅区的房间里,意外的是时御寒还站在阳台上,保持着刚才的姿势。
算算她出去的时间,足足有一个小时,他就那样站着?
林月璇收回目光,爱站就站着,关她P事!
要不是整个别墅就只有这个房间门能打开,她绝对不会住在这个房间里!
反正在他眼中,她脏了,也不会碰她,如此想着,林月璇放心的窝到床上,睡了一个午觉。
梦中,她还看见了母亲和表姐在风华国机场向她招手。
醒来,时御寒还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靠在栏杆上,像是没有生命的石雕,不知谁打了他的手机,铃声响了许久也不接。
房间门板传来笃笃的声响,谁在敲门?
林月璇以为是佣人要找时御寒,不予理会,拿出手机熟练的翻开风华国时事。
“时御寒,你是不是死在里面了!老子为你差点葬身大海,你给老子开门!”季凌风奋力的敲门,觉得不解气,踹了两脚。
海水天堂的安保世界一流,精钢制作的门板防火防盗防爆,季凌风没把门踹来,反而被门反弹的力震得脚都疼了。
愤懑的瞪了门板一眼,找到庄园的园丁,开来一辆小型挖掘机,顺着挖掘机上爬上二楼。
季凌风从阳台上冒出来吓了林月璇一跳,赶紧窝进被子里。
季凌风从昨早上开始做手术,下了手术又被时御寒打发去接收九哥的地盘,然后护送简丹去小岛,再回来善后,整整两天一夜没睡,精神不好,脾气也差,爬上来看见时御寒站着不动,对着他的俊脸就是一巴掌,“老子为你操碎心,你却在这里看风景……你起来,别装死!”
他巴掌才碰到时御寒,时御寒便歪歪斜斜的从栏杆上滑下,双目紧闭。
“老子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季凌风横抱起时御寒,走到床边,“挪个地!”
林月璇终究让出一点点位置,季凌风把时御寒放在她旁边,打开房门出去,不多时,拿来一个家庭急救箱,给时御寒量体温,检查口腔、眼睛,一系列下来,他的助理正好拿着药水到达。
季凌风给时御寒打上点滴,叮嘱林月璇,“看着他,我去楼下休息一会儿,等他退烧了跟我说一声。”
全程林月璇只露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看着季凌风,心绪流转。
他不是强悍得天塌下来都能顶住吗?回来时还是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发烧了?还发烧到陷入昏迷?
“听见没有!”季凌风等不到林月璇的答应,脾气再次暴躁起来。
“我为什么要看着他?”林月璇索性翻了一个身,用后脑勺对着季凌风。
“你居然问我为什么要看着他!你为什么不好好看着他!”
林月璇想不明白季凌风为何如此激动,却不愿意跟他继续纠结这个问题,选择沉默。
心想:果然是好兄弟,冷漠的时候能冰封千里,脾气不好的时候,跟炸弹似的,逮谁都能爆炸。
季凌风只知昨晚老巫婆动手了,却不知林月璇经历过什么。
因为那张脸是他小时候的阴影,所以他一直在私底下称呼文柳慧老巫婆。
他是时御寒最好的兄弟,时家的事,他多少知道一点,如此深仇大恨,他一个外人不好评价什么,只能默默的支持时御寒。
还有,他一直不理解时御寒为何对林月璇那么狠,直到昨天,听闻老巫婆出动,才恍然大悟,更觉得,林月璇有必要好好的照顾时御寒。
可林月璇不知道这其中的曲折,只记得那十几个黑西装猥琐的笑容,和蓝若妍阴毒的目光。
而所有的所有,皆因时御寒!
林月璇的沉默和冷漠激怒了季凌风,为好兄弟打抱不平的他脸色发青,大吼道,“或许你觉得委屈,可你知道他为你做了什么吗?”
林月璇看着雪白的墙壁,眉头一皱,“我不知道!”
季凌风气结,一怒之下吼了出来,“是呀!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不知道你还要出现在御寒的生命里!”
“你知道,你的父亲林成功犯下了什么滔天大罪吗?他……”
大概是他声音太吵,吵醒了时御寒,未说完的话被时御寒打断,“够了!你出去!”
“御寒你!”季凌风黑着一张脸,气狠狠的踹了一下床脚,摔门而去。
林月璇却皱着眉,久久不能平静,季凌风的话什么意思。
林成功怎么了?就算林成功怎么了,那又关她林月璇什么事!
听着他的话,还是她林月璇对不起时御寒了?明明是时御寒囚禁她,虐待她,甚至想谋杀她!
时御寒说了一句话,便再次陷入沉睡。
可能下午睡够了,林月璇一点睡意也没有,起了身,还故意弄得动静很大,顺便踹了时御寒一脚。
也只有这个时候,时御寒才会一动不动的让她踹还全无感觉。
林月璇心思转动很快,是不是等会儿可以跟着季凌风出去?
身上的白衬衫皱皱巴巴,林月璇打开衣橱,换了一件黑色的。
因为衣橱里只有这一件白衬衫,其他都是黑色的!
他的衬衫穿在她身上,可以当作裙子,林月璇趿了拖鞋,下了楼。
季凌风正坐在餐厅里,几个年轻的女佣媚笑着喂他吃饭。
林月璇走过去,坐在他的对面,立即引来几个年轻女佣不满的眼光。
她无所谓的一笑,“季医生。”
“有事?”很不好的语气。
“等会儿我想去买一身衣服,可以坐你的车子出去吗?”林月璇装作不知道被软禁在庄园里一样,脸上的微笑没有一丝破绽,“老是这样总,我……”
季凌风盯着林月璇,“时御寒有定期往这里送米兰时装周的新款。”
林月璇的拳头握紧了!
那些都是蓝若妍的,哪怕赤身果体,裹抹布,她也不要穿那些衣服。
就算心态变化了,她还是那个随时随处都能保持微笑的林月璇,她依旧笑脸,“那些衣服不合身。”
“怎么会!那些都是按照你的身材定制的。”
林月璇的笑容僵在唇边,按照她的身材?可,“那是蓝若妍的衣服。”
“怎么可能!蓝若妍没有资格到这里来!这里怎么可能有她的衣服。”季凌风像是明白了什么一般,“你以为那是她的衣服,所以不穿?”
林月璇不否认,季凌风就当作她承认了。
“林月璇!”
“季医生!”林月璇不给季凌风问她的机会,先开口问了,“刚才你说林成功犯下了什么滔天大罪,可以跟我说说吗?”
季凌风下意识想说,想到刚才时御寒忽然醒来喝断他,又摇头,“有些事,还是问御寒吧,他不说,我也不好插嘴。”
或许时御寒有他的计划。
“若我恨时御寒呢?你也不愿意说吗?”
季凌风忽然把喂食的女佣推开,敛眸,严肃且沉重的说:“林月璇!你是最没有资格恨时御寒的人!”
此时,林月璇不明所以,很久以后,她想起了季凌风这句话,才深深明白其中的含义,后悔,却来不及。
“我为什么没有资格恨他!”林月璇收起笑容,激动得站起来,对视季凌风的眼,“季医生,谢谢你救过我和母亲,这是我和时御寒之间的事。”
“但愿将来你不要后悔!”季凌风扔下这句话上了二楼。
不知怎么的,他的眼神看得林月璇有些心神不安。
见季凌风走了,年轻的女佣狠狠的瞪林月璇,几个大胆的指桑骂槐骂了起来,变着法儿讽刺林月璇。
不相干的人,何必放在心上,林月璇装作没有听到。
觉得餐厅里气氛有些糟糕,林月璇出了餐厅,来到庄园里,远远看见季凌风的车子停在草坪边上,走过去打开车门坐上后座。
不过林月璇并不抱很大希望,以季凌风和时御寒的交情,一定不会带她走。
她没等来季凌风,却等来了时御寒。
因为发着烧,他小麦色的皮肤泛起一层淡淡的红,脸色憔悴,却使得他的线条看起来柔和了许多,夕阳折射在他脸上,映出一层淡淡的光华来。
只可惜,那不是天使的光华,而是恶魔!
林月璇低下头,不想看见他。
时御寒走到车前,打开车门,就把林月璇往外拖。
“你凭什么囚禁我!我要自由!”林月璇拼死抵住车门,就是不从。
时御寒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
但看在林月璇眼里,就变成了他只是想囚禁她,不需要任何理由。
他就是那么的狂拽!她只是他手里的布偶,想怎么玩弄就怎样玩弄。
林月璇终于知道,在高速路口时御寒给了她面子。
她的力气在他面前是那么的小得可怜,他一手扣住她的手腕,一手掰开她抓着车门的手,轻而易举的把她拖了出来。
林月璇以为他要把她拖回去时,他却一言未发,忽然弯腰把她抱起来。
“放开我,我自己有脚!”
雨中他抱着她上车,他的心跳声还是那么的清晰,她不愿意再触景伤情,再想起任何一点他们之间的过去。
时御寒不说话,不放下,脚步飞快。
林月璇一狠心,对着他胸口的伤口砸了一拳头。
他吃痛的闷哼,她却毫不手软,又是一拳头砸了下去。
血腥味再次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因为疼,他的脸色变得苍白起来,却仍然没有放下她的意思。
直到他抱着她回到别墅里,林月璇也没有消停的意思。
季凌风还在大厅里,四仰八叉的躺在沙发上,六个年轻的女佣围在他身边,两个捏手,两个捏腿,还有一个捏脑袋,一个轻揉肚子。
看起来纨绔又花心。
“这里不是时光!”时御寒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言下之意:想泡妹上时光休闲所去,不要在他这里。
“你以为哥愿意啊,还不是因为你!”季凌风没个正行,反手摸了一把帮她捏手的女佣的胸,“是没时光的大,不过重在干净。”
泡妹泡到海水天堂来,不得不说季凌风也是个极品。
“时御寒,不想死就给老子注意伤口,老子不是你的私人医生!”季凌风说完继续跟女佣调笑。
时御寒没有再说什么,抱着林月璇上了二楼,回到房间里,一脚把门踹上。
抱着林月璇往大床走去。
不经意间,林月璇看到床边的地板上,有点点血迹。
等他把她放到床上,林月璇才看清他的手背血管鼓起了一个大包。
为了把抓回来还真是努力。
林月璇翻过身去,反正有被弄脏了的身体护身符,她不担心时御寒会怎样。
可她想错了,时御寒把她放到床上,就压了上来,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后颈处。
但是她已经没有了任何反应!
“我被十几个男人上过,你也要上?不嫌脏?”
她的话十分尖锐,像是一把刀子刺入他的心口。
时御寒动作一滞,终于从她身上翻了下来。
他的离开,明明是她期待的,可在他离开的瞬间,为什么她还会感到心口被什么扯动了一般,扯得生疼。
窗外的天色逐渐阴沉下来,林月璇没有睡意,索性起床,到阳台上坐下来,仰头看着广袤的苍穹。
城市的夜空早就被灯光所污染,也只有在海水天堂这样偏僻的原生态庄园,才能看见满天星光。
这一晚上,时御寒没有再回来。
……
第二天,林月璇起来时,地板的血迹还在。
林月璇没有打扫,不知为什么,潜意识里不想打扫。
任新来了,给林月璇送来一个iPad,“林小姐,想要什么样的衣服自己选。”
林月璇有一瞬间的错愕,又想起了昨天跟季凌风的对话,问,“谁送来的。”
任新没有正面回答,“林小姐还是问时总吧。”
又是自己问时御寒,若时御寒会说,她还用问他?
林月璇淡淡的瞥了一眼任新,拿起iPad,滑了几件便宜的,把iPad递给任新。
任新没有接,“林小姐放在身边,缺什么随时选。”
林月璇想说她缺自由,可以自己选吗?
但任新只是按照时御寒的命令在办事,她不愿意在他面前说让他为难的话,便忍住不说。
想起那天晚上她把任新打晕的事情,林月璇歉意一笑,“那天晚上,对不起。”
“没关系,林小姐不要放在心上。”回头被时总知道,估计他又有几天不能睡好觉了。
想到被时御寒软禁时,只有任新一直那么照顾她,林月璇又说了一声,“谢谢!”
任新几乎落荒而逃,却记得季凌风对他说的话,犹豫了一阵子,还是说道,“谢我就不用了,林小姐还是谢时总吧。”
林月璇明媚的笑容沉了下来,谢他?谢他的杀而不死之恩吗?
好好的气氛因任新一句话被破坏,任新尴尬的离开。
林月璇窝在沙发上,不想动弹,看着巨大落地玻璃外的天空发呆,就连一个女佣向她靠近都没有注意。
“林小姐!”
林月璇回过神来。
长相很普通,混在人群里找不着的那种,她记得她,昨天其他女佣围着季凌风,只有她站在很远处打扫家具。
“林小姐想逃离这里吗?”女佣低声道。
林月璇看了看,周围没人,“你是谁?”
“你别问我是谁,你只管告诉我你想不想离开这里?”
林月璇疑惑的打量女佣,见她没有恶意,更疑惑了,“谁派你来的?”
她必须肯定这人不是时御寒试探她的。
“你不用管我是谁派来的,你只管回答我想、或者不想!”女佣很拽。
林月璇却轻笑起来,细细的盯着女佣的眼睛,“你有能力帮我出去吗?”
女佣点头,“只要你想?”
“万一被时御寒抓住呢?”林月璇不急,反正今天早上她又跟简丹通了电话,知道她安全,没有一个百分百的可靠,她绝对不会轻举妄动。
“抓住了时总也不会把你怎样,你不用担心我!”
林月璇快速在脑中分析起来,犹记得遇到严聪时,她就怀疑时御寒身边有叛徒,难道这个女佣就是叛徒?
若真的是这个女佣,那她可以考虑。
“上次是不是你把我在酒吧的消息卖给严聪的?”
一个人的眼睛不会撒谎,林月璇从女佣的眼中看到茫然无解,更疑惑了。
上次的事情不是这个女佣做的,那谁才是时御寒身边的叛徒呢?
意识到自己的思想围着时御寒打转,林月璇止住脑子里的想法,谁是叛徒跟她没关系。
“你有没有同伙?”林月璇一连串的发问并没有问倒女佣,她条理很清晰的告诉林月璇,“首先,是你想出去,不是我催你出去,你要么跟我配合,要么就在这里呆一辈子。”
看见有人从大厅外走进,女佣拿着抹布,认真的开始擦沙发,还小声说道,“你不必着急回答,想走随时都可以找我。”
“丽萨!快点过来帮忙!”那边有人在喊。
林月璇记住女佣的名字,坐在沙发上,细细的琢磨着她的话有几分可信度。
……
烟城第一人民医院,蓝若妍躺在病床上。
她的腿被林月璇撞断了。
傅立坐在她的病床前,茶色眼镜下,一双贼亮的眼珠子转了几转,为蓝若妍打抱不平,“若若,说句不该说的,真不知时总怎么想的,自你住院之后,就没来看过你。”
蓝若妍看了一眼站在傅立身边的,同样带着茶色眼睛的女子,“傅立哥哥想说什么,不妨直说。”
“若若,你觉得时总真的是为了你的安全,才让你不要到处走的吗?”
蓝若妍的脸立即阴沉下来,双手揪住白色被子一角,语气都沉了下来,“谁告诉你什么了,傅立哥哥不要乱猜,寒哥哥只是忙。”
“你自己看吧!”傅立把手机塞到蓝若妍手中,“他忙着抱着另一个女人到处跑!”
可能是拍摄点有些远,画面有些模糊,但蓝若妍只一眼便能看出,画面中的男子就是时御寒,而女的是林月璇。
阴沉的脸色更是掩饰不住杀意腾腾,不动声色的把视频发到她的手机里,等傅立夫妇俩离开时候,把视频发给了文柳慧。
哪怕她的腿断了,依旧有办法整死林月璇。
想到腿就是被林月璇撞断的,蓝若妍脸上的恨意更浓,双目血红的盯着视频上的林月璇,仿佛要用眼光把她射死。
……
烟城中心三环的别墅里,二楼。
别墅一楼是废墟,但二楼装修得跟宫殿没什么区别,富丽堂皇。
时御寒坐在桌子前,不停的为文柳慧夹菜,难得的,语气十分温和,温和中带着喉咙不舒服的沙哑,“妈,多吃点,提高抵抗力。”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让他找回了小时候温和的母亲。
文柳慧狰狞的面容难得出现几分类似于温和的东西,对时御寒来者不拒。
“御寒,你也多注意身体,听说昨天季凌风在你那里呆了很久。”
就像是最普通的母子间谈话一样,文柳慧关心的询问时御寒的生活,时御寒报喜不报忧,“你被听那些人瞎说,季氏跟时氏有合作,你又不是不知道凌风的脾气,高兴了就往我那儿跑。”
“他是医生,你有空也多跑动跑动,让他给你检查身体。”文柳慧也给时御寒夹菜。
气氛显得十分温馨。
忽然,突兀的信息提醒铃声在餐厅里响起,文管家把手机递给文柳慧。
才看完信息,文柳慧脸上的温柔荡然无存,拿着手机的手紧紧攥着手机,神色骇然,力道之大,仿佛要把手机捏碎,面目狰狞,跟前一秒的她判若两人。
时御寒暗道不好,过去捏住文柳慧的手腕,轻劝,“妈,您先把手机放下来,别弄疼手了。”
“时御寒!”文柳慧猛地甩开时御寒的手,“你忘记了过去的仇恨了吗?”
只一瞬间,原本温和的时御寒也恢复了平常的清冷,声音也冷冷的,“没有!不敢忘记!”
“那这是什么!”文柳慧把手机上的视频放给时御寒看,“昨晚离开时你是怎么保证的,你说一定会让林月璇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结果你是怎么做的!”
时御寒目光冰寒,笔直笔直的站着,说得决绝,没有一丝犹豫,“你怎么知道现在的林月璇不是痛不欲生,丽萨难道没跟你说这些吗?”
“丽萨说这次回去你根本没有折磨林月璇!”文柳慧说出来,猛地发现自己说错了话,指着时御寒,“你是不是准备把我的人撤出来!”
“没!”看着文柳慧神色不会,开始陷入疯狂状态,时御寒的声音也越发冷漠,“只要丽萨不背叛我。”
这话分明有两个含义,不背叛时御寒,那就代表可以背叛文柳慧!
“你离开海水天堂!”文柳慧忽然扯住时御寒的领口,“你把海水天堂卖出去,以后再建一座庄园,跟若若结婚!”
“妈,海水天堂是爸爸的心血,我好不容易才买回来的。”
把死去的父亲抬出来,文柳慧终于不再嚷嚷着要卖海水天堂。
本来好好的气氛因为一个视频闹僵,时御寒看着发件人的名字,眸光逐渐犀利起来。
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把文柳慧哄好,时御寒才坐上郑诚的车子离开。
……
林月璇窝在沙发上,看着丽萨和几个女佣忙碌着,把食材搬入厨房的超大容量冰箱里,斟酌着她的话能信几分。
她渴望出去,但出去之后呢?
她要怎样才能找到另一个像九哥那样的,能帮助她偷渡的大哥?
若出不了烟城,那跟出不了庄园有多大的区别?
食材还没有卸完,丽萨又拎着一块抹布走过来,装作认真的擦沙发,小声道,“林小姐想好了吗?现在时总不在,正好是个机会,等会儿跟着送食材的车子出去。”
一听说马上就可以出去,林月璇还有些犹豫的心一下坚定起来,先出去再说。
“给我两分钟。”
“等会儿你去厨房。”
其实,不管是上次,还是这次,林月璇都没有行李,只是现在的她只穿着时御寒黑色衬衫,出去多少得再套一条裤子。
两分钟后,林月璇走进厨房,厨房里只有丽萨和一个卸货的小哥,小哥面前摆着一个大大的置物箱,置物箱的边儿上钻了两个孔,好像是用来防止蔬菜发热的。
“等会儿你躲到置物箱里,跟他出去。”丽萨道。
林月璇觉得不安全,却愿意为之赌一把,钻进置物箱。
置物箱把手上扣的声音传来,林月璇心头一跳,说不上来,似乎哪里不对。
躲在里面,感觉置物箱被扛了起来,有些摇晃。
紧接着,她听到车子启动的声音,然后又是摇晃,置物箱里空气稀薄,晃得她的脑袋都晕了。
忽然,她听到刹车的声音。
再然后是小哥跟保安解释车上装了什么的声音,林月璇还听到有保安打开车厢,爬了上来。
“大哥,我来来往往很多次了,也没拿过海水天堂一件东西,人品有保障的。”
“例行公事。”
淡淡的烟草味钻入置物箱,林月璇脑补了一个场景:小哥嬉皮笑脸的给保安递了一根烟,大家笑笑咧咧的例行公事,随意一看,就轻松过关。
“这箱子有些大啊!”有保安提出质疑,毕竟比起小哥,他们的晚饭才是正经。
“这次时总要了很多鱼,就换了一个大的置物箱装过来。”
保安的脚步声这才在狭小的车厢内消失,林月璇又听到了关门的声音。
本以为这样就能轻松过关,谁知车子才启动,就又熄火了,过了一会儿,刹车的声音,林月璇听到了时御寒沙哑的声音,“干什么!”
“送食材!送了很多鱼!”
“嗯!”淡淡的语气。
“时总我可以走了吗?还得给下一家送食材。”
“慢着!”时御寒靠在黑金法拉利的车身上,慵懒又冷然的盯着车厢,直觉有异。
每一个在道上混的直觉都格外准,时御寒对保安使了一个眼色,保安立即训练有素的把送货车围起来。
再打开车厢,林月璇躲在箱子里,心都悬到半空。
保安的脚步声向这边走过来,林月璇紧张得不敢呼吸,好一会儿,脚步声又走远了,她深呼一口气。
憋气太久,这一口气发出了一点点擦开空气的声音。
脚步声又回来了!
这次林月璇不敢再憋气,只能克制着慢慢的匀匀的呼吸。
脚步声还在靠近,会不会掀开置物箱的盖子呢?
林月璇的歆紧张到极致,手都抖了起来。
外面,时御寒看见保安走回来,又走了进去,慵懒的问了声,“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