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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皇帝很诧异,很震惊。
王江和左立都是被锦衣卫通缉的要犯,骆养性对他们二人可是欲杀之而后快。当时,崇祯皇帝是同意了对王江和左立的通缉。
一个锦衣卫千户,一个锦衣卫百户,不但预谋杀害锦衣卫指挥使,还敢越狱逃走。
这对大明朝廷来说,是非常丢脸的事情。
可是,没有想到,最后骆养性背叛了皇帝,和文官集团勾结在了一起,身为要犯的王江和左立,却赶来救驾。
世间最讽刺的事情,莫过于此。
谁是忠?谁是奸?
崇祯皇帝有些分不清楚。
“王千户,左百户,朕知道你们二人。”崇祯对王江和左立说道,“你们平身吧。”
“谢皇上。”
王江和左立站起身来。
“皇上。”王江抱拳说道,“现在京城被李岩和红娘子的十五万大军包围,危在旦夕,还请皇上带着皇后和太子等人跟随我们离开。若是李自成赶到,外面的大军就会入城。到时候,我们想走,都走不掉。”
王江做锦衣卫有二十年,他对皇帝忠心耿耿。这次带着左立离开华山,前来救驾,是瞒着白鹤道长的。
左立也说道:“还请皇上早做决定。”
崇祯皇帝有些心动,毕竟,没有谁会不在乎自己的生命。他要是落到了李自成的手里,绝对没有活命的机会。李自成可以放过任何人,但就是不会放过他这位大明皇帝。
“此刻京城被围,只能进,不能出。”崇祯皇帝摇头道,“想要逃出城去,谈何容易。”
王江说道:“请皇上放心,只要皇上同意跟我们走,以我的武功,不走城门,也可以出城。”
数丈高的城墙,挡不住王江这位半步宗师。
夜晚行动,王江有八成机会,可以带着崇祯皇帝等人离开京城。
崇祯皇帝摇了摇头,离开了京城,自己又能到哪里去?
“王江,左立,你们带着太子和公主离开吧。朕,不会离开!”
崇祯皇帝坚定地说道。
“皇上!”
王江震惊地看着崇祯皇帝。
之前,崇祯皇帝绝望,那是因为没有人前来救驾,但是现在自己和左立来了,为什么皇上会选择留下?难道他不知道,留下来,只有死路一条吗?
崇祯皇帝转身离开周皇后的寝宫,一边走,一边说道:“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朕,丢了太祖皇帝打下的江山,还有何颜面立足于天地之间?就让朕以死殉国吧。”
王承恩看着崇祯皇帝落寞的背影,大声哭道:“皇上,你不走,我也不走。”
左立问道:“大哥,皇上不离开,怎么办?”王江心中也焦急,崇祯皇帝不离开,他也没有丝毫办法:“李自成赶到京城,可能还要一两天的时间,我们先将皇后和太子等人带出城去,然后再想办法救皇上。”
左立点头道:“好。”
王江对周皇后说道:“皇后娘娘,我们现在就动身吧。先出了皇宫再说,今天晚上,我们就出城。”
周皇后摇了摇头:“王江,左立,你们二人都是真正的忠臣,是朝廷亏待了你们。本宫和皇上是结夫妻,他不离开,本宫自然也不会走。你们带着太子和公主离开便是。”
周皇后心中害怕,绝望,但是就算要死,她也会和崇祯皇帝死在一起。
王江眉头一皱,心中非常恼火。
皇上不走,皇后也不走,那他和左立来皇宫,岂不是白来了。
“王江,答应本宫一件事情。”周皇后看着王江,忽然说道。
王江恭敬道:“请皇后娘娘吩咐,只要王江能办到,万死不辞!”
周皇后点了点头,说道:“现在天下大乱,皇上都丢了江山,本宫相信,太子也没有本事可以逆转乾坤,再造河山。本宫希望慈烺和媺娖拜你为师,修行武功。如此一来,他们在这个乱世,也会有能力生存下去。”
王江是锦衣卫中最厉害的高手之一,周皇后虽然不理政事,但是这些情况,她还是知道的。当年王江刺杀骆养性,事情可以闹得很大。
“慈烺,媺娖,你们两个给王江大侠跪下,现在就拜师!”周皇后对太子和坤兴公主说道。
周皇后这样做,是为了保护朱慈烺和朱媺娖。离开京城之后,他们两个就再也没有靠山,不拜师,连生存下去都会成问题。
朱慈烺和朱媺娖正要跪下,王江连忙说道:“等等。皇后娘娘,王江武功低微,何德何能可以成为太子和公主的师傅。让我教导他们修炼武功,怕是会误人子弟。要不这样,让太子和公主拜入我师弟门下。我师弟是少年宗师,武功剑术胜我百倍,太子和公主经过他的教导,将来在武术上的成就,不可限量。”
王江是白莲教主陈继的师兄,这并不是什么秘密。
周皇后听了王江的话,点了点头,同意了。
朱慈烺和朱媺娖能拜入宗师门下,当然是最好。只是陈继的身份,有些不美。毕竟白莲教,在人们的眼中,是反贼。
其实,王江是希望朱慈烺和朱媺娖拜入白鹤道长门下,但是白鹤道长元气还没有恢复,现在更是一心想着如何踏入先天境界,早就没有收徒的心思。王江只能退而求其次,让朱慈烺和朱媺娖拜入陈继门下。
周皇后说道:“王江,你的意见,本宫没有异议。你就带着太子和公主离开吧。”
王江点头道:“是,皇后娘娘。”
“母后,你跟着我们一起走吧。”朱慈烺和朱媺娖拉着周皇后的手,大声哭道。
周皇后摇头道:“你们跟着王大侠快点走。将来,拜到了你们师傅门下,一定要好好修行。你父皇不离开,本宫也要留下来,他身边不能没有人陪。”
王江和左立带着太子和公主离开了皇宫,隐藏在城里。
“左立,城里很乱,一定要保护好太子和公主。”王江对左立说道,“天黑之后,我们就出城。”
左立有些担心地说道:“大哥,我们人单力薄,我担心会出什么意外。要不,我们去白莲教在京城的据点,请求帮忙。”
王江犹豫了一下,摇头道:“不行。任何风险,我们都不能冒。我们虽然人少,但是却相对安全,多一个人知道太子和公主的身份,我们就多一分危险。”
王江当过锦衣卫千户,心思缜密,做事谨慎,没有将太子和公主安全护送出城之前,他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包括白莲教的人。
还没有等到天黑,城外的十多万大军就沸腾了起来。
藏在暗处的王江对左立说道:“照顾好太子和公主,我出去看看。很快回来。”
左立点头道:“大哥,小心。”
王江刚离开不久,朱慈烺的肚子就叫了,朱媺娖的脸蛋微微一红,她同样饿了。
左立说道:“太子殿下,公主殿下。两位稍等片刻,我大哥一定会带吃的回来。”
朱慈烺点头道:“左百户,我还撑得住。”
朱慈烺知道,离开了皇宫,自己就不再是太子,以后,自己和妹妹将要跟着王江过着江湖人的生活。
不到半个时辰,王江就带着三只烧鸡,一大盆米饭,几盘少炒青菜回来。
“太子殿下,公主殿下,你们都饿了吧,我带回来了一些吃的。”王江笑着说道,“都是一些粗茶淡饭,比不得宫里的饭菜,还望见谅。”
朱慈烺和朱媺娖吃饱之后,王江和左立才开始吃饭。
尊卑有别。
王江和左立,跟陈继不一样,他们完全将忠君的思想刻印在了脑海深处。
“大哥,外面的情况怎么样?”左立问道。
王江叹了口气,说道:“李自成到了。外面的军队,正在欢呼呢。明天一早,李自成肯定会入城!”
李自成赶来的度,太快了。
王江以为,至少还能有个两三天的缓冲时间,但是没有想到李自成今天下午就到了。
“李自成一入城,皇上就危险了!”
左立大惊失色地说道。
王江脸上的表情一阵变换,最后说道:“计划不变,先将太子和公主送出京城,然后再做打算。”
半夜时分。
京城里静悄悄的,气氛非常压抑。给人一种山雨欲来的感觉。
王江、左立、朱慈烺、朱媺娖,四人来到城墙下。看着高大的城墙,朱慈烺和朱媺娖有些愣,这么高,怎么出去啊?
王江施展轻功,在墙壁上几次借力,上了城墙。很快,一条绳子丢了下来。
左立先将朱慈烺绑好,说道:“太子殿下,你不要动,我大哥会将你拉上去。”
朱慈烺只是一个少年,体重还不到一百斤,对王江来说,这点重量,非常轻松。
绳子第二次丢下来,左立将朱媺娖绑好。
很快,四人都上了城墙。
“谁!鬼鬼祟祟的。”
一声呵斥声传来。
王江脸色一变,被现了。
来不及多想,王江拔出绣春刀,一刀向对方劈去。
以王江的武功和刀术,足以将一般的武者劈成两半。可惜的是,这一次王江失算了,来人的武功,比他这位半步宗师,还要强。
“嘭!”
刀剑相撞,爆出耀眼的火星。内劲让周围的空气剧烈震动。
王江被震退十多米,浑身被强大的力道震得麻。
“武术宗师!”
王江心中一震,暗道不好。
终于看清楚了来人是谁,王江冷声说道:“元洪宗师,原来是你!”
来人,正是全真教的元洪。
“不错,正是贫道。”元洪手中提着长剑,笑着说道,“北京城已经被闯王的军马围住,任何人,都不能出城。王江,你偷偷摸摸地出城,想要救走谁啊?”
朱慈烺和朱媺娖有些害怕,左立抽出绣春刀,挡在他们的身前。
李岩的声音从元洪的身后传来:“王江,白莲教主陈继的师兄,当年的锦衣卫千户。我知道你。”
王江眼中带着冷笑:“李岩将军也来了。”
李岩借着月光,看了左立身后的朱慈烺和朱媺娖一眼,说道:“若是本将军没有猜错,这两位应该是太子殿下和公主殿下吧。王江,你不救崇祯皇帝,只救太子和公主,不觉得可惜了吗?”
王江深吸一口气,说道:“李岩将军,你说得不错,这两位正是太子和公主。太子和公主,已经拜入到我师弟陈继门下,你们要加害太子和公主,其后果,可要考虑清楚。”
被元洪和李岩现,王江只能让搬出陈继。元洪和李岩听说太子和公主是陈继的弟子,顿时脸色一变。
他们可以不在乎王江,更不会在乎太子和公主,因为李岩他们连崇祯皇帝都没有放在眼里。但是白莲教主陈继,他们却不能不忌惮。
李岩思维电转,顷刻间思考了很多,闯王已经视自己为眼中钉,拿下皇宫之后,说不定就会向自己下手。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得罪陈继。李岩还希望白莲教庇护红娘子。
“元洪宗师,让他们走吧!”
李岩说道。
元洪点了点头,长剑入鞘。
其实,元洪也不希望和陈继为敌。得罪一位少年宗师,并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更何况,陈继的武功已经在他之上,陈继要对付全真掌教,办不到,但是杀元洪,陈继还是可以办到的。
元洪以前不断找陈继的麻烦,是因为想要得到天衍剑谱。现在全真教已经得到了天衍剑谱,元洪自然不会再和陈继结仇。
全真教决定放弃支持李自成,现在杀了王江和太子他们,对全真教一点好处都没有。
王江抱拳道:“李岩将军,元洪宗师,多谢了。”
李岩说道:“王江大侠,请代本将军向陈继教主和白鹤道长问好。”王江说道:“会的。”
王江和左立带着朱慈烺朱媺娖两兄妹下了城墙,很快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李岩看着他们消失的背影,心中暗道:“让陈继欠了我一个人情,是好事啊。将来,红娘子到了白莲教,安全就有保障了。”
元洪说道:“我们放走了太子和公主,希望别被闯王知道,否则,我们不好交代。”
李岩微微一笑:“闯王不可能知道。今天巡逻的人,都是本将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