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对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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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天,极北地区与落雪公爵领,这两块挨在一起的土地都忙碌了起来。

    极北地区南端,包括莱昂在内的总共十个强大的塞种人部落都开始召唤族人,整备马匹与武器,向着格瑞布罗德前进。盟友们所动员的人数大大的超出了莱昂的预料——只因为除了他们本族的青壮之外,散落在他们部落牧场之外,较近的一些独立的牧民和小型的部落也被他们裹挟了过来。

    所以,在最后计算的时候,莱昂发现他手上多出了六千可战之兵。加上他麾下的四十个连队的精锐部队,他手上的兵马终于突破了五位数。

    不过,这些来自各个部落的游牧民,究竟拥有多少战斗力还有待商榷。

    这些人的装备并不是很好,他们的弓是原始的手工艺制造的,羽箭用骨、石作箭头。或是好像半兽人所使用的标枪一样的纯木质地的标枪,组成了他们的远程攻击手段。

    近战的装备则稍好一点。草原上铁器不多。不过牧民们对于铁器的喜爱和保养,要比半兽人好得多。不少牧民对着同伴讲话的时候,都会举着他们手里的弯刀大声说:

    这是他父亲,或者爷爷,或者爷爷他爹传下来的。有些牧民还携带着剑、匕首、斧头、套马杆,投石索、木柄狼牙棒或者长矛。

    当然也有不少牧民使用着骨或者石制武器——当然比起半兽人的还是要精良不少。如果说半兽人的武器是打制石器的话,那么他们的就是磨制石器了。

    同时游牧民们的战马都没有钉上马蹄铁。同样没有配备马鞍和马镫。这严重限制了他们的机动力和骑乘作战能力。

    ……

    总的来说,这些极北地区的塞种人牧民,与莱昂吸收,招揽的牧民没什么两样。他们骁勇善战,能骑善射。但是装备低劣,也没有经受过专业化的训练。莱昂自信他麾下的一个游牧轻骑兵联队,可以正面击垮三倍,甚至更多的塞种牧民。

    而对于莱昂麾下,游牧轻骑兵们统一的黑龙盾徽罩袍着装,精良的配备以及血统优秀的北地骏马,一众杂牌军自然也是万分羡慕。怎么看怎么觉得好。

    不少前些天还是散户牧民的,这两天才加入格瑞布罗德的轻骑兵们得了机会,自然要向这帮土包子大声炫耀。钢刀,强弓,绘制着黑龙图案的复合盾,铁制箭簇,全套的马具,每展示一样东西都会引起塞种牧民们的大惊小怪的呼喊。

    草原民族尚武,那些本身是联军各部落一员的也就算了。不少被裹挟前来的牧民和小部落的青年们,看到了这些好东西就不想走了。琢磨着这场恶战过去之后,若是输了那一切都不用再说,可如果是赢了的话,就呆在格瑞布罗德不走,干脆的投效莱昂算了。

    反正那位莱昂殿下也在招揽牧民不是么?而且格瑞河两岸水草丰美,的确是一片好牧场啊……原本有的是半兽人在这里游荡,安全没有保证。不过现在的话,那些该死的绿皮都已经被莱昂殿下杀散了,剩下的则被他拘禁了起来,作为奴隶耕种田地。

    “拥有这么多强大的战士,能好好地保护他的部民,还是联盟的盟主。这样的人的确非常值得追随啊。”

    在稍微了解了一下之后,绝大多数牧民都发现了——原来这位莱昂殿下是这么优秀的领袖。也有不少的牧民们感慨:如果我的首领像是莱昂殿下一样优秀就好了。

    莱昂.德.狄奥德里克,赛维昂的王子就这样不断影响着极北地区,前来会盟的塞种人牧民们。在发现对方羡慕己方的装备之后,便主动“大方”的给了会盟的九个部落首领每人二十柄钢刀,二十把制式反曲弓还有二十套马具。

    羽箭的话倒是给的多一点——因为这种基础的消耗品可以在系统内,以较为低廉的价格兑换。

    用莱昂的话解释说,他实际上是很想要给与他会盟的各个部落的全部战士,都换装成与己方战士一样的装备的,但是:

    “锻造一柄好刀需要半个月,制造一把好弓更需要三个月。我们没有那么多的铁料,更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这些刀、弓、马具与羽箭,已经是我们全部的,多余的存货了。实在是抱歉。”

    当然了,莱昂自然不会告诉这些塞种人部落首领,系统给士兵们配发的装备都是两套的,他手上还有两千套备用的刀、弓、马具与羽箭存在库房里——当然,格瑞布罗德的其他人也不会告诉他。

    看着莱昂很是豪爽的主动赠给他们这些精良的武器,末了还带着歉意的说出这样的话。会盟而来的首领们除了感动,觉得莱昂豪爽大方之外,还能产生别的想法么?

    自然不能。

    就这样,联军不断壮大,不断壮大……而在联军不断壮大的同时,南方,来自落雪公爵领的消息也传了过来。

    奥拉夫.博尔纳公爵亲自挂帅,带领着雪熊骑士团的两个分队,一千五百名常备兵以及从公爵领各地动员的超过八千名农兵,他的附庸贵族,三家伯爵和十几位男爵所动员的近五十名骑士和超过两千名农兵,总数接近一万两千人的大军浩浩荡荡的离开了落雪公爵领,向着北方,向着格瑞布罗德的方向前进……

    贵族骑士们自信满满。认为拥有超过对方至少三倍的兵力以及一众能征善战的贵族骑士,还有奥拉夫公爵这样的优秀将领的指挥,对方既没有坚固城堡,也没有其他大型的防御机构。匆匆野战绝不会是自己的对手。

    奥拉夫公爵同样是这么想的。

    尽管总是在对自己的儿子、属下们说着“有备无患”、“即使对手的武力比自己弱得多,也不能放松警惕”或者类似的话。但是实际上,现年五十岁的年富力强的公爵,还真的没有将莱昂这样的毛头小子当成一回事儿。

    “治理领地与积累实力的手腕都不错。同时还有着很好的口才以及高明的身手。这也就意味着对方在军事方面下的功夫不多。毕竟对方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年轻人而已。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面面俱到不是么?”

    在骑着战马,与他的庶长子康德并列前行的时候,奥拉夫公爵对自己的儿子说出了这样的话。

    “世界上的确没有全知全能的人。就算是有,他也不会是人,而是神了。”康德点头,认同了他的父亲的说法。

    “有意思的说法。”奥拉夫公爵说:“的确,全知全能的人,用‘神’来形容是再合适不过的了。不过,我的孩子,你看我们不断进步,不断地学习知识,总结经验,尝试我们所未曾接触过的事情,不断地充实自己。我们每进步一点,是不是就意味着我们距离‘神’更近一些呢?”

    “父亲是这么看的吗?”康德骑士略有些惊讶,之后更加兴奋:“或许的确是这样没错,父亲。一个人的能力从刚刚出生的时候是‘零’而随着年龄的增长,人的能力在不断增加,最终达到最大。这不正是从‘人’进化到‘神’的过程吗?”

    “是啊。”

    奥拉夫公爵说:“成长就是从人到神的过程。这个说法听上去真的很不错。不过……”说到这里,奥拉夫公爵停止了这番颇具哲学意味的对话,将话题引向了另一个方向:

    “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成为‘神’的。我的儿子。因为天赋。是的,天赋。任何一个人的天赋都是与生俱来的,无可更改的。因为天赋,一些人再怎么努力也无法成为‘神’,另一些则可以通过一定努力,在某个方面成为‘神’。只有极少数最具有天赋的人,才能够成为我们最开始所说的‘全知全能’的‘神’。比如你,康德,我的孩子。我从你的身上就看到了这种潜质。这种成为最优秀的‘神’的潜质。”

    “父,父亲?!”

    听到奥拉夫公爵这么说,康德心中一则以喜,一则以惧。一下子就乱了。一个难以置信的念头猛地浮现出来。让他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你的天赋非常优秀,我的孩子。是的,无论是见识、谋略都非常好。虽然在内政与军事上有待加强。不过我们还有很多时间。我想,我能将你培养成一个优秀的公爵继承人的。或者说,培养成一个‘神’?”

    “可,可我是,是庶子……”

    康德偷眼看看左右,却发现最近的一个骑士也在他们身旁至少十米远。只要压低声音,就不会有人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这才安心下来——

    “那又怎么了?你的体内流淌的是与我一样的血,是博尔纳家族的血!你的弟弟的母亲的确血统高贵,可那又如何呢?

    他只能做一个骑士队长!在阵列第一排高喊着口号,带着骑士们发动冲锋——他甚至连成为一名将军的资质都没有。

    一个像你一样优秀的继承人可以保证家族未来五十年的繁荣,一个优秀的将军作为继承人,至少可以保证家族的安全和传承。而一个骑士一样的继承人却会让家族走向衰落!

    我是属意你的,我的孩子,好好的努力,好好学习。我死之后,博尔纳公爵的头衔将由你来继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