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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辰月的目标仿佛就是这个方向,她余光瞟向一旁的许漫修,他也露出了稍许难色,果真,他们是遇到麻烦了。
“你们……是何人!?”辰月手中并没有武器,但如何说呢,只要他想要,下一秒他们的脖子上就能架起一把大刀来。
颜宋此时倒不那么惊慌了,上前解释道,“我们,只是在这花雾客栈的住客。”
“真的如此?”辰月的声音并非是个孩子那样清澈,仿佛有些浑浊,但浑浊得又还算动听,说不上来的感觉。
“其实,我们也是想找二哥谈一笔生意。”辰月一听是生意上的事,那双本是犀利燃起熊火的眼,立刻稍稍暗淡下去。
他低声说道,“我没兴趣和个女子谈生意。”他这态度,倒像极了一旁的许漫修。
“自然不是和她谈,不知二公子可否愿意同我聊聊呢?”
辰月看向一旁的许漫修,上下打量了一番,看着人白面书生的样子笑着说道,“我也不和软蛋谈生意。”
许漫修的嘴角抽搐,这一举动倒是被颜宋尽收眼底。确实,倒还没人敢如此说许漫修是软蛋的。辰月已经准备上楼歇息,丝毫没有想要与他们商讨的意思。这首战,算是失败了,而且想要说服辰月,似乎更加难了。
颜宋这才发现,或许事情根本没有她想象的那般简单。明日,还是需要重新有一个计划。
咚咚咚!这大半夜的突然的敲门声惊醒了她,颜宋稍稍披上件外套,问道,“何人?”
“姑娘,我是白日见过的那个商队的人。”
她将衣服裹紧一些,接着问道,“有——有什么事吗?”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门外那人仿佛有些难以启齿,她稍稍将门开了一条缝,见门外的男子就是之前守在辰月身边的男子。
“您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我们从边城那里一路赶来,这才有地歇脚,但姑娘也见着白日我家公子遇袭,这身上的衣服给蹭破了。也不知姑娘能不能……能不能帮忙给补补……”男子本是黝黑的脸上愣是能看出红色来,为难说道,“我保证!过几日给公子买一件新的,但这件能不能先给补补?”
颜宋倒是奇怪了,“难不成,你家公子就这一件衣服?”
“自然不是!只是我家公子,之前将衣服给了沿路遇到的一个小乞丐,就只剩下身上这件了……”颜宋想起方才少年那个瘆人的眼神,实在不能想象这样的一个画面,他低下身子将自己行囊内的衣物递给一个素不相识的乞丐,毕竟,狼是一个凶猛且又冷血的动物。
她稍稍点头,将衣服拿了过来,“明日我会给你家公子送去。”
她低头看着这一件青色外衣,上面还沾着白日里那些人的血渍,已经结块,她小心拿着皂角搓了搓,湿了一小块,看上去很是难看。只不过,方才他身上沾染上血迹,衣角撕扯开,他仿佛都没有察觉。好在她在罗府的时候,什么活都干过,就是寻常的这些缝缝补补,她都不知道做过多少。
月光下,那双拿针的手显得特别白亮,然后则是如同寻常妇人的穿针引线,在这青色的布料上,来回穿梭,不一会儿,这衣角的撕裂处就被处理得很好。她满意一笑,如此一来,她便有第二次机会向辰月提出邀请,虽然胜算不多,但也得一试。
那一晚,她并没有怎么睡好,只是将衣物又小心处理了一番。第二日清晨,她趁着众人还未起的时候,将衣物拿了回去,只不过,辰月并不在屋内。仔细寻了一圈才发现,他在后院里练着一套古怪的拳法,拳脚之间没有武术的优美。倒是有了野兽的冲击力。
她将衣物放在一旁,自己坐到不远处的石凳,看着他练拳。这一拳一脚下去,地上的尘土风扬起不少,随着早晨的凉风,带起一道美丽的弧线,就仿佛那些风沙是合着他的拳法一同飞舞起来的。她只是在稍远处观看,却依旧能感受到拳脚间的风扑面而来,每一拳,每一脚都十分有力。
最后的那一拳,他仿佛突然发现了什么,朝着她的方向,在她毫无戒备的时候,冲着她而来。
那一拳定格在她脸前方几寸的位置,险些就要触破到她的脸,甚至有一瞬间的错觉,那股子气流向着她的脸扑面而来,她下意识紧闭着双眼,心早已提到嗓子眼来。只不过,等了许久,那拳风散去,她才发现辰月突然间收手了。
“你来此处干嘛?莫不是还是为了昨日的生意?”果真,辰月对她还有印象。
她将一旁的衣物拿起递给他,“二公子误会了,是昨日你身边的人让我缝补这件衣裳,我怕公子急着用,就一早送来了。”的确,他竟穿着一身单薄的内衣站在这庭院之内,虽说这已经到了春日,但那一身衣服还是有些少。
辰月眉头微皱,紧接着接过那一件衣物,伸手将它穿在身上,的确,昨日那撕裂开的地方已经完全看不出来了,甚至于那几点血渍也在这件青色外衣上消失得无影无踪。
但他也未曾说什么感谢的话,只是很冷淡说了一句,“知道了。”随即,接着转身离开,也丝毫不准备听颜宋讲之后的事情,果真,这计划还是失败了吗?
阿冬有些失望地说道,“小姐,看来这辰家二少还真不容易说动,毕竟想要请他们商队来的可有不少人。但最终那公子不是还是随着自己的心愿。”
“阿冬,我看道未必,那些商家大多拿着的都是珠宝药材,这些个那个辰家二少应该常见到。但小姐带来可就不同了!”
江南五村独有的香草,颜宋应该凭借什么打动他去到江南村呢?
她微合双眸说道,“既然已经到了此处,我们就一定要将商队带回去!”她的眼神坚定,就如同海大人那黄色尖利的眼,仿佛认定了什么,就一定能得到什么一般。但她这种坚定并非是与生俱来,也并非是学习海大人的,而是另一个人,另一个或者如今过得比她还糟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