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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算是难得一见的私服。
竹内直树听说赤司征十郎平日闲暇时间会去骑马, 今日竟是抽出了时间陪他去看演唱会,如果真的和学校的人说一定会觉得不可思议吧——这可是那个赤司征十郎哎。
正在逐步走来的赤司征十郎听到了竹内直树的喊声,他穿插在衣袋里面的右手伸了出来。
他习以为常的伸手把竹内直树眼镜夹着的头发放了下来,那缕一直被夹着的金发被固定的彻底定住了形态,不受控制的飞了起来。
耳边传来了赤司征十郎富有磁性的声音,他的呼吸轻轻的打在了竹内直树的耳边。
只见赤司征十郎无奈的伸手压下了那缕金发, “我不在的时候就会变成这样了。”
那缕金发顽固的翘起, 丝毫不为赤司征十郎的动作而改变。
竹内直树伸手摸了摸那缕金发, 然后把它撩到了耳后,虽然还在翘起, 但是显得没有那么突兀, “这样就好了啊。”
“演唱会在夜晚的七点才开始举行。难得的休息日,总不能整天都为了等待一场演唱会吧。去附近玩一玩如何?”
竹内直树笑眯眯的摇了摇手上的手机地图,他询问赤司征十郎,“那么我们从哪里开始?”
“难怪那么早就出来。”赤司征十郎没有反对, 他蔷薇色的双眼认真的凝视着手机上的地图, 像是不经意的询问, “这里如何?”
他修长的手指指在了电影院的标志上, 侧头询问竹内直树, “去这里如何?”
“好啊。”
因为完全是临时起意的想法, 进入电影院后根本没有怎么细选看什么电影, 只是单纯挑了一个时间最近的。
电影讲述的是一件超乎常人生活的事情。
整部电影一开始以男性——名叫江川的独特视角去窥视女主角冬花的生活, 独特的视角当然不是指人类的视角, 而是以摄影机的视角。拍摄的手法运用了让人误解的分镜, 冬花在抚摸着橘猫的同时,镜头也跟着移动,让观众一开始误以为是猫的视角,而没有想过是江川将针孔摄像头藏在了猫咪的铃铛之中。
镜头逐渐从日常的温馨色调变化,色调的潜移默化甚至让观众难以察觉到。只有到了最后冬花被江川囚禁后,观众翛然想起开头的明亮的色调,才发现了真相。
江川没有对冬花做任何的事情,他运用网络联系,与冬花的男朋友——渡边进行对话。
江川留下了各种各样的线索,引诱渡边寻找冬花身边的某样东西。
“冬花偷走了我的某样东西,我想要她还给我。那个就在冬花的房间里面,我在她的房间寻找了很久,但是我不知道他藏到了哪里。你替我找到它,我就把冬花还给你。”
“那个东西是什么?至少告诉我那个东西的模样告诉我。”
“我不知道,我从来没有见过它,冬花就把它从我的身边偷走了。我只知道冬花把它藏在一个阴暗、光明不能渗透的地方,而且肯定在冬花的房间。”
“冬花偷走了你的东西……你打算为了这样走向了犯罪的道路吗?现在还来得及回头……”
“不可能的。”
关于江川的镜头到此为止,连同冬花的镜头都消失了。
接下来的镜头以渡边为主。
渡边一出场他以英俊的面容以及温柔的态度,他沉着冷静的面对江川发给他的网络对话,并且用不会激怒江川的话语,诱导性的让江川吐露出了线索。这一举动让观众对他好感度大增。
他一边运用江川的线索,一一排除了江川给出的错误信息,与警察进行联系,并且利用江川话语、冬花居住的房子留下的蛛丝马迹,让渡边顺藤摸瓜的寻找到了江川囚禁冬花的地方。
影片最后的结局是渡边与冬花相聚的相拥,冬花茫然的视线投向了江川的背影。
一直处于摄像头的视角的江川,头一次流露出了江川的模样。
江川长的很干瘦,他惨白的肤色让人联想到了重病的患者。此刻,他那双干瘦如柴的双手被银白色的手铐扣住,脊背畏缩的向前弯曲,如同一个得了佝偻病的病人,他一步一步的向着前方的警车踏去——冬花很清楚江川的后果是什么,江川非法囚禁她的时候就会有这样的结局。
江川察觉到了冬花的视线,他茫茫然的回望着冬花,褐色的双眸流露出迷惑的神情。
他的唇角蠕动,像是想要询问冬花什么。
扣押着江川的两名警察并没有给江川这个机会,警察伸出了手推了一下江川,催促他走上了警车。
江川黑褐色的双眸最后注视了一眼冬花与渡边相握的双手,那一眼,仿佛在向冬花控诉着她的偷窃罪。
江川的这个举动,让冬花的心莫名处于了一种消沉的情感,她询问着渡边,用着想让自己也信服的语气说:“你认为江川想对我说什么?想让我为了他去法官的面前求饶,为了他减轻罪名吗?”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冬花惶然的重复着这句话,渡边伸出了双手揽住了冬花,右手轻轻的拍打着冬花的背部。
镜头最后停格在天空,蔚蓝色的天空飞快的加速,一直凝聚到了灰黑的乌云,淅沥沥的打在了地面上,让人莫名的感受到了一种阴郁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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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烂片。”竹内直树直观的评价。
这种模糊视线的结局并不能够让观众得喜,若是常规的套路也就算了,江川与渡边在聊天软件中斗智斗勇,最后Happy End。皆大欢喜,总算也是一个正确的结局。这种模糊视线,又完全达不到意犹未尽的结局。
竹内直树认为这个是最大的败笔。
竹内直树好像发觉了自己说的太直白,伸出手计算着这部电影的可看之处,“江川的独特视角还挺好的,让我看到中途有些惊喜。渡边还有江川在聊天软件里面的斗智斗勇都是很精彩的地方。就是结局太差了。”
竹内直树抱怨的说,“有点像我正在拆礼物,礼物箱是一个俄罗斯套娃,一个里面夹着另外一个,每到里面的箱子就发现它就越来越美丽,让人更加期待礼物箱的最里面到底是什么,结果只是一个空箱子——大失所望啊。”
赤司征十郎轻笑了一声:“我认为这个结局还能接受,这也只能是唯一的结局。”
“……哎?”
“江川会放针孔摄像头的原因不是因为冬花偷了他的东西,而是江川不小心遗留在了冬花的身上。在一开始冬花的房间内就有大学毕业的合照,合照里面有江川。冬花现在已经是社会人士,她已经从大学毕业了很久。江川喜欢冬花,所以才囚禁了冬花。冬花被渡边解救出来的时候,她看上去干干净净的,连衣服都是崭新的,看得出江川并没有亏待冬花。一个被偷窃的人当然不会对一个贼有优待。”
赤司征十郎中肯的评价,“渡边才是一个从头到尾都无辜并且正义的角色,他只是为了救冬花。江川透露了相关的信息给渡边,恐怕是怀有两个心思,一个是为了有人阻止他。第二是因为江川憎恨着夺走了冬花的渡边,他希望渡边陷入了巨大的混乱当中。因为是依照第一人称的视角去观看,能够看到了很多信息,但也无法从江川的表情中判断江川到底是前者还是后者。”
宽大的荧幕上已经开始播放演员列表。
竹内直树呆愣的眨了眨眼,他说:“阿征很适合做侦探啊,从那么一点点的线索就判断出了隐藏的情节。”
“没有。”赤司征十郎慢慢的看了一眼竹内直树,他蔷薇色的双眸认真的注视着对方,“有一个人我没办法肯定他的想法。”
竹内直树金色的睫毛随着他的动作微微颤了下,他茫然的注视着赤司征十郎,等待他接下来的话语:“什——么?”
他的睫毛看起来软软的,他们两个人相近的距离甚至能够细数对方有多少根睫毛。
“姑且问一句。”赤司征十郎平静的询问一下,“你在直播间说的理想对象是真的吗?”
“真的啊。”
竹内直树顿了下,他露出了坦然的微笑,“那是我初恋对象的形象。”
所以说——是那个朔间凛月了?
竹内直树眨了眨眼睛,接着说了一句让人做过山车时忽上忽下的感觉。
“先说好哦,我没有说那个不是,也没有说是。当时直播间的观众询问的执事我的理想对象,未来我的对象到底是怎么样的,我也不清楚。除了未来的我,谁也不知道呀。”
“晚上好,凛月。”竹内直树熟练的应下了朔间凛月奇怪的打招呼方式,他看了一眼票上的“梦之咲”三个大字,“先恭喜你了啊,才刚入学多久就能够首演了。”
“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朔间凛月提到这件事情反而更加精神不振了,他的声音细细的,“哎~不过你一定要来吗?”
“不可以吗?”
“也不是不可以,嘛……算了。”朔间凛月的声音停了一下,他拿开了手机,那头传来了一阵纸张摩擦的声音,“直树,结束演唱会之后有空吗?”
“怎么啊?”
“甜点,前几日试着放入了不少[东西]形成的[作品]哦,可是我的自信之作。”
“还是那个……外表具有恐吓性的甜点吗?”
竹内直树很快就想起了朔间凛月给他可怕的离别礼物,那个可怕的如同地狱爬出来的甜品。
“那可是充满艺术性的作品哦,如果直树不要的话,我就只好丢掉了。”
“唔——嗯……”
朔间凛月的甜品虽然看起来很可怕,放进嘴里面还需要超大的勇气,但是论起美味性,恐怕连五星酒店的厨师都能够比拟。
对于有半个美食家属性的竹内直树实在是难以抵抗。
“我要,演唱会后你不会特别累吗?那可是在夜晚举行的哦。”竹内直树想到了朔间凛月的性格,他担忧的说,“而且你和你的队友们也需要开庆祝会之类的……?”
朔间凛月的语气不变 ,“在夜晚上我可是十分精神的,而且啊,和那群人搞好关系也没有必要吧。”
“……凛月的想法真是潇洒啊。”
“悠闲散漫的生活是我的目标哦。”
竹内直树他弯了弯唇角,只觉得朔间凛月过了多年都不曾有过变化的性格,有些回到过去的感觉。
老实说,他十分羡慕朔间凛月的性格,也曾经向往过他的性格。
他与朔间凛月是朋友。
说是朋友也并不准确,准确的说法是熟人。
他在两年前,也就是国一的时候就开始自由的搬家。从家中别墅开始出发一路住过山区、海边。
朔间凛月是他在第一次搬家时遇到的邻居,因为年龄相仿,所以竹内直树与他的关系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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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次见面之时,他就像一只身姿优雅的黑猫一样,四肢蜷缩,脸上露出了毫无防备的神色,睡在了竹内直树新家中的庭院内的长椅上,庭院被一张张架起来的葡萄藤遮住了阳光,细密的连一丝一毫的阳光都无法照进来,但是又能够恰好感受到了阳光温暖的热度。
他拥有一头漆黑的发色,像是上好的玄色丝绸,美丽又柔软,有几缕软软的趴在了他的脸颊上不动弹。他仿佛是恰好停留在庭院中休息的天使,可爱的脸庞中又带着瑰丽的色彩。
那时的竹内直树仍然年幼,他在不久之前才把家里帮忙搬家的仆人遣走,正打算绕到庭院那里好好享受一番阳光浴,只见有个人鸠占鹊巢。
“你好……?你没事吧?”
竹内直树小声的呼唤对方。
那个人实在是太安静了,有种唤醒他,他就会扑腾着不存在的翅膀飞走,无端给人一种罪恶感。
“……”
他不出声息,呼吸声音仍旧均匀。
竹内直树接二连三的小声叫着他,都没有任何的动弹。无奈之下他只好伸手去推,这可就奏效了,他发出了呜咽声,平静的眉目翛然皱起来。
“醒醒。”
“啊……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