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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学姐站在讲台上大声宣布,“大家安静一下,明天的素描课画石膏,要带什么材料,几个文科生最好事先问下有美术功底的同学,好了,接下来发新书。”
?“唉,唉!唉~”爱妃连续三声昂扬顿挫的叹息声,令剩下同病相怜的七人,更是雪上加霜。
花公子翘着二郎腿,抬起手臂连背一起,靠在马婷婷的桌前,惬意地说着风凉话:“想当初你们费劲吧啦的学文化课,现在后悔了吧!”
帅哥抖着一条腿,搭在我凳子的踩脚处,“对你们文科生来说,眼看着就要输在起跑线上,谈谈感想如何。”
我不耐烦的一掌拍开她幸灾乐祸的腿,悲愤地举起手掌,同脸一起拍在了桌面上,嘴里哀泣道:“起跑线,水粉,啊~画石膏,呜呜…”
萌萌眨巴着无害的笑眼,拍拍我包包头,正经的安慰我:“节哀,节哀!”
文静忍住笑:“到时候我们画架摆一起,你多看多问,不难的。”
“我不想一个人面对残酷的现实,到时你们愿意伸手拉我一把就行。”我委委屈屈的趴在宽阔的桌上,寻求心里安慰。
文静整理着新发的教材,“素乙,你也用不着在那绝望,你看啊,马哲理论可是你的强项哦。”
“哈哈…没有英语,哈哈…没有英语,真是太好啦。”张腾峰夸张的尖嗓子,一跃跳起投入望我的挥臂中。
我横在桌面上的下巴立马一正,藏起黑眼珠子,咬牙切齿中:“疯子,疯子…”
芳学姐点名,现任班长陈黄尚,副班长张腾峰,团支书花公子,学习委员宝宝四个新上任的班委,按从左到右的顺序拿书,分发给点到名的同学。
薄薄的七本书捧在手上沉甸甸的,看着讲台下的座位,心里无比沉重的朝它走去,难道我就这样被逼着踏上了艺术之路。
发完新书,芳学姐往讲台上一站,喝了口水,放下水杯:“今天上午就到这了,下午没有课,大家拿出手机,我把课程表发给你们,确认下。”按下群发短信,她抬起头等了一会,看到有人开始查看短信,询问道:“都有收到吗?”
“都有。”我们陆陆续续的确认。
“好,下课。”芳学姐拿起水杯走了出去。
帅哥快速的浏览完,一拍桌子:“哇塞,要不要这么美妙。”
“每天只有半天的课程,哦吼吼~”张腾峰如泰山般扯开嗓子就是一通狂吼。
“这疯子为嘛一高兴就动作幅度太大,真让人受不了。”文静看不惯他的无厘头。
校园路上,这个时间段都是手捧新书的新生,经过学习用品店时,我拉住文静:“明天有素描课,你们帮我参考下要买的铅笔和纸吧。”
刚才芳学姐已经公布过文科生的名单了,我总不能和他们说我是重生者,更没那么多的小钱,去特意买一些与素描课不符的材料来掩人耳目,还不如用最简单的方法,即省事又经济。
“你还不傻啊,走吧。”帅哥率先走了进去。
到了美院用品区,文静从两大摞纸中,各抽了一张,一左一右拿在手中,耐心的讲解给我听,“素描画静物时,对初学者来说用八开纸就够了。”说完把大一号的纸放到她身前,“这张是四开的纸,不管是布局,或绘制难度都大些,不过更能充分表达细微处。”
一同进来的爱妃,从文静手里拿过一张,不解地问:“这八开和四开是怎么回事?”
萌萌噗嗤笑出来,“当然是一整张大纸对折,分隔成两张纸称2开,再对一次就是4开,再接着对折就是你手里的8开啦。”
“哦,那我到底买几开的?”爱妃纠结道。
文静建议我们,先各买两张备着,等明天上了课,再决定哪开纸要多买。
帅哥一直在看铅笔,见我们选好了素描纸,“素描纸一节课用一张尽够,铅笔就不同了,多买几捆吧。”
“爱妃你干嘛!”花公子惊讶道。
“削铅笔用啊,这可比小刀快多了。”爱妃两边黝黑的苹果机,笑起来一跳一跳的。
帅哥大惊小怪道:“哎哟,我去,你别吓我,你看哪个美术生用卷笔刀。”
爱妃被帅哥贬的不是滋味,皇室的尊严不容置疑,当即语气不善道:“那用嘴巴咬啊?”
“你幼稚园和小学那会,没卷笔刀怎么过的?”帅哥翻了个大白眼。
爱妃敲敲脑袋:“买那个,那个,叫什么来着?”
“菜刀!”我面无表情的补充。
帅哥一拳轰走了我的包包头,因今天绑得有点松,它在我头上晃了晃,我赶紧扶住,就怕散架喽,“唉,至于嘛!小时候我妈就是这么干的。”我笑得很无辜,帅哥嫌弃的站到我对面。
爱妃惊喜道,竖起一根食指:“小刀,都多少年没用过了,只记得形状,名字一下叫不上来。”
帅哥从架子上随手抓了几样,推到我们怀里,“这是2B铅笔,哦,炭笔给你们简直是糟蹋,不要了,橡皮擦?,木炭条?你们会用吗!”说完给我们过了下手,又通通丢回盒子。
结账的时候,爱妃悄悄对我说:“帅哥效率很高,就是嘴巴太损。”
我微微偏头,笑笑:“刀子嘴豆腐心,习惯就好。”
回了寝室,萌萌和文静赶紧从袋子里,拿了一张八开的素描纸,贴到我衣柜门上,美其名曰:给我开小灶,相信有她们专业的特训,一定能激发我的美术天赋,说不定名师出高徒。
我抽了只铅笔,坐到垃圾桶旁边,认真的用小刀去削,在第三次一刀下去,“可恶!又断了。”
帅哥靠着两条腿,倚在阳台扶手上,看我消掉半只笔后,终于忍不住伸出手掌,“给我!”
“什么?”不知道他的意思,我停下手中的动作。
“小刀和笔!”帅哥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我识相地放到她手上,看他轻轻松松的就削好了铅笔,而且切口平整光滑,我拿在手里欣赏着,想着要不是亲眼所见,我一定以为她买来就是这样的。
“削个笔也被狗啃,不断才怪。”帅哥评价得通俗易懂。
我谄媚道:“帅哥,要不我们打个商量,以后的笔由你帮我削,我负责倒垃圾。”
“你倒一桶垃圾,我削断几只手。”帅哥小心翼翼的从我手上拿过笔,喝道:“停,停!你在干嘛?”
我理所当然的说:“笔芯太粗,把它刮尖一点,好用。”
他扬起一只手,快打到我包包头时,想想了又放了下去,嘴里依旧没好气道:“谁说素描要刮笔芯的,记住,以后不许刮!”
我大学四年,素描课其实就上了一个月,再加上当时不得其法,根本没兴趣,这么多年过来,早还给老师了,记得考试的时候,还是让同学给我修过才上交的,也算光明正大做过弊的人了。
文静固定好素描纸,转过来:“素乙,帅哥话糙理不糙,你刮细了笔反而画不好。”
萌萌用看白痴的眼光看着我,咯咯笑个不停。
“不带这么被歧视吧,要不,小女拜你们为师吧,怎么样?”我发誓只是说说。
“哈,你这主意不错,要坐师傅的赶紧啊。”说完屁颠屁颠地去饮水机接了一杯水,塞进我手里,又搬过一把椅子坐到我面前,一副等着我行拜师礼的样子。
文静推了她一把:“别闹,就知道占便宜。”
帅哥淡淡来句:“一日为师,终生为母,足足大了一个辈分,你乐意啊。”
萌萌一想对啊,于是又倒了杯水来,和我并排站着,“那我就做你师姐吧,带带你也不错。”
我心不甘情不愿的说,“客气,客气,天很热,我去阳台凉快凉快。”
萌萌不死心的在后面喊,“先把水喝了呀,真不用客气。”
帅哥用手捞过她脖子,拖着她到厕所里,关上门拍了拍手回到床上,“冲冲凉,提提神。”
我和文静做好了活稀泥的准备,只听里面有冲马桶的声音,萌萌笑嘻嘻开门出来,“你怎么知道我要上小号?”
得了,人家正中下怀,神清气爽,没我们什么事。
吃完中饭后,我的亲亲好室友们,热情澎湃的当起了特训老师。
“素乙,你先画一条线给我看看,要求从这头画到那头。”萌萌站在衣柜前切换成老师的角色,扮得挺像那么回事。
我提起笔刚准备要画,萌萌就用戒尺拍了我手背,“笔是这么握的吗?你是要写字啊!”
“萌萌,这个我来教。”文静过来调整了一下我握笔的姿势。
换个姿势拿笔,我一下习惯不了,一条线画得歪歪扭扭,帅哥急性子,抢过我的笔:“看好了,手不能抖,下笔要干脆利落,用手腕牵引,拉线时别停顿和犹豫。”
等我画的有那么点架势时,她们三人拍拍屁股,十分潇洒地,拿上学生证,去图书馆的去图书馆,去逛校园的去逛校园,去小店借小说的借小说。
独留我一人站在衣柜前罚站,还不忘给我布置家庭作业,并强制性的压迫我下午不画完三千根竖线,别想下课吃晚饭:唉!素乙,前面还有多少个下午在等着你啊。
我一手拿着手机翻看池青的短信,一手拉线。
池青:丫丫,我在舟山靠海近,需不需要我给你寄点贝壳,沙画什么的?
我回:你在舟山读什么专业?
池青:船务专业,我周日给你去捡一些寄来。
我回:外加沙画。
池青:我尾巴可以收了吧?
我回:差不多可以了。
“素乙,你画完啦,没画完不许三心二意。”萌萌冲过来挤开我,一根一根的数起来。
帅哥看了看,根据我画的密度初步估计,数量肯定不够的,“萌萌,文静,学生不听话,是不是要严肃纪律。”
三人哼哼笑着,伸出爪子做抓痒痒的动作,我抱紧身体,缩着脖子慢慢后退,心里呐喊:为什么不是一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