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七十七

甄疏影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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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

    保持着冷若冰霜的一张脸, 周身全是闲人勿近气场的Helen在一枪命中目标后,转头看向身旁的崔恩雅,放下了手中的霰弹猎|枪, 摘下耳罩,不耐烦的皱起了好看的眉头。

    太久没有看到这般浑身是刺的Helen,崔恩雅一时间还有些难以适应。她的直觉告诉她这时要避其锋芒,因而她清了清嗓子,简明扼要的讲述道:“我来找你是因为Ment决定好了节目结束后, 组合所属经济公司定为了YMC。”

    “YMC?”Helen在脑海中搜索了一下关键词,发现并没有多少信息,于是示意她继续讲下去。

    “是歌手太真儿老前辈成立的公司,目前的代表理事是他的大儿子赵友明,旗下所属艺人有Ailee, Jessi等。它在年初经历了一些变动,目前80%的股份在Dream T Entertainment手里, 所以成为了Dream T的附属公司,但它不会插手YMC的运营,因此影响并不大。我打听过了, YMC的整体氛围好听点说是自由, 往难听了说就是松散,对于艺人的私生活基本不关注,不过这对你来说应该算是一件好事。”崔恩雅第一时间向她普及了基础信息后有些苦恼的叹了口气, 总感觉这个公司不太靠谱。

    “算了, 也没指望Ment能有多给力, ”Helen撩了下头发,颇为烦躁的说道,“三大电视台的态度呢?怎么样?”

    Helen目前最忧虑的便是这个问题,从过去的《Super Star K》开始,有线台选秀出身的明星们若没有强大的公司助力,非常难登上以三大电视台为主的地上波,这几乎是业内默认的规则。这几年,选秀节目本身的人气降低,其中的明星们获得的也多是远超节目话题度的个人人气,所以这种对峙的关系减缓了不少。

    但是《Produce 101》不同,它以有线台杀手锏一样的身份,超越了半数地上波艺能节目的话题度,所以地上波牵制的态度再次出现了。甚至有些地上波PD被拎到总编处挨了好顿训,就是因为他们没有做出来这样的节目。

    之前《Produce 101》的节目组对外宣称即将推出的女团收到了包括KBS《我们小区艺体能》在内的各类地上波的综艺邀请,但Helen了解到的情况是他们其实都还在洽谈的阶段,根本没有确定下来,且地上波的态度较为消极。虽然艺能PD们为了0.1%的收视率都能堵上性命来竞争,她们只要将自己的强大的人气转化为收视率,那么登上地上波也只是迟早的问题,然而Helen并不想等待那么长的时间。她要的是从最初就开始大展拳脚,横扫八方,而不是束手束脚,有诸多忌惮。

    “SBS 和MBC的话,你尽管放心,这两个地上波电视台都愿意向你伸出橄榄枝,公司也会尽全力帮你争取最好的个人资源,但KBS……”说到这里,崔恩雅纠结万分的拍了一下额头,“你也知道公司和KBS闹翻到了什么地步,这个电视台就先别想了。”

    “个人资源?愿意向我伸出橄榄枝?而不是组合?”Helen很快的抓住了重点,蹙眉点燃了一根烟,深吸了两口后问道,“地上波音乐放送节目是没戏了吗?”

    “你也知道艺能节目是靠收视率,所以以你的超高人气并不难打通,但歌谣节目是和创造了你们组合的“妈妈”,也就是Mnet一起竞争的,看竞争对手的孩子能觉得顺眼么……”崔恩雅对此情景也感到异常的心塞,简直是有苦说不出。

    “KBS对有线台出身的明星比其他两家要宽容的多,徐任国前辈就是很好的例子。可以和YMC合作,先拿下《音乐银行》,必要的时候牺牲掉我全部的镜头也没有关系,但组合必须要出演,不然我折腾到现在的意义何在?该拿的一位拱手让人可不是我的风格。然后以《音乐银行》为筹码,打通另外两家,一定要在出道前全部处理妥当。”Helen掸了掸烟灰,面无表情的说道,“如果你们实在做不到,我再让智厚哥哥出马。”

    “知道了,我这边会回去和公司商量一下。”崔恩雅思索了一番可行性,郑重的点头答应道。

    Helen刚捻灭烟头,决定打道回府时,就感受到了衣兜中的手机在振动。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后却难得的垮下了肩膀,整个人如同泡在了咸涩的海水里一般,显得分外无精打采。她抿了抿唇,用明显失落的语气接起了电话:“宝娜?”

    “Helen姐,你还好吧?”敏锐的察觉到了她的反常,李宝娜担心万分的询问道。

    “嗯,”Helen强打起精神,闭了闭眼,缓了一会儿才问道,“怎么了,什么事情?”

    “姐姐,你上网看了吗?硫酸事件闹大了,在Youtube上的点击率越来越高,推特也上了世界趋势,最关键的是你过去的同学认出来了你,你的个人资料,还有……”李宝娜顿了顿,难过的说道,“曾经患了功能性失声症的事情也被人透露出来了……”

    Helen只觉得一瞬间天旋地转,她飞快的扣住墙壁,在崔恩雅慌张的跑过来扶住她的情况下,咬着唇挺过了眼前闪过的雪花屏,这才抖着声问道:“他们知道了多少?”

    “……一群鬣狗。”李宝娜心痛于才知道自家偶像经历过这种事情,正愤怒的咒骂随意泄露他人隐私的人和闻风而至的媒体时,被Helen这一句莫名的问话打断了。

    “Helen姐,你说的‘知道’是指什么?”李宝娜明显的察觉到了这里面应该有隐情,遂立即找了个角落,小声的询问道。

    “我患了功能性失声症的理由,他们知道了吗?有说吗?”Helen死死的抓住崔恩雅的胳膊,脑中闪过无数的可能性,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倒流,手脚冰冷僵硬的无法动弹。

    *

    今天的行程是在酒店的泳池边进行拍摄,金硕珍在上午的休息时间上网浏览了一下时事后蓦地睁大了眼睛,倒腾了半天的手机,拍了拍愁眉苦脸的金南俊,低声问道:“看到最新消息了吗?”

    “什么消息?”金南俊望了一眼远处为了让朴知旻开心一些,特意在他面前耍宝的金泰亨和田正国,头疼的拧着眉回道。

    “之前一直没有人能挖到的Helen的信息被扒出来了,她的父亲据说是华尔街高管,母亲是时尚杂志主编,她在美国念的是Brearley School,也就是位于纽约曼哈顿的全美最著名的私立女校,也是美国总统肯尼迪的女儿毕业的学校。还有,她小学毕业那年患了功能性失声症,所有同学在那之后就再没有见过她,没想到她来了韩国,还当了练习生。”金硕珍对这种发展也是目瞪口呆,他照着手机读了一遍之后,发现还是有很多无法用常理解释的地方。

    Helen的事情截至目前已经屠版了所有社会、娱乐新闻板块了,和1月时TWICE周子瑜事件的热度有的一比。下面的各色评论虽然有很多都集中于Helen曾患功能性失声症,并心疼她的遭遇,但也不乏鄙视她好好的大小姐不当,来韩国找罪受的风凉话,以及各种似是而非的猜测。

    金南俊伸头浏览了一遍,叹息着说道:“她现在完全处于风口浪尖了。”这条新闻已经挖出来了Helen在学校参加各类比赛时的照片,证明了其可信性,也让她洗脱了阴暗小人猜测的“包养论”,但也让她陷入了新的舆论。为什么会得功能性失声症,为什么放弃良好的家境,反而来韩国出道,是否是她犯了什么致命的错误,还是遭遇了什么不可言说的事情。

    一直密切关注着事件发展的朴知旻当然也看到了这些新闻,他知道Helen的双亲早已去世,也料到了应该是这个原因才导致她过度悲伤,患上了功能性失声症。但是他该怎么安慰她?他好像没有一件事情做的好,在道歉信息发出去之后,他良久才收到她硬邦邦的回信。想起那条信息的内容,他心中微微一痛,黯然的垂下眼帘,真的不知道该怎样再次开口。

    【我的小女巫:你没有错,是我太大意了,没能考虑全面。】

    犹豫了半晌,他还是鼓起勇气,在午休时间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拨通了Helen的电话。第一通电话没有人接,第二通电话亦然,在越来越长的等待时间里,他渐渐的垂下了头,左手紧握成拳。正当他几乎要放弃时,在第五通电话里,他终于听到了令他魂牵梦萦的声音,只可惜往日的清亮早已不再,反而透露着疲惫到极致的无力:“抱歉,我现在正在录音,我过一会儿再打给你。”

    “啊……好的,Helen,你……”朴知旻刚要说的话被紧接着的忙音所打断,他茫然的拿着手机,神色恍惚,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

    “Helen,专心些!”制作人Ryan Jhun啧了一声,不满的说道,随后想到眼前的少女近来承受的舆论风波,摇了摇头后挥挥手说道,“怎么这么有气无力的,你先别录了,休息一会儿吧。”

    “非常抱歉,给您添麻烦了。”Helen苍白着脸,微勾着嘴角,轻轻鞠了一躬后缓步走出了录音室。

    “姐姐,你的手机一直在振动。”Somi待Helen落座后,怀着担忧不已的神情,迅速将手机塞给了她。

    “Helen,过来一下,有一个采访需要做。”工作人员在远处向她招手。

    “好的,我马上来。”Helen朗声回答过后,为难的揉了揉太阳穴,接起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