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番外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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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若君进朝,当时先帝即当时的皇上,不顾众人的反对重用他。他也在政事上表现出出众的才能,帮皇上铲除异己,巩固实力,坐上丞相的位置。

    不久,皇上突发重病,由皇上变成了如今的先帝。

    政局不稳,他忙得焦头烂额,忙着各种事情,没有时间去悲伤。

    皇后和皇上伉俪情深,两人是两情相悦。皇后温婉贤淑,可是伤心过度,心病加重,也只是留下一个6岁的孩子去世了。

    许若君看着这个六岁小男孩,就是原沈廉。小小的个子,皮肤白得可以看见血管,在阳光照耀下,总有一种透明近脆弱的感觉。细胳膊细腿,很乖顺地在他面前,穿上龙袍后,却有一种不知所措的样子。

    许若君并不知道怎么养成一个好皇帝,他只能回忆国师是怎么教导他的,再有样学样地教导他。他可以给他知识,给他帮助,给他处理政事,却没法给他温暖。

    在中秋月圆时,月圆,天黑,风清,庞大的宫殿却只是那个身着黄袍的小小身影站在沉默里。在除夕夜鞭炮声中,小小的身影仍然在摇曳的灯光下看书。

    不知怎地,随着年月的增长,本来温顺的小白兔渐渐长出了刺变成了一个满身刺的刺猬。变得敏感暴躁乖张,许若君仿佛看到以前的自己,可能因为这种相似的感觉,他对于沈廉就更加怜惜了。

    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呢?

    大概是那个清晨吧,沈廉去唐家玩时,不小心磕到头,醒来后的一天。

    原本以为的摔东西怒吼却没有出现,反而是平静的凝视。

    连对唐千颍的刁难也似乎只是小孩子的小脾气,丝毫引不起别人的讨厌,相反那个气鼓鼓的小脸蛋让人忍不住想捏一把。

    之后救下唐千颍,纯粹是许若君觉得这个唐家的庶子与年幼的自己无依无靠而倔强的样子何其像,况且他也知道这纯粹是唐家推出来顶罪不重视的庶子而已,救人这只是举手之劳。

    沈廉的反应倒是让人出乎意料了,让这个人留下当伴读,话语上是要折磨对方,他也以为沈廉也只是一时小孩心性而已。没想到,这倒是有意无意地保护了唐千颍。

    许若君觉得,他貌似有点不认识这个从小看大的小孩了,表面上似乎很嚣张不受管教,却没有丝毫讨厌的气息,没有过份的举动,说的话语很嚣张但却很可爱。

    沈廉在课上不再如以前的应答自如,在马术课上不熟练的动作......

    他开始怀疑了,是不是谁在他眼皮底下动了什么手脚。

    那晚,他照常陪着沈廉批奏折,分析案件。他注意到这个小家伙撅着半边屁股,努力认真地看着奏折,时不时挪挪屁股,不小心碰到了伤口时,那张精致的小脸便皱成一团,然后又努力睁开眼睛看奏折。

    他是故意的,故意要给沈廉上药。

    因为,他知道原沈廉的屁股上一块胎记,形状特别,并不是一般可以伪装得来的。

    结果当然是,沈廉是原装正版□□的身体。

    许若君抹完药后,沈廉立刻弹跳起来,拉起裤子。看着对方那一张小脸有点惊慌失措,许若君就忍不住想欺负他一下,他故意用没有洗完的手摸摸他的头,发丝很柔软,手感很好。果然,沈廉的表情就有点漂移了。

    有趣得很,许若君也是有颗恶作剧的心。

    许若君很多年不过生辰了,小时候的生辰和娘亲一起过。在小小的四方天里,他会坐在小板凳上,看着地上爬着的瓢虫,捧着脸思考为什么人为什么要走而虫子可以爬呢?这时,他娘亲会过去摸摸他的头,他会吃到童年记忆里最美味的一碗面——长寿面。没有蛋没有肉,仅仅一碗素面。

    这那是他吃过最好吃的东西了。

    之后,他就没有过过生辰了。或者说,他不想过生辰了。

    那是一个很平常的夜晚,窗外的蝉声时断时续,屋里却是凉快的。他进宫辅导少年天子政事,进书房却不见沈廉人影,等了一刻钟,问贴身太监也是支支吾吾的回答。他脸冷下来,刚想质问,却见一个少年身影急急忙忙地进来。

    纤细的手上捧着一碗冰,准备来说是沙冰。

    少年抬起头,瓷白的小脸上一双闪亮的大眼睛,呼吸有些急,他说:“丞相,生日快乐!吃点冰去去热气!”说完,便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唇边的梨涡若隐若现。

    这样的场景似乎真的很熟悉,又不尽相同,但他却伸手接过来了。

    他似乎忘了什么时候告诉过沈廉他的生辰了,又或许是不小心透露的。他尝了一口,沙冰其实有些融了,但还是意外的冰凉可口,让人心口不禁沁凉。

    沈廉因为跑着回来的,鼻尖上不禁冒出了几滴小汗珠,而他自己却不自知,还眨巴着眼看许若君的反应。

    许若君不禁笑了,不是浅笑,是畅快淋漓地笑了。

    他伸手刮了下沈廉的鼻子,把汗给擦去,又把小家伙给吓得差点炸毛。

    其实许若君并不知道那是沈廉那天热得想吃冰来解暑,但又没有人做得符合他的口味,于是沈廉自己亲自动手,那晚就不小心迟到了,又怕许若君责怪,刚好又得知许若君的生日,沈廉就谄媚地拿剩下的沙冰去孝敬许若君了。

    “你不觉得有点怪吗?”

    许若君知道他在说什么,许若君也只是笑笑,“你管太多了马锐。”

    他没有理会马锐到底是什么表情,这从来就不是他所要考虑得范围。

    在沈廉坚持要留下唐千颍后,他虽然表面上是同意了,暗地里还是警告唐千颍。

    “你要清楚你的身份,纵使你再有才华,也逃不过这些条条框框。为朝廷效力是你最好的选择。”

    显然,他的警告似乎没有用,他知道唐千颍起了不该起的心思,两人似乎越走越近,他虽然恼怒,但是却不知道自己为何这样。

    他有千百种方法生不知鬼不觉地除掉唐千颍,可是,他又不愿意看见沈廉伤心的样子。他更多的时候是在犹豫和思考自己为何生气,他不是只是当这个为责任吗?他总是抵挡住群臣的纳妃建议,却又隐隐担心江山后继无人,又觉得纳妃不好。

    他的终身大事也会被提及,也有许多大臣想要结成亲家,好多一个依靠。他总是一笑而过,他的计划里没有这一项,也不需要。

    战争正式结束,群臣欢宴,一首诗惊四座。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是不是,错过了一步,接下来就再也没机会遇见了?

    那晚,他看见沈廉偷偷跑了出去,他想跟上去,出了宫殿门,往小树林追去时,却不小心被马锐拦住。

    马锐似乎喝多了,眼睛通红,却深情地看着许若君,他说:“我有事要跟你说。”

    许若君不耐烦应付,“改天说。”

    马锐却固执起来,“不!我就要现在说!”他挡住许若君的去路,常年习武的臂力又岂是许若君能够攻克的。

    许若君看清了这一点,退一步拉开距离,冷冷地说:“那你说吧。”

    马锐眼神一暗,神情有些受伤,然而还是抬起眼看着许若君,他掏出一个小镇特有的小玩意儿给许若君,说:“给。这是我特地给你带的。”

    许若君偶尔会有收藏一些稀奇古怪的癖好,马锐就把这点牢牢地记住了。

    许若君接过,没有多看几眼,说:“还有什么事吗?”

    马锐本来就是对许若君有意思的,他表现得很明显,可是许若君却不为所动,面对许若君这种冷淡的态度,他没有勇气真正地说出自己的心意。

    这次,他却鼓起勇气要告白了,他不想将来后悔终生,即使这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可是,面对了那么多次在战场上的生死,他最想念的也竟是那张总是对他冷淡的脸。他走过最长的路,竟是在见你的路。

    “若君,我喜欢你。”

    许若君没有意外,刚要开口,马锐却制止了他。

    “你先别拒绝我。我.....我......”他竟有些不知所措,“你可以给我点时间,我会对你好的!真的!你要相信我!”语气中竟还带着祈求。

    可是,“二十几年的时间还不够吗?”许若君反问。

    马锐愣住了。

    是啊,他们自十岁开始认识,见过对方少年稚嫩的样子,也知道对方最狼狈的样子,可是,怎么就不爱呢?

    怎么就不能喜欢他呢?他陪着他入朝为官,做他的兵力,努力当上大将军,他用着他的方式付出,可是怎么就这样?

    许若君叹气,甚至带有点怜悯看着他,说:“我明白你的心意,可东西不是买卖,你付出了就一定会有得到。”说到这里,许若君已经不知道,怎么说下去了。

    那晚月光如水,景色如昨。

    有人的心死了,也有人真的死了。

    许若君发现沈廉的尸体,沈廉胸口一大片血迹,是一刀致命。面容很安详,就好像无数个晚上,许若君边念着奏折的内容,他偷偷打瞌睡的样子,睫毛弯弯,笑容却没有了。

    隔着一道树林的距离,就这样阴阳相隔。

    他对沈家的承诺结束了。他在朝堂上要求告老还乡,即使他还年轻。群臣的挽留并没有改变他的想法。

    刺客当晚就抓到了,但是却立即自杀身亡了,问也问不出什么。与之相关的明月风在当晚之后就像消失了一样。这场刺杀皇帝的戏码也终将要落幕。

    那是他最后一次回头望这宫殿了,这宫里,宫人几许,都低垂着头,还充斥着迎接新帝的繁忙。或许以后都不会回来了。

    他在宫门处碰到了唐千颍,这也是一个可怜人吧。

    他问:“这就去边关了?”

    “嗯。早一点比迟一点好。”

    “也是。反正也没什么要紧事了。”

    “为什么突然想去边关?”明明朝廷才是升官之地。

    唐千颍看着远方,似乎能直达御书房,声音有些飘无:“这江山,是他叫我守的。我能守住的就这些了......”

    气氛突然间沉默了下来,只有落叶被吹舞不停,盘旋在他们中间。

    唐千颍笑笑,问:“打算去哪里呢?”

    “大概做以前没机会做的事吧,一片林,一间房,一壶酒,一首诗,足矣。”说着,许若君也忍不住自己笑了起来。

    唐千颍看看天色,自觉要走了,便告辞。许若君点头示意,突然想问点什么,却看着背影无从出口。

    问什么呢?问那晚他去哪了?其实许若君也知道答案,无非是以前的情债来讨要个说法。

    也许该问问那张纸,那张写着诗的纸,连许若君都找不到,但他也知道,那肯定是在某人的胸口处温热着。

    最终,他只能无奈叹气,上了马车。却听到后面的马蹄声渐近,似乎是有人在叫他。

    他准备放下布帘的手一顿,终究没有掀开,还是放下了。

    其实都是没有结果的事情,何必执着呢。就像那年的一口冰沙,明明沁凉,却成了回忆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