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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降临,柳无邪、尹梦情和欧阳仙儿三人才走出山林,来到山外的一座小镇中。
尹梦情道:“无邪,走了一天的山路,我们也都累了,我们到前面的客栈留宿一晚,明天再继续赶路吧。”
柳无邪应望着欧阳仙儿一眼,他实在是不想同这个女人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只是尹梦情现在是又累又饿,他实在是心疼,说道:“嗯!”
走进客栈,柳无邪问店小二要了三间上房,又叫店小二弄点饭菜送到房间中。三人在用过饭之后,就分房而睡。
柳无邪坐在床上打坐修行,同时密切注视着隔壁尹梦情房间的动静,他怕欧阳仙儿会对尹梦情下毒手。
亥时时分,夜色正明。忽然,柳无邪感觉体内很热,一股欲火从小腹处冉冉升起。他又惊又恐,急忙运功,可是越压制,体内欲火越甚,神智忽然变得有些模糊,出现了双重影像,柳无邪惶恐:“这是怎么回事?”
这时,只见房门被打开,一道曼妙的身影走了进来,是欧阳仙儿。
柳无邪一见欧阳仙儿,就冷喝道:“是你搞的鬼?”
欧阳仙儿笑道:“我劝你别发出太大的声响,要是吵醒了尹梦情,她冲过来,我可是真的会杀了她的。”忽然,她又“啊”轻叫了一声,笑道:“我忽然又想到这么杀了她,实在是太便宜她了。只要我们成就了好事,你觉得尹梦情会怎么想?她肯定会觉得你风流成性,欺骗了她的感情,而你又是百口莫辩。到时,那种欺骗,惶恐的感觉会击毁她的心灵,她就会伤心过度,郁郁不欢,最终含泪自杀。哈哈哈,让她在痛苦中死去,岂不更大快人心。”
柳无邪眼眸中喷出愤怒的杀机,怒喝道:“你这个歹毒女人,我早该杀了你。”他强忍着不让自己迷失,喝道:“你给我下的是什么毒?我怎么浑身无力,而且,而且……”
欧阳仙儿接话道:“而且体内欲火焚烧,是吧?”她一笑,又道:“这是‘阴阳合欢散’,你服用之后,三个时辰内,一定要与女子交合的,要不然你就会气血膨胀而死。你现在是不是全身发热?”顿了顿,又咯咯笑道:“当然了,我那么爱你,肯定不会让你欲火焚身而亡的,咯咯咯,这是专门为我们成就好事而准备的。”她脸上露出得意之色,又笑道:“你一定以为我会趁夜杀了尹梦情吧,可惜啊,你一直在关注她的安危,反而忽略了自身的警戒,要不然,以你现在的功力,又怎么会这么容易的中了‘阴阳合欢散’。”
柳无邪厉声道:“你这个歹毒女人,我杀了你。”他抽出身旁的利剑,身子欺上,一剑刺向欧阳仙儿。阴阳合欢散的药力极其霸道,只要他心神一迷失,就立马会成为淫邪之徒,到时,就会称了欧阳仙儿的意。为了不让自己迷失,他只能调运了大部分的功力镇压化解,是以,他这一剑威力已是不强。
欧阳仙儿轻巧的闪身躲过,笑道:“杀了我?咯咯,柳无邪,就算你现在武功大进又如何?中了‘阴阳合欢散’,你脑中很快就只剩下情和欲了。你爱我都来不及,又怎么舍得杀我呢?”
“无邪,你是不是感觉身子越来越热了?”
“无邪,你不要在压制自己了。中了‘阴阳合欢散’,你越是压制,你体内的欲火越甚,上一次我们没能成就好事,这一次花前月下,我们可不能再错失良景了。”
欧阳仙儿的声音犹如天外魔音,诱惑他走向欲望的深渊。
说着,她莲步向柳无邪移去,声音勾人魅惑。她一开始没有靠近柳无邪,是因为柳无邪现在的功力实在是不弱,她怕阴阳合欢散也不能在很快的时间内让柳无邪神智迷糊。
柳无邪以剑撑地,运功强压着体内的燥热,叫道:“给我滚开!你这个贱女人。”他全身上下犹如火烧般,要不是他用深厚的内功强行压制欲火,再加上他意志坚定,要不然,此时他早已迷失。其实,要是让他安安静静的运功,以他的功力完全可以将淫毒暂时压制住,然后在慢慢排除,只是,现在强敌在侧,他的心神都被欧阳仙儿牵引着,如何还能运功压制淫毒。欧阳仙儿也不会给他机会。
欧阳仙儿咯咯笑道:“柳无邪,你是我的。我欧阳仙儿想要得到的,不管是人或者是物,都没有得不到的。”说着,她就要褪去自己的衣衫,向柳无邪靠近。
恰在这时,房门再次被推开,尹梦情的身影窜了进来,来到柳无邪的身旁,紧张关心道:“无邪,你没事吧?”
柳无邪道:“没……事!”
欧阳仙儿惊咦道:“咦,原来是表妹啊。”她刚才把心神都放在柳无邪的身上,却是没想到尹梦情会突然到来。不过,她也不以为意。
尹梦情喝道:“表姐,你太过分了。你为什么给无邪下……淫药?”欧阳仙儿和柳无邪两人的声响早就把她吵醒了。
欧阳仙儿笑道:“什么为什么,我喜欢他,我爱他,我要他成为我的男人,就这么简单。”话语一转,又道:“表妹,既然你来了,那你也就活不成了。不过,你要是发誓,离开柳无邪,永生不见他一面,我就放过你一命。”
尹梦情伤心的眼泪留着下来,道:“表姐,你真的要杀我?这个世上,除了我哥之外,你就是我最亲的人了……”
欧阳仙儿霸道打断,冷喝道:“够了,就算是亲生姐妹夺我所爱也要死。更何况你。”
尹梦情摇摇头道:“你不是爱无邪,你那只是占有……”
柳无邪道:“情儿,你不要再说了,这个女人已经疯了,你快跑,我牵制她。”闪身就向欧阳仙儿扑去,长剑抖动,剑气涌四面八方涌向欧阳仙儿,嗤嗤作响。
尹梦情迟疑叫道:“无邪……”
欧阳仙儿见柳无邪的长剑剑芒涌动,威力甚是不凡,脸色动容,不敢置信道:“没想到你中了‘阴阳合欢散’之后,武功还这么高,我真是失算了。不过,我看你撑到何时。”她知道她错估了柳无邪的功力。柳无邪的功力还在她预想的之上。她下的的‘阴阳合欢散’的药力已经够重了,武功差点之人,早就被欲火烧坏脑子,变成白痴了。却没想到柳无邪能支撑到现在,能发挥出来的武功仍然是不弱。她身形晃动,右手掌径直向剑刃上抓去。
柳无邪此时神智纵然昏迷,但脸上也是闪过惊讶之色,心想:“她竟然敢用手掌直接抓向剑刃。”他虽然这样想到,但下手却是毫不留情,剑锋凶猛。
只见一股血红色的真气从欧阳仙儿的掌心喷发,蓦地抓住急刺而来的剑刃,手腕一用力,咔嚓一声,柳无邪的长剑被折断。欧阳仙儿左手探出,一掌拍在柳无邪的肩膀,只见“嘭”的一声响,柳无邪的身子被击飞。
尹梦情惶恐惊叫:“无邪!”挥掌向欧阳仙儿打去。
欧阳仙儿冷哼一声,身形轻飘飘的一闪,曲指弹出,便点住了尹梦情的穴道。忍不住哈哈笑道:“哈哈,我的好表妹,我暂时不会杀你,我要让你眼睁睁的看着我和无邪成就好事。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心爱的男人跟别的女人成就好事,你是不是很痛苦?”
尹梦情急道:“表姐,你杀了我吧,求你放过无邪。”
欧阳仙儿又点住了尹梦情的哑穴,道:“表妹,你别着急啊,等我和无邪成就好事之后,我会杀了你的。”
柳无邪挣扎站起身来,叫道:“你这个歹毒女人,我杀了你。”他强行运转内力,顺着经脉运行,但胸口仍是郁闷无比,就如同心口被一块大石压着,让他透不过气来。他在自己的舌尖上咬了一口,剧烈的疼痛让他的情欲反而清淡了一些。双臂运劲,直上直下,拍向欧阳仙儿。
欧阳仙儿轻笑一声,内劲一运,轻飘飘的一掌便还击了过去,可是,当她的手掌与柳无邪的手掌相交时,便觉不对,柳无邪的一掌的力量甚是凶猛,内力犹如排山倒海般的向她涌来。更加不妙的是,柳无邪的掌力竟然引动她体内两股气血的反噬。昨日她吸食了蒙古国师的气血,还未吸收消化,又强行吸食了慧静师太的气血,以至于两股气血在体内不相容,相互碰撞。今天,两股相斗的气血好不容易平息了下去,却没想到现在被柳无邪内力一引,两股气血顿时在他体内翻涌,相互碰撞。
欧阳仙儿喉咙一甜,右手按住胸口,强行将涌上喉头的鲜血压了回去,只觉得头晕目眩,她身子一颤,险些摔倒,她知道不能再呆下去了,必须立马疗伤,要不然极有可能就会被体内气血撑爆身子。身子一闪,便破门而出,口中厉声道:“柳无邪,你给我等着,我欧阳仙儿想要的,就不会得不到。”
欧阳仙儿一走,柳无邪松了一口气,只是阴阳合欢散的药力却仍在,他现在整个人犹如火烧一般,神智迷糊,他急忙坐下,运功排毒。
尹梦情神色焦急,她可是知道欧阳仙儿下的‘阴阳合欢散’是极其厉害霸道的淫药,能让端士变淫徒,烈女变荡妇。这一刻,若是可以,她会毫不犹豫的扑身去救柳无邪,不让柳无邪痛苦的支撑着。可是他被欧阳仙儿点了穴,不能言不能动。以她的功力,要冲开穴道至少也要一日一夜之功。这一刻她真的希望柳无邪能过来轻薄他。
柳无邪内力运至极致,头顶冒出白气,阴阳合欢散的药力实在是太霸道了,他整整用了两个时辰的时间,才排除了不到一半,不过以他的功力倒可以将剩余的淫毒压制住。
柳无邪站起身来,来到尹梦情身边,替她解了穴道。
尹梦情喜道:“无邪,你没事了?”
柳无邪笑道:“嗯!”忽然想起了什么,又道:“情儿,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尹梦情当然知道柳无邪要去杀欧阳仙儿,叫道:“无邪,不要。”欧阳仙儿虽然要杀她,但是她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表姐被杀。
由于被之前被欧阳仙儿点住穴道的时间太久,导致她浑身气血不通,身子一软,就要摔倒在地。柳无邪眼疾手快,抱住尹梦情那娇柔的身子,闻到她的幽幽少女香气,不觉心魂俱醉。他心中忽然燃起一股欲望,心头一惊,当即就知晓是体内那还未排除体外的淫毒作祟,急忙运功压下那股欲望。
尹梦情脸色绯红,两人平时虽然也很亲密,但这样紧紧抱在一起,亲密无间的模样却只有寥寥数次,身子微微一挣扎,挣开柳无邪的怀抱,说道:“无邪,你不要去杀表姐了。”
柳无邪道:“好!这次就先放过她。”心道:“算了,欧阳仙儿此时应该早已远走了。要杀她也只能等下次了。”
尹梦情望了杂乱的房间,道:“无邪,这个房间乱糟糟的不能再睡觉了,你就到隔壁我的厢房睡吧。”
柳无邪调笑道:“情儿,你就不怕引狼入室?”
尹梦情翻了翻白眼,嗔怒道:“那你晚上就在这里过夜好了。”
柳无邪连忙道:“别!”
两人来到隔壁尹梦情的房间,尹梦情低着头,神色有些伤感。
柳无邪在烛光下见尹梦情的脸上白里泛红,少女羞态十分可爱,不禁怦然心动,柔声道:“情儿,你为什么低着头?”
尹梦情低着头,低声道:“无邪,你刚才身中淫毒,为什么不……不……占有我?”她终究是黄花大闺女,涉及男女之事是极难启齿,脸色红晕,断断续续,道:“你……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柳无邪一怔,伸手去握住她的右手,微微一笑,道:“我当然爱你了,只是,我敬重你嘛,要是在那种情况下占有你,我怕会伤害到你。”
尹梦情“嗯”了一声,心里感到甜美舒畅。
柳无邪闻着幽幽少女香气,不觉心魂俱醉,握住她的手一拉,尹梦情身子一晃,便倒在了他怀里。过了一会,在她耳边低声道:“情儿,我爱你一生一世!”
尹梦情满脸通红,轻轻一挣扎,却没挣脱,也就任柳无邪抱着,嗔道:“我是一生一世要受你的欺侮啦。”
柳无邪见尹梦情轻颦薄怒,楚楚动人,和她脸蛋相距不过数寸,又觉她吹气如兰,忍不住在她左颊上轻轻一吻,轻佻道:“我怎么欺负你了?”
尹梦情呸了一声,脸颊晕红,说道:“你坏死了!”突然抓住柳无邪的手,往他的手腕处咬了下去。
柳无邪“啊”的痛叫了一声,道:“情儿,你干嘛咬我?”
尹梦情嗔怒道:“就咬你,咬死你最好,多少干净,也免得在以后的岁月之中,给你欺侮,受你的气。”
柳无邪一笑,低下头去,在尹梦情的脸颊上吻了吻,又见她双颊晕红,眼波流动,哪里还把持得住,抱起她走向床边,横放在床,登时情热如沸,解去尹梦情的衣带……
尹梦情本已如醉如痴,嘤咛一声,热情回应。
一夜春风无痕!
第二日凌晨!
柳无邪望着怀中的可人,愧疚道:“情儿,对不起,都怪我把持不住。”说着,一巴掌打向了自己的脸上。他开始时身中淫毒,没有强行霸占尹梦情的身子来解毒,就是怕那样做会对尹梦情造成心灵身体上的伤害。却没想到最后他还是把持不住,心中苦笑:“美色果然是天底下最烈的淫毒。只希望不要对情儿造成伤害才好啊。”
尹梦情脸上露出一道美艳动人的笑容,道:“无邪,你别这样。这都是我自愿的。”旋即,又低声道:“只派你别……别抛弃我。”
柳无邪将尹梦情搂在怀里,缓缓抚摸着她的秀发,郑重说道:“情儿,我爱你一生一世,不,十生十世,百生百世,我一定会娶你,将来如我负心,教我天诛……”
尹梦情满心欢悦,伸手按住他嘴,道:“别立誓,我相信你。”
柳无邪一笑,道:“情儿,我们先去逍遥山庄找韩逍遥,查明师太死因,然后再去找你哥,助他那道天剑,然后等你哥杀了莫无道,报仇之后,我们就成亲好不好?”
尹梦情点点头道:“嗯,我听你的。”
……
尹剑轩现在很烦恼,一路上,各武林人士都查的很严,他走的都是偷偷摸摸的,也不敢进城投店,只能在野外山林中休息,但有几次他也险些暴露了行踪。虽然,他只要将发现他的那些人杀了,就可以隐藏行踪,但是,那些人都是一群被利益财富冲昏头脑的武林人士,倒也不是恶贯满盈,再加上他又与那些人无冤无仇,怎么也下不去手啊。都已经好几天了,他还没有出河南府地界,虽然离北平府也不是很远,但这般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他心中想道:“哎,看来得乔装打扮一番啊。”但他一时也想不到扮作什么,毕竟贩夫走卒,平民乞丐,众武林人士一一都不放过,查找的很仔细。而他又不懂易容术。
忽然,前方狭道传来嘈噪声,尹剑轩望去,只见一队大约三四十人的官兵正跟一群流民发生争执。他隐隐听到似乎是这群流民不小心挡了这群官兵的路,因而发生争执。
尹剑轩心中暗想:“真是奇怪,这条路根本不是国道,极少有人行走,而且盗贼甚多,这当官的怎么来这里?”忽然,他目光一凝,暗道:“这些官兵的行为举止都带着浓重的匪气,倒不像是当官的人,反而像是土匪山贼。”
这时,只见一名官职不低的官员其在一匹马上,对着一群侍卫趾高气扬的喝道:“将这些大胆刁民给本官杀了,莫要挡了本大人的上任的时间。”
“是,大人。”那群侍卫笑着应道,拔出刀就向着面前的百十号流民杀去,尹剑轩甚至还在他们眼中看到了残忍的兴奋。这些人都是视人命如草荐之人。
尹剑轩大怒,只因这些平民挡了他的路,他就下令杀人,当真是嚣张霸道,无法无天了。
当官不为民,该杀!
他冷哼一声,拔出长剑就那群官兵杀了过去,他怕迟了一步,这些无辜的普通人就会丧命在这些残忍的官兵之下。
这些官兵虽然也会几手武功,但如何是他的对手,他身影极快,穿梭在人群之间,留下一连串的残影,利剑飞舞,将动手的三十余名侍卫一剑封喉。
那身穿官袍的人望见尹剑轩,不由惊叫道:“尹剑轩?”
尹剑轩目光一凝,道:“你认识我?”按理来说,官府之人都不怎么关注江湖事,没想到这个当官的竟然一眼就认出他,实在是令他惊奇。
那官老爷眼眸都快充血了,闪烁着浓烈的贪欲。他从马背上解下一柄大刀,握在手中,哈哈大笑两声,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尹剑轩,快把藏宝图交出来。”说着,纵身一跃,大刀挥舞,杀向尹剑轩。
一名文官提着一把大刀,实在是不伦不类,尹剑轩此刻更有理由相信,他们不是当官的了。他冷哼一声,内劲运至剑锋,横扫了过去,刀剑相碰,发出“叮”的声响,那官老爷只感觉一股巨力从他手中的刀身上袭来,手一颤,刀脱手而出,心中莫名一慌。心中大为后悔,江湖传闻尹剑轩武功出众,但他在贪念面前,竟然忘了这一切。此时,尹剑轩那冰冷的长剑已经贴着他的脸颊,他头皮不由的发麻,急忙道:“尹少侠,饶命。”
尹剑轩冷冷道:“你不是当官的吧?”
那官老爷一愣,失声脱口道:“你怎么知道?”旋即,发现自己失言了,干咳了两声,打起官腔,又道:“本大……官乃是当今陛下亲自敕封的大名府知府,你要是杀了本官,就是与朝廷为敌,你不怕王法处置吗?你若就此离去,本官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尹剑轩狐疑道:“你真的是官?”心中却大是不信。
那官老爷傲然道:“然也!”
尹剑轩心中冷笑一声,道:“那好,你给我解释下朝廷的三公六部。”
“这……”那官老爷突然变得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尹剑轩冷哼一声,道:“连这最简单的官制你都不知道,还敢说自己是当官的。说吧,你是什么人?”他剑尖一动,已经划破了那官老爷的脸颊,流出鲜血来。
那官老爷吓得肝胆俱裂,连忙道:“等等等等,我说我说。我叫叶远洋,是附近的一名山贼头头。”
尹剑轩哼道:“果然是山贼。”
在尹剑轩的一番逼问下,这叫叶远洋的山贼头头事无巨细的全都交代出来了。原来这群人正是这附近山里的一股匪寇,无恶不作。只是近几年,这山贼的日子实在是过不下去了,恰好前几天,他们劫了去大名府上任的官员。于是,山贼窝里一合计,便决定冒名顶替,去大名府上任做官。在他们看来,当官可比当山贼舒服多了,能吃好喝好,有大把的黄金白银,有大把的女人,还不用提心吊胆的提着脑袋过日子。只是,假冒朝廷命官,后果可是极其严重的,是要抄家灭门的。不过,做山贼也是把脑袋挂在裤腰带上,再说了,有钱能使鬼推磨。说不定,花点钱就能摆平假冒之事。
尹剑轩听着林远洋所说,他心中忽然灵机一动,叫道:“对啊,我不如就扮作官老爷,一路上大摇大摆的去北平。”说道:“你把官服脱下来。”
林远洋哪敢反驳,连忙把官服脱了下来,交给尹剑轩。
尹剑轩道:“还有帽子。”
“是是是!”林远洋又将帽子取下给尹剑轩,道:“尹少侠,可否放小人一命?”
尹剑轩怒骂一声,道:“人渣!”长剑一动,就划破了林远洋的脖子,结束了他的性命。之后,他在一辆马车上发现了两口箱子,里面全是黄金白银。他摇摇头,心道:“这些只怕都是这些山贼强取豪夺,搜刮民脂民膏所得。”他取了几片金叶子作为不时之需,其余的全都分给了那些流民。从这些流民口中,他得知这些人都是逃避山贼祸害,才不得不背井离乡的。
这群流民感恩戴德,对着尹剑轩拜谢,良久才离去。尹剑轩长叹:“做百姓不易啊,若是生活安定,谁愿背井离乡。”接着,他又见那匹马上有一个包裹,取过来,打开一看,只见里面有几件首饰,还有一个大信封。首饰有玉镯,手链,玉钗三样,尹剑轩看出这三样首饰,样样都是价值不菲。凭这三样首饰,他完全就能富甲一方,但这却不是他所要的。他心想:“这些首饰精致漂亮,送给雨汐,她定然欢喜。”想起莫雨汐,他心神又是一暗,如今,他也不知道莫雨汐在百花宫也不知道如何了,而柳玉瑶答应他,救出莫雨汐,可这都已经大半个月了,还没有半点的消息。他心中哪能不着急。只是,他着急也没用啊,他根本不知道百花宫在哪里,他如何去救莫雨汐,现在只能期盼柳玉瑶能救出莫雨汐了。
尹剑轩又是长叹一声,排除思绪,将那个大信封拿起,只见上面盖有吏部的朱红大印,他打开信封,抽出一张厚纸一看,原来是一张朝廷的委任文书。写明徐州谭无涯升任大名府知府,克日上任的字样。
尹剑轩笑道:“谭无涯,贪污呀,这当官的名字取得倒也有趣。”将官服官帽收进包裹里,骑上马,举鞭一挥,就往回走,因为他不清楚前面是什么情况,也不知道有没有武林人士在前面什么地方找他。而往回走,他却是熟知情况,他要回到昨天经过的一个小镇,给自己装扮下,至少也要贴上胡子,这样别人才能认不出他。心想这些山贼脸上都太干净了,连胡子都没有,要不然也省去麻烦了。
骑马的速度可是快多了,不过一个时辰,他就到了昨日经过的小镇,也不迟疑,去店铺买了假胡子,一面镜子,和一瓶胶水,又快速的纵马出了小镇,到镇外找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对着镜子将假胡子贴在脸上,满脸虬髯,蓬蓬松松,再配上一身官服,着实有些神气。
尹剑轩望着镜子里面的自己,哑然失笑,心想:“这也太豪爽粗犷了,武官留着胡子倒也说的过去,可我是文官,那就大大不妥了。”当下又是一番仔细整理,在花费了一盏茶功夫之后,他才满意的点点头,笑道:“严谨有顺,飘然有正气。妙极妙极。”解开系在树上的马缰,忽然想到:“文官坐轿,武官骑马,这是常理。我现在是一名文官,骑着马在路上狂奔,也太显得怪异了。看来只能徒步赶路了。也幸好过了前面不远就是大名府了。恩,到时,先去知府衙门,到一些衙卫,用八抬大轿抬着我去北平。嘿嘿,武林人士再是无法无天,也不敢光明正大的拦截朝廷命官吧。”取下包裹,将马鞭一扔,高喝一声:“走了,尹大官爷。哈哈哈。”他自己忍不住笑了起来。
不久,他就来到大路上,光明正大的向大名府走去。大路上的武林人士果然多了许多,几乎是人手一份他的画像了。
尹剑轩长叹:“都快成过街老鼠了。”也幸好他打扮成官老爷,再加上,他为了装成是一名在路上遇到山贼,死里逃生的官员,他又在自己脸上弄了点草汁,泥土,将自己弄得稍显狼狈。此时,就算与他最亲近之人,若不细看也是认不出他。
众武林人士见他是当官的,又与尹剑轩神体不像,也就没有对他排查。自古以来,侠以武犯禁,他们都是自诩正道人士,没有必要惹上朝廷。
就这样尹剑轩一路畅行的来到了大名府。向人一打听,就知道了大名府府衙的所在,信步走到府衙,投上文书,在一群衙卫的拥簇中,走进府衙。当下,他便吆喝衙卫给他上好吃好喝的,毕竟,这半个月来,他都在外面风餐露宿,嘴巴都快淡出鸟来了,当然要先饱餐一顿。大吃一顿之后,他便呼呼大睡了一觉。这一觉,他睡得很安心。
第二天正午,尹剑轩醒来,又是大吃了一顿。饭后,便吆喝衙卫给他弄辆马车来,说是要去北平公干,众衙卫大惑不解,从未听说过刚上任的知府就要出远门公干的,但是大老爷有命,他们也不敢不从。很快就弄来了一辆大马车。这辆马车虽不奢华,但又彰显官家气派。尹剑轩舒舒服服的坐了进去,活动了一下身子,觉得空间还挺够。挑了四个身强力壮的衙卫,让其中一人给他赶马车,另外三人骑着马在前面开路,一行人就向北平赶去。他带上几个侍卫也是不得已,一个文官出门不带侍卫显然不符合常理,而且,这也不是微服私访。只是,尹剑轩心中有些对不住这四个侍卫,他这个知府是假的,迟早是要走人的,到时这四人带不回知府,朝廷怪罪下来,这可是要掉脑袋的。因他一人而平白害的四人丢命,他也是不想。
尹剑轩心道:“要不,将这几个人送到燕王府去?燕王封地就在北平,而他也素有仁义,要是有燕王担保,这四人必然是可以保得性命,对他来说,安置几个侍卫只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我现在虽是天下共敌,但我也算是救过他,有这层情感在,这等简单的事,他想来也不会拒绝我。”
想到了解决的办法,尹剑轩就在马车中呼呼大睡,也不管外界情况。这一路上也有不少的武林人士在找他,但他们一行人毕竟打着朝廷的名号,众武林人士也不敢犯忌讳。当然也有不少的武林高手偷偷的查看,看马车里坐的是不是当朝大官。而尹剑轩也适当的亮亮相,打几声官腔。消除群豪的疑虑。
这一日,一行人行至河间府境内,只要再过了保定府,就到北平了。只是,这世上你不找麻烦,麻烦却自己会找上门。
明朝建国至今二十年有余,在洪武大帝的励精图治之下,虽然生产力有了很大的发展,绝大多数百姓也都能够丰衣足食,但这个世界总有一些喜欢不劳而获之人。
这不,他们现在就被一群山贼给围上了。这群山贼大约有二三十人,人不是很多,样子还稍显狼狈。为首的一名虬髯大汉趾高气扬的喝道:“那狗官,把钱财都给本大爷留下。”
一名叫徐刚的侍卫喝道:“大胆,你们这些山贼匪类,竟然敢打劫朝廷大官,不要命了。还不快快离去。”
尹剑轩从马车上跳下来,趁人不注意的时候,从地上捡起了十数颗小石子,并时刻关注着,气氛一有不对,他就立即出手,就算暴露身份也在所不惜。这些山贼中有几人中气十足,太阳穴鼓起,显然都是身手不弱,他可不想让这四名侍卫因他而无辜枉送了性命。
虬髯大汉哈哈大笑道:“哈哈,老子什么人都劫过,就是没有劫过当官的。听说当官的个个都富得流油,看来老天是要让我们兄弟大发横财了。”手中大砍刀一挥,大喝道:“兄弟们,给我上。”
四名侍卫抽出长刀,围成一个圈,将尹剑轩护在中心。徐刚道:“大人,你先走,我们保护你。”
二十多号山贼将尹剑轩等五人围住,刀剑齐齐向他们身上招呼,显然是下死手了。
徐刚等四名侍卫都是训练有素,手上功夫也有一些,对付一般的山贼当然不在话下,四人联手,不过半晌时间,就杀了十几个山贼。当然,这也少不了尹剑轩的功劳,在徐刚等侍卫出现危险的时候,他手中的小石子就不停的打向山贼,替他们解围。其实,他并不擅长飞石打穴,更何况在混战之中,难以辨认穴道方位,但他内力深厚,每一颗小石子弹出,都是劲力惊人,就算打不中要害,但也可以致敌以命。
此时,那虬髯大汉勃然大怒,他们从太原一路狼狈跑至此处,一个山寨一百号的兄弟就只剩下二十余人了,现如今,没想到一照面又被杀了十几个。他大声叱呼,手中大砍刀砍向一名叫江隆的侍卫,刀锋劲猛,侍卫江隆的功夫是有一些,但是较之虬髯大汉这等内家高手还是差距甚大,眼见这一刀下去,江隆的性命就要不保。
恰在这时,尹剑轩手中的一颗石子辅以强劲的内力,不留痕迹的疾飞了出去,打向大汉的脑袋,虬髯大汉经常在生死之间徘徊,对生死危机十分敏感,他陡然就感觉一股危机感袭来,不由大惊失色,急忙提气,一个侧翻身,躲了过去,但是很快又一颗小石子迅疾而来,这次他却没有躲过去,“噗嗤”一声,嵌入他的右肩胛骨中,鲜血汩汩。
虬髯大汉大惊,他自认在江湖上也是一方高手了,但是暗中之人竟然只凭一颗小石子,就打进他的肩胛骨之中,可见暗中出手之人内功之深厚,不是他能所匹敌的。他急忙对剩下的十余位山贼喝道:“撤退!”
突然,一道清冷的喝声传来:“严飞白,是你的死期到了。”
两道身影凌空跃来,人未至,凌厉的剑气就已经杀到,将几名山贼斩杀。
虬髯大汉脸色大变,惊叫道:“不好,是林慕飞和冷寒烟。混账,都将老子从太原追到河间了,竟然还不放过我们。”他大叫道:“兄弟们,快撤。”忽然,他右腿一麻,险些栽倒在地,显然是尹剑轩用石子打中了他右腿的穴道。
林慕飞和冷寒烟轻身落地,长剑指着虬髯大汉。林慕飞冷喝道:“严飞白,这次看你往哪里跑?”
虬髯大汉严飞白盯着林慕飞怒骂道:“他娘的,老子都从太原跑到河间了,你们两个怎么就这么阴魂不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