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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山带着林东去的地方是一处偏僻的小巷。走到尽头,有一个小院。侯山走过去,伸手在木门上用力拍了几下。
时间不长,木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一道缝,从门缝中钻出一个脑袋来。
那人先是看到了林东,上下打量他一下,这才一转眼看向站在门边的侯山。
见到侯山,那人只是眼皮跳动几下,跟他进行一番眼神交流,确信是侯山主动带着林东过来,这才把门拉开,将两人让进院子中。
在门口时,见到那风雨侵蚀的院门,林东就猜测着里面的院子也会是破旧不堪。等他进了院子中,更是感觉到时光的匆匆。
院子很大,却是杂草丛生,房屋是用石头垒起的墙壁,现在那石缝中也是长满了青苔。三间大北屋,都是木头做成的屋门,但看那门板,已经有了虫蛀腐朽的印痕。
在开门那人的带领下,林东和侯山跟在后面,进入房屋内。
屋里的光线很暗,又潮湿,给人一种荫凉的感觉,而且还有股土腥味。
林东的眼睛很快就适应屋内的光线,他轻轻地转动脑袋,向左右看了看,屋内竟有下于十个人在那里。
除了明显是院子主人的三人外,另外还有三组,两组三人,一组两人,全部都在盯着刚进门的自己和侯山看。
“五爷好!”侯山先问候主人一声,接着又向那三组人里面的几个人打声招呼,“你们也都来了!”显然他们都是互相认识。
接着侯山再向林东介绍。
这处院子的主人是王五,也是他要处理一批古物。至于另外那三组人,每一组都有一个跟他一样的掮客,剩下的则是客人,他们过来,同样也是想看看王五这里是否有他们需要的物品。
“林兄弟,我是接到五爷的消息后,接着就找到你,把你带过来。没想到另外几人也是跟我同一时间得到的消息,而且还都带了人来。让你多了几个竞争对手,真是抱歉了。”
侯山确实如他所说,是凭着良心做事,他觉得这次的人太多,不利于林东买到好东西,便向道歉。
“没事,老侯你别往心里去。”林东拍一拍侯山的肩头,安慰他一句,“能不能得到好东西,这本来就要靠真本领。寄希望于别人都不来,只自己吃独食,哪有这样的好事?”
另一边,王五见到经常活跃在边城古董行业的那几名掮客都已经来到,知道再等下去也没意义,便清了清嗓子,宣布可以开始看货交易。
另外那个两人一组的,其中的掮客先站出来,“五爷,这位胡先生想要瓷器类的古董,恰好听到你这里有好货,便跟我来看看。”
他的话刚说完,那个胡先生便跟着开口,“五爷,只要你这里有真货,价钱都不是问题。”
听他那财大气粗的话,别人都是微微摇头。你自己都说钱不是问题了,王五他们还会放过你?肯定是拿着刀子猛宰才是。
听到胡先生喜欢瓷器,林东就没再关注他。自己是为了丹炉而来,对其他物品都没兴趣。
接下来,一个三人组也表达了他们喜欢古玉,想看一下王五这里是否有值得买的古玉。
另一个三人组也紧跟着开了口,“五爷,这位赵老爷子和他的孙女是听说你得到一尊丹炉,才有兴趣跟来看看。”
掮客介绍完之后,赵老爷子也开了口,“我对于炼丹比较感兴趣,所以听说你这里有一尊丹炉,便来瞧瞧,如果合适的话,就把它带走。”
侯山一听到也有人是为了丹炉而来,顿时就急了,而且表现得比林东还要急。等到赵老爷子刚一停口,他马上就接上来,“五爷,这位林兄弟也是为了丹炉而来,所以你可不能直接就把丹炉给了赵老爷子。”
听到林东也是为丹炉而来,赵老爷子便看了他几眼,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这才朝他微微点头,“老夫赵无忌,小兄弟如何称呼?”
见到赵无忌跟他说话,林东也对他点点头,并介绍了自己,“林东。”
“喂,你小小的年纪,要丹炉做什么?莫非是想要做个烧火童子?”赵无忌的孙女站出来,看着林东,脸上气鼓鼓的。
“做个烧火童子也没什么不好啊。”林东笑道,看看赵无忌的孙女,见她只有十二三岁的样子,不由就逗引她一句,“但是如果让赵老爷子得了丹炉去,你作为他的孙女,肯定要帮他烧火,到时你可就是一个烧火丫头了。”
“哼,我才不要烧火!”赵无忌的孙女不满地朝林东一瞪眼,耸起肩膀还要继续跟他吵。
“小玲儿,不要无礼!”赵无忌赶紧拦住孙女,同时也向林东道歉,“这是我孙女赵雪玲。我这孙女太过于娇惯,说话不经考虑,你别跟她计较。”
“没事的。”林东笑着摆摆手,“小孩子说话,我怎么会放在心上,只是看屋内的气氛太紧张,开个玩笑,让大家都放松下。”
“哼!”赵雪玲很不满意,又皱起眉头跟林东瞪起眼来,“谁是小孩子?我都已经十九岁了!不就是面相嫩点嘛,这样就算我年龄再大,也不会显得老!”
赵无忌再去拉赵雪玲,这才让她住下嘴,不过眼睛还是不时地朝林东瞥一眼,显然对他说自己是小孩子而不高兴。
大家都说出自己想要的物品,王五他们自然是先把众人想要的物品准备好,至于剩下的,也都展出来让众人看。
毕竟古董这一项,没几个人会说自己只喜欢哪一类,大多数人还是见到每一样都会好好欣赏一番,如果遇到合意的,哪怕不是自己本来的目的,也有可能将它买下。
林东的目标只有丹炉,对于其他物品,他只是看几眼,并不会出手。
“喂,你怎么什么都不买,不会是拿不准吧,要不我帮你参谋下?”赵雪玲凑到林东身边,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眨着,像是很关心他的样子,向他问道。
“不用,我对这些没兴趣。”林东老实地回答。
赵无忌一直的表现是位文雅的老者,而且他对林东说话也客气,所以面对赵雪玲的各种故意作对,林东真不会怪她,只当她是个调皮的小孩。
或许是因为整个房间里只有她和林东是年轻人,赵雪玲并没有因为林东的拒绝而从他身边离开,反而是顺着林东的目光看向摆在桌面上的一个瓷碗。
“嗯,这个瓷碗不错!”赵雪玲故意将声音变得老气横秋,也不管林东是否要听她的话,径直又说道,“你看好外面的釉胎,轻薄而有光泽;再看器型,圆润端正,找不到有偏颇的地方,显然这是出自官窑。只有官窑才能造出如此的精品。”
“而且,你再看那花纹,看似繁乱,却是每种颜色都有清晰地表达,更说明它的艺术成就也高。所以,这个瓷碗值得收藏。”
“你说你好不容易跑来一趟,如果不带件东西离开,岂不是亏了?还是趁早把这个瓷碗拿下吧。免得待会那位喜欢瓷器的大叔跟你抢。”
赵雪玲在那里说个不停,林东就只是站在旁边听,等她说完,还要劝自己买下瓷碗时,林东便笑了,“我来这里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买一个丹炉。所以,这个瓷碗我是不会买的。”
“而且,我建议你拿起瓷碗来好好地看看。有时候,离得远了看不清楚,容易发生误判。”
“什么嘛!”见自己的蛊惑没有成功,而且还被林东揭穿,赵雪玲也不沮丧,只是翻个白眼,就把这段尴尬给揭过去。
不过,她对林东的话倒是起了好奇心,上前一步,弯腰就把瓷碗抓到手中。
里里外外看了一圈,没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错误,正要再去讥笑林东有眼不识宝物时,赵雪玲又把碗翻过来看到了底部落款。这一看之下,她的脸瞬间变得通红。
瓷碗的底部,分明印着:景德镇兴华瓷器厂、二零零零年制造。
林东眼尖,早已经看到瓷碗底部的落款,不由便笑道,“已经有十几年的历史?果然是古董!”
“哼!”赵雪玲红着脸朝林东瞪一眼,又转向王五等人,“你们不是卖古董吗,摆一个现代的碗在这里算什么?”
王五都没接赵雪玲手中的碗,就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不由就笑起来,“小姑娘,难道你没看出来那张桌子是餐桌?摆在上面的当然是我吃饭的碗的啦!”
赵雪玲这才注意到,别人都是围在另外一张桌子边,看摆在上面的物品。她只顾着要来跟林东找别扭,却忘了王五他们并没把古董摆在这边。
此时,赵雪玲觉得自己的脸都快丢尽了,再也顾不得跟林东找别扭,将手中的碗往桌子上一扔,扭头就跑回了赵无忌身边。
哈哈一笑,林东这才迈步上前,口中则是悠悠说道:“我来看看都有什么宝贝。”
刚才在林东面前丢了脸,赵雪玲心中正憋着一股气,见到他也跟过来,眼珠一转,有了个主意,便开口对林东说道,“不如我们比一比,看谁能从这些古董中找到价值最高的那一件?”
“然后呢?”林东问道,“这算是打赌吗,有没有赌注?”
“赌注……”赵雪玲忽闪着眼睛想一会,突然一把抓赵无忌,“你和爷爷都想要那个丹炉,到时谁赢了谁买,输的那个不能再参与。”