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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那我呢.....”苏怀在一旁有些期待地问道。
“你啊,应该不是北方的人。当年在江皋时,有一天为娘出门浣洗,在南门外的河边碰到了你,你守着你娘,哭的稀里哗啦的。那时候你娘应该是得了急病,没了脉息。你守着她的尸体,哭着喊着硬是不让人动,你还拿着一串冰糖葫芦,放在你娘的嘴边,哭着喊着说‘娘,你吃啊,你快醒来吃糖葫芦啊’..... 哎”。
苏怀愣住了,脑海中隐隐约约有些印象:我娘,已经死了吗?
“娘,那后来呢?”
“娘请老梁叔找人安葬了你娘,就把你带回了府。怀儿,你娘就葬在江皋郡南门外的山脚下,你将来有机会一定要常去拜祭。”
苏怀点点头,一时没有再说话。
苏李氏又道,“珵儿,怀儿,以前你们年纪小,娘没有多说,现在你们都长大了,娘也没什么可瞒着的。你们要记着,将来还有好多事儿等着你们去做,现在要学会保护自己,不要逞强。尤其是你,珵儿,娘这些年也发现你体质特异,不同于常人,不过宋先生常告诉我们‘天过其能,必重其责’,今后,可万万不要再做那些危险的事情,让娘担心”。
“知道了娘,我听话就是。”苏琳见娘又训诫苏珵,朝他挤挤眼睛,一副‘你要听话’的调皮模样。
苏珵回瞪了一眼,低声回答道。
翌日午饭刚罢,苏李氏虽心中不舍,却担心三人不能及时赶回儒门,便催促着他们上路。急赶紧行,待三人回到平山县城的时候,正赶上众人演练结束。
“珵哥哥,怀哥哥,我去找琬姐姐!”几人走到松园门口,苏琳招呼一声,便向儒园走去,身上背着苏李氏为唐儒钟华准备的乡村野菜、炸糕醉枣。
“胖怀,时间还早,我们去找韩振、何辉两位师兄切磋一下拳脚可好?”苏珵眼望着苏琳身影消失在院角拐弯处,扭头对苏怀说道。
苏怀闻言,顿时有些高兴,“好啊,这两日没有活动,正觉得有些拳痒呢!”
苏珵笑了笑,便和苏怀一起朝操演场走去,他知道此刻韩、何二人必定在那儿!
待二人走到操演场外院口的时候,正碰上一群人从里面出来。看到走在前面那人,苏珵顿时皱了皱眉,站住了身子。
“哟,这不是苏氏兄弟吗?”这人正是王仕康。
自从上次会武时和王仕康等人的激烈冲突后,苏珵苏怀小心提防了几天,见王仕康并未再刻意找他们麻烦,便也渐渐放下心来。虽然在儒门之中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但彼此从未有过半点交集,没想到今日王仕康倒主动打起招呼来。
苏珵闻言,没有答话,只是暗自戒备地望着王仕康等人。
王仕康见苏珵不理睬,也不恼怒,只是脸上的笑容却是变得越来越冷,“听说你最近和唐老先生的孙女唐琬走得比较近?”
苏珵一惊,没想到他突然提起唐琬来,便冷冷地说道,“那又怎样?”
“哈哈哈哈,”王仕康突然大笑起来,“不怎么样,我只是很好奇,你说癞蛤蟆到底是哪儿来的口气居然也想尝尝天鹅肉呢?”
王仕康刚说完,身后几人顿时大笑起来。
苏怀脸色一变,刚要上前,却听苏珵也突然笑了笑,说道,“哦?二师兄什么时候对癞蛤蟆感兴趣了?这春天可是早过了吧…….”
苏怀闻言,顿时“噗”地一声大笑起来。
王仕康刷的变了脸色,见苏珵又提起‘二师兄’的典故,顿时恨得咬牙切齿。他见苏怀大笑不止的样子,便扭头对身旁一矮瘦少年问道,“他说春天早过了是什么意思?”
“王公子,春天是万物发情的季节,”那矮瘦少年有些尴尬地说道,“他….他说你对癞蛤蟆发情了!”
“什么?”王仕康大怒。
“王公子,不是….不是我说的,是….是他说的!”那人见王仕康发怒,害怕惹火上身,忙伸手指向苏珵。
“臭小子,你敢辱我?”王仕康瞪着苏珵,只觉得心里那把火又要燃烧起来了,“你不过是一乡野贱民,也敢辱我?”
苏珵闻言,顿时脸色一变, “王仕康,我劝你莫要把自己看得太高,小心自取其辱!”
王仕康在平山县城一向都是嚣张跋扈谁也不放在眼里的性子,自从上次被苏珵吓得当众下跪后,每次见到苏珵两人便有一股压抑不住的愤怒从心底油然而生,那股愤怒是如此强烈以至于他觉得自己如果不做点什么就会被撕碎一样。
“好,好,”王仕康紧紧握着拳头,两眼发红,“我倒要看看,是谁自取其辱!”
说罢,便头也不回的出了院门。他身后众人面面相觑,忙跟了上去。
“胖怀,我们进去吧。”苏珵看了王仕康的背影一眼,摇摇头便迈步走进了操演场,操演场的空台上,韩振何辉二人相斗正酣。
韩振何辉二人都是贫门出身,自进入儒门后刻苦勤奋又加上天资聪颖,刀法、拳法并进,就武学而论很快便在儒门脱颖而出。
此刻二人正在台上对演拳法,辗转腾挪、拳来脚往,只看的苏珵苏怀二人暗暗叫好。
约莫一刻钟的功夫,二人过招近百会合,韩振渐渐不支起来,被何辉一拳击中肩膀,摇摇晃晃退后几步才稳住了身子。他苦笑一下,对何辉抱抱拳道:“你这虎啸拳是越发精妙了,看来钟教习说的不错,百招之外,我必败!”
何辉摆摆手,笑着说道,“承让,承让!”
苏珵在台下笑着说道,“两位师兄皆是这儒门翘楚,只让我兄弟二人望尘莫及呀!”
韩振何辉见是他二人,便笑着说道,“你们回来了?来,我们战上一场!”
苏怀方才见他二人切磋,早就技痒难耐,如今见他邀请,便二话不说,走上前去,向何辉抱拳说道,“请!”
何辉笑了笑,也抱拳道,“请!”
韩振走到苏珵身边站定,笑着说道,“你这弟弟可是个武痴啊,这下老何有的玩儿了!”
苏珵笑了笑,道,“师兄见笑。”
又听韩振道,“天气炎热,与老何这番切磋下来真是满身大汗!对了,过两日我们出城去吧,这平山县城东门外约一里远处有条小河,河畔倒是有一片草地。我们几人正好在那儿痛快切磋一番,再到河里面冲洗一番,岂不爽哉!”
苏珵闻言心喜,忙道,“如此甚好,说起来我兄弟二人自来此地还未好好游玩一番呢!”
韩振见他答应,便笑了笑,两人一起抬头朝台上看去……
平山县城东柳巷,王主薄府。
“娘,你到底给不给?”王仕康两眼圆瞪,盯着王夫人吼道。
“康儿,不是娘不给,你这刚回来开口就向娘要三千两银子…….这可不是小数目啊!你总得给娘说说你要做什么用吧,不然娘回来如何向你爹交代!”王夫人面带难色,有些吃惊地望着眼前的儿子。
“交代,交代……..有什么可交代的!府里的银子不都是你保管着吗,娘,你快给我,我有急用!”王仕康见王夫人犹豫,顿时便咆哮起来。
王夫人见状,有些无奈地道,“好,好,我给,你等着!”说罢便转身向后宅走去,心里轻叹道,“也不知康儿这是怎么了,这段时间可是怪异地很,回头我得和老爷说道说道。”
待王夫人返回,还不待她再交代上几句,王仕康一把从她手中抢过银票,转身便朝门外走去。
府外,东柳巷尽头拐角处。
“阿龙,帮我联系老鼠!”王仕康刚看到候龙便对他说道。
老鼠是这平山县附近的一个泼皮,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名,只知道他面容削瘦,门牙突出,看起来就像是只老鼠一般。此人流窜平山附近几个县,几年前成立鼠帮,手下有两百多个泼皮跟着他讨生活,均是狠辣残暴之辈,认钱不认人!
“王公子,为何突然要联系他?”候龙问道。
王仕康闻言,突然转头盯着候龙,一字一句地道,“我...要...让...苏...氏...兄...弟...去...死!”
王仕康见他两眼通红,咬牙切齿的样子,心里一颤,忙答应一声,不敢再问。
这一日,众人在操演场上演练结束,韩振何辉唤住正要离开的苏珵苏怀二人,说道:“两位师弟,今日我们便到城东游玩一番可好?”
苏怀已经听苏珵说过此事,两人互相看了一下,都道:“承蒙两位师兄邀请,今日天气烦热,出去游玩一番也好。”
这段时日相处下来,韩振何辉与苏氏兄弟时常切磋武功,再加上同样出身贫门,惺惺相惜之下已是非常熟稔。此刻见他们二人答应,四个人便一起结伴向城东而来。
平山县城经过一整天夏日艳阳的炙烤,空气中的那种闷热令人烦躁。虽然此刻已是夕阳西下,不过街道上并没有多少人,只是偶尔两三个小贩在无力的叫卖着,或是几个乞丐四体横陈躺在墙角阴凉处摇动着蒲扇。
“这平山县虽然毗邻苍虎山,不过仍是夏日酷热冬日严寒,端得不是宜居之地呀!”何辉世居于此,见此刻街道空旷死气沉沉,不由叹道。
“唉,酷热严寒尚还能忍受,古人云‘苛政猛于虎’,这平山县的另外两虎却是吃人不吐骨头啊!”一旁韩振闻言,感叹道。
苏珵听韩振如此诉说,心里不由有些吃惊,忙问道:“哦?不知韩兄此话怎么讲?”
韩振抬头四下望了一眼,见四人已经出了东门,四下无人,便轻声说道,“一虎在侧一虎在林,这两虎在平山县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两位苏家兄弟刚迁回来不久,想是还不知道他们的凶残。”
苏珵苏怀互望了一眼,忙道:“愿闻其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