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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公公命人将小顺子捆到了太后的面前,此时的太后和德妃脸上显然是多了一份得意,如今人赃并获,只要拿捏住这个小太监其它一切都好办了。
瑶瑞看看四周的人,都自顾自的,心里冷了下来。这是怎样的一件事情,为何落樱就落得一个被人丢入水井的下场。瑶瑞的脸变得惨白,吓坏了一旁跪着的玉香。
“今日本是哀家的生辰,竟然有人在这后宫想要谋害他人性命,真是罪过。”太后语气淡淡,这句话听着像是感叹,实际上却藏着一把利刃。
众位妃嫔都纷纷上前跪下,齐声道来:“太后息怒。”
常公公最是懂得太后的心思,偷瞄了一眼何贵妃,凑近太后说道:“事已至此,用不用将皇上请来?”
太后用食指轻柔自己的太阳穴,听到常公公的话后,微微的抬了眼说道:“请来皇上也好,省的一会有些人被打入大牢,还要说是哀家冤枉了她。”常公公顺势退下去御书房请皇上去了,安庆殿又陷入了一片死寂。
德妃不停地用眼角瞄着何贵妃,生怕自己不小心漏掉了何贵妃的每一个表情。何贵妃不理会德妃眼神上的挑衅,依然平和的直视前方。德妃倒是沉不住气,膝行了一步凑近了何贵妃说道:“若是妹妹现在求太后,或许太后念在你多年侍奉皇上的份上会从轻发落,若是妹妹还是一意孤行,那么姐姐也帮不了妹妹。”
何贵妃听到德妃的话,倒是笑了出来:“德妃姐姐说的是什么,本宫怎么一句都没听懂,莫不是德妃姐姐想要冤枉本宫吧?”
德妃有些急了,声音略带不满的说道:“这都人赃并获了,还不是你想诬陷薛昭仪虐待宫人,被太后识破了,才让这个小太监杀人灭口。”德妃还以为自己出了口恶气,抬起头却看着太后正恶狠狠的瞪着她,吓坏了的德妃,这才闭了嘴。
虽说是德妃是太后的娘家人,但是这性情可比不了。德妃是心急嘴快,脑子还简单,基本是心里想什么,脸上就挂着什么,太后是死活看不上,若不是皇后去了,怕何贵妃一人独大,说什么太后也不愿意扶植德妃。
德妃低下头,心里嘀咕着,不知道太后这是在想什么,明明都已经安排好了,自己也不过想着压压何贵妃的气势,怎么还平白无故的挨了太后的白眼。
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文泽帝才从御书房来到安庆殿。看着太后面前这些跪着的嫔妃宫女,还有那两个摊在地上的瑶瑞和小顺子,文泽帝的眉头就拧在了一起,看了一眼正在假寐的太后,心中无名的来了火气。
压了压心里的火气,文泽帝伸出手示意众人不要请安,文泽帝多走了几步凑到了太后的身边轻声说道:“母后,儿臣来了。”
太后听着文泽帝的轻唤,早就回过了神,但是还是在文泽帝唤了好多遍后,才假装刚刚睡醒,慢慢睁开了眼。太后在文泽帝的搀扶下正坐,文泽帝也顺势坐在了太后的身边。
“母后寿辰,朕来晚了,请母后恕罪。”文泽帝恭敬地在太后旁边说这话,眼睛却停留在何贵妃的脸上。
“皇儿啊,母后真是老了,这后宫中的事,哀家是爱莫能助,无法替你分忧了。”太后上来就叫苦,别说文泽帝,在座的嫔妃都听腻了,但是还得低下头听着太后演这么一出。
文泽帝轻轻地帮太后抚着后背顺气,口中连忙说着好些好听话。待太后将那些吐口水的话都絮叨一遍后,文泽帝才开口说道:“这件事朕交给内侍监彻查,今日母后生辰,晚上还为母后设了宴,太子已经在桃韵阁候着了。”
看文泽帝没有打算将事情翻开来说的意思,德妃着急的上前说道:“皇上,何贵妃纵容宫女在后宫生事,还有意诬陷薛昭仪,如今事败更是恶毒的让人行凶灭口,今日还是太后生辰,她在宫里干出这种事来,难道还不够罪大恶极,不给她定罪吗?”
文泽帝听完德妃的话,两眼寒光闪过,露出不悦。德妃吓得将身体缩起,看向太后求救。太后叹了口气问道:“还用交给什么内侍监,人都在这里,问一遍不久什么都出来了吗?”
文泽帝已经难掩心中的不悦,直截了当的说道:“不过是宫人们的错,太后何必为了这些,伤神费力。后宫中宫有缺,何贵妃身为众妃之首,没有好好教导宫人,确实该罚。至于说有人在后宫做出谋害他人性命之事,更是无稽之谈。刚刚杨承海来回过话了,那个失足掉入水井的小宫女已经醒过来。”
太后与文泽帝四目相对,慢慢收回了眼神点了点头道:“既然皇上已经有了定夺,那么哀家也就不掺和了。晚宴何时开始,哀家想孙儿想的不行,给他备了好多东西。”
文泽帝也缓和了神情,微笑着说道:“太子都多大了,母后还如此宠着他,可不是要把他惯坏了。不过这孩子有孝心,知道母后不是整岁的生日都不爱张扬,便去安云寺,斋戒了大半个月给母后祈福。”
看着太后和文泽帝聊起了家常,杨承海便将在场的涉案者都带离了安庆殿。
瑶瑞与玉香回到了玉华宫,玉香像是从地狱回来般,一直嘴里念叨着阿弥陀佛。瑶瑞则趴在床上,一会流泪一会叹气,整的玉香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的话才好,只能劝告瑶瑞活着比什么都强。
安庆殿的事情过去了也有半个月左右,瑶瑞的伤也渐渐好了起来。清晨瑶瑞推开自己的房门凉爽的空气就扑面而来,仔细去嗅还能闻到淡淡的花香。何贵妃虽然没让瑶瑞搬出自己的屋子去住大通铺,但是也让玉香传了话,不让瑶瑞再近身侍奉改去做些粗活。
瑶瑞现在每日都跟着小厨房的秋环去御膳房取一些生鲜果品,这一大早秋环早就在门口等着瑶瑞了。看着瑶瑞慢悠悠的走向自己,秋环赶紧上前来拉着瑶瑞:“姑奶奶,你现在是干粗活的宫女,不用再梳妆了。”
瑶瑞不好意思的笑了下道:“我也是习惯了。”瑶瑞看了一眼,脸都没有洗过的秋环,心里也是暗暗叹口气,就算是不为了面见主子,为了自己舒服也该是洗上一把。
这一大早,在外面忙碌的都是一些粗使宫人,秋环与瑶瑞差不多大,但是秋环的身板却比瑶瑞好太多,每日都是秋环干的最多,瑶瑞也不过是给秋环打杂。路过御花园,花匠们正在给花施肥,一股臭味飘过来,让秋环和瑶瑞的脸上蒙了一层污。
“瑶瑞快走,臭死了。”秋环说着就要拉起瑶瑞快走。
“瑶瑞。”不远处提着肥料桶的粗衣宫人喊了一声。
瑶瑞和秋环正在纳闷,瑶瑞慢慢松开秋环的手,上前走了几步。那粗衣宫人哼哼了半天才回过头,瑶瑞一惊没想到竟然是落樱,落樱脸上带着些许愧疚,眼圈红润的看着瑶瑞。
秋环看了一眼落樱,又看了看瑶瑞,反应过来。赶紧上前拉起瑶瑞摇了摇,吼道:“可别再被这小妮子给弄进什么事里,你屁股开花在屋里要死要活的时候忘了。”瑶瑞看了一眼秋环半天没吭声。
秋环看见瑶瑞不肯走,转身冲着落樱没好气的说道:“瑶瑞糊涂我不糊涂,你还不走,还想害人不成?”落樱的眼泪滴答滴答的掉下来,点点头提着木桶走了。
瑶瑞木头似的跟着秋环的后面,秋环看见瑶瑞没了魂一样,生气的说道:“你可别再发好心了,别好了伤疤忘了疼。”瑶瑞点点头,瑶瑞不是吃一百个豆不嫌腥的人,怎么会不知道应该离是非远一点的道理,只是瑶瑞心里还是想着当初一起进宫时的情谊,落樱兴许是有苦衷呢?
回到玉华宫,玉香跑来找瑶瑞,何贵妃竟然要见瑶瑞。瑶瑞吃惊之余更多的是有些害怕,不知道为何安庆殿回来后的瑶瑞,对后宫有了一种抗拒感,总是觉得无形中有一只手在操控着所有的人。
瑶瑞在寝殿外跪了许久,玉莹才将瑶瑞已经在门外候着的事传给何贵妃,走进寝殿,瑶瑞看了一眼玉莹,如今自己已经是做粗活的宫人,她还给自己使绊子,想想都觉得好笑,多跪了那么一会儿,却不知自己躲去了好些活。
瑶瑞跪地行礼磕头,做足了粗使宫人的礼仪。何贵妃看见瑶瑞心里一乐,如今不用在自身边侍奉,反倒是长得胖了些,看来在主子身边侍奉真不是件容易事。
“瑞儿,本宫虽然把你指去干粗活,也不过是为了避避前些日子的风头,免得别人说本宫徇私。”何贵妃用温和的口气说道。
瑶瑞没有抬头,身子更是低了点,快要趴到地面了。何贵妃将玉莹遣了出去,起身走到了瑶瑞身边弯下腰。何贵妃猛的一下抓住瑶瑞的脸,拉扯到自己面前。瑶瑞的小脸一下子没了血色,惊恐的看着何贵妃冷酷的双眼。
那双眼睛中有个吃人的黑洞,让瑶瑞全身的寒毛粟起。何贵妃在瑶瑞的耳边轻轻说道:“要你办件事情。”瑶瑞整个人都颤抖着,没有节奏地点着头。
何贵妃尖锐的指甲已经镶入瑶瑞细嫩的脸颊,狠狠地捏出了一道凹痕。瑶瑞牙齿咬舌,口吃的说道:“娘娘要让婢子做什么,婢子一定做。”瑶瑞没想到自己会脱口出这么一句话,像是一种求生的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