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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观察我们没有发现任何别的线索。
我怏怏不乐地和马呈呈回了家,她一路安慰我,让我别钻牛角尖。我也知道这次是我过分固执了,但是一想到那只黄鼠狼对我拜了一下,心里怎么都觉得不舒服,这个事要不弄个明白就一直都觉得自己心里放着一件事。马呈呈一路和我说让我别放心里,她越说我越觉得烦,直接说道:“站着说话不腰疼。”
说完我也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不太好,但当时是真的很心烦,也没有和她道歉,马呈呈没有再说话。
就这么闷闷地一路走着,我心里有点愧疚。
等回到了家里,我正打算说点什么来缓和气氛,马呈呈却先我一步开了口,她说要和我谈谈。
这话正好也是我想说的,于是我们暂时没有进屋,就站在道场下的竹林里。
马呈呈的表情很严肃,她首先问我信不信鬼神。
我直接说:“我不相信神灵,像什么玉皇大帝啊我不信,但是我相信人死后有鬼魂的存在。”
马呈呈点点头,“我也这么想,其实你看,这个世界太大了,很多事情都是难得糊涂。我觉得你现在的态度很有问题,你有点上纲上线,不管到底有没有什么古精,你为什么就抓着这个黄鼠狼的事不放?好奇心是有限度的,你这样再追究下去真的就是在作死。”
我不理解马呈呈的态度,“那最开始你听到敲石板的声音不是很好奇吗?怎么现在就这样?”
马呈呈语气很严肃,“那不一样,我给你说实话吧,一般人是不会去拜黄鼠狼的,我怀疑那家人有问题,这不是我们应该插手的事,你别管了。”
我好一阵沉默才又开口,“我不是想追究什么,就是那个黄鼠狼拜我,我害怕我会出什么事……”
“不会的。”马呈呈又说,“都说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你又不是鸡你怕什么。”
我被马呈呈难得的贫嘴惹笑,马呈呈又说道:“那都是心理作用,你看有狗朝你作揖你不也没觉得怪嘛,这黄鼠狼就是对人亲热要吃的而已。”
我踌躇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还有……你讲的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晚上的时候,马呈呈主动吆喝给我们讲故事,这次她讲的是一个关于马家过去的故事。
在往日,三教九流并不像现在这样日渐式微。那时候各宗各教的状况真可谓八个字:诸子百家、百花争鸣
就像现在被人近乎神话的茅山道教,那时可以和它分庭抗衡的流派不少。等到茅山道教发展到如日中天,当时以奇门遁甲闻名于世的道教还有一个,也正是这两个道教各占半壁江山。
那时的一个成语足以说明这种情况。
南茅北马。
不同于南方茅山流派,北方的马家是家族一脉。
南方茅山虽说神秘,但毕竟是一个门派,即便最后凋零还是有不少书籍血脉流传入世。但是马家却不知为何在某一代突然断了传承,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也没有人去追究缘由。宗家最后分了三脉,一脉留驻北方故地,一方南下去了湖南一带,另一脉到了当时的国都长安择山而居。
那时北方马家传出了不少奇闻异事。
后来一时战乱灾祸四起。生逢乱世,不少异教趁机敛财敛众。
其中有一脉以杀人劫财为主,所倒之处寸草不生,就连祖坟的陪葬都不放过。这一行人自称黄大仙座下教众,手段残忍令人发指,直到他们招惹到了北方马家身上。
结果毫无悬念,这一宗黄大仙教众全灭,待马家杀进其所处属地,只见其大殿中赫然供奉着一尊毛色油光水滑的黄鼠狼。这黄鼠狼巨大无比,赛半匹成年野马大小。
大殿香火点点,但黄鼠狼像却透出阵阵香火气都压不住的恶臭。
马家没有轻举妄动,掌家人还未迈入大殿就发现这系一所阵法核心。
那阵法也是端地恶毒,唤做千煞风水换地聚财阵。
此阵用于聚财换风水,前身分为十杀、百杀、千杀、十煞、百煞,直至千煞。
以一尊半仙血祭为一杀,千尊半仙血祭为一煞。
所谓半仙也有一番由来,半仙乃是对成精野物的尊称。次阵法须得深山老林修炼千年的山野古精,以黄皮子最佳。待活捉其后,将其放血而亡,经过一番手段将其皮毛剥下,肉身血肉尽毁,使得此魂无处可去,活活沦为求财之魄。
向来山精古怪最惜得皮毛,如此一来听命于施法者心中多有不甘,但又惧怕皮毛被毁,这一身道行尽散连游魂也做不得,如此一来此阵最为阴邪。能使得此阵,不止说明施法者功夫了得,更说明施法者心思歹毒。
如此不入流之辈,掌家人怒而破阵,将阵心那尊黄鼠狼超度后付之一炬。
当夜,一身穿黄衣须发皆白的老者踏云而来,此老者文绉绉先是拱手作揖,言语中无一不透露出感激之情。掌家人也是个响当当的汉子,又见这老者与他颇为投机,即便心知古怪依旧彻夜长谈。老翁端地是钦佩万分,最后道出了原委:原这老者本尊乃一座黄鼠狼,此黄鼠狼在山间佛堂,受得梵音点化,修行千年成了精怪。眼看就要飞仙而去,谁料被这歹毒术士以邪法灭了肉身,生生损了它这一身皮囊,困于歹人之手。这下得了超度,谋了个土地老爷的职位,此番前来是为道谢,也是为提醒恩公小心那施法之人。
正相谈甚欢,却听闻那窗外传来一声鸡鸣。
真真一个雄鸡一唱天下白。
掌家人蓦然一惊睁开双眼,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方知原来这番夜谈只是梦一场。当下思忖,这白发老翁想来是那尊黄鼠狼,心底倒也感叹:这世间,古精仗义多;人情薄,情意不敌祸。叹惋一番,想起那老者三番四次让他小心那施法者。也就是艺高人胆大,掌家人也没把这施法人放于心上,却于某日突然感到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