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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玉凡倒在地上,武凡的声音虽然在耳边,可他却什么也听不到了。
气血的流逝,灵力的溃散,让他感觉好累好累,连动一下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对不起,要输掉了,对不起,小巫,说好了再也不会让你孤单一人的,说好了要永远保护你的!”
身体已经没有了力量,灵力也所剩无几,而对方描述的灵阵更是让他感到绝望,原来这两天的挣扎,也尽是徒劳罢了。
这一刻,林玉凡忽然露出了一丝茫然的表情,他已经见过一次地狱,经历过一次绝望,他不懂,为何命运要如此捉弄于他,让他第二次经历这样的事情。
“我究竟是为了什么,才避免和所有人扯上一丝一毫的关系?到头来,我还是谁也保护不了!”林玉凡并不害怕死亡,有的只是不甘,恨自身的弱小。
“哈哈,不反抗了吗?哎呀呀,这样子岂不是很无趣?不如我给你提提神吧,从哪里开始折断好呢?手?还是脚?”
武凡收起灵宝,走到林玉凡的面前,一脚重重的踏在林玉凡的右肩之上,反复碾压着,同时双眼在林玉凡的身上不断打量,在考虑究竟从哪里开始下手。
“住手!把你的脏手从他身上拿开!”
就在武凡的手刚刚捏向林玉凡的左臂时,一道清脆却又愤怒的声音传了过来,林玉凡浑身一震,一道柔和的力量牵引着他,迅速远离了武凡。
武凡任由林玉凡被人劫走,并没有出手阻止,饶有兴趣的看向不远处的二人,轻轻的拍了拍手。
“厉害!厉害!你们一人想用自己的性命拖延时间,而另外两人明明有机会跑掉却又折了回来,不得不说,虽然你们很蠢,但这份情谊却让我很是感动啊!”
林小巫一捏洛神花,一道柔和的力量落下,滋润着林玉凡的身体,一些细小的伤口肉眼可见的恢复起来。
“你们……怎么回来了?”
林玉凡的声音很虚弱,看着冲回来的林小巫二人,心中的茫然却更多了。
“哈哈,我也很想知道,你们怎么不逃了,即便你们俩回来又有什么用,难道你们认为,多了两只小虫子,就能赢我吗?”
武凡戏谑的眼神扫向三人,这种掌握他人生杀大权的感觉让他无比畅快。
“我很清楚自己的弱小,以我如今的状态,根本没有任何机会战胜你!”陈月儿握紧了手中的法杖,眼神坚定的道,“但我也不能逃跑,唯有一战,我是最清楚的,这不是赢不赢的了的问题,而是我必须站在这里阻止你的脚步,保护我的同伴!”
“同伴……吗?”林玉凡心中一颤,在他心中,从没有认为谁是他的同伴,前世他便孤身一人,今生也是如此,骤然听到这个陌生而又温暖的词汇,他心中的震动,难以言表。
轻轻的闭上了双眼,他忽然意识到,一直以来,在他的身上有一道无形的枷锁,将他牢牢捆住,与这个世界完全分离开,哪怕是林小巫,也从未真正走进过他的世界。
“玉凡,这个世界不存在真正的强者,追寻力量的道路永无止境,而真正强大的力量,则是来自于内心,只有当你真正认识自己时,你才会变得坚强!”
林玉凡的耳边回荡起一道温和的女声,这是前世他失去意识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也是他记忆中,唯一留下的一段话。
“师姐……”
陈月儿以为林玉凡在喊她,没有回头,而是轻轻的抚摸了一下手中的法杖道:“兰鹂,我不是一个好主人!”
她手中的天阶灵宝,已经诞生了器灵,虽然如今还处于极为弱小的状态,可若是以其自爆,即便是假丹境界,稍有不慎也得重伤乃至送命。
不过有利就有弊,灵宝自爆本就对主人伤害极大,尤其是这种诞生器灵的灵宝,反噬更是强烈,以她如今的身体状态,不管对手如何,只要法杖自爆,她即便不死也得褪去大半条命。
口中念动着咒语,陈月儿右手一指眉心,一半透明的蝴蝶身影从法杖中飞了出来,颇为依恋的看了眼陈月儿,接着便操控着法杖向着武凡飞去。
武凡面色微微一变,以他的阅历,岂会看不出这乃是诞生了器灵的灵宝,这种灵宝可是元婴境老怪才能完全驾驭的,若是对方不顾一切让其自爆,那威力如果正面承受,即便是结丹境不死也得重伤。
“哼!小丫头想的挺好,不过我怎么会给你近距离引爆的机会!”武凡向后一跃,根本不给陈月儿将法杖靠近的机会。
陈月儿心有不甘,此刻她体内的灵力已然消耗殆尽,驾驭灵宝的速度只能发挥出两成不到,根本无法缩短与武凡的距离,心念一动,就要直接引爆她的法杖。
“足够了!”林玉凡紧闭的双眼忽然一睁,伸出手抓住了陈月儿的肩头,一步走了出来,“师姐,谢谢你点醒了我!”
眼见对方收回了法杖,武凡身形一动又折了回来,有些疑惑的看向林玉凡,此刻的他,虽然还是灵力全无,一生的伤痕,但似乎与先前有了变化,可这变化究竟是什么,他却看不出来。
“怎么,刚才是她,现在你又站出来,准备拿什么吓唬我啊!”
“知道你最大的错误在哪吗?”林玉凡似乎听不出来对方的嘲讽,淡淡的开口。
“哈哈哈!”武凡似乎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连腰都弯了下去,良久才说道,“错?我错在哪了?不如你给我说说啊!”
“你不该伤害我的同伴,更不该让我意识到,人不应该因为弱小,就害怕拥有同伴!而是因为有了同伴,才会变得坚强!”
林玉凡很是平静,他终于领悟,一直以来,他都没能真正走出前世宗门被灭时的阴影,他活的如同一具行尸走肉,他的灵魂力量颇为强大,可一直以来却无法真正的发挥出来。
唯一一次完全释放,是在来圣王城的航舰之上,错认灵族时,他才完全的爆发出来,可是事后,他试验了多次,却再难达到那种层次。
此时,他终于明白,有一层枷锁死死的束缚着他的灵魂,而现在,枷锁已经被打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