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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喜自夸的老缪却又摇了头,且将头摇的像个拨浪鼓似的,嘴里说道:“不认识,不认识。”
“那你紧张什么?”
“我的小蟹蟹,我是紧张你啊。你看你,一直这样女扮男装,这人是的也越来越多,越来越杂,我是担心你,所以多问了几句。真正……我对你结识的那些人,其实多半不感兴趣。”
谢澜觉得他说的有点古怪,但要较真,却又较真不来。
“喝吧,赶紧喝。喝了我自创的醒酒汤,一会儿你就活蹦乱跳地像个猴儿了。”老缪又讨好般地。
皇宫?东宫。
寂静的花园之内,就有两个男子一左一右坐着喝酒。其实也不是喝酒。只是那杯中的饮物,看着似酒。说白了,也就是喝茶。
为甚说要喝酒,不过是因为此茶乃别国进贡而来,味又微辣带酸,这东宫的人,一律将此茶唤作是酒。
这两名男子,左为苏棣,右为大魏的皇子赵煜丰。
这赵煜丰,就是上次谢澜在猎苑偶遇的男子。煜丰浅浅喝了一口茶,叹了口气,看着苏棣:“我只是羡慕你,羡慕的紧。像我在这儿,说白了,无非就是具行尸走肉,没半点生气的。”
“殿下,您言重了。”
“苏棣,我与你说的是实话,你也需和我敞开心扉,不用再说写场面上的话,令人不痛不痒。”
苏棣沉思了一会,方道:“殿下,自小你就与我结识,我是怎样的人,殿下不知晓么?我的意思是说,这东宫虽是你的地盘,但小心隔墙有耳。”
煜丰就苦笑:“所以,你说我可不可怜?”
“可怜。”苏棣点头。
煜丰就颔首:“实诚。”
“此刻,还是无妨的。”
“是呀。对了,这一趟来,你又是从家中密道进来的?”
“不错。”
“这一路进入,没别人瞧见吧?”
“不知道。”
“不知道?”煜丰疑心,“上回你说家中有细作,这进进出出的,可别让细作知道才好。”
这一回,轮到苏棣苦笑:“殿下,这个你且放心。我家中虽有细作,但并不会伤害于我,只会与我玩些上不了台面的游戏……算了,不说也罢。”苏棣忽想起了谢澜。这一想,脸上不由出现一抹温柔之色。
苏棣就问煜丰:“上回,你在猎苑,可曾遇到一个很特别的男子?他倒也不算成年男子,不过介于十四五之间,看着极伶俐极淘气,天真又烂漫。你是不是将一块玉佩送了给他?”
苏棣的话,勾的让煜丰一笑。他坦然承认:“是有这么回事。那小兄弟,我挺喜欢的,不似这些东宫的男女,一个个面上冷冷冰冰。
“他叫谢澜,我也认识。”苏棣添了一句。
“谢澜?真的?那巧了。改日,我若出宫,请你们喝酒。”煜丰提起谢澜,眼睛不禁又闪着光,他慢慢品味谢澜的名字,笑道,“说来,我那只兔子,和他也有些缘分。别人见了只管躲只管咬的,可偏偏见了他一骨碌钻进他的怀里。”煜丰说完就叫兔子。
“是吗?”
“是呀。他若愿意,我倒想让他到我的东宫,日日帮我抱着兔子。我自然不会亏待与他。”
苏棣沉吟了一下,说道:“恐怕,他不愿意。谢澜年纪虽小,但最爱自由。只要自己不愿意的,就算是皇宫,只怕也不愿意。”
“你和他……很熟?”
“倒也不是。”
“那何以下如此推断?”煜丰好奇。
“并非推断,他那人只要一接触了,就是能知道他内心想法的人。总之,毫无城府,一根筋儿似的。”
煜丰就疑惑:“那我也算和他见过,我怎么不觉得?相反,我倒觉得他温和可爱,若是一名女子,那就更好了。若为女子,我必召他进宫,当我的近身宫女。”
煜丰的话,不知为何,让苏棣紧张。到底因何紧张,此番他又说不上来。
煜丰又道:“不过,现下我虽住在了东宫,但到底还没被册封。我还不是太子。其实我也不想当什么太子。但你说,当了太子后,可以不像以前那么缺乏自由了。就为了这一点自由,昨天我答应了母妃。她倒也高兴,竟至于喝醉。”
苏棣固然知道,煜丰的母妃便是当朝皇帝宠妃刘氏。那蔡美依靠的,其实就是刘妃的势力。刘妃未进宫之前,就与蔡美结识,二人机缘凑巧结拜成了干兄妹。那蔡美运作刘氏在宫中一步一步得宠,宫外的蔡美因就跟着水涨船高,官儿越当越大。自从苏棣的父亲威国公薨逝后,朝中大臣对于蔡美的所作所为,皆是敢怒不敢言。
如今,潜伏在苏棣府中的那几个细作,说白了就是刘妃的人。
刘妃知道儿子和苏棣交好,也不敢生了杀害苏棣的心。她担心苏棣会步已故威国公的后尘,行不利于自己之事,所以才派人潜入。那些细作,说白了,向刘妃报告的,也无非是苏棣的一日三餐和行踪。
苏棣是个妥当之人。家中有细作,且是刘妃的耳目,他一概未告诉煜丰。无他,只是不想因此掺和进来,煜丰此人又敏感,如因此母子失和,他就成了罪魁。
且还需等待时机。
如今,苏棣行的,就是一个“等”字。
二人又扯一些别的话题。
大魏朝皇宫,皇帝年轻时候,也曾有一些妃嫔,但不是早夭了,就是自尽了。生育的皇子,长大成人的唯有一个赵煜丰。煜丰虽不是太子,但他一直享受太子的待遇。
大魏朝百姓都知道,皇帝并无别的子嗣,将来继承大统的人,就是刘氏之子了。蔡美名义上是煜丰的干舅舅,一旦外甥日后登基,那更是鲜花着锦、烈火浇油之势。谁敢得罪未来皇帝的干舅舅,命还要不要了?
所以,可想见的,如今朝中投靠蔡美,趋炎附势的人该有多少。那蔡美又当是如何的骄横。
一想起这些,苏棣心中自是暗沉。想起爹爹的临终之言,想起大魏朝的千万百姓,他自是不能置身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