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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营寨前这一地狼籍,韩融是深有感慨地说道:“传闻李贼军中,有一女巫曰颜婆多,深得李贼信任。不意果然有些手段。今晚这些尸兵,想来就是她的杰作了。”
众人也都听说过这个传言,知道李傕最是相信巫术,因此都是无话,心知韩融所料,定是不差。
韩融感叹了一阵,忽然又对律香川说道:“但听说这些尸兵,乃是小律将军所破,不知将军又是有何妙术,能破那颜婆多的巫术?”
这韩融,问题倒还是真多,也不知他是不是别有深意。律香川看了看地上这些碎尸,回复韩融说道:
“这还需要什么妙术?巫术如果真有大用,颜婆多自己,早已经席卷天下了,还用得着屈居在李傕檐下,骗吃骗喝?这不过是她们江湖上术士,所用的一点小障眼法而已,有何希奇?若是大家都是心中本无忧惧,任她多少鬼魅伎俩,又能够奈我辈如何?捣鬼之术,只能起些小作用,大事用此,只能遗人笑柄。”
韩融感叹道:“小律将军果然是胸怀磊落,一身正气,邪祟不能侵也!见识也是与众不同,当真是让人佩服。”
韩融是觉得就是自己,经历过人生多少风浪,初见到这些形貌狰狞的尸兵时,亦未必能稳得住心神。
而律香川却能够在当时士兵们混乱的瞬间,就将此等恐慌压住。胸中的正气见识,不是超出常人太多者,必是难以办到。
是以他对律香川,是越来越有颇多的感慨。
此后一切无话,律香川让小兵们把营寨内清理一遍,将敌兵的尸体都处理了,其他人各去安歇,而天也就渐渐亮了。
翌日起来,李傕殷勤来到颜婆多处问候,昨日对律香川用兵,多轮不胜,李傕是心中焦躁,遂是把一切希望,又是交到了这大国师手上。
颜婆多知道李傕来意,她也不敢怠慢,遂是让随侍摆起香案,搭起祭台,她又装神弄鬼,端来一盆清水,将一玲珑剔透水晶球,置于清水之中。
俄而水中云气缭绕,水晶球熠熠发光,颜婆多闭目一阵摇头晃脑,忽然双目猛地睁开,眼中露出一阵喜色。
对着李傕,她说道:“恭喜将军,贺喜将军,今日天塌西北,地陷东南,日含五黄煞,煞气亦冲东南,贼兵营寨,正在我军东南方处。天地煞气,俱冲其营。大将军放心大胆用兵,今日必可破贼矣。”
汉通大宛西域,远达波斯,这水晶球,亦不知道是不是从西域传来。拿着这样的一个东西,这颜婆多倒是真能够招摇撞骗。
而她此刻所言,李傕是深以为然,他之前几次用兵,都是得颜婆多相助,所战皆捷,因此他对这颜婆多,是多有信赖。
如今又听得她如此言语,李傕是心中大喜。赶紧回到营中,坐帐升旗。
“诸位,律香川小贼昨日对我军,小有胜利,心下必然得意,今日再次对阵我军,想必就会有所轻视。孰不知昨日那两阵,只是吾故意输他而已,目的不过是为了助长其骄纵之气。古人云骄兵必败。今日吾将再次出战,望各位一定竭尽全力,相助于我。此战吾必将大胜。……”
看到来到他账中的大小将官,李傕是对他们说道。有了颜婆多的参议,他仿佛是浑身都有了底气。
众将以为他今天是有了什么破敌妙计,因此是殷殷来会。哪知他却是并没有,而只是让大家努力攻敌,这不由得是让他们大失所望。
听得李傕又把昨日他们的失败,说成是对律香川的故意放水,所有人都是心中暗想:大将军你这么说,自己相信吗?
然而无论他们心中有多少非议,他们都得执行李傕的命令。就算李傕并没有良好的破敌之策,难道这一仗,他们就不用打了吗?
……
律香川营中,何才正在有些忧虑的对律香川汇报情况。
“大人,昨日一战,虽然我们打退了敌人多次的进攻,但石弹也是消耗过多,眼看就要不敷使用了。而且投石车如此高强度使用,也是有损坏的危险。若敌人今日继续轮番来袭,则我们想要坚守,恐怕还是有点压力。”
听得何才这话,律香川也是微微陷入沉思,石弹的问题,昨天他也曾想到过,而投石车的情况,却也是一个令人担忧的隐患。毕竟战场上临时做的投石车,是不可能做到最坚固耐用的。
“派人去把廖贵王方二位将军请过来吧!”略微思忖了一下,律香川对何才说道。
何才躬身去了,不一会儿,廖贵王方二人来到。见礼毕,律香川说道:“两位将军,想必你们也看到,我们坚守在这里,任务很是艰巨,若非有这几架投石车,昨天很可能我们就已经守不住了。但今天情况更是严重,投石所需的大石头,可是逐渐有些缺乏,这情况对我们来说,可是非常不利。如今局势走到了这一步,我们随时需要撤退。不过撤退之时,我却还有一计。在敌军第二次冲锋时。我军可能后撤。而后方狭谷之内,有一块名叫一线天,贵军王将军,可领一支军马,预先埋伏在此处,待我等退后,引贼兵进入一线天,伏兵可以忽然冲出发难,而我等亦顺势回身掩杀,此出其不意。势必能将对方杀一个大败。”
他此计一说,廖贵王方深觉精妙,李傕昨日被他们拦了一日,今日看到他们败退。肯定来追,到时候将他们引入伏击圈,还不是很容易的事吗?
况且两人此来,徐晃早吩咐他们,一切皆要听命于律香川之令行事。因此他们哪里还有什么话说?
两个人正要出声表示对于律香川的赞同,但是这时,却是忽然有廖贵营中的小兵,来向他俩报讯来了。
“两位将军,大将军已经攻破华阴,进军新丰去了。”
通信兵进得律香川帐来,一开始神色似乎有些犹豫,不肯尽说。廖贵看他如此,说道:“律将军此刻就是我们的上将军,有什么消息,律将军都可以知道。”
这小兵这才消除了顾虑,对着他们汇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