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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徐南洲一脸的难以置信,攥着报告单的手指尖发白,报告单被抓的皱巴巴的,医生也是一脸为难,但是结果已经核对了好几遍,是不会有错的。
“行了,你去吧,我知道了。”徐南洲抚了抚额角,医生走了,他靠着外面的墙壁站了许久,抬起头,医院走廊的白炽灯发出惨白的没有一点温度的光亮。
他又低头看了看检查报告单,重重地叹了口气,步子沉重地进了病房。
“怎么了?”鹿羽希看他脸色不太好的样子,以为他身体不舒服,随即眼睛看向了他手里的报告单,是自己有什么问题了吗?
“羽希……”徐南洲焦躁地走过去,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看了看手里的报告单又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到底怎么了!”鹿羽希被他搞的满头雾水,还有什么不敢说的?
“你,怀孕了。”他到底是说出了口,脸色阴郁,眼睛里全是懊恼。
晴天霹雳。
鹿羽希有些发愣,他刚才说了什么?她怎么好像没有听懂?
“徐南洲,你再说一遍,我怎么了?”苍白无力又空洞的声音。
“羽希,你怀孕了,快两个月。”
徐南洲低下头又重复了一遍。
怀孕?
鹿羽希的手不自觉地抚上了自己平坦的肚子,什么时候,这里已经有了一个小生命呢?
这是,厉斯赫的孩子?
鹿羽希想到这里,眼神立刻凶狠起来,“打掉他。”狠绝地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
“你疯了?”徐南洲抬起头来,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他没有想到鹿羽希会这样心狠。
“难道你还要留着他!”鹿羽希心里何尝不痛,但想起厉斯赫,想起他马上要和别的女人结婚,说不定这时候就已经签了离婚协议正要送过来。
她不能让孩子一生下来就没有父亲。
“羽希,我不管孩子的父亲是谁,他是你的骨肉,我不许你……”徐南洲话说到一半又停了下来,他又有什么资格不许她呢?
“总之,你好好再考虑考虑吧。”他看着鹿羽希闭上了眼睛,知道自己说不动她,顿了顿,起身离开了病房,坐在外面的长椅上,徐南洲靠着背后的墙,眼睛无力地看着天花板。
多少次以为她可以拜托厉斯赫了,却终究是不行的吗?
他想起厉斯赫在花圃中绝望地呐喊,想起他伤痕累累狼狈不堪的样貌,他是爱她的,徐南洲知道。
鹿羽希闭着眼睛,脑袋里乱成了一锅粥,本来以为简单的事这时候又复杂起来,手不自觉地搭在了肚子上,这种感觉很奇妙,明明知道这个孩子来的并不是好时机,但是第一次有种要为人母的感动。
她想象着这个孩子的样貌,是会像她还是厉斯赫呢?然而那个男人不会知道他的存在。
“南洲。”她的声音不大,徐南洲却立马听见了她的声音,连忙进了病房。
“帮我一个忙,”她哀求着眼神让徐南洲心里很不是滋味。
“帮我保守这个秘密。”
“羽希,你到底要做什么?我带你离开这里好不好,离开这里,什么都不要管了。”
徐南洲说出了他一直想说的话,他也早就什么都不想管了,也不想知道鹿羽希心里是不是有别人,他只要能陪在她身边,就已经是莫大的幸福。
鹿羽希却摇了摇头。
不管不顾,远走高飞。
“听起来多具有诱惑呵,可是南洲,我不能走,A市有我的爸妈有严娜有我放不下的一切,我不能任性。”
“可是,羽希,保守这个秘密?你不知道厉家的手段!在A市,这个孩子是生不下来的!”他害怕她再受到伤害。
“南洲,你说得对,不管孩子的爸爸是谁,他都是我的骨肉。”鹿羽希自嘲地笑了笑,心里蓦地想去了严娜,她那个时候心里又该有多苦痛呢?
选择留住这个孩子又需要多大的勇气!
徐南洲焦虑地背过身去,不想让鹿羽希看到他急切的表情,他现在什么办法都想不出来了,唯一能够帮助羽希的只有厉斯赫,可是,真的要把她交给厉斯赫吗?
“南洲?”鹿羽希担忧地喊了一声,明明不想再麻烦他,却又不得不将他拉下了水,她的心里很不好受,却也毫无办法,现在她唯一能依靠的人也就只有他了。
“羽希,我不同意,你尚且不知道这件事的后果!我说要离开这里的想法不是空穴来风,羽希,我很早以前就想这样了,就想带你离开这里的一切。”他还在试图劝化她,跟他走。
“不用再说了,南洲,如果你觉得很困难你就走吧,我无论如何也不会离开的。”鹿羽希决绝地摇了摇头。
“既然如此,羽希,我不能看着你以身涉险,在A市你想生下这个孩子,你知道现在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你吗?厉家穆家的联姻又损害了多少人的利益,到时候你的孩子会被多少人拿来做文章。”
徐南洲狠了狠心,说出了心中的疑虑。
“所以,羽希,唯一能够保护你们母子的人,就只有厉斯赫啊!”
他的话如万吨巨石重重地砸在她的心上。
她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一个平凡的女人连生下自己的孩子都需要有如此多的考量,可是厉斯赫,想到他冷冰冰的眼神,她又摇了摇头,不无自嘲地说到,
“厉斯赫?说不定他才是最希望孩子没有的人,就不会阻碍他和穆家的联姻了。”
“羽希!事到如今。”徐南洲想到那条刺了她名字的手链,想到高架桥上厉斯赫带风的拳头,想到他在百亩花圃里绝望的孤独的喊叫。
“厉斯赫,他是爱你的。”徐南洲闭上了眼睛,不想去看鹿羽希的表情。
爱?
她却嗤笑了,或许吧,或许她曾经也有想过,想过这个男人其实心里是有她的,但是这么长时间以来发生的桩桩件件让她心里又觉得好笑起来。
“如果伤害就是他表达爱的方式,我宁可他从来没有爱过我。”
她的睫毛轻颤,吐出来的句子哀伤得徐南洲不由得攥紧了拳头。想说点什么,终于还是没有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