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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清溪镇后,事情就多了起来。
刘一鸣发现向萍不在镇委会,问张俊,才知道向萍给值班室打电话请假了,还在县里头呢,说是在和领导汇报工作,请假。
本想和向萍好好的交流一下,就工作方面的安排和一些事情的处理,通通气的,谁知道,清溪镇的这位镇长硬是属于神仙派的人物,整日里神龙见首不见尾,难有一个整天的看到她呆在镇委的院子里。
刘一鸣有点无语,他也拿她没辙,对这位和自己搭班子的女镇长他多少听到了一些风闻,只是这些事,台面上说不得。
“张俊啊,悦来餐馆黄老板那里怎么说的?”刘一鸣喊来张俊,他要过问这个事了,这闹的有点荒唐过头了,竟然把人家吓的关门不做生意,这像什么话?
“刘书记,这个...黄老板还是不肯说,他说是自己家里真有事,没人威胁他。”张俊有点苦恼,为自己没把刘书记交办的事办好,心里纠结着呢。
说完想起了什么,又赶紧补充一句道:“黄三友餐馆隔壁的老板娘说,之前税务的找过黄三友,说要涨税...另外,黄三友走的时候,把自家馆子里剩的没卖完的一袋...东西也给了她们家,钱还没算,黄三友就回去了,说一大早就走了。”
“哦,你跟黄三友讲了我说的没有?去过他们家?”刘一鸣想了想,税务涨税?这是真实的正常工作行为?还是有意为之?
“去过了,都去两次了,村委和镇工委也一起去过,黄三友一直就那话,我也没见他在家有事,他老婆想说,黄三友还不允许呢。”张俊汇报着自己去找黄三友的情况,讲的比较仔细,生怕漏掉了一个细节。
“嗯?这就费解了,只是为涨税,怕是说不通,镇上那么多餐馆,涨税的话,又不是哪一家的事,大家都会有反应嘛,怎么就要关门跑了呢?这是怕什么呢?”刘一鸣看着张俊,从刚才张俊的汇报中,刘一鸣觉的事情很诡异,很蹊跷,这个怎么说也说不过去,难道他家里真的是有什么事,又不方便对外人说的?拦着他老婆不让讲,这里面是什么意思呢?
“刘书记,我在想,会不会是黄三友家的那袋...东西惹的祸?”张俊也是皱着眉,他想把自己的猜测告诉刘一鸣。
还在思考中的刘一鸣一听,哦,不错嘛,这小子,真有什么发现?
“是什么东西?”
“黄三友转给隔壁家店的是一袋雁来的,那个老板娘说她们家冰柜里都还没卖完,本来是不打算要的,黄三友说价格由她给,两人钱都没算,人就走了。”张俊把自己打听到的消息一五一十的说给刘一鸣听,他也不知道自己的猜测是不是对的。
“雁?大雁吗?哪来的?”刘一鸣脸色有点收敛,严肃了起来,语气重了。
张俊一听,哎呀,风向不对啊,刘书记这口气。
他心里着实的唬了一下,向前趋了一小步,急忙的回着:“是的,都是大雁,叫什么雁我也不认得,也有一些斑鸠,野鸡什么的,大雁为多。镇上稍微好点的餐馆都有这道菜,卖了一两年了都。从哪里搞来的,这个我还不知道。”
半天刘一鸣都没说话,手上的铅笔在转动着,他心里为张俊说的这个情况感到事态的严重性,大雁?就这样在餐馆里公然的卖了一两年?...没人管?没人过问?清溪镇是法外之地吗?这已经不再是简单的违纪违规了,这是违法,公开的,肆无忌惮的。
张俊还在迷糊,他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刘书记的脸色怎么那么凝重,有点严酷。这让他心里很忐忑,是为自己说的这个雁的事?
前些年关于保护野生动物的普法宣传活动,镇林业站的那些宣传画他也看过,知道那些鸟都是受保护的,只是宣传活动也就那样走走形式,开了一个会,通知各村拿一些宣传的小册子回去,就算完事了。真关心记住的人,只有天晓得。
黄三友的这些冰冻的大雁从哪里来的?源头在哪?刘一鸣在思索。
清溪镇山多林密,确实适合鸟类繁衍栖息,山上的落雁湖,光听这个名字就证明了这一点。
偷猎?想到这,那个野汊荡电鱼的夜晚,他和苏眉月光下一起漫步,发现的那个电鱼的场景又浮现出来。
真的是天上地下,高山湖汊,有人的地方就有不法之徒啊,这种杀鸡取卵,涸泽而渔,以破坏、毁灭为手段的方式获取的不义之财,是刘一鸣绝对不能容忍的,起码在他的任期内,他是不允许出现千山鸟飞绝,河荡鱼踪灭的。
气愤中,手上的力大了些,“咔嚓”的声音,把张俊吓了一跳,他看见刘书记手上的铅笔好好的就被折断了。
“张俊,工作会议是安排在哪天?”刘一鸣沉思中,抬起头,一脸严肃,对站在那的张俊问道。
“在大后天,星期四。”张俊毫不迟疑,快速的报出了准确的会议时间,这是刘一鸣上周去县上之前就定下来的,清溪镇全镇干部工作会议。
......
清溪镇派出所的所长周超这几天倒是安逸闲适,从富民铁矿带回来的那些所谓的管理者,很轻松的就拿到了口供笔录。
除了翁勇被向萍单独指示,受到了特殊待遇,在一个狭窄的单独小号倦曲了一晚,没有人骚扰。
其他人一个个被抽的鼻青脸肿,手铐铐在窗户上的铁棱条上,人就那样近乎悬挂着,赤着的脚下放着空的啤酒瓶,踮着脚才能站直,还得小心翼翼的踮在啤酒瓶上,一不小心,啤酒瓶滚开了,手铐扯的那个痛,骨头要被拉断了似的,立即龇牙咧嘴,眼泪鼻涕一齐下。
皮带抽了半晚,之前在矿区威风得意,吃香喝辣的主,都成了猪头。熬不住啊,裤裆都湿了,吓尿的,再打,鬼知道自己还能不能走出去晒太阳啊,全招了。
拿着一沓口供笔录,上面猩红的手指印有点刺目,周超翻了翻,呵呵,翁勇这小子还真够心狠手辣的啊,所有的口供都指向翁勇,械斗是翁勇指使的。
想到向萍的指示,周超猜测后面肯定是县委办公室主任黄锐敏的意思,黄锐敏后面是谁?他不敢怠慢了。
从柜子里找了一个空的牛皮纸档案袋,把这些口供塞进去,周超把他放到自己办公台下的一个独立小柜子里,锁了起来。
想到县局里的那个要求命案必破的新局长何鸿胜之前在会上严厉的发言,本来以为镇上的这段时间注意力都放富民铁矿上去了,没人关心那个无名女尸的案子,自己总算可以松口气,放松一下心情。
鬼知道该死的那个县局下来的刑侦大队的高剑南吃饱了撑着,非要把这事给捅上去,现在好了,不排除他杀,命案了,刑侦要介入,高剑南要名正言顺的来破案了。
想到这,周超心里就恼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