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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章章:
桃花村的事,子房不知,阿酷也不知道,其实,如果阿酷跟刘勃还在村里的话,张老太太跟嫡二媳妇也不敢这么猖狂,可问题就是,他们都不在……
宋谦之这几日住在梅庄,闲来无事,折了几支梅花,放房间里给子房插瓶,子房看着,笑说:“没想到,你还有这手艺”
“我会的多了”宋谦之说:“最近我还在学医”
“学医?”
宋谦之朝他眨眼一笑:“是啊,成不了神医,还可以做个小神医呢”
子房笑道:“真好啊,不过张家会同意么?”
“为什么要他们同意?”宋谦之说的理所当然:“我从来就没想要等他们同意我”
“你……”子房微怔。
宋谦之笑笑,将怀里的药瓶摸出来递给子房:“这个药给你吧”
“这……”
“你留着有用”宋谦之说:“将来,要是再出什么事,你记得服下这个,能保命的”
“这个我怎么能要?”
“没什么的,这药对哥儿更有用些”看子房愣,宋谦之说:“当初有个老先生,以为我是哥儿,送了一瓶给我,说将来如果因为子嗣出问题可以救命……”宋谦之轻笑:“可我不是哥儿”
不是哥儿,却比哥儿不如,即便日后他与张恒和离了,他也不可能再有正常的生活……
抓着药瓶,子房一时间不知该怎么说。
宋谦之摸摸子房的头,忽地一笑:“触感不错,挺像哈士奇的”
子房失笑,一巴掌给他手上打去。
夜晚,子房坐在桌边喝药,九溪整理床铺,发现床头放着的药瓶狐疑了下:“大少奶奶,这个是什么?”
“那是谦之送给我的救命药”
“救命药?”九溪惊讶:“难道就是上次,他喂你吃的那个?”
“上次?”子房愣。
九溪说:“上次大少奶奶你病危了,连武太医都没办法,可是宋公子一来,就喂你吃了药,一吃好几颗,结果半夜的时候少奶奶你真的好转了”
子房惊讶。
九溪像是得了什么宝贝一样,说:“这东西我帮少奶奶你收着吧,不然哪天你忘记了随手乱放怕找不到”
子房笑:“那你可别给我昧了这药,小心我到时候不饶你啊”
九溪笑:“我是什么人大少奶奶你还不知呢?”
子房笑笑,没理再他。
东亭街,玄府。
天色刚亮,阿酷朝醒了,他推门出去,园子里,花团锦簇,假山小桥,回廊曲折整个精致而美,一看就非是寻常人家的府邸,对此,阿酷视若不见,用了早膳,管家便走了过来,说:“公子,刘先生今日有事先出去了,不知公子今日是先去那场还是想去梅庄?若是梅庄,马车已经备好”管事看着年近四十,可穿着气质都不像是奴仆,反倒更像富贵人家的老爷,阿酷知道他,府中人都叫他全叔。
阿酷人虽然冷,但该有礼却一样不少,他回以一礼,是武将的抱拳之礼:“多谢七爷,也劳烦全叔为我准备”
全叔满意一笑:“不敢”
阿酷说:“马车便不必了,我去马场,还请全叔给我匹马便是,我自去自回”
全叔点头:“也可,那公子稍等”
玄府门口,阿酷等了一会,待看见全叔让人安排的马时,阿酷明显怔了一下。
全叔让人牵来的马,一看就是上品宝马,马全身黑色,只在头上额心,留有一处白色,形若闪电。全叔点头一笑,朝阿酷道:“公子,马已备好,公子请上马”
阿酷微微蹙眉,盯着全叔看了一眼,这才下了台阶。
这马感觉到陌生人的接近,不耐烦的前蹄踏地,哼哼唧唧直喷白气,阿酷围着这马走了一圈,伸手想要摸它的头,这马一个侧头躲开,明显不想被他摸,阿酷眸色一冷,突然踩上马镫,一个用力,翻了上去。
那马大叫一声,突然就冲了出去,驮着阿酷,像得了狂犬似的满街的横冲直撞。
玄府中,高亭上。
刘勃远远看着,不免一阵担忧:“王爷,这马性子如此的烈,阿酷怕是……”毕竟阿酷还没及冠,那才是个十五岁的少年人啊!
七爷神色惬意,拿着手里的茶杯晃了一下:“这马,他能驾驭得了”
刘勃迟疑,他瞧着阿酷的背影被那马颠簸的左摇右晃,不免替他一阵心惊肉跳。
七爷回头看他:“明日你与阿酷先去青州”
“王爷……?”
七爷说:“之前收到消息,射儿遇刺,如今不知下落,你带人替我走一趟吧”
这可是大事情。
刘勃正了颜色,慎重应下:“属下必定完成任务!”
七爷微微拧眉,又道:“暂时都先别回来了,等这里的风波停了,我自会再告知你等”
“是”
刘勃要走,还要带着阿酷一起,子房不知此事,他只是觉得,自从初一那日阿酷跟七爷动了手,两人关系似乎更近了。
阿酷白日里会过来看看子房,陪他说说话,晚上直接回了七爷的府邸休息,弄的子房禁不住有些怀疑这两人是不是有些不可告人的关系。
子房正胡思乱想着,门外有人来报,说是阿酷来了。
阿酷进门,看到子房的时候,冷硬的面容霎时就柔了几分。
子房看着他走近淡淡一笑:“刚刚我还想着你呢,你就来了”
阿酷面色微柔:“哥,你今日可好?”
子房一笑:“到是好了许多”
阿酷眸色转动,似欲言又止,子房狐疑,问他:“怎么了?”
“哥,我要走了”阿酷说:“七爷有事让我跟刘叔去办,明日一早便走”
他说完,子房也愣了半响。
“哥……”
“你也该回去了”子房声音有些低:“只是回去后,别跟他们说我的事”
“哥……”
“之前还答应过给你做吃的,我一直没做”
“不用了”阿酷将他拉住:“我只是去办事,还要回来的,你先好好养着,等你好了再做”
子房点点头,又说:“不然明日我送送你?”
“还是不了”阿酷道:“你的身体还没好,外头冷,你别去了”
子房面容淡了几分,脸上的笑似乎也有些勉强。
阿酷伸手抱他:“我还回来的”
子房抱抱他:“我等你回来”
阿酷跟刘勃走的这日很早,天色刚微微亮,他们二人就骑马走了。
梅庄里,子房也醒得很早,几乎一睁眼,想到阿酷今日要走,他就睡不着了。
崔南观看他睁着眼不睡,伸手摸摸他:“在想阿酷?”
“嗯”子房背过身,避开他的手。
崔南观眸色一闪,只能收回手。
子房已经避了他多日了。
床上躺了大半个月,子房身体好了许多,也不会像往日一样,走两步就累得喘气,只是今日,他刚走了一会,崔严就急忙忙的跑过来。
久未见他,子房还颇有些意外,崔严冲到子房跟前,嘿嘿笑着,先是给子房拜年,然后拿了一堆的东西放到桌上给子房看,那些全是他新年收到的礼物,东西虽小却很是精致,他转手说要送给子房,正说着,崔严又想起什么,又让小斯忙拿了出来。
子房定眼一看,是一把可以折叠的大弓,弓身精致华丽,握手处还镶嵌着玉石,第一眼,子房的眼睛就亮了起来。
崔严得意嘻嘻一笑说:“这把弓,可是我跟李钦徐阳他们一起出的银子找人打造的,这弓弦还是李钦他们叔叔特意去找来的,说是什么月蚕丝做的,任性极好,大嫂等你身体好了,咱们再去郊外打猎去”
“好啊”子房满脸笑意:“到时候叫上李钦他叔叔,让他给我打下手”
崔严立马一脸馋像:“大嫂你要亲自做烤肉么?”
子房捏捏他的鼻头:“到时候先看李钦叔叔能不能猎到白狐”
“为什么是白狐?”崔严一脸狐疑:“狐狸肉也能吃吗?”
“不吃,拿来养”子房说:“在桃花村,白狐可是仙兽,能镇家宅平安的”
“可是……狐狸不都是坏东西么?怎么镇家宅?”崔严一脸纠结:“平日里,总听见街上那些大婶骂些什么狐狸精的……这个……”勾引男人的喂!
子房好笑,敲敲他的头:“平日正经的你不学,这些旁门左道倒是记得牢”
崔严嘿嘿一笑。
院子里,崔严拿起那些小玩意,一个一个的给子房解说,提到李钦他娘的时候,崔严又道:“对了,之前昙华县主说,她有个汤盅落在你这里,说让你记得还给她,还叮嘱我要提醒你”崔严抓头,一脸不解:“不就是个汤盅么?昙华县主至于这么惦记么?”
子房失笑:“只怕她惦记汤盅是假,想偷师是真,不过我现在的身体,下不了厨,那汤盅暂时也还不给他了……”
“大嫂别多想,回头我去跟昙华县主说说,你这次伤的这么大,应该好好养着的”
子房淡淡一笑。
崔严不知想起什么,突地拧眉:“大嫂,你不知,二哥他只跪了几天的雪地,就被奶奶软磨硬泡的取消罚跪雪地的事,这几日,日日躲在房间里面无病□□呢,看着真让人心烦”
崔严说的无心,只是抱怨一下,可子房听后,却是整颗心全都凉透。
如他所想,崔锦智的事就这么不痛不痒的过去了。
夜晚。
崔南观回房时,子房独自盖着被子躺在里榻,中间隔着一个长长的枕头,将床面分出了楚河汉界,而崔南观的被子,就放在他的位置上。
这又是怎么回事?
崔南观拧眉,只看着子房的背影,却没问。
他脱了衣裳在外榻躺下,几次想要将那枕头拿了……
“崔锦智的处罚不了了之”子房突然开口。
崔南观一愣,收了手。
子房淡淡睁眼,只看着他自己的手掌。
崔南观盯着他的背影,动了唇,正要说话,子房却拉过被子将自己整个盖了起来,崔南观看着,干脆掀开那楚河汉界的枕头,将子房连着被子一起紧紧抱住。
“崔坪,崔锦智,还有许丹婷,我会让他们偿命的”他话音阴沉而冷硬:“相信我”
大年过,节气未散。
连着子房昏迷的时日,到如今,子房在梅庄也住了将近一个多月,崔柳氏看着他的身体,
又想着今日已经初七了,崔府那边,他们也该回去才是,便将这个想法对崔南观说。
崔南观一听,便道:“崔府,暂不回去了”
“为何?”崔柳氏怔楞:“难道你还想跟子房一直住在外头不成?”
崔南观拧眉不语。
崔柳氏看他这样,道:“崔家到底没有分家,你与子房一直住在这里也不好,如今京城早已满城风雨,你大伯也受了弹劾,这个时候若你再僵着不肯回去,岂不是要将崔家再次置于风口浪尖吗?”
“可若是回去,娘,您让子房如何自处?”崔南观捏紧掌心,吸了口气:“实不相瞒,娘,子房已经动了想要与我和离的念头,这几日你与爹爷看见了,他对所有人都是淡淡的,若不是他身子现在虚弱,只怕他早已不会留在这里”
崔柳氏一脸为难,说:“可也总不能因此而一直不回去吧?万一老夫人又借此生事岂不是又叫子房为难?”
崔二爷坐在意旁,突然说:“子房不能这样回去”
崔柳氏诧异看他。
崔二爷一脸凝重:“要让子房回去,除非崔锦智亲自来接!”
崔柳氏一怔,当即就怒了:“难道你还想跟大房杠上吗?这样有什么好处?惹恼了大哥,你以为我们就能讨的了好吗?”
崔二爷一脸肃然:“此事就这么决定了”
“可是……”
“不用可是”崔二爷说:“当日崔锦智答应亲自来给子房赔礼道歉,可如今他人在哪?子房病危被崔三带出开崔家,这是众人皆知的事,若是崔锦智不来赔礼道歉,不亲自接子房回去,京城的那些三姑六婆会如何说?”他们会觉得是张子房理亏,所以这才巴巴地赶了回去,然后崔大爷再运作一番,整个风向就全都倒了。
崔柳氏看他们父子态度都这么坚决,长长一叹,也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