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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淘你还小,不知道我们这边的消费水平,你爸的那些工资哪够我们花。”这次岳姨的底气倒是没有开始的时候那么足了。
“我爸自己一个人过的时候每年还能存下不少钱,跟你在一起后怎么会不够花呢?再说了,岳姨你不是说自己是个老板吗?怎么可能会没钱花呢?”人一心虚就越是容易露出破绽,而我从来不是一个善良的人,当对方露出破绽后我绝对会死死的抓住不放的,或许是因为我从来都把自己和岳姨当做是对立的双方。
“就算你爸不赚钱这个我可以忍,可是你爸竟然背着我和你妈偷偷联系,我才是他的老婆。”岳姨看说不下去了,又转到了另一个话题上了。她不提这个倒好,她再一次拿这个说事,我是再也隐忍不下去了。
“我想你应该很清楚,我妈妈现在跟我邹叔过的很幸福。就算你是我爸爸的妻子,他也有自己的人身自由。我爸爸之所以跟我妈妈通话也是为了我的事,我妈都告诉过我。”
“总之他们背着我联系就是不正常。”
“岳丽,你没有资格说我妈妈,你应该清楚自己是怎么跟我爸爸在一起的。我真为你感到可悲,你简直就像一个泼妇。”恐怕这个世界上最不能让我容忍的事就是有人侮辱我的父母,抑制到极点的怒火在此刻全部都迸发了出来,而我突然拔高的声调终于引起了爷爷奶奶的注意。
“叶淘,是谁的电话?”爷爷很少见我这么生气的样子,疑惑地凑了过来。耳边还充斥着电话那头岳丽喋喋不休的埋怨,貌似还有对我的指责。我再也没有耐心听下去了,冲着话筒喊了一句
“你如果觉得自己很委屈那就回来,我们好好的谈谈。”然后把电话挂断了。
没有理会爷爷脸上的表情,我径直走出了房门,跟爷爷说我要去找以前小时候经常在一起的芳芳玩。其实是我不知道该如何跟爷爷开口,更不知该如何面对爷爷脸上的苍凉的忧伤。
我故意在芳芳家磨蹭到很晚才回去,爷爷正靠在沙发里吸烟,周围的地面上凌乱的散落着七八个烟蒂,爷爷终于还是知道了。
“淘淘,你岳姨刚才打电话给我了,她在电话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说你爸爸…”爷爷目光有些复杂的落在我的身上,眼睛里盛满了哀伤。
“还说我不懂事,各种欺负她,对么?”我不以为然的笑了笑,嘴角上扬的同时却是狠狠的扯动了心上的伤口,“爷爷,你相信她说的吗?”
“淘淘,她说要和你爸爸离婚。”爷爷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有些无力的伸出手摸了摸我的头,我知道爷爷其实也不相信岳丽说的话。
“爷爷,你也知道爸爸当时其实是因为得知妈妈再婚所以才赌气找的岳丽,这根本一开始就是错的。”我承认,第一次看到岳丽的时候我的心里就有莫名的反感,开始我还以为这是因为人的本能,可是时间长了,岳丽做的一些事确实是让人喜欢不起来。
“如果离婚,你爸爸就是离婚两次了,这会让别人怎么想呢。”爷爷的脸上的表情有些迟疑,纠结了片刻他狠狠地吸了一口手上的烟。
“爷爷,别抽了,你要注意自己的身体。”我夺下爷爷手里的烟,直直的看着爷爷的眼睛,恳切的说:“爷爷,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爷爷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爷爷,我奶奶呢?”我回来也有一会儿了,却一直没看见奶奶。
“你奶奶血压又升上来了,刚吃了几片药躺床上去了。”
听爷爷这么说我很是愧疚,我因为害怕直视爷爷奶奶的悲伤竟然就把两个老人这么抛在家里,让他们独自去忍受那个女人的胡搅蛮缠。想到这我心里五味杂陈,我轻轻的靠在爷爷身上,抱着爷爷的胳膊,说:“爷爷,以后叶淘一定好好赚钱,爸爸没有做到的,我一定会做到,以后再也不要让爷爷奶奶伤心了。”
爷爷揉了揉我的头发,眼眶变得红红的,声音有些颤抖的说:
“爷爷这辈子最高兴的事就是老天爷给了我一个这么懂事的孙女,以前你妈妈那么恨你爸爸,我真害怕你妈妈会带着你一走了之,我就再也看不见我们家的淘淘了。”
“不会的,就算妈妈带我走,我也会自己找回来的。”爷爷的一番话让我心底的所有委屈都化成了滚烫的泪水,我把头埋在爷爷的胳膊上,眼泪一滴一滴地渗进爷爷的外套里,不留一丝痕迹。
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我想了很多事,心里暗暗的也拿定了注意,如果岳丽还是这么一副颠倒黑白的样子,那么大人们迟迟做不出的决定就由我来最终完成吧。想到岳丽这个人,我胃里有些泛着恶心,还有些头疼。以前的时候也听爷爷跟我抱怨过,说岳丽不像个正经过日子的女人,花钱大手大脚还特别能喝酒,把我爸灌醉后骗取银行卡密码,更过分的是结婚才一年就把爸爸的积蓄给花的差不多了。还特别容易吃醋,就连爸爸跟隔壁的女邻居说几句话,回家也要大吵大闹,有时还跟个泼妇似的动手。我当时问爷爷那他们为什么还一直这么凑合着过,爷爷说岳丽特别会讨好人,每次吵完架后动主动认错说各种好听的,我爸这个人耳根子又软,几句好话就又给哄得回心转意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谁都没有再提那天晚上的事,奶奶依旧变着法的做我爱吃的菜,我也会跟爷爷奶奶开玩笑、撒娇。爸爸和岳丽是直到大年三十那天才坐最后一班车回来的,一进家门口岳丽就亲昵的喊“爸,妈”,却是在看到我的时候把脸别向了一旁,冷哼了一声。爸爸有些尴尬的冲我笑了笑,手略有些生硬的抬起来摸了摸我的头,“这次回家胖了些呢。”
离近了些我才看到爸爸左边的脸颊上有一条细长的伤痕,不用说我也知道这是谁的杰作。既然岳丽不给我好脸色看,那我就只能做到不让大家过分难堪了,我冷冷的扫了岳丽一眼,冲爸爸甜甜一笑,说:“爸,从早上起我就一直等着你回来呢,今天晚上的菜肴里还有我准备的你最爱吃的麻婆豆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