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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上官曦依然站在夜子寒停留过的地方,贪婪的闻着属于他的味道。
可那味道终究还是和所有的味道一样,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淡。
冷逸看着这样的上官曦,心一点点的下沉,“上官姑娘!”
上官曦回头,静静的看着冷逸的面孔,良久才道,“怎么办?我还是很想他!”
冷逸的双手紧紧一握,艳丽的面孔沉默的如同一个枯井,他道,“上官姑娘怎样……才会不这么难过?”
上官曦摇了摇头,一双眼睛悲戚的望着夜子寒离开的方向,心却疼的厉害,他说他不会让她离开他的,一起生也好,一起死也罢,可他不知道,她根本不怕死,她害怕的是,看着他死!她宁愿自己死了,也不愿看他受任何的委屈,哪怕只是一点点。
“上官姑娘可想喝酒?在下的酒窖里还有一坛上好的花雕酒。”冷逸犹豫的问道。
上官曦浅笑,“劳烦冷公子了。”
只要喝醉了,她的心就不会这样疼了。
冷逸没有说话,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片刻之后,他就端着一坛子酒出现在了上官曦面前,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厮,他们的手里则端着几盘子下酒菜。
上官曦端起那坛子酒就准备喝,却被冷逸拦下了,他给上官曦夹了一些菜道,“上官曦姑娘身为女子,切不可空腹喝酒,那样会伤了身子的!”
上官曦有些茫然的看着冷逸,又听见他继续道,“在下知道上官姑娘心里难过,可再怎么难过,终归要保护自己的身子,这世间再怎么,也没有过不去的槛。”
是呀,这世间再怎么,也没有过不去的槛!
上官曦将冷逸给她夹的菜慢慢的吃完后,这才用酒壶给自己倒了一小杯酒一口一口的喝着。
外面的雪依然下着,天地间已白茫茫一片,上官曦望着这皑皑白雪,想着他应该已经出了京城了吧!他说他们生死都要在一起,不知道他会做些什么……
渐渐的,她仿佛又看见了夜子寒,看见他朝着她温柔的笑着,可她知道那不是夜子寒,夜子寒已经离开了,不会再回来了。
冷逸坐在上官曦旁边,看着上官曦眼角流出的泪,心疼得厉害,他从怀里掏出自己的丝帕,给上官曦缓缓的擦干眼泪,然后坐在她的床边,静静的守着她。
她应该又梦见那位大江的皇上了,是不是又梦见他们无比快乐的在一起。
“皇上……”呢喃的声音从上官曦的嘴里发出。
冷逸的心一痛,眼睛落在上官曦红肿的嘴唇上,他拿起丝帕,一遍又一遍的给上官曦擦着嘴唇……
上官曦醒来时天已经大亮,灿烂的阳光照在皑皑白雪上,发出刺眼的光芒。
上官曦眯了眯眼睛,突然发现慕青正面无表情的在旁边站着,吓得上官曦一愣,又差点习惯性的钻到墙角。
“小姐,你……怎么了?”慕青纳闷的问道。
上官曦很想跟她说,人吓人能吓死人的,可当她看着慕青久违的面孔,良久也说不出话来。
她记得慕青成亲的时候曾跟她说过,她说小姐,若是你要离开,一定要带上我,可她终究还是没有带她。
她不是不想带她,只是想让她过的更好一些。
“慕青,你怨我吗?”上官曦抬头看着慕青,声音带着淡淡的哀伤,她终究还是被她连累了。
慕青摇头,然后看着窗外灿烂的阳光轻声道,“我不怨小姐,我知道小姐是为了我好!”
上官曦吸了吸鼻子,脸上却勾出一个极是灿烂的笑。
窗外,阳光依然灿烂,玉蝉拿着几盘糕点和瓜子放在火炉旁的桌子上,一脸兴奋道,“慕青,你尝尝这些糕点!这可是冷公子特意从宫里请了一个做糕点的师傅,为小姐做的,还有这茶,我那天听李良娣的一个贴身丫鬟说,咱们小姐屋里的茶可是鼎鼎有名的雪顶翠。”
上官曦被玉蝉说道着实有些不好意思,她瞪了玉蝉几眼,可玉蝉就像没有看见般,依然喋喋不休的说着。
慕青拿起玉蝉递给她的糕点吃了一口,又轻轻的抿了一口茶,果然是好东西,这冷公子对她家小姐倒是当真不错。
玉蝉看见慕青吃的高兴,正准备再拿一块递给她,却见慕青放下手中的糕点和茶杯,幽幽开口道,“小姐佯装跳崖之后,皇上夜夜都在凤仪宫里等小姐,他每天都会让御厨做很多很多的菜,还会摆一坛酒在桌子上,给小姐倒一碗,给他倒一碗……”
“那段时间,许多的宫女和太监都听见皇上在凤仪宫里说话,他嘱咐小姐要多穿点衣服,还让小姐少喝点酒,大家都说皇上疯了。”
上官曦没有说话,只是抬头看着天,不想让眼泪流下。
“小姐难道没有看出来,皇上根本不在乎那个帝王之位,也不在乎什么九五之尊,他只是为了小姐,才会当了大江的皇上!”
“慕青,小姐是没有办法!”玉蝉在一旁小心翼翼的说道。
她知道她家小姐不是不想和皇上在一起,只是没有办法,小姐心里的苦,别人不知道,她却是知道的。
慕青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面前的茶水发呆,她也知道她家小姐心里的苦,可即使这样,她也希望她们能在一起,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两个人一起面对终归好些。
屋里静悄悄的,三个人心思各异的坐在一起,却也融洽。
就在这时,轻轻的敲门声响起。
玉蝉一愣,连忙前去开门。
一个十三四的女子走进来,那女子长着一张小小的瓜子脸,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的,看起来十分的好看。
上官曦看着她也和自己有几分相似的容颜,心里不由的叹息了一声,那冷公子对自己还真是情深,挑的两个良娣都和自己长的相似。
“姐姐。”那女子向着上官曦轻轻的拘了个礼。
惊地上官曦连忙站起来道,“良娣万万不可,我只是府里的客人,着实受不起良娣的大礼!”
“姐姐莫要谦虚,谁人不知太子真正喜欢的是姐姐,王妃之位非姐姐莫属!”
“良娣莫要这样说,我其实已经有了夫君,来这里也只是暂住!”上官曦让玉蝉给这位卫良娣搬了椅子,有些无奈的说道。
相比较起来,那位李良娣倒是聪明了许多,以她的聪慧应该早就看出了一切,可她却佯装不知,还一直陪她下棋,以至于冷逸也常常为了李良娣那刁钻的下棋手法头疼,若是假以时日,说不准冷逸和她真的会生出一些情愫。
那位卫良娣一愣,睁着大眼问道,“姐姐说的可是真的?”
这怎么可能,太子那般举世无双的人怎么会喜欢一个已经有了夫婿的女子?
上官曦笑了笑,转了话题道,“良娣找我可是有事?”
“其实也没有什么事,只是闲的无聊,来找姐姐唠唠家常罢了!”那位卫良娣笑容浅浅的,脸上是一副不谙世事的模样。
上官曦挠了挠脑袋,着实不知道该跟她唠些什么家常。
就在这时,门外又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上官曦眨了眨眼睛,今天还真是热闹。
这次进来的是那位李良娣,她看了一眼那个卫良娣,哈哈哈一笑道,“姐姐这里可真是热闹。”
上官曦急忙让她坐下道,“你今日怎么有空来找我了?”
“我这几日又找高人学了几天棋技,所以特来找姐姐显摆!”李良娣坐下,巧笑倩兮道。
上官曦被她那句显摆逗的‘哈哈’一笑道,“好,那我就陪你下几盘!”
玉蝉一听,急忙将棋盘摆开。
这李良娣果真是个聪慧的女子,几天没见,棋技竟然长进了不少,上官曦灰头土脸的看着自己的一盘死棋,重着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整整一上午,上官曦绞尽脑汁也只赢了两盘,却输了三盘,那位李良娣则一直笑嘻嘻的看着她,与她有几分相似的脸上,带着另一种灵动。
若是她能和冷公子在一起,那倒也是好事一桩。
为了不辜负李良娣的心意,上官曦用过午膳后就去找冷逸了,可她让奇怪的是,她找遍了冷府的上上下下都没有找见冷逸,就连那位扶辰也不见了踪影。
冷逸的身子还没有好,所以这些日子一直在屋里躺着养病,可今日……
想到这,上官曦带着慕青去找管家了。
管家看见上官曦,忙规规矩矩的向她拘了个礼道,“上官姑娘前来,可是有事吩咐?”
上官曦总觉得这管家对她的态度似乎太恭敬了一些,不过恭敬是好事,她着实没有挑理的道理。“管家可知冷公子去哪了?”
管家犹豫了一下,这才道,“太子今日被皇上召进了宫中,似乎有要事商讨!”
上官曦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道,“管家可知是什么事?”
难道夜子寒出现在西夏的事情被皇上知道了?否则皇上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找冷公子商讨事情!
“这个在下的确不知,只是看那位小公公的神情,似乎是有要紧的事情!”管家小心翼翼的说道。
上官曦向他道了谢之后,就带着慕青去门口等着,她们从日中直直等到了日落,也没有等到冷逸。
天越来越冷了,上官曦披着冷逸送给她的红色狐裘站在那里,心里却越发的不安,若是西夏的皇上知道她这位没死的贤德皇后竟然在西夏太子的府里,会怎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