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三十一章 沉默的太久 堕落无耻

曙光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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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认为暴君的出现乃是暴君的道德良知败坏,乃是没有忠臣辅佐,最根本的是他们认定这一切都是命数,都是不可更改的天数。

    而和他们的纵容,和他们的沉默无关,他们故意闭着眼睛,昧着良心,冷漠而残忍 ,冷漠的对待世事,残忍的忍受摧残。

    他们绝不会有我们沉默的太久了的苏醒,更不会有因此而得来的羞愧难当,当所有的人,不,当哪怕有一部分开始意识到自己因沉默而丧失良知的时候,他们或许还有自新重生的希望。

    冷漠太久了,自然怕大动干戈,怕风吹草动,怕说出看到的真相而被张嘴,被禁言,怕内心的真话一旦宣之于口来会贾祸上身,殊不知,防民之口的周厉王和他的奴才们更怕,若是真的强大的不可撼动,他们也不会禁言,也不会让人道路以目了,他们最怕的就是真相,最怕的也就是你们不沉默,当你们不沉默,不冷漠,不恐惧的时候,他们就要灰飞烟灭了。

    域外文明的百姓怕暴君和流氓的横行霸道,他们把暴戾恣睢的吼叫和歇斯底里看成是天威雷霆之怒,把皇帝的虚荣面子看成了天朝气象,在他们的逻辑里,真相和谎言正好颠倒,黑白反而相互易色。

    他们看到的正和事实的真相背离,所以把猥琐不堪当成了正常,把本该直言说出来的话偏要埋在心底,偏要委婉的谄媚表达,偏要有话不说,有屁不放。

    甚至在他们眼中,那些奸佞谄媚者,反倒是应该世人效法的榜样,那些本来正直无私,不肯同流合污的异议者倒成了避之唯恐不及的蟊贼草寇,于是望门投止张俭无人收留,郭解逃亡人人闭门不纳,独夫民贼当然喜欢民众的如此冷漠,可是民众也因此已经分辨不清了谁是谁非,更没有了黑白的观念,美丑的标准。

    所以他们凡事都会变得小心翼翼,变得只以是,诺,奴才遵命,主子英明为口头禅,而且也变得唯以主子的是非为是非那样的听话乖顺。

    他们天生是唯器物的崇拜者,谁的拳头大,谁的兵马多,谁就是真理的化身。

    他们渐渐的生出来对于奴役抢劫他们的流氓山大王生出了无限崇拜,对于那些要造大王反,又不想做大王的人,他们倒是生出来十分的仇恨,也许他们最怕看出来他们懦弱和败坏本性的同类,也许他们最怕同类中有戳穿他们丑陋面目的异议者。

    他们最敬佩的乃是大王强盗,其次便是能够杀死流氓大王,再登上流氓大王之位的家伙。

    他们喜欢的就是愚公移山中的愚公那样的口吻和传承,子子孙孙,无穷尽已,子子孙孙重复他们沉默冷漠的生活。

    如果真的会出现要立誓拯救他们出独夫民贼的兽蹄下的先知们,他们非但要在暴君的威凌恐吓之下嘲讽拯救他们的先知,还要向先知吐口水丢石头。

    莫说这片文明缺乏直面惨淡的人生,正视淋漓的鲜血,坚持自我,坚守操守的大人物(其实这个世界也极为缺少世界这种骨气十足的大人物),纵然有,也得泯然众人,也得沆瀣一气,和光同尘,否则便是割喉的命运,谁敢做道统的叛逆者,谁又敢指摘圣人的破败无形呢?

    这个文明虽然没有哥白尼,布鲁诺,可是这样的文明不缺比干,伍子胥,檀道济,岳飞,袁崇焕,谭嗣同那样固执己见,不肯甘心做忠顺奴才孽子孤臣,也不缺王充,李卓吾那样的不信邪的读书种子。

    当然这个文明最不缺的乃是蛊惑是非,颠倒黑白的奸佞小人,也不缺陷害同僚以取荣华富贵的文字败类,不缺那些恐惧暴君的多疑文字狱。

    更不缺为了一篇散文,一句诗词的义理见解流派而闹得不可开交,争的面红耳赤,直欲伸出老拳,要向辩论者抡拳便打,以为打赢了便可获得真理的解释权的无聊者。

    这些无聊者,号称博学鸿儒,他们为了一个字的义理,一个字的读法,他们可以皓首穷经的考据几十年,也能做出著作等身的皇皇巨著的废话连篇,他们自然不敢批评拾遗当道的缺失,起初是不敢去铸造伟辞,造就惊天动地的学说,后来是没有了冲力,也没有了才气再去为往圣继绝学。

    因为他们无双无对的少年英风,头角峥嵘,年富力强,都耗费在沉沉霉气,发散在无边无尽的死尸的味道的无聊典籍中。

    当此之际,嵇康以一句非汤武而薄周孔送命,阮籍视龙骧虎视的刘邦项羽为竖子,可见心中多有不平志气,也有蔑视礼法权贵的高格调。

    只是鉴于同道的凋零落难,畏惧伪晋的文字之祸,只能发言玄远,不臧否人物贾祸。

    如此大才的阮步兵,歌哭忧伤都沉在心底,不敢透出心底一丝一毫的真意,在母丧之时呕血数升,其孝顺恩亲之念固然深沉,谁又知道,那究竟是不是久被压抑惯了,因为母亲之死而忘情发泄自己的悲愤呢?

    诸葛青阳为虞初文明打开域外之门,将虞初文明中的物产带到域外,将域外的器物用度贸易进了虞初文明,这恰恰迎合了虞初人追求物欲的强烈欲望。

    虞初文明中被压抑数千年的物欲一旦被释放,那种饥渴难耐,他们恨不能将域外文明所有的器物都搬过来,恨不能一下子补偿数千年来数百带先人的空虚寂寞和贫穷,他们恨不能虞初文明与外界勾连在一起才好。

    因为器物的大肆进入虞初文明,他们因此对于虞老原有的三分敬重之心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好像丰富的器物会助长人性的傲慢一样。

    他们鄙弃虞老的抱残守缺,更憎恶他的举虞初文明中器物资材自奉一人的贪婪无耻,他们无奈想要苦笑的是,举凡全村人的供养,也不及今日诸葛青阳贸易得来器物财富的万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