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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7】情不自禁
“李局长，这件事是我干的。”
许子陵说得异常坚定。 李局长一看，这下好了，孟雪他不敢怎么样，但是这个素不相识的外乡人就不一样了，既然他傻不拉几的过来顶罪，真是再好不过了。 孟雪含情脉脉地看着许子陵，许子陵朝她笑了笑，眼中也多了一丝柔情。 李局长道：“年轻人，话不可以乱说，你是来自首的？”
“是。”
许子陵根本没有看李局长一眼。 “你犯了什么事？为什么自首？”
许子陵依旧淡淡地笑着：“是我开着卡宴撞死那个禽兽的。”
“好。”
李局长抚掌说道。 “不，是我，李局长，真的是我。”
孟雪既然主动投案自首，就是想独自揽罪，岂能让许子陵得逞。 李局长语重心长道：“小雪，你不要糊涂，故意伤人，交通肇事逃逸，这都是重罪，你这花样年华，一旦被判刑，这辈子可就完了。”
孟雪摇摇头：“李局长，一人做事一人当，是我做的，我当然要接受法律的制裁，这件事到现在我都不后悔，跟其它人无关。”
“小雪……”
“哥，你别说了，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我自己做的事，必须一力承担。而你是年轻的领导干部，有大把的前途，千万不要因为这件事而受到影响。”
孟雪执拗的打断了许子陵的话。 许子陵顿时笑了起来，他摇了摇头：“雪儿，无论如何，老大都不会让你这么做的。”
二人喋喋不休，李局长听得一个脑袋两个大，无奈之下，他明智的选择了离开，回到办公室，立刻打算向梅军报告。 就在拨完电话号码的最后一个数字的时候，他猛地挂断了，想了想，还是决定先给孟伟霆打一个。 首先可以证实一下白向伦说话的真伪，孟伟霆的身体是不是好了一些，有没有复出工作的可能，如果真如白向伦所说，那么他就要好好考虑一下这件事如何处理了。 拨通孟伟霆的手机，李局长心中有些忐忑，因为作为孟伟霆的嫡系，在孟伟霆刚刚病休的时候，去的倒还勤一些，不过，没坚持多久，就不怎能去了，到了后来，根本就不去。 细细一算，只怕已经有三个月没有拜访过老领导了，甚至，连个电话也没打过。 电话一通，李局长包含感情道：“孟书记，您还好吗？”
“老李呀，这两天状态不错，怎么，这才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不是想看看我挂了没有吧！”
孟伟霆故意打岔，他怎么会不知道李局长打电话的用意。 李局长老脸一红，确实，自己的真实想法被领导全说中了。 不过，不能承认啊，尤其是听孟伟霆的语气，似乎这身体确实恢复了不少啊！ 李局长立刻赌咒发誓：“天地良心啊，孟书记，自从你病了以后，我一直是寝食难安，我一直求神拜佛，希望你早日康复，看来，我所求的灵验了。”
孟伟霆哈哈笑道：“这么说，我能够康复，全是你的功劳喽？”
“不敢居功，不敢居功。”
“你给我打电话不会就是问问我的情况的吧！”
“那个，问候老领导当然是主要的事情，顺便给您汇报一个情况。”
孟伟霆冷冷道：“情况我都清楚，说说你打算怎么处理吧！”
“孟书记，说句实话，这件事很清楚，凶手不是许子陵就是孟雪，不会是第三个。”
“那好了，你们好好审，不要冤枉任何一个好人，也不要放过坏人。”
说着，孟伟霆就要挂电话。 “孟书记，别着急，我碰到难题了，先是小雪过来自首，接着，那个姓许的小伙子也来了。”
“他怎么说？”
“他承认是他干的。”
“这么说是两个人争相自首？”
“是啊！孟书记，我更愿意相信这件事是姓许的干的，至于小雪，只怕是太年轻，受了某些人的蒙蔽，孟书记，您好好开导开导女儿，让她不要跟着瞎掺和。”
孟伟霆点点头：“李局长，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是，知女莫若父，小雪从小到大就嫉恶如仇，你也知道她是从部队退下来的，车技没的说，所以，不排除是她做的那种可能！”
“孟书记，你怎么就不明白，这个罪行很重，是要坐牢的，而且是很多年，让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扛，总好过你亲生女儿被送进去。”
孟伟霆叹了口气：“李局长，不劳费心了，我只对你有一个要求，那就是用确凿的证据，证明谁是罪魁祸首。”
“这个……”
“还有一条，文明执法就不用我再强调了吧！”
李局长苦笑着挂断了电话，摇头走到审讯室门口，刚刚发现一个肥硕的身子撞开了审讯室的铁皮门，然后矗立在门口，几乎挡住了全部光线。 来的这位妇人正是梅军的发妻，梅玉龙的亲娘。 妇人双手叉腰，开始咆哮：“你们这对吗奸夫淫*妇，就是你们害死我的儿子的。”
说罢就要扑过去耍泼。妇人使出她的绝招——“九阴白骨爪”长长的指甲涂满了猩红的指甲油，就要在孟雪和许子陵脸上留下一点记号。 只可惜，许、孟二人岂是常人，岂会让她得逞。 孟雪一把抓住妇人的手腕，微微用力一扭，妇人便“哎哟”着弓起了身子，孟雪冷冷道：“疯婆子，你是谁？”
许子陵摇摇头：“还用说吗，当然是那个死鬼禽兽的母亲。”
“我的儿子已经被你们害死了，你还这么侮辱他，我跟你们拼了，哎哟——”
这一刻，妇人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你凭什么？凭你这一身的肥肉？”
孟雪讥诮道。 “够了！”
一声断喝在几人耳畔炸响，李局长一看，声音的主人竟是梅军，马上迎上去，陪着笑脸，道：“梅市长，您怎么来了？也不提前打个电话，我好安排一下。”
看到梅军亲临，孟雪手一松，妇人立刻获得了自由。 妇人看丈夫到了，呜咽一声：“老公，他们就是害死儿子的凶手，你可一定要给咱儿子做主啊！呜……我可怜的儿子。”
“好了，哭什么？哭能够解决问题吗？一个妇道人家，不要在这添乱，丢人现眼，给我回去。”
梅军不胜其烦道。 妇人马上不干了，跳脚大骂：“梅军，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如果不是我，你能有今天的地位吗？哦，当年像个哈巴狗一样的粘着我，现在觉得我丢你的人了，是吧，啊？”
“不可理喻！”
“你……”
妇人再次张牙舞爪，这次攻击的对象竟然是她的枕边人——梅军。 李局长及时护驾，从身后将妇人死死抱住，梅军气的身子不住发抖，直接走到外面，妇人也跟到了外面。 梅军咬牙道：“你再这么闹，儿子就白死了，说，你到底想不想给儿子伸冤？”
“想。”
妇人眼泪婆娑道。 “想就给我回家，这件事交给我处理。”
妇人可怜巴巴道：“老公，你可不能糊弄我，我知道你一向把仕途看的很重，我也知道，孟雪是孟伟霆的女儿，可是，死的那个是你的亲生儿子啊！”
“我知道了，回吧！”
梅军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看到老婆离开，梅军方才长长地吁了口气，问旁边的李局长道：“现在什么情况？”
李局长实话实说道：“现在很麻烦，两个人都来自首，都称自己是罪魁祸首。”
梅军眯着眼睛：“这有什么麻烦，两个人现在都有罪，一个是凶手，另一个在混淆视听，扰乱执法，控告两个人，把两人一起送上被告席。”
李局长道：“我再想想办法，如果不行，只能这样。”
“不用想了，就这么处理。对了，老李，逮捕证下来没有？”
“刚刚送过来。”
“正式拘捕二人。”
“是。”
梅军走出市局大楼的时候，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很快，梅军就被不知道从哪里冲出来的“长枪短炮”给淹没了。 都是省里的媒体，甚至还有外省，男的女的都有，一个个往中间挤着，梅军身边一个秘书很快就被人挤得七荤八素，找不着北了。 一个瘦瘦高高的女孩道：“梅市长，我是省《都市快报》的记者，请问对你儿子犯下的累累罪行，你有何感想？”
梅军刚要反驳，一个矮胖的男记者将长长的话筒伸了过来，话筒上有一个徽标，是省《财经报》的。 胖记者问道：“梅市长，请你谈谈在子女教育方面的心得。”
这一句句诛心之语让梅市长如何回答。 还有一个是《江南日报》的，他道：“梅市长，你的儿子头脑是否正常呢！当晚他就像一个疯子，如果不是有人制止，只怕他还会犯下更多的罪行，会有更多无辜的人受到无情的伤害。”
“够了，你们这些娱乐记者，请有点良心，有点同情心好不好！我年过半百，我的儿子死了，纵使他有千万般的错，他已经死了，纵使他再有不该，也应该受到法律的制裁。如今他死了，我必须为他讨还一个公道……”
很可惜，面对无双张嘴巴，到了，最后，梅军选择了狼狈而逃。 梅军刚刚离开，孟雪和许子陵就被上了手铐，但只是留在了审讯室。 而梅军的一番言论，包括梅玉龙的犯罪事实，已经在当晚的网上直播，在广大民众中间引起了强烈的反响。梅玉龙十恶不赦，丧心病狂，许子陵和孟雪则成了正义的使者。广大民众一致认为二人不但无过，反而有功。 看到了这些报道，梅军恨不得将面前的电脑砸了。他感叹着如今媒体的巨大影响力，在媒体面前，个人显得相当无力，尤其是一个官员。 当晚，梅军接到了省委书记陆航的电话，陆航语重心长道：“梅市长，请节哀。”
梅军当然知道省委书记不只是向自己致哀，他醉翁之意不在酒。 “谢谢您，陆书记。”
“对于你的遭遇我深表同情，但是，你作为政府的一把手，一定不能被这件事击垮，我认为，你的党性原则还是可信的，你的素质还是过硬的。”
“谢谢……”
梅军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陆航沉默良久，又道：“你的儿子死了，我的秘书死了两个孩子，人死不能复生，咱们要向前看。”
“陆书记，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这就是一起普通的交通事故，只是比较严重而已，我建议你们接受调解。”
“调解？”
“现在只是网络上传播的，目前还算受控，一旦对簿公堂，就有弄得沸沸扬扬，尽人皆知，民众的呼声还是那样，而你的处境就会变的不妙。”
梅军咬了咬牙：“陆书记，你的意思是让我放弃上诉，我的儿子就那么白死了。”
“说句不近人情的话，他死有余辜！”
“我……我接受不了。”
“换做谁都接受不了，可是梅军同志，你是党员干部，是领导同志，你的言行代表着不只是你自己，所以，你要忍着委屈，站在一定的高度看待问题，处理问题。”
梅军当然明白陆书记话中意思，陆书记说的再明白不过：如果你一意孤行，那么你就不适合再干了。 “陆书记是在让我妥协啊！”
梅军满心的酸楚，其实他明白，所谓政治，也就是博弈和妥协。 “陆书记，我要考虑考虑。”
“不要让我等太久。”
“唉……”
当晚，白向伦在电脑里看到网友的评论，孟雪和许子陵都被塑造成了正义的化身，这个让他很不爽，不过，他狞笑着道：“正义使者又怎么了，正义化身又怎么了，还不是一样得判刑。”
可就在这个时候，楼下传来汽车的引擎声，跑到窗口一看，继父孟伟霆亲自驾驶着奥迪a6，将许子陵和孟雪接了回来。 看到这一幕，白向伦如何能够接受！自己苦心孤诣，到头来却是妄作小人。 …… 市医院的干部病房中，妻子小静在周文的怀中睡着了，周文在她耳畔温柔的说道：“小静，为了保住咱们的恩人，我放弃继续声讨，你会原谅我吧！”
黑暗中，小静轻轻的“哼”了一声。 原谅，省里的媒体都是周文召集的，作为省委书记的秘书，做这点小事，简直是毛毛雨。 虽然周文妥协了，许子陵和孟雪无罪开释了，但是，周文已经将许子陵的恩德记在了心中。 …… 事件就这样平息了，所有人发现，一夜之间，网上的帖子全被删除了。 许子陵又给孟伟霆扎了一次针，并且调整了药方，就连孟伟霆都感觉自己的精气神一天好似一天。 就在事件平息的第二天，孟伟霆竟然上班了。 这在市委大院简直就是爆炸性的新闻。 孟伟霆西装革履，满面红光，对每个人都彬彬有礼的打着招呼，直到走进自己的办公室。 不多时，便不时有人敲门，过来汇报工作，不止是市委的，政府那么的也不在少数。 孟伟霆没有多么的激动，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让他看清了人世，看清世态炎凉，人情冷暖，让他变得淡泊起来。 不过，孟伟霆对许子陵是铭感五内的，是许子陵让他有时间可以感叹这一切，给了他新生。 相比市委而言，梅军所在的政府办公室却冷清的要死，他近乎呻吟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不时癌症晚期吗？难道白日见鬼了？”
梅军的秘书摇头道：“市长，孟书记好像真的康复了，他的气色很不错。”
“别说了，出去。”
梅军咆哮着，将自己的秘书轰出了门，随后闭上门，靠在门背面，抱着头慢慢滑坐在地，他知道，如今他真的是什么都没有了。早知如此，他决不妥协。 …… 抓狂的不止是梅军，还有白向伦，他眼看着孟伟霆一天天好起来，几乎要疯掉。他打电话质问卢志高，卢志高感到非常的莫名其妙。 在孟伟霆经过第三次治疗之后，在卢志高的强烈要求之下，到医院做了检查，检查的结果是无比喜人的。癌细胞不但没有扩散，肿瘤组织正在不断萎缩，并且被周围组织不断吸收。结论是，孟伟霆的癌症被治好了，起码是完全控制住了。 这个发现让卢志高惊诧万分，他毫不犹豫的记下了许子陵那张药方。 经过检查，孟伟霆意气风发，孟雪和景凤也是一脸的喜色，只有白向伦，那厮借口公司忙，遁走了。 在别墅里，孟伟霆为许子陵践行。 这一顿特别丰盛，在座的只有四个人，周围却排着四名佣人。 孟伟霆在许子陵的允许下，倒了一两白酒，是飞天茅台。 而孟雪和景凤都倒了一杯红酒。 许子陵依旧用大杯。 四人在孟伟霆的倡议下端起酒杯，孟伟霆眼眶一红，摇头道：“这一杯，充满了感恩，我要感谢，感谢在座的各位。”
孟伟霆浅浅地嘬了一口，道：“首先要感谢子陵，是他给了我新的生命。”
许子陵刚要谦虚一番，孟伟霆摆手打断，又道：“其次要感谢我的女儿，如果她不能带回来这样的国手，我只怕也无可救药。”
“爸……”
孟伟霆伸手揉了揉女儿的秀发，看着景凤，继而拉起她的手，柔声道：“最后要感谢你，是你对我不离不弃，一直鼓励着我，谢谢。”
景凤眼眶一红：“切，肉麻，人家不是说了吗？少年夫妻老来伴，你当然不能先走，你要是敢走，我立刻找一个小白脸。”
“哈哈，真好！”
孟伟霆爽朗地笑道：“你们知道吗？人只有在失去健康的时候，才会懂得，健康是多么的珍贵。”
景凤道：“所以，咱们以后要注意锻炼。”
孟伟霆摇摇头，再次端起酒，敬许子陵道：“子陵，你真的要走？”
许子陵点点头：“是啊，孟叔叔，没想到这次过来，还给你惹事了，我非常抱歉。”
“不怪你，但是换做我，也许跟你的做法一样。”
许子陵摇头道：“你的身体基本没有大碍了，下来只要坚持服药，半个月后再到医院复查。”
“听说你要到京城赴任，是龙阳市的驻京办主任？”
“是啊，我也是被赶鸭子上架，是雪儿告诉你的？”
“除了她还有谁？唉，女大不中留，我这女儿啊！”
“爸……”
孟雪俏脸微红，嗔道。 许子陵笑道：“雪儿很孝顺的，她决定留下来照顾你，直到你完全康复。”
孟伟霆拉着女儿的手：“爸爸当然愿意，就怕委屈了你，不过，你们还年轻，来日方长嘛！”
景凤提议几个人又碰了一杯，她道：“子陵，你什么时候走？”
“今晚的飞机。”
“我让人送你。”
“雪儿送我就好。”
饭后，许子陵被孟伟霆叫到房中，做了一次了深谈，同时，许子陵为孟伟霆做了最后一次诊查，然后就在夜幕下离开了。 孟雪驾驶那一辆修好了的卡宴，许子陵就坐在副驾上，卡宴沿着江滨大道一路飞驰，点点灯火倒映在江水之中，如梦如幻。 孟雪将车停在路边，提议下去走走。 许子陵看了看腕表道：“时间会不会有些紧张？”
孟雪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跳下车后，从另外一侧，将他落下来。 江涛阵阵，晚风习习，灯火点点。 此情此景，怎不令人心醉。 孟雪抱着许子陵的臂膀，身子慢慢热了起来，毫不吝啬的将她高挺是胸脯在许子陵的大臂上来回磨蹭着。 小许同志一向定力不佳，何况如此良辰美景，正适合花前月下，你侬我侬。 不知不觉间，他的嗓子就变得很干，他的下身就有些抬头，他不由自主咽了一口吐沫。 “哥，谢谢你！”
孟雪的声音有些飘忽，有些颤抖。 “呵呵，咱们之间不说这个，怎么，你冷吗？”
“不……不冷。”
说着，孟雪不由自主又是一颤。 许子陵扳过孟雪的肩膀，看到了如同星辰般明澈的双眸。 四目相对，一刻永恒。 孟雪傲挺的胸脯不断起伏着，终于，她抛开了矜持，踮起了脚尖，将自己的樱唇迎向了许子陵的嘴巴。 当感受到那一处冰腻的娇软，许子陵眼睛猛的一睁，随后将孟雪滚烫的身子深拥入怀，用舌头叩开孟雪的牙关，开始攫取她甜蜜的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