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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权相害取其轻,这就是后宫人的生存之道。
“瑶瑞,你好歹说句话啊,你这样干坐着已经一个时辰了。”落樱在瑶瑞的身边一直摇晃着瑶瑞的手臂,看着瑶瑞没了活力的眼睛,落樱实在不知道该说点什么,能让瑶瑞恢复一下。经过之前的事情,落樱比谁都清楚,死亡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她也只是不想让瑶瑞同自己一样,被那双不见影的手,推入深渊。
“我只是想好好侍奉何贵妃,不想做那些有的没的。”瑶瑞淡淡的回了一句。
入了秋的御花园本是一幅完美的画卷,红叶飘落翩翩起舞,缓缓跌到湖面上溅起涟漪。倘若是平时,瑶瑞定是极其兴奋,这种景致正是她期盼的。
夜深风竹敲秋韵,万叶千声皆是恨。瑶瑞看向太阳落山的方向,为什么太阳要下山,为什么黑夜要陪伴自己过一生。
内侍监断宫里这些事,一般充其量就是审一两个宫人,然后定个案就了结了。偏偏这次太后非要咬住何贵妃,整的内侍监是一个头两个大,谁都得罪不起。最后皇上下了旨意,让梁公公在安庆殿审理此事,给太后一个交代。
这事说清楚也清楚,说不清楚也能糊涂。太后咬着何贵妃不放,说何贵妃欺负薛昭仪,冤枉薛昭仪虐待宫人,还想杀人灭口。梁公公每次都想发笑,这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如果真是何贵妃一时犯蠢想要冤枉薛昭仪这种小罪,也不过就换皇上乐哈哈的一句她还小不懂事而已,试问哪个做到贵妃这个位置的人,会做这种事?
而薛昭仪更是奇怪,从头到尾都不发一言,既不为自己辩护,也不趁势靠近太后,倒是让梁公公很是期待,这位新贵会是怎样一个人呢?
安庆殿这个地方本是太后的居所,可是太后老人家却不是个消停的主,这安庆殿都快赶上内侍监的审堂了,就连梁公公每次来到安庆殿,都有种犯了错的感觉。这一大早,嫔妃们就都匆匆的赶了过来,生怕看不到宫里的大热闹。
梁公公带着跟此事有关的一众人等,齐刷刷的在安庆殿外等候传召。梁公公看了一眼身后显得憔悴的瑶瑞,心里也是有些无奈,才这么小就要经历这些,想想就觉得悲凉。
很快太后就传召梁公公进入安庆殿,梁公公这种大场面见的多了,而且常公公也给足他面子,所以梁公公没有丝毫的犹豫便大步流星的走进安庆殿。梁公公看着齐刷刷的两排妃嫔,一个步子向前半跪在地行礼:“内侍监总管梁忠泽给太后请安,太后万福金安,给各位娘娘请安。”
太后似乎嗓子有些不舒服,常公公在一边一直茶水侍奉着,不过是一小会,已经换了三盏茶了。梁公公就一直保持着行礼的姿势,心里也有些纳闷,既然把自己叫了进来为何还不开审?
“太后近几日嗓子有些不舒服,臣妾已经命人煮了川贝枇杷给太后,一会就送来。”说话的是淑妃,身子有些单薄,总是带着病气。虽然贵为淑妃,但是每次都离着太后远些坐着,怕太后染上病气。淑妃的声音有些小,再加上坐的远,每次常公公都不得不在太后的耳边再重复一遍。
太后微微点了点头:“淑妃有心了。”
“梁忠泽你先下去,将那些人给哀家好好看着,一会皇上来了,哀家还等着听真相呢。”太后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刀,像要切碎在座的人一样。
梁公公早就猜到太后迟迟不肯审理原因,若是现在审了,还是会交到内侍监,到最后皇上若是草草了事,那么这么大费周章就得不偿失了。【零↑九△小↓說△網】皇上如果过来了,那么就会当场定案,那可就是铁板钉钉的事了。
瑶瑞一行人跪在地上一个多时辰了,太阳已经在头顶上发难了。豆大的汗珠子掉到地上碎成了好几瓣儿,慧云慧月都在身后不时地发出难受的哼唧声。
“皇上驾到。”
若是平日在玉华宫,见到皇上总是战战兢兢,做事需要小心翼翼。此时不同,听到皇上来了的瑶瑞觉得一身轻松,就连即将要发生的事情都忘在脑后,光想着可以进屋避开这恶毒的太阳。
文泽帝进入安庆殿不久后,杨承海就传召他们一行人入殿内。瑶瑞进入殿内一打眼就看见贤妃正用善意的眼神看着自己,瑶瑞的心一瞬间就陷入了不安,昨日的自己已经给心里加固了防线,而此时贤妃只用了一个眼神,这道防线就崩溃瓦解,瑶瑞慌慌张张的跟随着大家行礼后,陷入了苦思。
“母后今日身体不适,要不改日再审?”文泽帝坐在太后的身边问道。
太后立刻坐正身体,摇了摇头:“哀家无妨,宫内太平才是大事。”
文泽帝的脸上有些无奈,只好让杨承海将事情的经过再叙述一边给在座的给位。杨承海讲完后,德妃第一个站起身,冲着皇上就替薛昭仪抱委屈。
德妃先是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然后走到薛昭仪的身边:“皇上,薛家妹妹今年才十八岁,哪经历过那些暗地里的勾当,臣妾真是心疼薛家妹妹,本是皇上心尖子的人,硬生生扣上了一个恶毒妇人的帽子,这人居心何在,明显是说皇上不识人啊。”
“放肆。”太后立刻一声呵斥。
但是德妃没有停口的意思,慢慢跪了下来:“皇上,臣妾嘴拙不会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就知道心疼薛家妹妹了,说错了话,臣妾有罪,臣妾该死。”
文泽帝刚想开口,就被太后打断了:“皇儿,德妃话粗理不粗,薛家人哀家是清楚地,断不会做出虐待宫人这种无德之事,贵妃口口声声说冤枉,可是大家又都看见玉华宫的宫人先挑起争端,这让哀家如何分辨呢?”
文泽帝点了点头说道:“内侍监不是说已经调查清楚了吗?”梁公公赶紧上前行礼:“回皇上,那日丢宫女入井的小顺子已经开口招供就在这。”文泽帝向后看了看,一个哆哆嗦嗦的小太监,正膝行上前,抬头看了一眼文泽帝马上将头低了下去。
“何人指示你这么做的?”文泽帝低沉的声音带着皇上的威严,一时间在场的气氛被压制住,安静的令人窒息。“回、回皇上,小的不知。”小顺子的嘴巴已经开始打架,四肢僵硬在地。“嗯?”文泽帝的眼睛带着杀气,立刻吞噬了小顺子的灵魂。
小顺子害怕的不行,梁公公在后面狠狠地顶了他一下,他才缓过神。如果再不开口才是大事不好了:“回皇上,不关昭仪娘娘的事情,那个叫落樱的小宫女来到紫云宫后,就有一个人给小的好多银子,让小的毒打她,然后还让小的到处传薛昭仪妒忌小宫女的美貌,是个恶毒妇人。”
“然后呢,又是何人指示你杀人灭口?”文泽帝的眼皮微微下垂,像是一只盯紧猎物的狮子。“然、然后,前些日子那人又送了一些东西给我,说是让我将落樱丢入井中淹死。”小顺子说道这是,杨承海从梁公公手里接过小顺子所说的赃物,呈给了皇上。
文泽帝看了一眼赃物,一个眼神示意杨承海将赃物递到太后的眼前,杨承海故意虚掩着赃物,只让太后看到,太后看到赃物后整张脸都变了颜色。文泽帝达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然后冲着小顺子说道:“你仔细看看那人给你的可是这些东西?”
小顺子伸出手在杨承海的手里清点了一下赃物,立刻点着头:“回皇上,正是这些。”文泽帝冷哼一声接着问道:“你难道没见到过那人的相貌吗?”小顺子有些无奈:“回皇上,那人每次都穿着普通宫女的衣裳蒙着脸,小的没有看到她的长相。”
“那有没有什么特征,或则奇怪的地方?”文泽帝接着问,小顺子还没有回答,太后赶紧打断:“皇儿不能仅凭一人之词,哀家要问问她人。”文泽帝伸出手,不让太后开口询问别人,继续盯着小顺子,小顺子赶紧说:“她也没什么奇怪,就是耳后有颗痣挺明显的。”
文泽帝点了点头,愤怒的将杨承海手中的赃物打落在地,所有人都吓坏了,不知道文泽帝为何发如此大的火气,赶紧起身:“皇上息怒。”跪在地上的嫔妃们全部都看向被打落的赃物,一支金环彩凤簪子正在地上。德妃看到簪子惊讶的坐到了地上,半响都说不出话来。
“皇儿,哀家说了这其中一定有误会,让哀家再问问其他人。”太后表面上还是稳如泰山,心中却也默念几句阿弥陀佛来稳住心绪。太后的余光扫到了德妃,德妃赶紧缓过神来,声泪俱下:“皇上,这臣妾真的不知道为何,臣妾什么都没有做,一定是有人冤枉臣妾。”
金环彩凤簪子是进贡之物,三年前德妃生日,皇上钦赐的,这点没人不知道。德妃怎么会拿这种东西去贿赂谁,简直就是找死,大家自然是知道德妃被人冤枉。大家都知道,皇上怎能不知道,不过若是皇上装作不知道,那么德妃的处境就会很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