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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知风举起剑,剑落下的那一刻殷绍视死如归的闭上了眼睛,可剑却没有落在他身上,当殷绍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见陆知风背对着他,那把泛着银光的细长软剑直指那位少女。
“你要保这个魔头?”少女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陆知风说:“我不知道我此刻做的是对是错,但是,”她说着戏谑的笑了,“江湖恩怨、是是非非与我无关,你家的仇怨是你家的,不是我的,不要把那些惩恶扬善的大道理加在我身上,不合适。”
陆知风把剑放了下来,说:“以我推测,姑娘你家的长辈恐怕还不知道你来报仇了。天色以晚,姑娘回家路上小心。”说完,陆知风就将剑扔到了地上,转过身,将殷绍的胳膊放在自己肩膀上,搀扶着他站起来。夜深露重,陆知风感觉到殷绍呼出的气息冰凉又潮湿。
这荒山野岭,陆知风带着一个病秧子无处可去,无可奈何又回到了道观。陆知风背着殷绍回去的时候,道馆里所有的灯都已经熄了。陆知风对那妖道极不放心,不把他抓起来难平心头的疑虑。她将殷绍安顿好,殷绍明显有话想对陆知风说,可陆知风不想听,扭头就走人了。
她找遍了所有的屋子,就是看不见灵云道士的人影,兜兜转转绕到了供奉神君的地方,陆知风推开门——石像不见了!这么大的一座石雕,凭空消失?
陆知风走进去,目光停留在了供桌上,她总觉得这桌子有些不一样了,看了许久,反应过来,原来是水果糕点的摆放位置与白日里不一样了!陆知风把盘子放在地上,手在桌面上摸来摸去,摸到正中间有块凸起的木头,陆知风按了下去。
“轰!”原本摆放雕像的地面,两块石砖向两侧打开,里面灯火通明。陆知风心说,这妖道躲在这山沟沟里怕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暗喜于自己发现了这个不可一世道士的小秘密,便走了进去。顺着石阶走下去,陆知风发现这暗室与道观其他处所大不相同。
道观装饰华美精雕细琢,可看得出主人无心打理,枯枝败叶散落一地、珍贵花草被野草侵蚀领地,灰尘覆盖着每一处角落,几乎已经成废弃状态。可这里,陆知风脚下的石阶为大理石铸造,一尘不染,陆知风弯下腰手覆盖在冰凉的石头上,在明亮的灯光下隐约辨认出上面雕刻着小花小草。陆知风直起腰,接着向下走,到了再无阶梯的地方便是一张白绒毛毯子。陆知风看着毯子的大小与质感,没有十只也有七八只雪域灵狐为此丧命。还未等陆知风从这毯子的奢侈之中抽离出来,陆知风一抬眼就差点被金光闪闪的金子晃瞎了眼。整面屋梁都覆盖着金粉,在橙红色的灯火之下绽放出金光。
陆知风咽了口吐沫,仔细的瞧了瞧屋顶上的壁画,是一个个身姿飘逸的男女神仙在嬉戏歌舞。那尊消失了的石像现在就完好无损的摆放在暗室的正中间,陆知风走到石像面前,白天理她没看清,现在在灯火之下才发现这神君嘴角藏着一抹俏皮的笑。神佛保佑信徒,大都以慈悲大善示人,而她……倒像是按着一位活灵活现的女子雕刻而成。
石像腿上放着一把团扇,陆知风拿了起来,上面粉红桃花娇艳逼人,恍惚间与陆知风记忆重叠——绣花枕头金缕衣,和女子白嫩的手中忽闪忽闪的精巧团扇,是谢灵的贴身侍女!
陆知风发现了这个耐人寻味的秘密忍不住勾起了嘴角,莫不是一段深闺秘事辗转情事?她恶作剧意味的将团扇放入神像手中,忽然明亮的灯火齐齐熄灭。
还不等陆知风反应过来,正对着石像的一面墙亮了起来,陆知风转过身去。墙面上无数白银色的晶石如浩荡星空一般散发出光芒,上面清晰可见的是星辰排布图样。赤雁曾传授阴阳八卦与星辰阵法图,这些蕴含着自然奥秘的阵法可以帮助人调理气息武功更上一层楼。可赤燕教了陆知风的两位师兄,却跳过了陆知风,陆知风再三询问换来的便是一顿暴打,所以她现在面对着星卦图只能看那几个有名的星星。
这墙上只有两颗宝石不为银白色,一颗血红色的宝石和一颗金光流转的石子。陆知风在连云巅那个穷山沟沟里,没事变翻翻戏本子民间故事。陆知风凭借着博览闲书的资历,根据位置与直觉,辨认出那两颗星星的名字。
“天狼……太白……”
天狗星坠地,始于楚,终于吴,遍及齐、赵诸地,但不及于两广。当血食人间五千日。
太白起,紫薇落。
这星象凶险异常,陆知风下意识的将这两个名字念了出来,但脱口而出之后就是一阵胆战心惊。她手放在那星辰上,一红一金逼近正中心的太阳图纹。自先帝以来,大昭皇族为避免好事者利用占卜强生是非,便勒令关闭浑天监,将命运把握在自己手中,再不占卜。
殷绍曾在平安镇告诉过陆知风,丹青素手、匿迹江湖的青灯、丹砂公子谢灵,是这世间仅有的摸到过阴阳之术门道的人。那谢灵的卜卦……是否正好暗示了皇上与敬王之间微妙的关系?
陆知风按住了胸口疯狂跳动的心脏,环视四周这华贵精妙的屋室,最后将目光放在了女神君的身上,说:“神君,灵云道士占卜江山社稷,已是折损阳寿之举,若为外人所知,定招来杀身之祸。若您真有神格,还望梦中提点他一二。”
陆知风恐怕也是被这屋子里神叨叨的气氛感染了,竟对这一尊石像说话,她现在才算明白了刚来道观时殷绍所说的“邪”,让人幻觉这里的一切好像都有生命。陆知风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赶紧跑了出去,到了上面的屋子,回看暗室。灯火自动熄灭,两块石砖也合上了,夜晚静谧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回到殷绍休息的房间,陆知风将她在别的屋子里找到的粗布衣裳扔在床上,便坐在窗边看着外面为夜风所动摇的树出神。殷绍饱受寒毒折磨,睡不着,一睁眼便看见陆知风魂不守舍的靠坐在窗边。殷绍鲜少见她如此模样,好像被鬼吓走了魂魄,问:“知风,你怎么了?”
陆知风怔怔的望向殷绍,说:“星象占卜只是窥探天意,是存有缪误的吧?”
殷绍知道他若说“是”陆知风接下来就不会再说下去,便为了引出她的话,故意说:“不是。”
“命由人自己掌控,怎可能只凭借天象断定!”陆知风“腾”的一下站起来,“更何况是一个国家的命运……”陆知风情急之下说漏了嘴,殷绍是何等聪明的人,只言片语便能猜出一二,更何况如今敬王在朝野之中尴尬的地位、皇上几次旨意明确打压。
“知风……你希望谁赢?”殷绍问。陆知风一时语塞,半天答不出一句话来,一边是多年挚友,另一边是魂牵梦萦的爱慕之人。
陆知风眼眸中的光黯淡几分,避开他的询问,说:“待我治好你的寒毒,便回京城。”
次日,陆知风强迫殷绍穿上了寻常人家男子的衣裳。还好谢灵身量与殷绍差不多,省的陆知风还要专门为此事跑一趟城镇。殷绍常年一身艳红,气势逼人。现如今虎落平阳,素色的衣裳穿在身上显得他更加孱弱,只是抬眼之间神色犹可见几分凌冽。陆知风把他的绛月刀用粗布包好,背在肩上。
看陆知风转过身背对着殷绍的动作,他便知道陆知风又要背着他,自己手撑着床努力站了起来,说:“我可以自己走。”陆知风没耐性的一把抓住殷绍的手臂将他推到在床上,道:“你不要再给我添麻烦……”她话没说完,看到殷绍悄悄将刚刚被自己粗暴拉扯的手藏了起来,陆知风爬上床,殷绍躲躲闪闪最后敌不过陆知风的力气,拽出他的手。
素色的袖口已经被他手背上裂口的血染红了,他的手冷得像冻死的人,呈青灰色。皮肤冷到一个份上,会皲裂出血。陆知风看着这个血口子,心说这里没有能用来包扎的东西,殷绍似会读心术,说:“血不会一直流,用不了多大会儿自己便冻住了。”
“都成了个瓷娃娃,就好好听我的话,让我省点心。”
陆知风背着殷绍走出道观,下了山。背着一个成年男子走这样多的山路,要是平时陆知风早就满头大汗了,可现在背上的人就像个冰袋子,消热去暑。殷绍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嘴唇总是贴在陆知风脖子上,时不时微微动一下,他的冰凉的嘴唇就会擦过陆知风温热的肌肤,把陆知风弄得很不自在。
殷绍头贴着陆知风的脑袋,像小狗狗撒娇似的蹭了蹭,语气带笑的说:“女侠待我这样好,小生这辈子值了,死了也无怨无悔了。”
陆知风冷哼一声,道:“其他濒死之人,对恩人说的都是大恩大德来世当报,你倒好,果然是无情无义的魔头。”
殷绍伏在她耳畔,说:“一生已经足够艰难,再走轮回路就罢了吧。”
陆知风没好气的说:“你的刀下鬼们求着盼着想再活一刻,你夺了别人珍惜的命,你倒自己厌恶这条命。殷绍,你说你可恶不可恶?”
“女侠说的都对。”殷绍答,他这声音传进陆知风耳朵里,不用看就可以想象出殷绍笑盈盈的欠揍模样。陆知风的冷嘲热讽在他这厚比城墙的脸上,一点作用都没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