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烨阳气候干燥,再加上现在大冬天的草木不生,放眼望去就是一片赤条条的黄土地,连个遮挡躲避的地方都没有。陆知风和殷绍躲在关口停驻货物的小仓库后面,虽说关口以闭,但还有看守的士兵来回巡逻。陆知风用胳膊肘顶了顶殷绍的肚子,说:“你看,这不是挺正常的,殷……啊!”
殷绍突然将她整个人压在墙上,两个人身子紧贴着身子,陆知风脸“腾”就红了,殷绍捂住她的嘴,低头看着被他禁锢在怀里的陆知风,小声说:“如果不想在烨阳这个地方流血的话,现在连呼吸都得给我放低。”
陆知风瞪大眼睛看着殷绍眼底的阴影,重重的点了点头。殷绍松开了她,就刚刚的那刹那,是陆知风第一次感受到红莲主座该有的压迫力。
殷绍伏在她耳畔轻声说:“我托你上去,你从窗户到仓库里面去。”陆知风点点头,殷绍轻而易举的就将陆知风抱了起来,陆知风双手抓住床沿,爬了进去。
陆知风脚落地的时候除了惊起一小片灰尘之外,没有一点多余的声音,然后她躲到了货品后面。紧跟着殷绍也翻了进来,他也跟着躲到了陆知风那边。陆知风难以置信的打量着殷绍,他这么大一个人从小窗子里翻进来这身红袍子是一点灰都没沾。
殷绍得意的晃了晃脑袋,惹得陆知风更加烦躁。
“快点,再快点!”
仓库的门被推开,地面被照亮了一片,随后被影子遮住,新的货品运了进来,而紧挨着陆知风的大铁笼子被移开。殷绍拉着陆知风趁看守不注意躲到了另外一个角落。
“裴将行,货物在哪?”一个低沉的声音问。“在这儿,都在这儿。”另外一个声音回答。
进来的人穿着全黑的袍子,掀开了罩在铁笼子上的灰布——
殷绍一把捂住了陆知风的嘴,以防她倒吸一口凉气的时候发出声响。即便如此,那个穿黑袍的人还是好想发现了什么,一步,两步朝两人的方向走来。
陆知风紧紧的抓着殷绍的袖子,殷绍只对她摇摇头。随后,穿黑袍的人与侍从一同离开了,仓库的门被重新关上了。
陆知风转过身对殷绍说:“我看到那个笼子里面,是人!是人!”
“稍安勿躁,”殷绍淡淡的说,“都是死人,若是活人这么半天你我二人不会察觉不到他们的气息。”
这他娘的是什么逻辑?难道活人才应该着急死人就可以熟视无睹了吗!
陆知风刚要骂出口,殷绍已经把身旁货物的灰布掀了下来,神情平静地看着木详细上的字。陆知风问道:“你是不是认识那个人,所以你才如此紧张,他是什么人?”
殷绍回答:“罗洺褚。”
罗洺褚,仇应龙,活死人傀儡。陆知风问:“那些乡民是被抓去做成傀儡的?”
殷绍指了指箱子上的字,说:“是裴将行与罗洺褚的交易。”
陆知风走到殷绍旁边,看着木箱子上的字,可她却完全看不懂。文字更加象形像是古时候雕刻在祭祀鼎上的,陆知风好像在奉仙炉上看到过形态相似的文字。
“罗洺褚管理罗刹山期间所有人都要使用上古文字,这上面的意思是米粮。”
陆知风问:“为什么要使用上古文字?”
“他想着好像这样就可以更接近上古文明,阴阳之术,邪乎得很。”殷绍顺着上面文字的雕刻纹路细细的下滑,顺着他的手指这个字的确像是一株水稻,“而且,这样有利于保护罗刹山的秘密,就像暗号一般。”
陆知风难以置信的自言自语:“大昭的臣子与罗洺褚暗通款曲,以我大昭的百姓的性命为代价换取米粮……他们是疯了吗?”
殷绍轻捻着手指上刚刚粘上的灰尘,说:“即便是借裴将行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做出这等丧尽天良的事。”
陆知风道:“的确,谁会傻到跟一个难以控制的魔头做合作。”
殷绍接着说:“朝廷之中又是何方神圣能够让罗洺褚心甘情愿的与他进行这笔交易。”
他慢条斯理的一个字一个字的从口中吐出,像是每一个字都经过了深沉的思考,带着赏玩的意味。轻捻的手指上细微的灰尘轻飘飘的落了下来,尘埃未落定。大堂之上楚凡走了上来,她静默的站了一会儿姗姗来迟的裴将行才坐到了青天老爷的宝座上,翘着二郎腿审视着楚凡。
楚凡一直平视着前方没有和裴将行视线相接,动作毕恭毕敬但神情漠然,给裴将行磕了个头,便直起了身子,道:“大人,请将我家兄长的失身还给我楚门。”
裴将行手摸着下巴,眼神意味不明的上下打量着楚凡,说:“你可知楚平犯的是何种大罪。”
楚凡平静但坚决的说:“人已经死了,罪已经赎了。”
“我看你和你那个二流子哥哥一样不尊敬本官。”
“民女没有,”楚凡声音不卑不亢,“我很——尊敬您。”
裴将行笑容暧昧的问:“那你为何不敢抬头看本官?”
楚凡面上没有一丝波澜,但心里恶心的快要吐出来,她还是缓缓地抬起了头。她这双清澈如水又如冰清冷的眸子与裴将行满怀恶意的眼神相撞,就像把一块美玉浸没入污泥。污泥欢呼雀跃,美玉忍耐不堪。
裴将行站了起来,走下台阶,站到了楚凡面前。楚凡忍着恶心不去移开目光,却被裴将行捏住了下巴,问:“你说,一个女人拿她的珍宝换回死人哥哥,值不值得?”
楚凡脸色陡然变得铁青,紧紧攥住的拳头指甲嵌入了手心的肉里,快要抠出血来。裴将行重复着问了一句:“你说,值不值得?”
殷绍和陆知风走在空空荡荡的大街上,相互对照着朝中官员的名字,可怎么也想不出是谁能与罗洺褚这个祸害成为同谋。养蛊人时刻会被蛊毒威胁生命,巫师也时刻会承受着被反噬的风险,像罗洺褚这样的算得上是天下最毒的蛊、最邪恶的巫术,是谁能够使用它呢?
殷绍说:“我早就怀疑罗洺褚与朝中人暗中勾结,但罗洺褚常年待在天蜀……没想到竟然是和大昭。”
他们二人走到李府门口,发现楚家的车马已经即将出发。陆知风急忙跑了过去,问管家:“楚凡人呢?”
管家老爷子低着头,好像脑袋里都快要扎进土里,说:“……马车上。”
陆知风听他这含糊不清的回答就心烦,喊道:“楚凡,你出来!你连声招呼都不打就走了,也太不够意思了吧!”
其中一辆马车的帘子掀开了一角,一只白皙的手伸了出来。陆知风跑到马车旁边,拉住了她的手,问:“楚平的尸身要回来了吗?裴将行那个畜生有没有为难你?”
楚凡声音沙哑,回答:“要回来了,你不必担心。知风,你拿着这个。”
她握紧的手展开,手心上躺着一条编织精巧的五彩绳手链。
“你啊,定是将原来那条拆了,可是自己又编不回原来的模样。我告诉你,世上只有我会编,我也只给你编。”她声音温柔但虚弱,好像是用最后一口气将这柔情延续。
陆知风拿过了手链,忽然注意到她纤细手腕上刺目的淤青,担忧的问:“你为什么不掀开帘子见我?”
楚凡握了握陆知风的手,说:“我怕我看见了你,就撑不下去了。我该走了。”
马车缓缓前行,楚凡松了手,可陆知风却没有松手,追着马车跑了几步道:“楚凡,你若退无可退,我便做你江湖之中的退路,好不好?”
楚凡没有回头,陆知风也松开了手,马车扬起地上的层层灰尘,当灰尘落回地上,故人的离去便像没有发生过一般。
上次一别,她还是那个在府邸里闹脾气的高傲小姐。此次一别,人世的沧桑已经在她骨头上留下了印痕。那么下一次呢,下一次又会如何?
陆知风转过身,殷绍就在不远处看着他。殷绍他这个人,好像就站在人世的边缘,快乐是他自己,悲伤也是他自己。外物与他只是过眼云烟。可陆知风不是,她容易被身边的一切的动摇。
“我们即刻回京,”陆知风将被风吹乱的头发夹在耳后,说,“恐怕是要变天了。”
殷绍好像早已将陆知风的想法了然于胸,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说:“好。”
殷绍抱着琦玉走在街上,陆知风与殷绍一起并肩向前。这街道空空荡荡好像冬季的寒风才是这里真正的主人,萧瑟又寂寥。琦玉也很是讨厌这样冷冷清清的感觉,一直抱着殷绍的脖子闭着眼睛。
“知风,你说那个与罗洺褚勾结的人,会不会是皇上?”
琦玉听见了眼睛赶紧睁开,问:“你们在说皇帝哥哥什么?”
陆知风干脆的回答:“不会,皇上仁心爱民,只是旁人看不出来罢了。”
殷绍嘴唇微勾,他已然料到陆知风会如此回答,道:“权倾朝野者除了皇上,还有谁呢?”
他这话说的够明显的了,裴将行本来就是敬王的直系部下,但是陆知风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萧泽会做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
“不是他,他是光明磊落的君子。”
殷绍本就厌弃正人君子之类的称谓,眼睛微眯,嘲讽道:“陆知风,我告诉你,这世上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君子。”
陆知风握紧了手中的空桑剑,真想当场就和他打一架,而突然间她听到了远处异样的声响。殷绍也听到了,两人心有灵犀似的对视了。
听起来是三四匹马与一群徒步行走的人,锁链拖在地上发出脆想。陆知风移开视线,继续向前走。殷绍也心领神会的笑了笑,跟着她向前走。
退过此时风平浪静,可此时失去的又是什么?陆之竹没有退,他不是格局狭小,他是知道人命大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