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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热情能够激发相当巨大的能动性,在六如寮弟子这几天白天教人、晚上打人的保姆兼门卫战法下,被呵护起来的门人中,第三天,就出现了第一个挂名成功的弟子。
按照约定,萧远悠要亲自给他【研修弟子】的称号——
“很好师弟,你以后就是研修弟子了,我没有见过你,你叫什么名字?”
“王川。”
萧远悠回头:“哎,那个谁!能不能换一个,这个人明显作弊了好吗!”
“没有啊掌教!我真的叫王川!”
…………
这个王川让萧远悠难受了好几天:没想到我的完美计划居然被一个笔划为7的男人给破了,郁闷死老子了。
为了避免后面的人是“王大”或者“王二”,萧远悠开始考虑要不要修改一下规则。第五天,第二个挂名成功的弟子出现了,此女眉清目秀,印堂发亮,双眸如星,仿佛天灵盖上有一道灵光喷出来……
因为这人叫:慕容云懿。
“光听名字都知道你一定会是我门的中流砥柱。”
“啊?”
“你看你有四个字,四个字象征着什么?两个名、两个姓,象征着和谐、象征着对称,你将来一定是个大人物。”
“掌、掌教……”
…………
几乎同时,第三个挂名成功的来了。
“这位仁兄如此面善,不知道是不是在大明湖畔我们曾有过一面之缘……”
林哲怒了:“不愿意就算了!老子又没求你,不过是比别人快了一点,我才不稀罕——”
萧远悠笑着报个子午印:“别生气啊,今后就是领居了,林师兄。”
“哼,别以为我会承你的情!”然后林哲还在走之前不甘不愿地回了个礼。
…………
以前乱真道的道士普遍就是在这片山里修行,顾大爷掌教之后举派搬迁。没想到五年后,乱真道的道士们又回到了这片地方,而且还得是有资格的人才能回来,令人唏嘘不已:正儿八经的风水轮流转。
天问观外围,负责后勤的卢昊找人给他们安排了寝舍,然后王川、慕容、林哲就正式开始和六如寮弟子成为了领居。三个人整理好房间后想出门看看,就发现前院里蹲着四个人。
王川是个小个子男生,小平头,偏瘦,但目光很和蔼,说话也很温和:“师兄,那几个该不会是……”
林哲往那边扫了一眼,咧嘴道:“不就是六如寮那几个——”
说到一半,那边人回头往这里看了一眼,仿佛在看一块肉,然后又蹲在一起聊着什么。
慕容是个戴着圆框眼镜的麻花辫年轻姑娘,看上去就很文静。
慕容略带担忧地道:“感觉我们好像被排挤了。”
“废话!我们初来乍到,跟他们又不熟,排挤我们不是很正常吗,上梁不正下梁——”
慕容:“林师兄……”
王川:“你背后……”
林哲一寒,回头看去,公子、阳鑫、朱嘉森、弥弥,三个冷笑、加一个傻笑地看着他。
“你、你们想干嘛!”
朱嘉森清了清嗓子:“是这样的林师弟,我们研究了一下,针对不同修为的弟子,需要有不同的方法去锻炼——”
“你们想把我怎样?”林哲感觉到了恶意,因为他作为当时带头闹事的顾党老大,也该有进来被恶整的心理准备。他其实因为这方面的原因而犹豫过,要不要接受研修弟子的称号,最终还是好胜和不服输的性格让他来了这一趟:“我有什么不敢!”
阳鑫和他极不对付,在旁边道:“没想干嘛,你怕什么?”
林哲也跟他合不来,昂首挺胸:“我怕什么?你尽管来!”
然后他没有得到预想中的辱骂和暴打(学名:耐力锻炼),而是关在一间静室中,只给了他一本小册子,上面手抄着,“睡丹”的功诀。
“意思是让我睡觉!”林哲骂道:“不过是放置而已,意料之中,还以为那姓高的有多大本事,还不是一小肚鸡肠的小人。这种人当掌教,我一辈子都不服。”
外面听声音,王川和慕容都在练御剑术的剑路,似乎和普通剑法完全不同,是御剑术的进阶剑术,相当复杂的样子。
林哲傲气一起,也不眼馋,反正生气或者询问也得不到结果,既然得罪了人,被整是肯定的,林哲坦然接受,不如就拿着那本睡丹边睡边练。
他是正午十二点开始练习,一个周天结束正好到晚上十二点。
林哲精神焕发的醒过来,感叹着这套功法确实有用——
“但白痴也知道这是晚上练的功吧!为什么要让我白天开始练,呵呵,好家伙,这么会整人吗!晚上让我精力旺盛,白天就说我练功不出心力,这狗杂种……”
正骂地兴致勃发,却不料外面人影一闪,阳鑫踹门进来:“跟我走!”
林哲一惊,然后一怒:“走就走,老子不爽你很久了!”
阳鑫脚步不停地往后门处走,天问峰正门都没几个人来,更别说后门,前面一片平地还挺宽敞,打死人了往山底下一丢,十天半个月都没人发现的了,可谓是单挑私斗、报仇还怨的好地方。
阳鑫把他往门外一推,林哲把他手挥开:“不用你推老子也知道过来,来啊,上次被人打扰了,今天我就跟你分个高下。”
结果他一转身,发现阳鑫正在关门,还捎带一句:“活着回来。”
“啊?”
正在想这话什么意思的林哲,突然感觉到背后草丛里有一点动静……
第二天——
天色才蒙蒙亮,阳鑫打开后门,一个人正面朝地躺在门外,旁边一株松树下,林哲叉开腿依在树根上,鼻青脸肿,脸上血还没干,左手反手缚着一个人,右臂正把另一个夹在肋下,三个人都在僵持。
“行了,打一顿就放走吧,咳咳咳……”阳鑫咳了几声,过去把那两人各施一拳,打得脱力之后把傻在原地的林哲拉起来,给了一瓶红花油:“才三个就这样了?”
林哲不接,怒道:“老子还能打十个,明天你有种在这安排十个人!”
“这个我可做不了主。”
正聊时,前面萧远悠从六如寮方向走出来,和颜悦色地走了一圈,然后前往北峰乱真道观巡视弟子练习,相当威风。
“最见不得小人得志!”林哲撂下一句,自己又回了静室练那睡丹功。
第二天晚上,还是阳鑫来叫,不过这次不在后门,而是把他带到了前门,关门前还是道:“有困难记得叫。”
“打死不叫!”
然而这次,就不是三个人了,今晚上四周都有人,只怕是真有十个,还好这群人没什么修为,只是普通的壮汉,但也是经常跟人动手的那种打手。
有时候人会觉得“我能打一千个人,虽然会输”,那种时候就是被十个人围着揍的时候——像是被一千人围着打。
林哲非常硬气,真的被打成猪头了也没叫,最后被提起来,压在大门上打。
咣当一声,大门被挤破,八个人踩着他冲进了天问峰道场。
一人突然冲来,一柄木剑直点倒一个,回旋踢立马踹翻一个,顺势一把拉起林哲:“十个够不够。”
林哲还想骂,却发现阳鑫根本不理他,一头扎进人堆里拳打脚踢,身边一柄飞剑在他拳脚之间格挡和攻击,招式配合相当精密。
一人脚踢过来,阳鑫左手一抱,飞剑直接去砍那人的重心腿。右手去打另外一人,虚招一晃,翻身一个侧踢踹飞一个。
阳鑫一上来一套突袭顿时撂倒四人,那群人一怒之下全扑上来。阳鑫拳脚再厉害也只一个人,趋避不及就被一个人扑到大腿上,还没抖开就吃了人家一勾拳,打得鼻血汩汩而流,阳鑫再顶了一闷棍,先肘击打翻抱腿的,再用飞剑顶住一人。以一敌二陷入僵局。
林哲大笑“十个够不够!”冲过来扑翻两个,按在地上打了几十拳,打得对面哭着认输才罢休。
阳鑫再把那边两人打趴下,终于告一段落。
两人累了半夜却不能睡,一个前门,一个后门,继续守着夜。
后来乱真道回忆往昔刚起步时,都是一样的苦笑:“那时候很难。”
…………
睡丹可以让身体的恢复力也显著增加,淤青或肿胀配合药材和睡丹功,很快就能让伤势痊愈。但如果是砍伤这种,就比较无力。还好那群蟊贼只是想过来绑人,而不是杀人,所以顶多就是拿着钢管来打,扛得住。
不过长此以往,只让人感觉相当难受。
林哲终于领会到“针对自己的锻炼方式”是什么意思。
六如寮肯定是近期内每晚都这样过的,王川和慕容修为都不高,要让他们守夜显然不现实,只有修为接近六如寮那群人的林哲被安排去守夜,算是分担了六如寮的压力。
但林哲不爽的是,萧远悠每天都是神清气爽的出门走两圈,这瞧瞧那看看,相当悠闲。
第三天晚上,来的人似乎不敢动手,放了几句狠话就跑了。两人得以喘口气——
林哲守着后门:“他不也是六如寮的嘛,为什么他不跟着一起守门?”
“看来今天晚上没事。”阳鑫却不理他,自言自语两句,然后起身下山。
林哲不明其意,就跟着他一起走。
直到北峰乱真道观正门,他才知道萧远悠为什么没有守在天问峰,那是因为北峰这里才是主战场。
萧远悠带头守门,身后两柄飞剑,坐镇乱真道白谷门,脚下十几个倒地不起的闯门者。
他眉头上也肿了一大块,脸上一条相当明显的瘀伤,喘着粗气对前面二十多人骂着脏话道:“他妈的,你们真耐打啊,老子都没力气了。”
那群人听到这话就精神一阵,却没想到萧远悠从背后取了一柄开了锋的钢剑,抽剑,寒光凛凛:“老子也不怕进局子里了,剩下就听天由命,丫再闯老子可没耐心手下留情!”
那群人气势顿时一滞,萧远悠早发现了阳鑫这边,悄悄递了个眼神,阳鑫会意点头,小声道:“三、二、一、上!”
林哲还没搞清楚状况,只好跟着阳鑫一起上了,冲进人群里已经分不清自己在那,只记得眼前有人在动就给两拳,地下还有人在动就补一脚。
三个人中途差点让那群人扑在地上打,幸好公子那边完事了,带着弥弥冲过来支援才把那群人全都赶走。
萧远悠说过,如果天问峰没人去就代表全去了北峰总观,速来支援。而多亏了这种互为犄角的安排,使得双方可以相互偷袭和支援,以此解围。
但今天来的人太多,萧远悠相当累了,躺在地上看着天:“今天怎么会这么多人?”
公子倒不狼狈,淡然道:“抓人问过,是上京市那边的黑社会。”
萧远悠带着哭腔:“有没有搞错啊,道士跟黑社会怎么能有共同语言?”
朱嘉森建议:“不如明天让卢长老去交涉一下,黑社会的虽然没有修为,但人数的确太多,比道士还难解决。”
来几个道士,再厉害也扳不动御剑术结成的剑阵,但对面要是冲上来七八十个,你得用御机关枪术才能把人降住。
阳鑫道:“可陆师伯昨天去了市政府申请经费还没回来。”
“不是吧……”
一直吃苦耐劳的弥弥都忍不住建议:“去求陆师伯?”
阳鑫继续道:“陆长老不善言辞,要不然就让尹长老……”
萧远悠失笑道:“尹师伯脾气那么爆,让她去谈判,别当场把人家老大按在地上打就不错了,谈什么鬼?”
公子叹了口气:“天快亮了,散了吧。”
这群人里也就萧远悠最弱,伤势也最厉害,众人是把他扶着才回了六如寮。
次日天色大亮,他还是神气完足地负手在六如寮转了一圈,然后再去北峰道观转了一圈,似乎就是闲的没事干一样,给人感觉是整天整天的游手好闲。
“老子最讨厌这种虚伪小人……”林哲默默道。
但他此后却再也没想过分宗、掌教、党争之类的话题,因为他看得到,萧远悠脸上的伤有一些太重,化妆品已经快遮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