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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立天夫妇膝下有两个儿子, 长子别云端沉稳干练,已娶妻生子,幺儿别蜂起在外历练十年, 不久前刚回来。
这个别蜂起江笠倒是有些印象,十年前他曾在南北比斗会上狠狠挫败过对方,他那时少年意气,飞扬跋扈, 揍起人来绝不手软。后来, 他还借着对方往南方籴米之机狠狠“宰”了他一刀。
那时为了银雁城的利益,他坑起“外地人”来真是全无压力。在他眼中,北方只是个叫做“对手”的符号。如今看着别立天夫妇那两张慈爱的脸,芜地堡众人眼底由衷的善良喜悦, 江笠一时竟无法适应。
好在他虽玄力不复, 容貌更改, 到底还有精湛的演技。三言两语之间, 就把一个温柔敦厚, 知恩图报的读书人演绎得十成十。把众人欣慰得一塌糊涂。
大长老感慨地拍拍江笠肩膀:“孩子,你父亲是北漠的英雄, 你也不能落后啊!我们都受过你父亲的恩惠, 便都是你的家人, 千万莫要跟我等生分!”
江笠谦和道:“是,小子谨记教诲!”
二长老老泪纵横:“江兄在天有灵,见轻舟如此人才,定当欣慰!”
“江家有后,江家有后!”众人不甚欢喜。
便连门外的婢女们也不住往屋里张望,为英烈之后生的如此俊秀而心花怒放。
别夫人身穿一袭水绿袄裙,外罩金锦绣衣,手上捻一串沉香念珠。
她常年礼佛,笑起来十分慈眉善目。
她拉着江笠的手嘘寒问暖道:“好孩子,以后这里便是你的家,云姨跟大家都是你的亲人,有何需要直说便是。”
江笠不胜惶恐地喏喏应了,又是感激又是感动。
“真是个好孩子!”众人无不交口称赞。
“温润如玉,俊秀斯文,当如此子啊!”
“好!好!好!”
江笠被众星拱月般围在中间,接受着左一句右一句嘘寒问暖,脸上始终一副恩义如天地,受之有愧的感动神情。
别夫人见他身子羸弱,又是这么懂事,更是心疼无比。
她拉着江笠细细说起江父往昔的英雄事迹,众人听了都不甚唏嘘,纷纷落下泪来。
江笠站在众人中间,不断被投以热忱亲切的目光,他也不烦躁,始终保持着谦逊温和的笑容。说到深情之处,还能陪着别人一起落下泪来。
“是了,还有一件事情……”别夫人欲言又止。
别堡主是个猿臂蜂腰,满脸络腮胡的中年汉子。他声如洪钟地抢道:“小舟刚回来,先不说这个!”他朝自家夫人打了个眼色,打哈哈道,“不如先熟悉一下芜地堡的环境,我让人带你到处走走,认识认识!”
别夫人闻弦知雅意,把云鬓上的珠钗点得哗啦响:“对对对,先熟悉一下环境!——不如就让小起带你周围走走吧!”
小起便是她那小儿子别蜂起。
江笠在别家夫妇二人脸上梭巡一圈,不动声色地应承道:“小子听凭吩咐。”
别堡主招手道:“少爷回来了吗?”
下人躬身回道:“禀堡主,少主刚回,正在屋里休息。”
别堡主大手一挥:“让那小子过来。”
下人为难了一下,凑近别堡主旁边压低声音道:“堡主,少主好像受伤了,听说是在后山打猎受的伤。”
别堡主暗暗吃了一惊。下人这话透露出两个信息,一是自家倒霉儿子好像实力不怎么样,二是臭小子很不知好歹。早叮嘱他近日江轻舟会来,有重要事交代,他却偏偏选择这个时候去打猎,更可耻的是还受了伤。难道是不满他的安排,故意受伤拖延时间,挑衅他的权威?
别堡主思来想去,觉得这事无论如何都不该让江笠知道,省得给江笠落下个坏印象。
由着义兄孤儿流落在外十几年,他早已愧对先人。须知江轻舟之所以会如此病弱,皆是因为当年江枫为救他性命,疏忽妻儿所致。这些都是他的责任。昔日他与江枫义结金兰,承诺来日共掌芜地堡大权。如今这承诺自然要应在后辈身上。但江轻舟初来乍到,一没玄力二没人脉,他担心他手不狠站不稳,所以思来想去,只有把他彻底变成“自己人”才行。
所以无论臭小子如何反对,这亲一定要结成!
如此下定决心,别堡主便唤来下人,领江笠先回房休息,自己则拉着爱妻嘀咕谋划起来。
这边别蜂起回了屋,除去一身山匪行头,换上锦缎长褂,又是一派威风凛凛的少堡主派头。
大冬天的,他□□着臂膀,大马金刀地坐在梨木椅上,一边由着大夫给自己包扎伤口,一边回想与江笠的交手。
原来用离魂草还有这个目的,鹿虎兽吗,是想赶尽杀绝?这书生的心可真毒啊!
这书生就跟九子山山谷长的辣子椒,吃起来又辣又呛,差点让他把小命都搭上,但实在很有些意思,足以使他回味无穷。
别蜂起又想起前番把人搂怀里的情景,嘴角不觉扬起。
江轻舟是清俊的相貌,低眉顺眼时,纤长的睫毛扑洒下一道浓秀的阴影,看起来很是动人。可惜面容苍白,又常年埋没在乡村野外,平白辜负了一副好相貌。
北方人大多阳刚魁梧,亦以此作为评定美人的标准。但别蜂起是个例外。他就喜欢江笠这样的。
所以他第一次看到江笠的时候,除了暗暗惊疑江笠相貌与自己那位老对手相似以外,其实心里还是很满意的。他那随从不知他心思还安慰他,纯属多此一举。但是光有相貌也不行,他可不喜欢小绵羊。
后来他见江笠狡猾如狐,对人十足心狠手辣,实在很对自己的胃口,心里便暗暗欢喜。回来后他在屋里琢磨了半天,又揽镜自照,就见铜镜里映出个绝世美男子,这美男子还忠诚体贴,身强体健,身家丰厚,对方应该也会满意。
不过父亲说的那事绝不能轻易答应,跟小书生做兄弟还行,做夫妻就还差些。而且他刚被小书生摆了一道,这个场子一定要先找回来!
江笠被安排在西苑一间大屋子,前有朝晖璀璨,后有亭台湖泊,举步有青阶回廊,回顾有松竹梅兰。屋里布置更是一应具备,处处用心。
地龙早早烧得火热,一进屋便能感到暖烘烘的舒适。江笠背手在屋里来回走了几圈,没了缓缓坐到窗前,那颗冷酷的心竟也有一丝动容。
他是最会察言观色的,都道人心叵测,真假扑朔,又何曾逃过他的眼睛。别立天夫妇的真诚相待,他如何看不出来?这不得不使他认真思索起接下来的去留问题。
江桂两家的恩怨,他既答应母亲,便不会再去横生枝节。
现在他无依无靠,需要一个暂时的栖身之所。芜地堡倒是个不错的选择,不仅能给他提供必要的生存物资,还能成为他的依仗。想要修炼玄力,找到斩钰,他需要借势。
江笠决定暂时留下来做江轻舟。
又想起体内那丝诡异黑气。要不要跟别立天等人说呢?他可以信任芜地堡到什么程度?
方才别立天突然中断的话题,真是格外叫人在意呢。
别夫人口中的小起——别蜂起?
江笠不动声色地起身离开屋子,往前边高亭走去。
居高临下,很轻易便将西苑一带的院落收入眼底。
就见前头一群人来去匆匆。
先从回廊过去的是一个素钗布裙的丫鬟,后边是个背着医箧的白胡子大夫,一个魁梧的汉子紧随其旁,跟大夫边走边说话,后头还跟着一对巡逻的侍卫。
这群人从西苑前急急走过,也没有发现江笠惊疑的目光。
一个人无论如何伪装,其体态,眼神,举止习惯却很难掩藏。
待这群人走过后,江笠拦下一个过路的仆人。
“您说的是赵大人吧?他是二少爷的侍从,刚从外边回来,其他的小的也不清楚。”
江笠盯着那熟悉的身影凝视寻思片刻,瞬间什么都想明白了。
原来是兵匪同道……
晚膳过后,江笠向别立天说了自己前方遭遇山匪的经历。
只说山匪的蛮横奸诈,他自己的绝户计则绝口不提。
“猖狂!”别立天一拍桌子站起身,气得胡子倒竖。
“这些山匪真是越来越猖狂了,居然还敢跑到竞陵城辖区惹事!别担心,小舟,这事叔叔一定给你个交代!”
旁边的别夫人也捻着佛珠叹道:“佛祖保佑,幸好没事!”真不敢想象,若非那山匪贪图财物,又兼天色昏暗,山林隐蔽,被小舟侥幸逃脱,事情会变成什么样!
江笠笑了笑,从怀中取出那块从“匪首”身上顺来的玉佩,恭敬地递给别立天:“此物乃小子从那山匪身上取得的,或可作为线索一用,请别叔过目。”
别立天本是义愤填膺,但当他接过玉佩一看,脸色却瞬间大变。
“啪!”别夫人一拍扶手站起身,目瞪口呆。
别家夫妇面面相觑,都从彼此眼底看到错愕。
这玉佩不正是——?!
“小舟,你放心,山匪的事你叔叔定会查清,你先回屋休息吧。”别夫人讪讪安抚江笠。
别立天沉着脸,一言不发,只是点头。拳头在背后捏地咔嚓响。
江笠顺从地拱手道:“谨听长辈安排,小子告退。”
他在衣袖下露出一丝轻笑。
他倒要看看,别家夫妇对江轻舟能有几分真诚!
那时为了银雁城的利益,他坑起“外地人”来真是全无压力。在他眼中,北方只是个叫做“对手”的符号。如今看着别立天夫妇那两张慈爱的脸,芜地堡众人眼底由衷的善良喜悦,江笠一时竟无法适应。
好在他虽玄力不复,容貌更改,到底还有精湛的演技。三言两语之间,就把一个温柔敦厚,知恩图报的读书人演绎得十成十。把众人欣慰得一塌糊涂。
大长老感慨地拍拍江笠肩膀:“孩子,你父亲是北漠的英雄,你也不能落后啊!我们都受过你父亲的恩惠,便都是你的家人,千万莫要跟我等生分!”
江笠谦和道:“是,小子谨记教诲!”
二长老老泪纵横:“江兄在天有灵,见轻舟如此人才,定当欣慰!”
“江家有后,江家有后!”众人不甚欢喜。
便连门外的婢女们也不住往屋里张望,为英烈之后生的如此俊秀而心花怒放。
别夫人身穿一袭水绿袄裙,外罩金锦绣衣,手上捻一串沉香念珠。
她常年礼佛,笑起来十分慈眉善目。
她拉着江笠的手嘘寒问暖道:“好孩子,以后这里便是你的家,云姨跟大家都是你的亲人,有何需要直说便是。”
江笠不胜惶恐地喏喏应了,又是感激又是感动。
“真是个好孩子!”众人无不交口称赞。
“温润如玉,俊秀斯文,当如此子啊!”
“好!好!好!”
江笠被众星拱月般围在中间,接受着左一句右一句嘘寒问暖,脸上始终一副恩义如天地,受之有愧的感动神情。
别夫人见他身子羸弱,又是这么懂事,更是心疼无比。
她拉着江笠细细说起江父往昔的英雄事迹,众人听了都不甚唏嘘,纷纷落下泪来。
江笠站在众人中间,不断被投以热忱亲切的目光,他也不烦躁,始终保持着谦逊温和的笑容。说到深情之处,还能陪着别人一起落下泪来。
“是了,还有一件事情……”别夫人欲言又止。
别堡主是个猿臂蜂腰,满脸络腮胡的中年汉子。他声如洪钟地抢道:“小舟刚回来,先不说这个!”他朝自家夫人打了个眼色,打哈哈道,“不如先熟悉一下芜地堡的环境,我让人带你到处走走,认识认识!”
别夫人闻弦知雅意,把云鬓上的珠钗点得哗啦响:“对对对,先熟悉一下环境!——不如就让小起带你周围走走吧!”
小起便是她那小儿子别蜂起。
江笠在别家夫妇二人脸上梭巡一圈,不动声色地应承道:“小子听凭吩咐。”
别堡主招手道:“少爷回来了吗?”
下人躬身回道:“禀堡主,少主刚回,正在屋里休息。”
别堡主大手一挥:“让那小子过来。”
下人为难了一下,凑近别堡主旁边压低声音道:“堡主,少主好像受伤了,听说是在后山打猎受的伤。”
别堡主暗暗吃了一惊。下人这话透露出两个信息,一是自家倒霉儿子好像实力不怎么样,二是臭小子很不知好歹。早叮嘱他近日江轻舟会来,有重要事交代,他却偏偏选择这个时候去打猎,更可耻的是还受了伤。难道是不满他的安排,故意受伤拖延时间,挑衅他的权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