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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新南无比的有耐心,哪怕我所有的回答都用点头和摇头代替,他也不动气。我想,我现在一定惨到了认识我的人都同情我的地步。否则,以他的性格脾气,我这样的态度,他能忍住超过五分钟不爆发都算得上奇迹。
“既然,你这么坚定,那我同意离婚。”段新南在我第N次摇头后,这样说。
这么长一段时间,我情绪是不大好,但我身体一点儿也没出毛病。所以,他说这句话,我听得很清楚,我不怀疑我的耳朵出了问题。
“什么时候去办手续?”我开了口。
他笑了一下:“你总算说话了,我是有条件。”
“你说。”我知道他不是个好说话的人,对于他的附加条件便不感到意外。
“我们离婚后至少一年内,你不得再谈恋爱。两年内,你保证你不会跟另一个男人结婚。你能做到吗?”他说。
我惊讶极了,我没想到他会提这样的附加条件,这显得他很幼稚和可笑。而且,以他严重的大男人主义性格,他不是应该提出我终身不得再嫁的要求吗?
“所以,你要拟一份协议吗?不过,你确定这样的协议受法律保护吗?”我嘲弄的看着他。
“不用,你只需要口头承诺我就行了,我相信你。”他说。
我更惊讶了,什么时候开始,段新南变得如此大度?还是因为现在的我,真的太可怜了,可怜到他觉得不施舍予我都有罪恶感?
“如果你答应我的条件,我们明天就去办离婚手续。如果你觉得你做不到,那我们就耗着打离婚官司吧。”他无所谓的耸耸肩。
我思考了大约三十秒钟的时间:“好,我答应你。一年之内,我绝不恋爱。两年之内,我绝不再婚。”
“两年内,如果你违反我们的约定,我会不惜一切代价阻止。两年后,你婚恋自由,我绝不再干涉你的私生活。”他补充道。
“为什么是两年?”我好奇起来。
“我可以不回答。”他抽了抽鼻子。
我越发的好奇,他究竟葫芦里卖什么药?我想了想,我想他提出这么个要求,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祁连东吧。他觉得我离婚后,肯定马上就会和祁连东搅在一起。可是一年不得恋爱,两年不得结婚,这并不是多苛刻的条件,时间一晃,两年很快就过去了。对真心相爱的人来说,这样的时间限制形同虚设。
“我很好奇,新南,你完全可以将时间拉长一点。为什么是两年?”我追问。
“不知道。”他说。
我没再问了,他不肯说的话,再问也不会说。
“明天上午九点,我来接你,我们去办离婚手续。”他很认真的语气。
“协议你拟吧,我签字。”他如此好说话,我不怎么相信他。
他抬手看表,“我还有事情,先走一步。”
“好。”我起了身。
他摆了一下手,往客厅里走去,我目送着他出了大门。
“聊了挺久啊。”沈丛笑端了一盆洗好的葡萄走到了阳台上。
“他说明天去跟我办离婚手续。”
“不是吧?曾曾,他说明天跟你去办离婚手续?”沈丛笑也惊呆了。
“提了个条件,让我一年内不得恋爱,两年内不得结婚。”我接过她手里的葡萄放到了茶几上,“我没想明白他提这么个条件是什么意思?”
“他不会是脑子坏了吧?”她坐到我旁边的椅子上,“你说你们之前闹成那样,突然之间,剧情来了个大转弯。我这个吃瓜群众缓不过来神啊,曾曾,明天我陪你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万一他就是想个招把你骗出去,然后又把你拖回家软禁起来了呢?”
我呆了呆,这个可能性还真有可能。段新南的态度转变得太诡异了。
“他说明天上午九点来这里接我。”
“你给祁连东打个电话。”沈丛笑提议道。
我摇头,我妈过世,我大受刺激,在床上躺了两天两夜,他就那么衣不解带的陪了我两天两夜。我起床吃东西后,他才离开。后面这段时间,他没有再来看我,就连小苑都没再出现。我寻思着他应该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我和沈丛笑商量了一夜,最后,我决定再相信一次段新南。
沈丛笑比我紧张,打了一晚上的电话,叫了十几个朋友,沿路都设了埋伏,随时准备抢人。
次日早上,我带着一颗十万分紧张的心脏上了段新南的车。
车子一路开到了民政局,离婚所需的证件和手续,样样齐全。因为财产上面没有争议,很顺利的,我们的离婚手续就办完了。谁都没有想到,我和段新南的婚姻会这么轻易的画上了休止符。直到民政局的工作人员把离婚证分别递给我们,我才意识到,段新南真的没有耍我。
“走吧。”他先起了身。
出了民政局大门后,我们不约而同的站定了脚步。
“从今往后,我们不是夫妻了。”他说。
“谢谢你。”我的心情十分复杂,万语千言只说出了这三个字。为了防止有变,我做了那么万全的准备,他这回却真的没有耍我。
“能陪我走走吗?就当作送我最后的礼物。”段新南指着前方的人行道,话说得很客气。
我点头,没理由拒绝他。
深秋的季节,天气有些阴沉。我和段新南拉开一步的距离平行往前走着。
我们都不说话,只是默默的朝前走着。他的手机响了两次后,他关机了。我也将手机调了静音放回了包里。
“你还记得我十年前是什么样子吗?”他突然问我。
我想了想:“太久了。”
“可你一定记得陆乔一是什么样子。”他的语气很平和。
我的心有些提起来,陆乔一是我们之间的禁忌,离婚证都到手了,他还揪着不放有什么意义呢?
我以为他要深入跟我忆苦思甜话当年,可他又沉默下来了。两个人各怀心事,一路沉默,直到我们绕着个大弯走回民政局门口,他都没再说过话。
“曾曾,再见。”段新南先停下了脚步。
“再见!”我如释重负。
他往停车场走去,我看着他的身影越来越小,然后他的车子从我的视线中消失。
有阳光从云层中透出来,我仰头,天空明朗起来了。
而我的前半生,也就这样离奇的画上了句号。
至于我的下半生会发生一些什么故事?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