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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开口讲故事起,左锐泽本来憋着的一股子情绪好像有了道宣泄的口子,随着慢慢讲述,他也逐渐放松下来。这会儿竟然还悠闲地喝了几口水,喘了会气,才接着说了下去。
自从那天开始,左锐泽就几乎天天去熟食店里吃饭,每次都会点上一份无骨鸡爪,边吃着边幻想那双白皙柔嫩的手是如何处理这些粗糙的食材。而柯小七呢,也会经常跟他说上几句闲话。
偶尔眼神相触,或者靠近时被发丝扫到,都能让左锐泽心猿意马,只觉得那眼波流转间有着莫大的魅惑,让他越陷越深。
去得多了,自然还是会有些独处的机会。
一次加班回来,又是雨夜,看见熟食店还没有关门,左锐泽没怎么犹豫就跨门而入。
柯小七一个人垂着头坐在一张桌子前,看得出心情很低落。她听到声音后抬起头来,发现是左锐泽,低声说了句:“你来了啊。”
片刻后才记得问道:“你想吃点什么?”
左锐泽看着她眼圈发红,忽然有些心疼,可无措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简单的报了两个菜名。
她做了菜出来,又端来一份无骨鸡爪,却多拿了一双筷子和两瓶啤酒,默默坐在对面。
“你这是怎么了?”左锐泽看着正在起开瓶盖倒酒的女人,小心翼翼问道。
柯小七闻言抬头,轻轻笑了笑,可眼睛里却没有笑意。
“没什么,就是心情不好。我也跟着吃点,你介意么?”
“啊,没关系,我一个人吃着正无聊呢。”左锐泽哪会拒绝,忙不迭答应道。
一个不愿多言,一个不知怎么开口,两个人就这么默默吃着,偶尔碰杯,然后一饮而尽。
时间在这时额外难熬,过了不知多久,左锐泽只觉得对面已许久没有动筷子了,才愕然望去。只见柯小七清秀的脸上流下两道泪痕,肩膀微微抽动。
他迟疑了一下,又问了一次:“怎么了?”
女人并不回答,只是哭得更厉害了。
他站起身来,走到女人身旁想要给些安慰,伸出的手却定在女人背后,始终没有真正落下。
柯小七真是伤心了,抽泣声越来越大,许是害怕邻居听见,突然转身环抱住左锐泽的腰,将头埋在他肚子上肆意哭嚎。
左锐泽也不说话,一手轻轻摸着她的头发。
许久之后,柯小七才逐渐平静下来,只是间或有些呜咽。
左锐泽低下头,温柔地第三次问道:“到底是怎么了?”
柯小七抬起哭得梨花带雨的秀颜,红肿的眼睛凝视着左锐泽,半晌后松开一只抱着腰的手,抓住自己一边衣领猛然一扯。
一片雪白圆润的肩膀露了出来,可靠后背的位置有几道青紫色淤痕,触目惊心。
“这是?”他感觉自己心脏被用力一揪,异常疼痛。
“我男人打的,他是个变态。”柯小七显得很坦然,仍然定定仰望着左锐泽。
左锐泽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手指颤颤巍巍地沿着伤痕轻轻抚过。
他感觉到在碰到肌肤的瞬间,对方也是轻轻一颤。
手指尖传来的滑腻触感,加上视野内娟秀的面庞,精致的锁骨,以及嵌在雪白肌肤上的青紫鞭痕,这些都让左锐泽感到头脑发懵,像是有股电流在沿着脊柱往上蔓延,酥酥麻麻地散遍全身,小腹下一团火热,某个部位发生了不合时宜的变化。
柯小七此时还保持着几乎紧贴他肚子的姿势,这处变化毫无阻挡地直接碰到了她的脖颈和下巴。
左锐泽窘得只想自杀,连忙臀部后撅,想要挣脱退后两步。
没想到,柯小七经过最初的惊诧,竟然又是双手环来,将男人紧紧抱住。
甚至脸还往下埋得更深了一些。
左锐泽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能看都后颈上整片的红晕。
哗啷!
店铺卷闸门被用力拉下,紧闭的门内传来碗筷被扫落在地的声音。
……
“咳咳,你一言不合就开车,这样不太好吧。”齐子桓明明听得津津有味,偏要故作正经地说道,“你要知道,我还是个孩子。”
正在边讲述边回味的左锐泽被他这句话噎住了,半天才骂道:“你能不能先把口水擦擦再装纯!”
“好了好了,不是吃人么?不是有鬼么?怎么听了半天除了天雷碰地火就没听出什么怪事来啊?”
“嗯,我接着说吧。那次算是捅破一层窗户纸,我和她之间虽然没有说过我爱你这种话,但真还有了些心连心的感觉,只要她老公出门,我们总会偷偷见上一面。有时在我家,有时在她家,有时也在店里……”
“喂喂喂,你这还是在开车好伐!”
左锐泽这次没有理会他,有些正经地说着:“她很喜欢看我,每次我脱了衣服,她都要兴致勃勃地瞧上半天,还会用手轻轻拂过我每一寸身体。这当然是好事,我刚才说过她的眼睛就像一泓神秘的深泉吧?被这充满邪魅的眼神扫过时,我会觉得格外的兴奋……直到有一次,我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齐子桓也严肃了起来,不再打岔。
“有一回在她家,事了后我说肚子饿了,她很贴心地帮我下了碗面。然后又念叨着鸡爪快卖完了,就去到厨房处理鸡爪,我也捧着面碗跟了进去。她倒是没避讳我,从地上大袋子里拿出许多完整待处理的鸡爪,然后又从橱柜中翻出了一个卷起的老旧皮子。”
“皮子在案台上缓缓展开,里头竟然缝了许多皮制小口袋,插着一排细细的小刀,有些类似外科手术刀,但全是一样的制式。每把刀的刀柄都挺长的,刀刃锋利晃眼,除了开刃处通体都是黑色,让人感觉透心的冰冷。你知道我是学医的,按说锋利的刀见过不少,可这一排简单的小刀却让我有些胆寒。”
“柯小七当着我的面挑出一把小刀,开始熟练地给鸡爪去骨。不大的鸡爪被她在边侧轻划两下,然后刀尖伸进去一挑一把拉,几根骨头就被完整的剔出来了,整个过程一分钟都不要。她一边处理着,一边转过头来跟我谈笑,压根不需要看上一眼,那双看似柔嫩的小手稳得惊人。”
“我勉强跟她话着家常,一股寒气却从我背后伸起,凉飕飕地窜到后颈,整个头皮都有些发麻。我们在医学院里经常也要解剖些动物,我知道要想下刀完全贴顺着骨骼到底有多难,这可需要大量的实践和观察,观察肌肉骨骼的位置和走向。”
“一个想法不由控制地出现在我的脑海里,虽然看上去荒唐,但怎么也挥之不去。”
“她一直在观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