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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时,三人已经到了北峰支脉,驻足于一块光滑的石壁边——
两人取朱笔合力画了一道门,石门当即化为实体。
两人搁笔道:“只是一些障眼法而已,走吧,师弟。”
带着忐忑还有一点对于玄幻修真的小期待,萧远悠跟着这两人推门而入。石壁豁然开出一片洞天。
金乌西落,霞辉耀眼,映得满山金绿。此时风云淡漠,山顶庭户肃然,俨然是世外桃源的气派。
霞衬幽谷闻鹤唳,遥望残阳贪凉倚;
流云拂袖沾霞露,竹庐翠微满山梯。
这地界,就算住着九天玄女似乎也不违和。
洞天整体,大致上是一处三峰三谷的环形山脉,三座顶峰同高,谷底同低。如果能够俯视整个环型山,会发现这一切都十分匀称、和谐,对强迫症患者甚至有治愈效果。
“这三峰分别是召神峰、断念峰、天问峰。”朱嘉森指着三山连环一一介绍:“我们听说当年师祖传下来这块宝地时,三山皆是道观阵地,烟云缭绕,两百年未曾断过。”
阳鑫咬牙切齿地补充道:“可惜顾秉松那混蛋脑袋发热,不少师叔伯辈愤然而去,导致道场无人管理。顾秉松怕他们归来,更是拆掉了所有道观法阵,还举派搬迁……”
他说的应该没错,因为这片辽阔的地界上只剩了天问峰顶上的一处建筑群。感觉像是地震后幸免于难的唯一几栋房子,孤苦伶仃。
不过萧远悠关注的内容很奇葩:“清朝也是两百年,十一个老板,你们乱真道居然只换了三代掌教?”
朱嘉森是野猪般的模样、教书先生的脾性,有问必解:“养生术是目前道门之中最常见的道法,不像政治家殚精竭虑,大家活得普遍长。此外掌管教务会耽误修行,大家唯恐避之不及,没有权利争执,自然不会频繁换届。”
萧远悠低头窸窸窣窣继续记笔记:神龟虽寿,咸鱼依旧。
萧远悠正准备跟着两人登山,朱嘉森把他拉住:“师弟,这峰有一千多米。”
这边一个马步扎下,双手握拳一前一后朝天突击,作超人入云状:“我准备好了。”
朱阳对视无语,指着山间小径前的一块石碑道:“是要用缩地阵,不是飞。”
朱嘉森道:“师弟,都说失传了很多法术,飞更是不可能了。其实就连眼前这个缩地阵,也是沿用几百年前前辈留下的,还靠修补了几次才勉强可行。”
阳鑫得意:“就算是这样,别的门派也只有羡慕的份。”
看得出,猪羊家畜二人组对自己道门的感情很深。
“嗯……”萧远悠感觉自己进了大观园:“虽然上不了天比较可惜,但缩地阵也行啊,我都稀罕!”
这缩地阵是一块石碑,像公交站牌一样标着两列大写的数字,朱嘉森上去就扫了两排二十几个数:“希望你会喜欢。”
看到那一排数字,萧远悠感觉情况不对:“为什么我满心的期待中突然有了一丝不安呢……”
然后,事实证明,这个缩地阵,的确是个破烂玩意!
萧远悠在一瞬内感到自己上了一辆双层大巴,但不凑巧,司机是开错了车的秋名山藤原少家主。
于是这辆油箱里灌满鸡血的大巴狂飙了五分钟,一节节绕到天问峰顶,萧远悠从第四次开始就叫着司机停车(无效),最后跟孕妇一样趴在地上吐了好半天才找着北。
朱嘉森拍着孕妇的背,回头道:“今天是不是多了几转?”
阳鑫揉着太阳穴:“应该是又故障了吧,回头让师父来修补一下。”
萧远悠:“呕呕呕……”
猪&羊:“唔……”
两人等他歇够了,把他扶了进去。
进门,这是一间竹庐,紫竹的桌椅,刨了皮的香松木为墙,墙面上还有青藤盘抓、燕雀留足。
“去去去。”两人把房内的鸟雀赶走了,到厨房里给他倒了杯碧绿的凉茶回来:“喝吧,会好过点。我们俩去找长辈了,你在这里歇歇。”
“行。”
萧远悠打着“见了人就走”的主意,没想碰这里的东西,但那茶水看上去清澈甘冽,香味说不出浓淡,的确能压一压胸口的恶心。
忍不住拿起杯子一饮而尽,等定了神,才发觉自己脚踩的地面也不寻常,这是平面剖开的一整块大理石,石面上居然是天然形成的流云水墨画,真是个好地方。
当然,地方好不好跟适不适合定居是两码事,比如皇宫和蜗居,真要拿来住,冰冷的大房子并不如温馨的三室一厅舒服。没电算是其次,这个修道风水地最大的缺陷是交通。(那缩地阵在未来几年内一直困扰着萧远悠)
萧远悠拿出手机看了看,正好断电关机,正愁没地方充电的时候,旁边人如及时雨一样,递来一个充电宝。
“多谢……”萧远悠顺势插上数据线,一抬眼就愣在当场。
这人从穿着上看来应该是个女性,至于为什么只能看到穿着,是因为她头上,框着一个纸盒子……不、准确来说应该是套着一个纸袋,就像电影里面人犯被捕之后头上套的那种。
唯一的区别是纸袋上面没有两个孔,而是三条横线代替,像是马克笔的涂鸦:—_—
“不需要吗?”她的声音轻柔和蔼,不像燕语莺声,但娓娓动听,这应该是一位成熟而娇慵的女性。
她的着装是一套白裙深衣,道服袖口、领口沿边用黑线绣着八卦卦象,天青色的半袖纱衫,腰带中间一个太极环扣。纸袋后一头顺滑的青丝直至后腰,不仅显出那窈窕的身量,其精致的五官更是——罩在纸袋里——只能靠想象力补充。
这人看上去就有病,萧远悠这业余道士可没有上前问“何方道友”的底气,默默把手缩了回来:“抱歉……我等个人,马上就走。”
“不急,不如跟我说说你在等谁?”
萧远悠觉得这纸袋女虽然可疑,但应该不是外人,要不然也不会在这里明目张胆的搭话,于是回道:“我在等朱阳俩师兄。”
“哦——”她从袖子里拿出一铃铛,叮叮摇铃。
“来啦!”那两人才忙走出来惊道:“师父!”
萧远悠也惊了:“师父?”
“啊,我刚刚出去办事,稍微花了点时间。”那纸袋回头对萧远悠道:“他们不是我徒弟,别误会,我姓李,名师孚。”
“哦——”萧远悠这才安下心来,一回头:“两位师兄——”
只见两位师兄“咚、咚”两声,直接就跪在李师孚面前一头着地拜了才站起身来侍立在一边。
“这尼玛还不是师父?”萧远悠赶忙站起身来,不知道要不要一起拜一下。
李师孚两手虚推,柔声解释:“啊,是这样的,我虽然和乱真道第三代弟子一起学艺,但却不在乱真道的第三代弟子之列,至今也未出师。他们直呼我名为‘师孚’而已。在下才疏学浅,微末道行哪里有出师的资格。”
那为什么要拜?还有这头上的纸袋子是什么鬼东西?萧远悠心说麻烦:“还赖顾秉松那边无脑似派大星,你们这边的行为艺术分明是师承海绵宝宝好吗?这人的情况……不问神奇海螺也明白了——”
以“法力低微”自谦,却默许别人行弟子大礼。既拿了师父的威风,又取了虚怀若谷的美名。只有极端自信以至于自恋的完美主义者才会有这种做派,此外,这种人一定有能力,否则不会有人像朱阳一样甘心迁就这个矫情的自恋狂。
萧远悠闪念间就了然于怀:看来道门中人全是奇葩。
看到这人之后,萧远悠对这门派中的党争又产生了新的不安感,赶忙起身告辞:“那么……咳咳,人也见了,茶也喝了,我想起来有急事差不多也该走了,再会再会……”
身后李师孚道:“等等——”
萧远悠闻声回头,却发现她不是叫自己,而是叫的猪羊二人组,庆幸事不关己后闷头继续往外走,然后听到下一句他就腿软了。
“——阳鑫啊,厨房里的‘焚心腐骨茶’你们端去哪了?我刚炼好的准备拿去给卢师兄喝的?”
“这位师父。”萧远悠去而复返,无力地坐在椅子上:“咱们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李师孚套头的纸袋上原本是三条横线,但不知什么时候换成了一个:^-^
“哎?你不是有急事要走吗?是不是不认识路?我差嘉森送你下去。”
“不用了,我突然发现不是特别急,可以多留一会儿……”
“但是,道门规矩,不得把俗人随便带入,更不能留宿。”李师孚道,“咱们道门清修的地方,闲杂人等无事的话尽量不要逗留。”
自从那杯茶下去之后,他的头晕解了不假,但直至现在,食道的灼烧感和那茶的来历实在让萧远悠心惊胆寒。
“我是乱真道的第四代弟子,名叫萧远悠……”
李师孚的声音传来:“哦,原来是同门道友,失礼失礼。正好门派内有件事很棘手,需要一点人手帮忙,不知能否让这位小道兄……”
萧远悠有气无力:“您先说,容我再考虑一下……”
这时,萧远悠的手机有来信提示。
这是一封几分钟前的来信,是一张照片。弥弥坐在一处古色古香的桌椅上大快朵颐,没想到这野丫头居然悄悄跟来了,更没想到另一个合照的人头上顶着纸袋,袋子上的涂鸦表情看着镜头:·_·
萧远悠一愣,突然想起来上山前,阳鑫神情怪异的那一句话:“见过她之后或许你会求着入门呢?”
萧远悠软在椅子里:“那什么……有事您尽管吩咐……”
事后萧远悠才知道,朱阳两人很正直。食草类的猪羊组绝不至于向萧远悠下毒,而闪念间,缩地阵多了几转、毒茶如此及时、李师孚正好出门……一切都似暗中已定。
“嘿嘿……”李师孚沉声一笑:“居于人上者,无能便是罪,我要你去见一见那个无能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