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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学长说:“我刚才听到小孩的声音了!”
我气的想骂人,听到声音你倒是说清楚,这么一惊一乍的,想吓死谁?
随即我便反应过来,听到小孩子的声音,不就代表与小鬼产生感应了吗?这说明,灵鬼仔已经招来!我二话不说,也不管郑学长是否真的听到了,让他赶紧把灵童鬼抱回去。
郑学长忙从地上起来,有些手忙脚乱的把招财灵童鬼抱在怀里,同时用打火机把写有生辰的白纸烧掉。说来也怪,明明周围都是风,可烧那张纸的时候,火焰稳的像座山。看着白纸迅速化为灰烬,我心知,鬼仔肯定已经入灵了。
心里顿时松了口气,心想完成第一步,就是好的开端。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我一辈子都忘不掉。
郑学长当时抱着灵童鬼,和我并肩转身,准备回学校。我们俩刚转过来,就被眼前看到的一幕惊住了。
离我们不过十米左右的地方,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一个人。也不知是否因为这里总出车祸,导致灯柱经常折断,政府竟然连路灯都不安。但是,我和郑学长依然能辨认出,那是个年龄很大的老太太。
因为,她面前放着一个瓦盆,正一张张往里面投纸钱。火焰在盆里摇摆,让她的面孔若隐若现。
我清楚记得,老太太的脸,在火焰映照下是面无表情的,而且,她一直盯着我们看。即便投纸钱的时候,也没有把头转回去。整个人,都散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
我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什么时候来的人?怎么一点动静都没听到!
郑学长也被吓住了,他不停的抖,结结巴巴的问我:“怎,怎么办?”
我故作镇定,略微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说:“什么怎么办,回学校!”
真是不得不佩服自己的胆量,那么诡异的事情发生,竟然还能迈动步子。
我们俩就这样一起走过去,步伐稳定,目不斜视,好似正在参加国庆大阅兵。经过那老太太身边的时候,一阵风吹过来,盆里的火焰猛然升起,好似要把人卷进去。
郑学长离那盆比较近,不由自主就加快了步伐,而我也不甘落后。几百米的距离,我们用了很短的时间就走完,一直到回了学校,站在熟悉的操场上,我们俩才敢大声喘气。
郑学长蹲在地上,喘了几口,问我:“刚才那是什么?是人吗?还是鬼?”
我被他说的心惊肉跳,连忙摆手:“我怎么知道,别废话了,赶紧回去睡觉!”
郑学长也明白,深更半夜讨论这个,实在不是什么好话题。于是,我们分道扬镳,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后来,我找二叔问,招鬼仔的时候,是否会撞鬼。二叔说,可能性不大,因为灵鬼仔的力量太强,就算有鬼,也被它震慑住了,怎么敢靠近。不过,那老太太当时离我们还是有段距离的,所以,连二叔也很难说究竟是人是鬼。
在我看来,当晚见到的,鬼比人可能性更高。中国人的概念里,子夜是阴气最重的时间段,哪怕走正常的路都容易撞鬼,更何况通厦路是大学附近有名的凶地。如果是人的话,怎么会半夜一点跑到那烧纸?
当然了,也许是我想的太多,说不定那老太太真的是人。即便她的表情和行为,都显得很怪异。有此经历,之后再卖招财灵童鬼,有客户希望我能陪着招鬼仔的时候,无论开出多大的价码,我都严词拒绝。
第二天是周五,到了下午,郑学长来找我,说打算把灵童鬼送回去,问我要不要一起。我想着周末没什么事,倒不如去他那看看。万一真赢了,说不定当场就能来几个客户。至于晚上跷课的事情,那就是浮云,让它轻轻的随风而散吧。
跟着打算用命来赌的人去现场,这事我竟然答应了,后来二叔听说这件事,把我骂的狗血淋头。人家拿了全部家当去赌,万一输了,说不定当场就掏刀子把你弄死,这事可一点都不稀罕。你小子是不是脑袋被驴踢了,竟然傻乎乎的自己往坑里蹦?
我是一声也不敢吭,因为事后想想,也惊出了一身冷汗。有时候甚至想,郑学长当时是不是真打算一旦输了,立马让我跟着陪葬?可惜他们父子俩后来出了意外,这问题也就没得问了。
而在当时,我心里只想借此扩大自己的影响力。学生的购买力是很小的,真正的客户,还得放在社会人士身上。对此,二叔给我做出评价:“你小子是干大事的料,放在旧社会,说不定就是上海滩许文强。不过,最后死的肯定比他惨。”
因为我太爱冒险了,有时候胆子大到自己都害怕。俗话说的好,胆子大,吃块肉,胆子小,吃不着。所以,这也算个不是优点的优点吧。
于是乎,我就这么坦荡荡的跟着郑学长去了他家。到家的时候,他爹妈都在,已经等候多时了。经过介绍,知道我就是卖给郑学长佛牌的人,他爹妈完全是两个态度。
当爹的喜出外望,对我十分客气。
当妈的冷眼斜视,恨不得拿扫帚把我打出去。
见我不自在,他爹便打算直接去赌场。当然了,在此之前,还得先供奉一下灵鬼仔,请它帮忙大杀四方!
供品早就买好了,两根蜡烛点上,然后他爹就跪在招财灵童鬼前,恭恭敬敬的磕头许愿。他妈一直在旁边看着,不时留下几滴眼泪。郑学长似乎也觉得心里不舒服,便去安慰。
他爹站起来,又千般保证,赌过这一次,无论输赢,以后都不再碰了,这才哄的稍微平静些。
郑学长的爹以前是渔民,所以皮肤略黑,个子也不高,看起来平平无奇。不过,能从他脸上看出一股狠劲,如果在其脖子上加根金链子,再刺几个纹身,倒有点古惑仔大B哥的味道。
临出门前,我对郑学长老妈叮嘱说:“阿姨,这东西真的有用,您可千万别一时冲动把它扔了。小鬼很记仇的,谁对它不好,能折磨你一辈子。”
郑学长的妈对我没什么好印象,冷着脸说知道了,然后借口要打扫卫生,把我赶了出去。我也不觉得尴尬,本来赌博就不是什么好事,我这等于怂恿他们继续赌,他妈能对我客气才怪了。
随后,我们打了个出租,一路往城外去。我有点意外,便问:“这是去哪?”
郑学长解释说,他们那的赌场,一般都不在城市里,因为太容易被查。有势力的人,通常会把场子放在农村,因为农村人更好赌,人人参与,连举报的都少。当然了,这其实也只是表面工作,警察真想抓赌,别说你躲在农村,哪怕躲进大海里,也能把你揪出来。
出租车司机明显是知道这个的,一路聊了很多关于赌的事情。他看我们的眼神颇为羡慕,因为那个场子防范非常严密,不是熟人,且腰包不鼓的话,进都不让你进。
郑学长和他爹听了司机的吹捧话,不禁昂起头,一副很是自豪的模样。我看的有点无语,心想输的裤子都快没了,还在这装大尾巴狼呢。
不久后,我们到了附近的一处乡村,司机不愿意下路,我们只好走过去。远远的,郑学长指着被一片瓦房围绕的区域,说那就是赌场。我问他,是不是也来赌过?
郑学长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前两年家里有点钱的时候,跟他爹走过几手。后来老子输的太多,儿子自然就没机会上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